要是项目亏了,丢了几个亿是小,被圈内老狐狸钉在耻辱柱上是真丢了老祖宗的脸。
阮皙对周礼说投资项目的事情迷迷糊糊的,搞不懂,但是她听到红桃2,忍不住看向身边气质出尘的男人。
他还有这样玩猜牌的习惯?
那她抽中的红桃2,是代表着什么……
这个疑惑阮皙先暂时没有机会当场问段易言,她的牌技超烂,整个过程都得集中注意力在桌上,否则一不留神就被周礼给套路了。
“你不教我吗?”
连续输了三局,阮皙有点沉不住气。
偏偏段易言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一副见死不救的姿态。
她白细的指尖伸过去,悄悄地,扯着他的衬衣:“怎么办,一直在输。”
阮皙的牌技是真烂,连周礼赢的都不好意思了。
他也没想到这位首富千金,是丝毫都没有谦虚自己的牌技。
段易言察觉到阮皙再打下去估计要哭鼻子,坐直几分,胸膛也靠近过来,与她的距离只隔着半寸,说话的温热气息都洒在她耳朵上:“教你一招。”
阮皙眨着漆黑眼睛,满含期待:“嗯?”
段易言修长的手指将她手中抽出一张牌,扔到桌子中央,又缓缓地低语道:“谁敢赢你的钱,你就每次都盯着他牌打,打到他节奏被你搅乱认输为止。”
在圈内,段白莲的记仇,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这阴损的招,很符合他的性子能教的出来。
阮皙努力认真听着,手中的牌一张张被段易言扔出去,这局打得周礼的好手气再也嘚瑟不出来。
她也体会到赢家的滋味,没想到烂牌真的能被段易言轻松就打赢,望着他的眼神都亮晶晶地:“我能不能做你徒弟,你教教我呀。”
段易言那张养眼的脸给她笑了,看上去极为清隽生动:“以后晚上教。”
为什么不是现在教,要以后晚上教?
在场几位公子哥都给互相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憋着笑。
阮皙耳根子跟着热,觉得不会是那个意思吧,又被众人隐忍笑的不好意思。
段易言两三局下来就把她输掉的筹码都赢了回来,他姿态漫不经心的,也没兴趣赢好友的钱,起身拍了拍其中一个公子哥的肩,两人走出包厢谈事去。
接下来阮皙重新上手,刚刚被他在牌桌上狠削过的几个公子哥,也很有默契的开始放水。
毕竟前面刚欺负了未来的段小太太,某公子就亲自上阵护妻。
折腾到最后,该怎么赢的,就都要输回去。
阮皙跟他们打了几局牌,渐渐地,也熟起来。
这群人里,周礼是最能闹的,调侃起来这张嘴不饶人,趁着正主儿不在场的功夫,跟她把段易言那些桃花历史都叭叭叭了一遍,包括上次在这包厢里求婚事件。
从口吻中,能听出谢家的千金和他们这群人交情也不错。
否则搞什么求婚现场,也请不来段易言的私交好友。
阮皙心里不是滋味,表面上很大度没有表现出来,抿着唇轻轻的笑:“他是不是经常被这样求婚?”
周礼:“也没有,一年就几次。”
阮皙:“……”
很好,就几次呢。
周礼调侃道:“以后这白莲要是在外继续招蜂引蝶,你就削他……哥们几个绝对支持未来的段小太太。”
阮皙只是表情微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这局结束,套间外的服务生进来提醒晚餐都已经上桌,便先起身去一趟卫生间。
走廊外没看见人,在阮皙洗完手折回包厢的途中,经过其中一处露天阳台处时,被绿植挡着,正巧看见段易言和那位姓宋的公子哥立在栏杆旁抽烟,两人谈完正事,又开始聊起别的。
“之前怎么没见你打算找个豪门妻子联姻?”
段易言掸掸烟灰,脸庞的神情很淡。
姓宋的公子哥继续说:“兄弟们都觉得你要找豪门千金玩联姻这套,找阮家,还不如找谢思焉,谢家虽然不是首富,也是大户人家。”
“何况以谢思焉对你的痴情程度,以后无论你是算计还是真心,她都能原谅你。我看那位阮家妹妹还没迷恋你到这份上,小心败在她身上。”
对于好友的忠言,段易言眼皮没抬一下,指腹将烟头给碾灭。
他没抽几口,不想染上一丝烟味。
姓宋的公子哥就没这方面顾及,又点了根烟。
最后,阮皙无意间只听见他咬着烟头含糊的问段易言:“你以前从不跟女人谈感情,这次是为什么打破?”
