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抬头看向段易言的方向,正好他也心有灵犀的看过来。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她想起早上他单膝跪在她身侧,扯掉浴袍衣带的性感模样,不由地耳朵发烫,抿唇笑了笑。
段易言先移开目光,跟同行的秘书吩咐了些什么。
过一会,就有秘书过来陪她聊天解闷,很有技巧,并不生硬。
段易言的工作到了下午三点才结束,他谈成了一笔合作,心情似乎不错,给几位精英秘书放了半天的假,然后拿着车钥匙,亲手牵着她去逛街。
两人先是沿街逛了一些商铺,阮皙没买什么,只是看看,又选了家本地特色餐厅吃饭。
天渐渐黑下后,段易言开车到她来到一家电影院,选了部经典了多年的爱情片,也是情侣座。
阮皙跟他出门什么都可以不用带,乖乖跟着走就行,他还买了看电影必备的零食和矿泉水,然后一路牵着她找到情侣座。
“你看爱情片不会睡着吗?”
阮皙在光线不明的地方,轻声问他。
段易言长指摸到她白净光洁的手腕,又沿下,从手背缓缓地滑到指尖,一瞬的时间,让阮皙呼吸都顿住,直到被他低头亲了下:“不会。”
这句话一落,似乎觉得还不够表现出诚意,他又加了句:“跟你做任何事都很有意义。”
阮皙发现他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抿唇一笑,靠着他肩膀看向大屏幕。
来看这部爱情片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众人素养很高,不会在公开场合大声喧哗,阮皙将白净的手放在他西装裤上,眼睛微弯,偶尔会看向他。
每次被段易言发现,他就会低头来亲她,怎么都亲不够。
搞得阮皙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去,连电影的剧情都没有怎么看,因为开头很慢,直到后半部的时候才开始精彩起来。
阮皙不再偷看段易言了,专注盯着电影。
演到男主角终于鼓起勇气,掏出婚戒向女主求婚的紧张时刻时,阮皙也跟着紧张起来,谁知突然毫无预兆地,整个电影场的唯一光线也暗黑了下来。
她眼睛瞬间失去光明,眨动几秒的功夫,又重新亮起。
只不过这时候电影中男主角手上的戒指,已经到了段易言手上,他一身正式的黑白西装跪地,在所有观众的目睹下,清隽的侧颜真诚又专注,连惯来懒散的语调都变得字字低缓正经:“皙皙,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永远不会结婚也不会和一个女人生活,直到你出现了。
而我做了很多后悔莫及的错事,让你伤心难受,我想跟你说句抱歉,也想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想一辈子把你视若珍宝,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段易言不带任何迟疑,字字清晰地说:“皙皙嫁给我好吗?”
阮皙低头,看着他,突然觉得眼睛微微酸涩,是有落泪的迹象。
段易言单膝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电影场的观众是事先得知有求婚的事情,所以都满怀期待,真心地祝福着这对情侣。
过了半响,阮皙隐忍着声音里的哭腔,笑了笑说:“我要拒绝的话,你会不会很没面子。”
段易言接受她任何选择,只是拿着婚戒的食指在用力,口头上还要轻风云淡:“那肯定是我做的不够好,你想等等,也是应该的。”
他话是这样说,人跪在地上不起,戒指也不收起来。
阮皙笑着笑着就哭了,当初结婚时签了协议,糊里糊涂见了父母,连起码仪式都没有。
现在段易言都给她补上,倒是显得真情实意许多。
之前在周礼那边已经落了他一次面子,这次阮皙没有继续拒绝,深呼吸忍着哭腔,浅浅一笑:“视若珍宝这句话,麻烦你要记一辈子啊。”
她答应了。
段易言原本已经做好被拒绝准备,防不胜防听见她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口坚持不懈道:“皙皙,你可以拒绝我,能跟我说下理由吗?我哪里做的不好可以改,改到你点头为止。”
他还在说,直到旁边看热闹的男士提醒他:“先生,你女朋友刚才答应了。”
段易言的话猛地守住,抬起眼定格住般盯着她。
视线也是有热度的,阮皙觉得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段易言绝对会将她抱紧狠狠的吻。
第96章
离开电影院又上了车,阮皙脑袋靠在副驾,一会儿看着段易言,又看看无名指上的婚戒,这枚婚戒是真品,当年这部经典的爱情片上映后,观众发现里面男主角用来求婚的戒指,是出自上世纪某著名设计师之手,独一无二,价值千金,后被收藏在了博物馆里。
阮皙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想用这枚戒指求婚?”
