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媳妇我不当了——时玖远
时间:2020-08-07 09:29:19

  谢钱浅思虑半分钟后,突然转头盯着庄丝茜,庄丝茜被她森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虚,听见她下一句说道:“帮你可以,把你那个有李艾青画的朋友介绍给我。”
  “行啊,这还不一句话。”谢钱浅现在要什么庄丝茜也得答应啊。
  很快三瓶未开的伏特加送来了,黄恢弘他们一群公子哥也从隔壁卡包走了过来,一脸挑衅地盯着谢钱浅。
  VIX这个场子是都城地位显赫的关家大少开的,他们自然不敢在关少的地盘大打出手,但总得找点其他途径出了这口恶气。
  谢钱浅的眼神落在黄恢弘身上时,他心里还毛了一下,但随即想到她们现在有求于他,于是大着胆子说:“给小姑娘把酒开了。”
  三瓶纯的伏特加放在谢钱浅面前,她拿起一瓶还没碰到瓶口,浓烈的酒精味就让她屏住呼吸,庄丝茜躲在谢钱浅身后不停说:“加油,加油!”
  谢钱浅深吸一口气,双眼一闭直接将酒倒进喉咙里,虽然没过味蕾,但那火辣的味道依然在瞬间灼烧着她的喉间,让她差点吐了出来,清秀的眉头也紧紧皱着,似乎很难下咽的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钱浅身上,没人注意到隔壁至尊卡包里安坐了一整晚的男人突然起身,高大的白色身影缓缓走入人群中,目光落在那个被团团包围的娇小身影上。
  隔着玻璃看得不是很真切,此时靠近后,沈致才将目光锁定在那张小脸上,她站在一束雅谈的光晕下,昂起的脖颈修长白净,酒精急促地从她喉间蔓延,秀雅的五官有种很特别的轻灵之气,只是此刻全部揪在一起,像喝毒药一样痛苦,被酒精辣得眼尾氤氲着些许雾气,那股倔劲儿倒是让沈致有片刻失神。
  旋即他手中的奇楠手串突然松开放长,朝着谢钱浅便甩了过去,在鬼魅的灯光下像条蛇影,一闪而过稳稳套住酒瓶底部,与此同时握在沈致手里的另一头被他往回一拉,力道控制得刚刚好,那串深褐色的奇楠手串带着酒瓶瞬间飞离了谢钱浅的手中向着黄恢弘砸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有人能反应过来,直到酒瓶砸在黄恢弘的脑门上溅得他一身酒,又当即碎落一地,大家才机械地把视线转向那个正在漫不经心收回手串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轻薄的亚麻质地米白色对襟衫,侧脸清晰立体,鼻梁一直延伸到下颚的轮廓像造物者精心雕琢过,完美精致,无框眼镜下的眼眸沉寂,似幽潭,在这浮躁的环境中自成一体,淡然从容,有种站在云端的高雅之感。
  谢钱浅压根没转头,到处找水,黄恢弘捂着额就大骂出声:“你他妈谁啊?找死?”
  沈致正好将奇楠手串重新套回手掌间,漫不经心地抬眸朝他扫去,那一刻,这双平静的眸子里蕴藏着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锋利,像毒蛇漫过人的肌肤,让人不寒而栗。
  关铭听到动静赶了回来,一眼便看见立在人群之中的沈致,把他给惊了一跳,一头雾水地想着不是说不用管吗?怎么自己单枪匹马管起隔壁小孩们的闲事来了?
  关铭刚走到卡包门口,正好听见黄恢弘的那句“你他妈谁啊?找死?”
  他脸色一沉,大步走了进去,关铭一出现,整个卡包,就连工作人员的视线都开始回避。
  虽然都城的人都知道沈家的长孙叫沈致,但他久居国外,鲜少有人见过他,自然不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但关铭就不同了,圈子里面没有人不认识都城关小爷的。
  对这些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来说,关铭要比他们长一辈,而关家在都城的势力更不是这些普通富二代可以攀得上的。
  关铭早些年回国后,就逐步开拓了都城一带的娱乐餐饮产业,VIX不过是他闲来无聊弄的,有钱有人脉有势力,VIX很快成了都城首屈一指的夜场,既然是夜场,酒喝大了难免会起冲突,关铭从来不会插手这些晚辈之间一言不合的闹剧,除非闹大了会有工作人员过去处理,他不会亲自出面。
  然而今天关小爷突然现身,着实把这些平日里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吓了一跳。
  他一进来就拍了下沈致的肩,转而盯着黄恢弘,一字一句道:“我看你是活腻了,要不要我联系你爸过来看看你这副德行,知道你惹了谁吗?”
  黄恢弘看见关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此时听见他的话更是冷汗直飙,强撑着问道:“关哥,什么意思啊?”
