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表妹珠圆玉润——鱼没刺骨
时间:2020-08-06 09:42:56

  脑海里闪过李公公的话。
  殷烈伸手将锦囊从顾思绵手里拿出,丢到一旁案几上。
  “……有这么喜欢吗?”
  顾思绵在睡梦中感受到暖源,往殷烈怀里缩了缩。
  殷烈低头,在顾思绵发顶蹭了蹭,声音暗哑,“……像朕心悦你这般,心悦她?”
  古代女子相恋称磨镜
  男子相恋称龙阳,断袖……
  感觉皇上像个缺爱的大孩子,纯属想太多哈哈哈
  太后不疼,绵绵不爱(假的哈)
 
 
第16章 中毒
  花公公带着李太医到灵霄宫时,顾思绵正在案几上穿针引线。
  “娘娘,不对,要往这里穿……对,就是这个边……不对不对………娘娘,线要收紧,收紧针脚才能密……”
  碧果一旁细细指导着。
  顾思绵圆脸皱成一团,眼睛紧盯着手上的小块绸缎,捏着细针的小手笨笨拙拙地,认认真真地绣着花。
  “顾妃娘娘……”花公公尖尖的嗓音开口。
  “嘶——”顾思绵抬头分神的功夫,细针刺到了自己的食指。
  碧果心疼地“哎呦”一声,她从刚刚娘娘执意要自己缝制锦囊就担心到现在的,果然还是发生了。
  顾思绵立马将冒血珠的食指含进嘴里。
  碧果忙起身要去拿药膏。
  “臣来。”花公公身后的李太医上前,行到案几前,利索地摊开药箱,拿出伤膏棉布,“娘娘,手。”
  顾思绵边探出手边看碧果:这人谁呀?
  碧果朝娘娘摇摇头,看打扮是太医,应该是宫里太医院新进的。
  花公公上前,“顾妃娘娘,奴才奉太后旨意,请李太医替娘娘调养调养身子。”
  顾思绵看着食指上红紫的膏药,“本宫身体无恙啊。”
  “回娘娘,最近寒气冷重,有娘娘身体欠安不适多日,太后不放心,让李太医给娘娘瞧瞧,好预防些许。”
  顾思绵歪歪头,想不出话有哪里不对劲,探出手让李太医把脉。
  良久。
  李太医微微侧头,和花公公对视一眼,几不可见地朝花公公摇摇头。
  “娘娘身子无大碍,只是有点内虚,多出去走动,多进补,臣开几门除寒去湿的药,喝些时日便可。”李太医道。
  花公公带李太医离开后,碧果抖着李太医留下的药方单子,扫着上面的药材,自言自语: 娘娘平时补得还不够多吗?
  顾思绵继续捏着细针绣月季。
  顾府的大老爷们把顾思绵捧在手心里长大,就连逼顾思绵学琴棋书画的顾大哥都没想过让小妹碰女红。针针线线的,有何可学?顾府上下宁愿将人护着一辈子,也没想过让小妹学什么女红替他人做衣裳做针线。
  这就导致了,顾思绵花费了一上午,收获了一朵歪歪扭扭的红月季,和满手被针扎到的的血点点。
  碧果心疼死了,替娘娘边抹药边碎碎念,“娘娘何苦,奴婢来就可以了……瞧瞧这小手,待会拿筷子得疼一阵了……”
  顾思绵听不进去,瞧着案几上的还未缝制好的锦囊,咧嘴笑得眉眼弯弯。
  午膳。
  今日太后邀皇上去了慈云宫,皇上已经提前给顾妃娘娘在御膳房备膳了,李公公来吩咐顾妃先行用膳,顾思绵将针线篓子交给碧果,坐餐桌上啃着苹果等御膳房送膳。
  御膳房的膳食未等到,梁妃的贴身婢女清竹先到了。
  清竹是来送梁妃昨日刚做的画,就算宫里都传娘娘与顾妃交情多深多好,清竹依旧看顾妃娘娘不得劲,总觉得自家娘娘就是高顾妃一等。
  “我家主子昨日彻夜未顾妃娘娘画的,望顾妃娘娘赏眼收下,莫辜负梁妃娘娘的心意了。”
  碧果虽然对梁妃有所改观,但对清竹依旧讨厌。
  没规矩的奴才。
  碧果朝清竹翻了个白眼,替娘娘收下画作。
  顾思绵好奇地探头要看画作,碧果笑,赶紧替娘娘展开。
  半尺宣纸上,凌云鬓,碧玉簪,灵动眸,娇俏鼻,粉嫩唇,微微婴儿肥的脸上,两只浅浅梨涡。
  碧果半天没合上嘴,“这是……娘娘?”
  顾思绵眨眨眼,“这是……我?”
