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强我弱,对于好强的巫行云来说,李秋水这番话简直是奇耻大辱,当即回敬一句:“笑笑笑,就知道笑,顶着那么一张罗刹的脸,你有什么可笑的?”
李秋水的动作一僵,捂嘴的时候手触摸到面纱,这更清楚地提醒了李秋水,她毁容了,而致使自己毁容的家伙就是面前这个死矮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秋水心头火起,也懒得继续废话,直接一掌朝巫行云劈了过来。
看见李秋水这个样子,巫行云立马往后一缩,躲到了苏零身后,并且命令婢女们:“都闪开!”
婢女非常听话,一下子全跑了,只剩下苏零和巫行云两个人面对急速而来的掌风。
打嘴炮的时候巫行云刚的不行,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结果真打起来比谁跑的都快。
苏零有心想调侃两句,但是别看李秋水已经八十多岁了,身手比年轻人还利索,须臾间就到了眼前,根本不给人闲聊的机会。
说实在的,虽然苏零一直没有停止从各个世界学习顶级的武功,但毕竟时间短内力低,比不过李秋水,幸好她当初拜大圣为师,仙法当然是比武功厉害多了。
抽出原本放在储物空间里的棍子,横在身前挡住李秋水的掌风,并阻止她向前。
本以为是手到擒来,没想到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拦住去路,李秋水惊疑不定,问:“你是谁?!”
介绍其它的身份没有意义,比如我是个开杂货店的,我是之前那家客栈的掌柜,这都是废话。
所以苏零的自我介绍是这样的:“我现在是童姥的护卫,收了钱的那种。”
一招不中,且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不好解决,李秋水毫不恋战,后退半步。
这小姑娘能挡住自己一招,看起来真的是有两把刷子,但以年龄取人是人类的通病,或者是李秋水习惯了嘲讽巫行云,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有心情说:“师姐,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需要一个小姑娘保护你?不过也对,毕竟你现在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脾气爆脑子不好使的受不了这个激将法,直接说我不需要保护了。
但是巫行云脾气爆,脑子还是清醒的。
“呵,老身只是外貌变年轻了不是脑子缩水,想用这三言两语激怒我,你想的也太简单了。”
“没想到才三十年不见,师妹你就已经老到脑子不好使的地步了。”
苏零被忽略,在一旁百无聊赖,真的受不了这些江湖人的奇葩习惯,打架打到一半,非得互相放几句狠话才行,怎么的,你们是怕对方的仇恨值不够,打不起来吗?
劝你们俩省省吧,就你们这种持续了七八十年的仇恨来看,根本不需要嘲讽。
然而李秋水不打了,甚至又往后退了一步,头微微上仰,摆出标准的嘲讽姿势。
“师姐多虑了,你比我大了八岁,要说年老,当然还是你老。”
然后又上下打量巫行云一眼,”继续说:“不仅老还矮,难怪师兄不喜欢你。”
因为长相如女童而被无崖子拒绝,这是巫行云永远的痛,而且在二十六岁那年,她本来是有机会恢复成正常人的,都怪李秋水在她运功的关键时刻偷袭,害得她一辈子都是这幅小孩子的样子。
所以李秋水瞅准这一点嘲讽,顿时激起了巫行云的火气,她立刻想从苏零身后窜出来,打爆李秋水的头。
“你这个贱/人……”
“哎哎哎,你别激动。”苏零手疾眼快地把她塞回去。
“亏你还活了这么大岁数,连激将法都看不出来吗?”
这天山童姥不会是假的吧。
巫行云把恶狠狠的目光转向苏零,怒道:“你敢说我老?”
苏零死鱼眼看回去:“你本来就老,九十多岁了,难道要我叫你小丫头吗?”
巫行云气的直喘粗气,仿佛烧火时拉的风箱。
见巫行云被自己找来帮忙的人怼了,李秋水就开心了,可惜还不等她笑出声,也被怼了。
“你笑什么笑,八十多岁了能比你师姐年轻多少?”
李秋水不笑了,几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和巫行云想法一致,都想揍这个臭丫头一顿。
苏零不想打了,一来和一个拥有八十年内力的武林高手打架挺累的,二来她觉得这师姐妹争来争去完全没有意义。
“听你们二位说的话,似乎都心系于无崖子?”