段易言嘴角微勾,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愿意回答她任何问题:“电影结局男主求婚成功了,这枚戒指寓意好。”
他也想有这样娶老婆的好运气,才选了这样的求婚方式。
阮皙表面没说什么,转头看向车窗外。
不过等回到酒店后,段易言去睡了,阮皙洗完澡,却穿着浴袍坐在客厅,打开电视机调出今晚看的那部电影,她的情绪还是没有平复,重复地看着电影里的求婚情节。
半个小时后,灯光昏暗,段易言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声音,落座在她旁边,低声问:“睡不着?”
阮皙抱着靠枕,将下巴轻轻抵在上面,歪着脑袋看他:“我还在想你今晚的行为,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呀?”
这枚戒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备好的。
段易言没否认,与她一起继续看着电影。
他来了,阮皙就没有专心看了,不一会儿主动地靠近过来,倒在他怀里,白细的手指在他胸前衬衣的纽扣解来解去的。
电影才播放到一半,段易言就已经经不住诱惑,臣服于女人的柔软,将她压在沙发上。
在客厅光线昏暗不明下,阮皙笑着轻轻躲开他手掌,等段易言收手,又贴近,像个粘人的小奶猫,微微撑起身子,在他耳边小小声的说:“老公。”
段易言冷白清隽的脸庞上情绪变化,一把将她细腰扣住,是用了力气。
谁让阮皙要磨他,抓到人就不愿意轻易放过,故意将她的浴袍脱光,低下头,眸色很深,距离缓慢,一寸寸地用视线描绘着她的身段曲线。
阮皙起先还想遮挡,后面发现自己没力气,就躺平了。
她抬起手腕,主动抱住段易言的脖子,享受与他肌肤相贴的那种舒服满足的感觉。
两人今晚没有做完最后一步,只是不停地在亲吻,抚摸对方,时间长达三个小时。
最后阮皙感觉自己一身的汗,指尖轻轻点着段易言的胳膊,开始催他:“还不开始吗?”
段易言耐心十足,将下颚贴着她的脸蛋,在低低的笑:“急了?”
阮皙闭了闭眼说:“你要不开始,我去洗澡吧,这样好难受。”
“嗯,去浴室。”
……
段易言把她抱起,两人的浴袍睡衣都揉在沙发上放着,浴室的灯亮了大半夜,水声时而响起,时而安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消停下的。
——
两人工作行程结束后,抵达榕城已经是第二天深夜。
阮皙和段易言十指相扣从飞机场走出来,正好遇上隔壁粉丝接机的喻银情,又隔空对视的缘故,想躲已经来不及,被粉丝和记者快速地拍进了镜头里。
一个小时后,喜提热搜前三。
首富千金和豪门新贵疑似复合的新闻被各大媒体曝光,画面里,阮皙一头过肩短发被染回了黑色,柔顺笔直的垂在锁骨处,衬得她肌肤罕见的雪白,一身极显身段的墨绿色短裙,在视觉上,给人一种纯粹干净到了极致的感觉。
她浑身上下昂贵的装饰品不多,被单独截图出来的是无名指上经典款婚戒,全世界仅此一枚。
十指相扣同框,又戴着婚戒。
众人见状,都纷纷猜测是不是复合了,直到有知情人士出来爆料是段易言回头重新追求前妻,并且将名下一切资产都转赠给她。
也意味着还想要做白日梦攀上豪门新贵的女人们得想明白了,段易言的钱和人都被阮皙紧紧的握着,你想要人可以,要钱是一分一毛都要不走的。
阮皙自从下定决心要和段易言复合,看到恋情被曝光,也就淡定不少。
选来选去,终究是会选这个男人。
她屈服本心,想试着再给段易言一次机会。
半个月后,阮皙正式搬到了段易言先前给她准备好的婚房去居住,两人没请保姆,只是他的生活秘书会定时过来打扫卫生,其他时候,都是段易言亲自动手。
阮皙也不喜欢很多人伺候,更倾向于两人一起为这个小家庭付出,哪怕是些细枝末节。
周末的一早,阮皙推掉了出席慈善活动,在二楼换好一身黑色长裙下楼,她除了无名指的婚戒外,身上什么都没戴,显得刻意素净,脸蛋也没上妆,唇色是自然的。
今天段易言要带她去墓园,看望自己的母亲。
阮皙七点不到就起床了,走到餐厅的方向,看到准备早餐的男人,主动靠近过去,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印,又小声说:“老公早安。”
段易言袖子半卷,将新鲜水果洗好切完,漂亮的手指拿了一小块喂她吃,几秒后,又吻了过来:“真甜。”
他语调低淡,眼中却有浓浓的笑意。
阮皙抿唇品味着水果滋味,也不知道他说哪个甜。
吃完早餐后,段易言才亲自开车到她来到一处寺庙,路上,阮皙都主动活跃气氛,讲些身边最近发生的事情,体贴得让人心尖发软:“老公,上次我去逛街看到了周礼和谢思焉,他们还进了儿童店,是不是要喜上加喜了?”