  碧果不得不感叹,“梁妃娘娘手艺巧,连画作都一等一啊。”这般活灵活现的肖像,都比得上宫里的画师了。
  顾思绵很兴奋,接过碧果手里的画作,上瞧下瞧,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碧果一旁笑眯眯着眼,“娘娘,这次送什么回礼过去?”
  恰巧御膳房过来送膳。
  “瓦罐汤!”顾思绵道,“有个御厨做得特别棒。让梁姐姐也尝尝!”
  碧果笑着应下。
  慈云宫。
  午膳结束,太后又将皇上留下品茶。
  花公公斟上茶便和宫人一同退下。
  殷烈静静抿茶,等着太后开口。
  “景儿去了北疆军场多久了,可有递消息回来?”
  景王在太后寿宴结束后就回了封地,没几日便带着皇上的圣旨去了北疆。
  尽管临行前,景王同太后诚恳地说了此行全属自己的意愿,太后仍是怪罪于皇上。硬生生同皇上冷了几日,也没再提过景王的事。
  今日却拿景王当了话头,看来接下来的话八成是逆耳之言。
  殷烈神色凛了凛。
  太后斟着茶,慢条斯理道,“景儿身子骨弱,皇上也是知晓的……哀家明白皇上也是宠他才任由他任性,但哀家不放心,景儿不是练家子的,也没有沙场的经验。北疆邻蛮族,万一哪天蛮人又攻进来,景儿有个万一可如何?”
  “景儿自己做的选择,是生是死都该自己负责。何况,生为大殷之子,为国战死是多少将士的荣耀。母后若实在不放心,朕下旨唤他回封地当他的安分王爷便可。”
  太后眉一皱,她若强行让景儿回来,景儿肯定会生自己的气。何况,今日她的目的本就不在景儿身上。
  “皇上说的理,哀家都懂。但哀家的理,皇上为何就不懂?”
  “母后直说无妨。”
  “先帝在时,开花散枝,皇室儿孙满堂,天伦之乐,极尽融融。怎么到了皇上这,皇家的血脉便非断了呢?莫说慰问先帝在天有灵,哀家生时能享哪怕一点天伦都是恍若梦中。”
  “哀家从未逼你,谁让后宫佳丽三千入不了皇上的眼呢,如今有个入皇上眼的,哀家离天伦之乐还是那么远。”
  “哀家还能熬得过多少个寒冬,皇上可懂哀家的理?”
  殷烈淡淡抿了抿茶,“朕有数,母后不必忧怀。”
  “皇上真知数,哀家也不必苦等了数年!”太后放下茶杯,“绵儿哀家是万分疼,但如今冬天都快过了,绵儿肚子还是没有消息……哀家心里能不急吗?”
  “哀家跟你直话说,梁妃同绵儿关系近,皇上中意不了其他妃嫔,梁妃总可以了吧!知礼明淑,端庄有德,哀家也不要求皇上多照顾她,哀家就求皇上宠幸她一回,若是有荣诞子,算给哀家一个圆梦。若是梁妃无福分,哀家从后也不再提,如何?”
  殷烈被太后的话气笑了,“母后,不就是想让儿臣留子嗣。”
  太后硬气,“是!哀家就是要抱龙孙!”
  皇上扫开衣摆,起身准备离开,淡淡道,“儿臣定如母后所愿。”
  太后看着皇上的背影,眉头依然舒展不开。
  暮时。
  顾思绵终于缝制完一个锦囊,碧果比娘娘还开心,终于不用守着娘娘担惊受怕了。
  顾思绵想着不能让皇上看见,环顾四周,想着要想将它藏哪里。
  殿在匆匆跑进一公公。
  碧果认出了是之前托他帮娘娘出宫换银两的小公公,忙上前。
  小公公唤小平子,几日前从杂物处调到了太医院打下手。
  “小平子,怎么了?跑得这么急?后面有老虎追啊?”
  小平子没空理会碧果的逗趣,甚至没顾得上给娘娘行礼。结结巴巴道,“不好了,不好了,梁妃娘娘中毒了,玉泉宫刚传了太医,皇上和太后都过去了!”
  “中毒?梁妃娘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碧果还没说完,小平子急忙忙地打断,“不是的,不是……太医说梁妃娘娘是食物中毒的,是,是顾妃娘娘送的瓦罐!”