两人本也是江湖儿女,而且岁数也不小了,被人猜中自己的心事也不会害羞躲避,反而大大方方承认。
巫行云:“哼,是又怎么样?”
李秋水:“我跟无崖子师兄连孩子都生了,你说呢?”
话落,两人又狠狠地互相瞪了一眼。
苏零托腮:“可惜你们两个人,无崖子都不喜欢。”
巫行云和李秋水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这句话可是戳了她们俩的肺管子,各自都认为无崖子应该喜欢自己,为这事争了几十年了,结果苏零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她们几十年的争斗说成了笑话,这怎么能忍?
“不信啊,你们自己去问他吧。”
如果说刚才那句只是让巫行云她们俩生气,这句之后就是震惊加上震怒。
巫行云甚至生气地推了苏零一把:“臭丫头,师弟故去几十年了,你还拿他开玩笑,一点尊重都不懂。要不是我丧失了内力,一定送你下去给师弟道歉。”
“没错。”李秋水接道:“敢对师兄不敬,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他!”
这次的掌风比刚才打巫行云时还要猛,苏零照旧用一根棍子挡住她,不过她没有反击,而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令李秋水老老实实地停在了原地。
“无崖子确实没有死,如果你们想见他就去参加苏星河举办的珍珑棋局。那天,无崖子就会出现。”
***
丁春秋的出现是苏星河早就料到的事情,但是为了防止他们二人产生冲突,毁了珍珑棋局,只好对丁春秋的挑衅充耳不闻。
哦,不对,现在他是一个聋哑人,本来就听不见。
但丁春秋并不打算放过他。
“师兄,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把掌门指环交给我,让我当掌门,到时候你我一文一武,重振逍遥派指日可待啊,何必像现在一样,师兄弟反目成仇呢?”
他凑近苏星河,低声说着,似乎是威胁,也似乎是自信。
“你这么做,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师父他老人家在地下也不安心呐,是不是?”
苏星河其实听得见,而且他听见丁春秋这番不要脸的话都想打人,可他不能这么做,并且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他现在是个聋子。
丁春秋其实一直怀疑苏星河是装的,他故意在苏星河耳边说这些也是为了激怒他,谁知道这老家伙的面色居然毫无变化。
难道,是我猜错了?
罢了,猜错也不要紧,反正对于死人来说,真的还是装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听不见没关系,唇语总看得懂吧。
苏星河不想看见丁春秋,从丁春秋到了之后都没正眼看过他,但此时丁春秋需要他看着,所以命两个徒弟掰着他的头面向自己。
武林人士没人插手,毕竟只是让苏星河直视一下,又不是要杀苏星河。
丁春秋也面向苏星河,务必让他看清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师兄,把掌门指环交出来,你还是我的师兄,我就不杀你,如果你不交……”未尽的话不言而喻,如果不交出来,他就不当苏星河是师兄了,杀起来也没什么顾虑。
可还不等苏星河做出反应,在场的正义人士也没来得及为聪辩先生打抱不平,就有一道女声响起,那声音分明来自谷外,却仿佛响在耳边一样,想必说话的人内力非常深厚。
“不交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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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你师父呢
一个戴面纱的女人从空中落下,看起来轻功了得。
段誉看的惊奇, 悄悄推一下乔峰说:“乔帮主, 你看这个人头发都白了,年纪应该不小, 没想到武功这么厉害啊?”
向这个年纪的老太太, 在段誉的印象里都应该含饴弄孙或者躺在病床上,没想到江湖上的老太太都这么厉害。
乔峰闯荡江湖这么多年, 对此司空见惯,他笑道:“段兄弟可千万不要说江湖上的女人年纪大, 你会很惨的。”
段誉茫然:“啊?”
他没明白, 这个戴面纱的女人确实年纪不小了,看起来比自己奶奶年纪还大, 这也不能说吗?
李秋水刚进谷, 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两个好师侄叙旧,就听见有个毛头小子说自己年纪大,登时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段誉被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嘀咕一句:“她好凶哦。”
其实还能更凶一点, 要不是苏零说今天无崖子会出现,李秋水没有心思想其他的, 她就绝对不只是瞪一眼这么简单了。
捡回一条命的段誉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还兴致勃勃地看着场内。
被打扰了好事的丁春秋眼睛微眯, 不善地问:“敢问阁下是?”