“周礼故意的。”
段易言这几个字,等于是揭发了自己兄弟的小算盘。
毕竟暗恋多年的女神终于肯回头看自己一眼,周礼恨不得能用婚姻和孩子牢牢的捆绑住谢思焉,怀孕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在没举办婚礼前就把人肚子搞大,这点段易言觉得不可取。
他空出一只手,去拍了拍阮皙的肚子,说:“我们等婚礼举办完在准备这事。”
阮皙笑而不语,谁要跟你准备生孩子的事情了。
……
段易言的母亲没有被安葬在墓园,这是阮皙始料未及的,而是放在了寺庙的骨灰塔里。
段易言和这边寺庙里的和尚都很熟,他定期会过来给母亲烧柱香,每次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这次带上了阮皙,牵着她的手,穿过一个个的矮门,莫约走了快十来分钟。
阮皙全程都没有问,为什么段易言会选择这里,她无声看着四周,偶尔会与游客擦肩而过,直到穿过一道阴暗的长廊后,才来到了偏殿内。
阮皙看见有寺庙的高僧会在这里打坐念经,于是连脚步都不由地放轻。
段易言带着她来到一处牌位前,先烧香祭拜,又转到室内去。
阮皙乖乖跟着他,看到一面安置着木盒的墙,上面还有一张很小的遗照。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见到段易言的母亲模样,很温柔舒服,是微微笑着的。
阮皙发现段易言更像母亲,五官上很相似。
旁边,段易言先把遗照擦拭了一遍,不知是低声说了什么。
阮皙没听清,忍不住问他:“你说什么?”
“我跟母亲说,这是她儿媳妇。”段易言等阮皙诚恳地点了香祭拜完,不知是从哪儿拿的白毛巾,耐心地给她手心和指尖都擦拭了一遍。
阮皙看着照片里清丽温柔的女人,没由地心生好感。
她想,倘若段易言的父母还在,一定是对很恩爱的夫妻。
随后,那个打坐念经的和尚进来了,段易言跟他交代了几句,又大方的捐了香油钱。
这座寺庙供奉着他的母亲,段易言每年投入的香油钱都是一大笔。
阮皙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段易言忙碌着,从细节上不难发现他其实是个比自己还缺爱的孩子,她视线一转,默默地落在了那张遗照上。
等段易言忙完一阵子,回来的时候看见阮皙站在墙壁前,不知是念念有词什么。
走近后,他拍了下女孩的肩膀,半开玩笑:“告状?”
阮皙看他回来了,抿唇笑:“对啊,以后你欺负我,我就来找母亲告你状。”
现在她认识路了,也会时常来祭拜一下段易言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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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时间都耗在了寺庙,段易言带她还去吃了一次斋饭,阮皙问他:“我刚才听寺庙里的人说,你每三个月一次都会过来。”
“也没有。”段易言在她面前没有想表现的多孝子,实事求是说:“以前出国,只能大半年过来一次。”
阮皙主动说:“以后我会陪你的。”
段易言似乎顿了下,以前从不提,是想没有女孩子会喜欢频繁到这个地方来。
过半响,他手掌揉了揉阮皙的脑袋,到底没有在寺庙里对她卿卿我我的。
下午的时候,段易言带她离开寺庙,又去了一趟段家。
因为有些母亲留下的旧物,他封存了很久,没有十几年都没有打开过,这次过去拿,有意是想交给阮皙。
起初阮皙还不知道一些“旧物”,是指什么。
因为是段易言母亲用的东西,直到跟他上了段家的阁楼才发现是贵重的嫁妆。
第97章
阁楼是上了锁的,平日里连管家都不会上来,只有段易言有钥匙,他开门进去,一扇扇窗户紧闭,一丝光线都不透露,开了灯,才看清里面的布置,空荡荡的,只是闲置着一张美人榻。
段易言松开她的手,从美人榻旁边搬出几个红木雕花的大箱子。
阮皙好奇地上前,被他拉到铺着地毯的地板坐下,面前的箱子被打开,里面是一些玉器首饰,还有真迹名画,都是价值连城的贵重物品。
“这是你妈妈留下的旧物吗?”
阮皙露出惊讶的表情,转念又想到段易言的母亲出身言情书网,有这些不奇怪。
段易言随手拿了个玉镯给她玩,低声说:“这些都是我外公外婆过世前,留给我母亲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