破产似乎还不至于让段易言牺牲到买了自己。
不然早就被谢思焉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到底为什么?
阮皙先安静地回到包厢里,也将这个问题放在了心底。
她没有急着想知道答案,与段易言才认识一个月不到,还没傻到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痴情上了。两人会被吸引到一起,她知道其中有利益权衡的因素,却更倾向是男女之间的好感和荷尔蒙作祟。
这世界,感觉这个东西是最难以说清楚的。
——
这场聚会玩到九点才散场。
段易言没有喝酒,不管是牌桌还是饭桌上,都是以茶代酒。
旁人不知道原因,阮皙却心里清清楚楚。
他今晚坚持要去医院陪床照顾病人,怎么劝都没用。
离开了樽阁酒庄。
阮皙跟他没有私下进一步亲热,他也没主动。
等被送回公寓的路上,还认真的提议:“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陪床照顾爸爸吧?”
段易言拒绝了。
并且让她别妨碍到自己和阮首富培养感情,说这些话时,神色是轻风云淡到至极。
“……”阮皙把话咽了回去。
好的吧,那祝她爸爸今晚能做个好梦。
第22章
近凌晨,今晚的市中心某家医院注定不能太平。
段易言炖了一份养生鱼汤来到病房,还带上他的睡前读物,推开门时,正好看见阮正午和他的黑衣保镖们在热闹的吃夜宵。
病房里气氛是毫无冷冰冰的感觉,瞧着还几分热闹。
不过也因为段易言的来访,几个黑老大气质的保镖都变得鸦雀无声。
他是换了身白色衬衣,已经没有穿白天那件布料普通的,像是在家里刻意洗过澡,着装整齐而一丝不苟的,衬得身姿格外清隽而挺拔。
这副男版小白莲脱俗出尘的模样,让在场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实在是眼睛痛。
奈何段易言没点自觉性,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热腾腾的奶白鲫鱼汤,做法罕见,从卖相看味道就很鲜。
他话不多,就跟中午般将补汤盛了一碗出来,孝敬未来的岳父大人。
阮正午没想到他装模作样真的来陪床了,还贴心到这份上,连补汤都准备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出铁青着脸色的表情。
病房里所有男人都用恶毒目光的看着他举动,段易言却能从容不迫的坐在沙发上。
气氛僵了几秒,保镖等人也继续没吃夜宵的心情了,各自忙活着收拾残局。
热闹的病房一下子就变得干净冷清,只有阮正午保持这卧床姿势,他眼神儿扫了过去,看到段易言姿态悠闲的就跟在自个儿家里一样,还拿了本书出来翻。
阮正午没瞎,看到书本的封面上标题是:《宠女人的男人注定最好命》
“……”
就算故意不想搭理他,想羞辱他,想让他冷场待不下去。
看到这个书名后,阮正午选择原谅他:“你在看什么?”
段易言语调平平的回了四个字:“睡前读物。”
阮正午觉得很有必要跟他深讨一下:“这书哪买的?”
段易言长指翻阅几下,也没认真看,待引起首富注意,且成功让他主动跟自己搭话后。他合上书本,正经地回答:“医院楼下的路边摊,十元一本。”
阮正午看着他有些若有所思,直到段易言淡淡提醒:“阮总,鱼汤凉了会腥。”
所以是该喝,还是不喝呢?
这是个让人立场纠结的问题。
好在阮正午没有头脑昏花,及时想起两年前这小子也是一副好心肠的嘴脸阴过自己,现在他又这样,想要抢的就不是他手头上几个亿的生意,而是他养出来的乖巧女儿。
简直是狼子野心!
阮正午决定不喝,冷笑道:“臭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就算我女儿跟你私定终身,我也能抡起棍子棒打鸳鸯!”
段易言该说的都在中午很诚恳的说完,所以晚上不争辩这个,他继续坐在沙发看睡前读物。
使得阮正午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完全激不起这年轻人的暴脾气。
怎么着要是吵一架,他也有正当理由把这小子狠狠收拾一顿。
到底是自持首富身份了,也讲究体面。
病房门口外,退出去的保镖都在偷偷的观察着。
此刻私下话题,也同样是段易言手上那本睡前读物。
——拿本心灵鸡汤就上赶着显摆的吃相,都不知道含蓄点。
——家长嘛,就喜欢有文化的男孩子,段家这位破产公子哥对症下药呢,真是心机莲!