“哼。”李秋水的表情比他还差劲。
“师侄真是贵人多忘事, 连师叔都不记得了?”
“师叔?”丁春秋喃喃自语。
自无崖子跌落山崖, 丁春秋自立门户开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这些年来,他只记得要从苏星河手里拿到掌门指环,接管逍遥派,哪还记得什么师叔啊。
不过,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似乎也看过某个女人戴面纱,她是谁呢……
巫行云内力几乎消失,没办法向李秋水一样直接施展轻功进谷,她是被婢女们用轿子抬进来的,速度慢了不少,所以等李秋水和丁春秋说了两句话之后,灵鹫宫的婢女们才抬着巫行云进来,苏零则是骑着马跟在一旁。
无量山下,归属灵鹫宫的江湖门派还真不少,一看见婢女们一身黑还蒙着头巾的扮相就认出来了。
“是灵鹫宫的圣使!”
“灵鹫宫?你说的是天山灵鹫宫?”
“废话,不然还有哪个灵鹫宫?”
“不是,聪辩先生这么厉害吗?连灵鹫宫都派人来了?”
“……我总觉得,不只是派人来这么简单。”
归属灵鹫宫的人震惊过后,纷纷上前参拜。
“属下不知灵鹫宫圣使驾到,未曾远迎,还望圣使恕罪。”
乌压压跪下一片,视觉效果极为震撼。
跪下的人自认为他们已经将迎接的姿态做足,圣使不会怪罪,但没想到还是遭到了呵斥。
梅剑柳眉倒竖,喝道:“放肆,姥姥在此,还不过来参拜?”
姥姥?
江湖上能被称作姥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灵鹫宫的宫主,天山童姥。
一想到这里,灵鹫宫属下的人们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身上被种生死符的地方隐隐作痛。
刚才迎接圣使行的跪礼,还没起身,正好就着这个姿势重新叩首。
“不知姥姥亲至,多有怠慢,属下罪该万死!
场中跪着的众人,此时无不冷汗涔涔,姥姥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而且她的脾气和手段一样的暴烈。
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童姥的存在,怕是会被认为有意轻慢,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责罚。苍天保佑,可千万不要催动生死符啊……
说实话,这也怪不得他们,实在是童姥常年幽居天山,从来没听说她下过山,自然也没敢往她身上想。
况且,传说中的姥姥是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灵鹫宫这些黑衣人里面,也没发现有哪个年纪比较大。
难不成,是这个先进来的蒙着面纱的女人吗?
发现那些人的目光转向自己,看清他们的想法,李秋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师姐,都到了地方了你怎么还不下轿,难道我离开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你还变成了瘸子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来只是说来寒碜巫行云的,但真正的瘸子段延庆感觉自己躺枪了。
他看了一眼李秋水,在心里告诉自己:看在你是西夏太妃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
巫行云也哼了一声,反正她和李秋水不对付,整天哼来哼去。
轿子压下,巫行云缓缓走出来,婢女齐齐低头,一定要保证自己不能比姥姥高。
然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一幅奇异的画面,灵鹫宫的婢女们居然在给一个女童行礼。
无论从身形样貌上看,还是从她刚才哼声时的声音来看,这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女孩,也不知道有没有满十岁。
天山童姥巫行云?还有这个称呼她师姐的,应该是李秋水?
丁春秋恍然大悟,难怪他看着李秋水的面纱扮相觉得眼熟。
毕竟,在他刚刚拜入无崖子门下的时候,那两位还是如胶似漆的夫妻,李秋水时常出现在无崖子身边,也包括它刚刚毁容的时候。
认出她们的身份,这并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毕竟同为逍遥派弟子,难保她们不会对掌门之位有想法。
虽然他一直自认在武功方面,当今武林难有敌手,但是对上这两个老太婆,他真的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而被巫行云真面目镇住的武林人士也回过神,难掩惊讶地窃窃私语。
“她就是天山童姥?看起来就是个小女孩啊!”
“要不怎么叫童姥呢。”
“咦,一想到这个小女孩身体里是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婆,我就恶寒。”
有个仁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为了显示自己真的恶寒,还抱着胳膊搓了两下。
旁边人大惊:“兄弟,你不想活别拉上我啊!”随后猛的退了两步,离他远远的。
不是一个人这么做,是他周围一圈人集体退后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