  “胡说!”碧果瞪大眼,“这怎么可能。”
  小平子也很苦,他一听太医在那里同皇上太后说,就赶紧溜出来跑灵霄宫给碧果她们通报。
  顾思绵脸色苍白,“……我去看看。”
  “娘娘,现在不是去的时候……现在玉泉宫里大家都说娘娘的不是啊……”小平子阻拦。
  顾思绵不听,执拗地往外跑。
  “娘娘!”碧果赶紧跟上。
  小平子原地跺跺脚,赶忙追上去。
  玉泉宫。
  顾思绵发鬓跑得有丝凌乱,喘着气进去。
  里头是嘈杂的声音。
  清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尤为响亮。
  “……皇上为娘娘做主啊……娘娘平白无故,娘娘待顾妃娘娘亲如姐妹,如今就快毫无声息地躺在床……太后娘娘,万岁爷……为娘娘做主啊……娘娘好苦……”
  皇上清冷的声音不耐,“朕让你说经过,再废话,朕先治你伺候有疏的罪!”
  清竹抖抖索索,不敢嚎啕了,一抽一抽,“……娘娘喝了顾妃娘娘送的瓦罐……就……就倒地了……娘娘原本……”
  “顾妃娘娘……”外头李公公声有难色道。
  顾思绵进了屏风后,一眼就看见跪地的清竹,一旁由嬷嬷搀扶着的太后,还有凌然如松背手而立的皇上。
  “绵儿……”太后叹气般地唤了声,“绵儿怎么糊涂了唉……”太后还想说什么,但想起刚刚李太医说的梁妃差点就撒手人寰的话,又止住了话头。
  差点就是一条人命啊。
  太后晚年信佛,罪孽之事最看不来。
  “……哀家,不管了。”太后让嬷嬷搀扶着出了殿,径直从顾思绵身侧走过。
  殷烈侧头盯着她,顾思绵无措地睁着圆眸,全神往床榻出看,似乎想知晓梁妃的情况如何。
  “……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娘娘!是顾妃娘娘做的!”清竹看着顾思绵,颤抖着手指着她,尖声嚷起来。
  “住嘴!”殷烈狠戾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婢女。
  两旁宫人上前,一人扇了清竹一嘴巴子,一人将布帕塞进她嘴里。
  “把顾妃娘娘带回去,没朕的旨意,不许出灵霄宫一步。”殷烈道,眸中一片冰冷,“朕自会给这事一个公道。”
  “……我……”顾思绵一开口,便哽咽住,豆大的眼泪滑下,顾思绵抬袖擦了擦,在李公公温声再三请下,揪着衣袖往回走。
 
 
第17章 真相
  灵霄宫。
  殷烈踏进殿时,殿里静而闷。
  碧果一脸愁容地守在屏风外,看见皇上,赶忙墩身行礼。
  “……皇上,娘娘是无辜的……娘娘碰都未碰过瓦罐,全程是奴婢经手的……要是真有毒,也是奴婢下的……请皇上明察,还娘娘清白……”碧果哽咽,泪流满面,低垂着头。
  “朕会查清楚。都退下到殿外侯着,无朕令不得入。”
  碧果擦擦泪和其余宫人应声退出殿,顺手带上了殿门。
  屏风里头,床榻处,缩着一小团人儿。
  殷烈走近,甚至能听见微弱地哭累般的抽泣声。
  顾思绵感觉到脑袋瓜上一暖,从被褥里抬起哭花的小脸。
  玄纹龙袍,冷峻颜。
  顾思绵扁扁嘴,红肿的眼里又滚落出豆大的泪珠。
  殷烈见过顾思绵哭很多回,耍赖的,委屈的……但如今日这般无声地掉眼泪,还是头一回。
  头一回让他心脏如同被扼制般窒息难受。
  殷烈总算明白,为何史上总有那么多耽溺美色而误国的君王,心尖人掉泪蹙眉,真恨不得拱手江山换美人一笑。
  顾思绵感觉脑袋上的大手,缓缓移下来,常年握剑磨出粗茧的拇指,抹去自己眼下的泪珠。
  粗糙的茧磨得脸疼,顾思绵吸吸鼻子,侧头避开。
  皇上的手一滞。
  而后一秒,顾思绵扑进皇上怀中,眼泪鼻涕糊了玄纹龙袍一身。
  像是摔了一跤找到庇护的小孩,有了底气和依靠,可以把伤口列出来,不必怕被推开嘲笑。
  顾思绵脑海里是清竹哭喊的“死了梁妃娘娘被害死了……”是太后娘娘责备的目光,也是皇上孤身背对的身影。
  更让她难过的,是床榻上静卧着无声无息的人,顾思绵只能看见她露在被子外涂着豆蔻的手,森白如骨。
  娘亲是顾思绵记事前离开的,顾思绵从未体验过生死离别的悲痛,现在那双露出被子的青白的手,明晃晃地将死亡的常事摆到顾思绵面前,告诉她,生死之间,可以是一个眼神的距离。
  那么温柔的人会死。
  顾思绵除了恐惧无措,就是难过。
  顾思绵小手环住皇上的腰,执拗地将脸埋进龙袍里,呜呜地哭出声。
  “……不要她死……不要梁姐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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