  沈致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关铭冷笑一声:“滚。”
  黄恢弘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往卡包外拥,经理在关铭耳边低语几句,把刚才沈致过来后的情况大概交代了下,关铭的表情在瞬间变幻莫测起来。
  他和沈致玩这么多年,这人整天把“千忧惹是非、皆因红颜起”挂在嘴边,活得一副快要跳出六界外的即视感,从来没有见他为哪个女人出过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关铭当即把谢钱浅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冷白的皮肤,杏仁眼,鼻尖翘挺,明明气质森冷,五官却格外娇俏,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是个特别的可人儿,关铭嘴角划过一抹探究的深意,就是…嫩了点。
  关铭是聪明人,转而对庄丝茜和谢钱浅说:“你们可以走了。”
  庄丝茜一脸懵逼地问:“那赔偿?”
  关铭揶揄地瞥了眼沈致,平淡地说:“我会算在他头上。”
  谢钱浅刚灌下一瓶矿泉水,此时也错愕地回过头,她这一回头,视线正好撞进了沈致的眼眸中,他就站在那,离她三米不到的距离,墨黑的眸子有种似曾相识的穿透力,只是她现在有些晕乎,压根不知道这熟悉感哪里来的。
  这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对于账单算他头上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垂眸抚了抚袖口,每个动作都透着难以触及的儒雅,好似三百多万对于他来说不过弹指间的一粒微尘,不足以让他掀下眼皮。
  庄丝茜刚准备回头对谢钱浅说“那我们赶紧遁吧”。
  谁料谢钱浅直接大步朝沈致走去,开门见山地说:“你留个联系方式,回头让她把钱还你。”
  此话一出,三脸懵逼,关铭玩味地盯着谢钱浅,庄丝茜急得差点找个胶布把谢钱浅嘴封上。
  而沈致略微抬起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大概刚才水喝得太急,顺着白皙的脖颈流下,打湿了领口一片禁忌的地方,她只到沈致胸口,这样的视觉差让他稍稍低眸便看见女孩工装衣纽扣下那片湿润,他似有若无地偏开视线说了句:“不用。”
  “你钱多啊?”
  “……”是不少。
  “今天的事还是要谢你,不过钱肯定是要还给你的,她…回去问家里人要到钱就给你。”
  “……”哪家?沈家?从我左口袋掏钱还到我右口袋?
  沈致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推了推无框眼镜又强调了一遍:“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下了很多天的雨了,啥时能放晴?留评走一波红包~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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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庄丝茜怕谢钱浅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见缝插针抱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拽,不给她任何再说话的机会。
  刚下到一楼,庄丝茜就着急地说:“你等我下,我去厕所。”
  谢钱浅靠在过道边看着一楼舞池里贴身热舞的男女,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每一个节拍都敲打在她的心脏上,让她的呼吸越来越重,眼前的人影开始重叠,摇晃,那重金属音乐无形中加速了肾上腺素的分泌,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瞬间涌了上来,她直起身子开始提气,却突然感觉脚步虚浮,重心猛然朝一边倒去。
  朦胧中谢钱浅看见一道虚晃的白影,伸手死死抓住,气运丹田让自己稳住,扒着这道白影就开始大口喘息,一股甘醇清凉的幽香毫无征兆地钻入她鼻息,使她的身子微微一怔,身体里的神经纤维突然检测到这个熟悉的气味,逐渐唤醒大脑深层次中模糊的记忆,这味道…似乎在哪闻过,很久很久以前…
  就像一根无形的线不停拉扯着她深埋心底的渴望,这种与身俱来的熟悉感让她渐渐卸掉了长久以来的防备,甚至有些贪婪地凑了过去。
  而跟着下来的关铭看见的便是沈致身前立着个娇小的姑娘,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一动不动的样子。
  关铭的心脏猛然一滞,他不知道沈致当年为什么会突然出国,沈家人把消息封锁得很严密,只知道沈致出国后性情大变,对女人更是冷漠到不近人情,更不准任何异性触碰他。
  他曾经和沈致一起在斯坦福读书的时候,亲眼看见有个金发美女上去热情地拥抱他,被他差点过肩摔连人掀翻,惊动了整个食堂,那时他眼里的光,让关铭记忆深刻,充斥着厌恶和排斥甚至是毁灭性的可怕。
  后来便没有女人敢轻易靠近他,明明才而立不到的年龄就活出了七十古来稀的味道,今天约他到VIX小聚顺便谈项目,来之前就交代过那些姑娘规矩点,但没想到一转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关铭匆忙走到沈致面前,刚准备出声,忽然听见谢钱浅抓着沈致吴侬软语地喊着:“妈…”
  “……”沈致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被人抓着喊妈。
  “……”庄丝茜刚从洗手间出来,直接石化。
  “……”关铭原本紧绷的神色突然就大笑出声。
  由于他笑得太夸张,沈致黑着脸侧头撇向他,关铭赶忙憋住笑走过去伸手就准备把谢钱浅扯开,可手刚伸到一半,手腕直接被沈致扼住,他转而对关铭说:“安排辆车,送她们回去。”
  关铭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沈致胸前低着头的姑娘,错愕地张了张嘴,终是把一头问号咽了下去,应了声:“好。”
  庄丝茜忙跑过去把谢钱浅拉开,不停对着沈致吹着彩虹屁:“小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啊,要不要留个微信,下次我们单独约?”