——不对啊!阮总不应该趁机狠狠的羞辱他吗?
——羞辱?怎么羞辱啊?
——首富最不缺的是什么?你品品。
——卧槽的!小小姐还缺不缺追求者,我也想被狠狠的羞辱。
……
“你把皙皙几点送回的公寓?”
卧床的阮正午就跟一群保镖心有灵犀似的,将抽屉里的支票拿出来,开口打破病房的气氛。
段易言抬头,薄唇说:“十点之前。”
听到女儿安全到家,阮正午稍微放心下。
不过那张支票还没送出去前,段易言漫不经心地说:“她睡前,我也煮了一碗鱼汤面给她喝。”
“……”阮正午。
晚上十点回公寓,煮完鱼汤面就算四十分钟,他二十分钟洗澡换衣服,甚至是做一点男人之间能懂的事情,在十一点准时出门来医院。
这时间安排上,阮正午都给段易言算的明明白白。
他脸色瞬间铁青,加上这个臭小子模拟两可的态度,活生生像天真单纯的女儿被占了便宜。
段易言没有惧怕首富冰冷的打量审视,嘴角无声地勾了下:“阮皙很喜欢喝,不过她特意留了一份给您,阮总真的不喝吗?”
鱼汤是段易言亲手煮的。
可是却是女儿的一片心意,这样说起来,阮正午觉得自己还是能尝一下。
不过喝完鱼汤,也不妨碍他拿支票羞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也想泡他女儿的小子。
“这张支票我没填金额,你自己填个数。以后我不想在看见你出现在皙皙面前。
段易言面上依旧是懒散的笑意,看到支票也没有半点异样情绪。
阮正午看他不为所动,嘴还没擦干净,就先露出讥讽的表情:“怎么不满足?还惦记我家大业大的企业不成?”
段易言倒是难怪觉得阮皙这样性格会拿出用支票砸人的行为,看来是符合了遗传学规律,他没接支票,仍是那副斯文无害的模样,从书本夹子层里,也拿出了一张空额支票。
缓缓地,抵在了阮正午的面前:“我这里也有一张阮氏的支票还给您。”
他没要,这番举动的另一层意思很明显。
钱分文不要,要的是人。
这比要了支票还叫人愤怒,明晃晃的挑衅算计。
要不是看在女儿亲口承认和段易言已经私定终身,阮正午为了不伤害到自家的宝贝,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的态度。
他之前还嘲笑着段家丑事,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吃瓜到了自家上,黑着脸也不留情面了:“你那几房的叔叔伯伯联合起来把你赶出段家,别以为老子没打听过内情。”
段易言没有因为被调查而被惹到,他的反应超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稳重淡定,语调平静到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家事:“不知道阮总打听到的是哪个版本?我是老爷子当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还是大伯与亲生母亲偷情下的产物?”
“……”
无论是哪个版本,总之都是在说段易言是私生子才被逐出家族。
段易言不解释自己被外界揣测,只表明了态度:“无论我现在是谁,也不会再是段家人。”
不是段家人了。
严格意义来说,就不是阮正午生意上的死敌。
他打量着这个小子,真是心机的很,现在不做他竞争对手了,就来做女婿?
——
同一时间,在公寓里。
阮皙换了身睡裙躺在床上,她没睡,想着医院病房里今晚估计是要修罗场,有点不放心,伸手摸出了枕头下的手机,给段易言发了条慰问短信。
阮皙:【你还好吗?】
那边迟了三分钟才回复,段易言:【很好。】
阮皙看不透这两个字有没有别的深意,毕竟文字不像是声音,还能从语调里听出情绪,她手指编辑了又编辑,问他:【我爸爸还好吧?】
段易言还是重复两个字:【很好。】
那是很好,男朋友和首富爸的情绪都稳定就行。
阮皙抱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照映着她白净的脸蛋,深夜也不知道和段易言能聊什么,就想到什么就随便的打字:【我最近都会在剧组给桑盛盛指导一些大提琴专业动作,她是我闺蜜,正在和喻银情合作拍一部都市爱情片。】
段易言:【喻银情有跟我说。】
阮皙惊讶,喻影帝这都要报备吗?
她编辑了一行字,想想不妥,又给删了。
段易言那边看她“正在输入”了半天也没发消息过来,打了个问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