  庄丝茜说着对沈致媚眼直抛,沈致没有睨她一眼,冷漠地转身往外走去。
  庄丝茜临上车前,还有些意识对关铭说着:“谢谢关老板的关照啊,改天,改天吃饭。”
  结果一上车她就睡死了,倒是谢钱浅强撑着盯着前面的司机。
  师父向来不给她喝酒,他老人家总说“一动无有不动”,习武之人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酒精中的乙醇会破坏神经元细胞,导致中枢神经受损以至于降低大脑灵敏度,虽然她的师兄们经常背着师父偷偷拼酒,但她一直遵循师父的教导。
  此时还能撑着,全凭她强大的意志力。
  沈致和关铭打了声招呼也上了自己的车,司机郑叔开口问道:“大少爷,回一间堂吗?”
  沈致瞥了眼前面刚拐出酒吧区的尾灯,摩挲着手中的奇楠沉香,叹了一声说道:“跟上前面那辆车吧。”
  一辆迈巴赫和一辆库里南滑过夜的寂静,一直驶到沈家大院的门前,两辆车陆续停下了,库里南离前面迈巴赫一段距离,停在一棵低垂的柳树下。
  沈致坐在后排落下车窗,沉静地看见前面的车门被打开,谢钱浅先跳了下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扛着不省人事的庄丝茜往沈家大门走,走了几步又绕了回来,不忘探头对司机大哥说了声:“谢谢啊,慢走。”
  然后又摇摇晃晃扛着肩上的女人往院门走去,明明如此瘦弱的小身板,却仿若藏着无穷的力量,就这样扛着肩上比她还高一个头的姑娘,这画面过于滑稽,倒让沈致嘴角几不可见地扯了下。
  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沈家高耸的黑色院门后,郑叔才试探地开了口:“都到沈宅了,您要不要回去?”
  沈致慢悠悠地将手串套回手腕上,摘掉眼镜有些疲惫地说:“不用了,回一间堂。”
  ……
  第二天一早,庄丝茜还在呼呼大睡之际,谢钱浅已经背着包出门了,繁重的课业让她步入大学后去武术馆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趁着暑假之际,她便一早赶去梁武馆。
  她在武馆岁数不算大,却也已经算是老司机了,习武之人讲究论资排辈,这些年谢钱浅收了一票徒弟,甚至有徒弟还收了几个徒孙,都是些十来岁半大的小伙子。
  因此,她小小的年纪在武馆倒有些德高望重之感,不免滑稽。
  坐在二楼休息室的沈致端着茶杯,隔着落地玻璃看着楼下她陪徒孙们过招的样子,眉梢微挑。
  梁爷头发花白,看上去却异常精神,他坐在沈致对面的沙发上,眉目慈祥含笑:“你回来后和钱浅还没见过吧?感觉怎么样?”
  沈致故作没听明白。
  “梁爷指哪方面?”
  “丫头现在出落得漂亮吧?”
  沈致的表情依然是那副清淡无波的样子,没有表态。
  梁爷鼻子里哼哼着:“刚送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一丁点小,头发又短还穿得跟个假小子一样,武馆里的小孩都以为她是男的,我只要一转身稍不留神,她就被欺负得浑身是伤,脾气倔又不肯服输,没少吃苦头。
  相处两三年后这些臭小子才发现整天跟他们混在一起的是个女孩,不过那时这帮小子已经没人能打过她了,有一阵子小丫头忙中考,没时间理发,头发长了模样越来越标志,他们都喊她悟空师父。”
  沈致顺着梁爷的话问了句:“为什么?”
  梁爷的语气透出一些骄傲:“女大十八变嘛,她七十二变,比一般姑娘多五十四变。”
  沈致当然清楚梁爷在变着法子夸自家徒弟,不过他揣着明白当糊涂,吹了吹漂浮在茶杯上的茶叶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送来的?”
  “你走那年的下半年。”
  沈致没有惊讶,沈家的小孩差不多那个年纪都得送来武馆磨砺磨砺,除了沈辞谦身体弱,没经历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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