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摄政王妃——雏耳
时间:2020-08-08 09:09:21

  秦婳直接去了前院,穿过最后一道拱门,便是设宴的地方。
  崔妈妈见她就要过去,赶紧伸手将人抓住。
  秦婳往后退:“妈妈,怎么了?”
  “前些天老奴交给您的,姑娘可记下了?”崔妈妈怕她忘记,又特意开口:“笑时切不可哈哈大笑,要记得掩唇,再是见了人,定要记得行礼。”
  秦婳对这些繁杂的礼节并不上心,前几日崔妈妈来给她教,秦婳也只是做做样子。
  纵然丢了记忆,秦婳也觉得,往日里她并没有被教养的这般知书达理。
  “妈妈,笑不露齿送给二姐姐还差不多,放我身上不成的。”
  秦婳弯眼一笑,而后挥挥手,拉着宝珠飞快跑开。
  府上的人都疼她,这短短几日便把秦婳惯的快要上天,丝毫没有先前刚苏醒时的端庄谨慎。
  瞧着秦婳扬起的裙摆,崔妈妈连声叹息。
  走到半路,秦婳撞见与秦娴书相携而来的秦夫人。
  她雀跃的奔到秦夫人另一侧,挽住她的胳膊:“阿娘,今日来的人很多吗?”
  秦娴书打趣道:“宰相千金寻回,怎能不被人瞩目。”
  “婳儿,今日人来人往,你要护好自己。”秦夫人笑了笑,温声道:“阿娘听你爹爹说,今日裴赵两家公子都会来,摄政王殿下也会来。”
  秦婳靠在秦夫人胳膊上,好奇地问:“他们很厉害吗?”
  “很厉害。”秦夫人捏捏她的鼻子,“所以你今日莫要顽皮。”
  叮咛过后,秦夫人带着两姊妹去了前院。
  三人一道从长廊下穿过,身后的丫鬟簇拥成群,这动静叫席面上的人都纷纷侧目。
  秦婳站在廊下,抿着唇角轻轻扬起下颚,安静得宛若一幅画。
  暖春的阳光打在她身上,领口细密的金线绣成的合欢花折射出好看的光,映衬的秦婳肤色瓷白。临走时崔妈妈特意给她上了口脂,不知秦娴书说了什么,她露出整齐的牙齿笑开。
  真真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女席座上贵妇人们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许久,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惊叹。
  秦夫人带着秦婳给女眷们见过礼,知晓她心思不在此处,反复叮嘱后叫她自己去玩。
  桃林里阳光甚好,秦婳折了几枝递给宝珠。
  宝珠上前一步接过,突然道:“姑娘可会跳舞,这衣裳在光下真是好看。”
  秦婳的手指拂过肩头的金线,她忍不住踮脚转起圈来。
  见她高兴,宝珠跑到桃花树下,抱住树干不停摇晃,快要凋谢的花瓣缓缓飘下,秦婳的头上下起桃花雨。
  -
  今日傅时珣带着傅皇后的贺礼前来。
  与秦元鞍寒暄一阵,得知裴景行与赵禹宵去了桃林下棋,便叫小厮给他带路。
  途径小路时,傅时珣听见身侧笑声。
  笑声清脆,宛若银铃。
  不知怎的傅时珣觉得这声音与秦婳的渐渐重合。
  他驻足侧头去看,一片浓郁粉色桃林间,身形窈窕的少女垫着脚尖翩翩起舞,桃花雨倾泻散落,美的好似只能是梦中才能瞧得见的场景。
  小厮跟着停下,见他张望,赶紧解释道:“那位便是刚寻回的四姑娘。”
  傅时珣有些出神,视线胶在那人身上,不经意间撞见她转圈时露出的侧脸,他眼神停顿,呼吸一滞,手指同时收拢攥紧,连带着身侧衣料也被握紧在手心。
  小厮看见他手背鼓起的青筋,诧异地打量他。
  只见傅时珣双眸睁大,胸膛急促起伏着,不多时,冷白的皮肤渐渐染红。再往上看,年轻男人的眼圈通红,瞳孔中痛苦与不可置信并存。
  不等他开口,傅时珣忽然捏住小厮的手腕,哑着声音问:“她是谁?”
  小厮有些发憷,对上他偏执的目光,颤声道:“秦……秦家四姑娘。”
  “叫什么?”
  小厮咽下口水:“单名一个婳字。”
  而后,傅时珣骤然松手,踉跄着连连后退。
  小厮亲眼看见,这位放眼上京,再找不到比他还冷静自持的摄政王殿下,眼里涌起泪花,黑长的睫毛沾上水光。
  傅时珣双拳紧握,低头深深喘息两下,像是不确定般的再次回头去看。
  少女仰起头,闭着眼睛开怀大笑。
  他脚步缓慢挪动,不能自已的哽咽出声,目光怔忡的看着她,情绪险些崩溃。
  是秦婳。
  他的秦婳。
 
 
第21章 
  傅时珣的脚步缓慢,眼底猩红一片。
  不远处的少女仍在自顾自地跳舞,殊不知,她的动作已经在傅时珣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秦婳察觉到隔着桃林遥遥递来的炙热目光,拧了拧眉,下意识偏头去看。
  扬起的裙摆缓缓坠落,秦婳脚下没踩住,身子一偏斜斜的往旁边倒去。
  宝珠快步迎上去:“姑娘——”
  然话音未落,身侧窜去的黑影极快,带起一阵冷风。
  宝珠瞧秦婳稳稳落在玄衣男子怀中,松口气的同时,也下意识屏住呼吸,男女授受不亲,今日又是宰相府设宴,被有心之人看见,岂不是败坏秦婳名声。
  但看清傅时珣的脸,她立在原地进退两难。
  嗅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香味,傅时珣喉头滚动几下。
  掌心被填满的充实瞬间让他相信,怀里的人是真的,傅时珣赶紧垂眸,正巧对上秦婳惊疑未定的琉璃眸子。
  脸也是一样的,果真是秦婳。
  她的手指还紧紧扣在傅时珣的腕子上,两人目光对视那一刻,秦婳脑子一片混乱。
  隐隐觉得这双眼好生熟悉,想要逃离,却怎么都收不回视线。
  傅时珣反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指渐渐收紧:“婳儿。”
  看着眼前的人儿,眸子里有难以置信,有震惊,有无措,还有大过以上所有的欣喜若狂。
  傅时珣侧脸肌肉紧绷,胸口起伏的越来越大。
  秦婳也被这眼神吓到,面前这张俊脸,她怎么都无法在记忆里搜寻到。
  难不成是曾经与他有过节?
  发觉她的眼神渐渐变的茫然,他的眼角又开始泛红,傅时珣声音全哑:“婳儿,是我啊。”
  “我……我不认识你啊。”
  秦婳被他眼中的偏执吓到,忽然声音就带了哽咽:“你是何人,你快松手啊。”
  傅时珣浑身僵硬,他脸色灰白。
  眼底的红越来越深刻,紧接着,他的手指开始颤抖,五指掐着秦婳的胳膊骤然收拢:“你说什么?”
  秦婳听出这声音中的悲伤,被他掐的疼得嘶了一声,不悦抬头,却撞入他那双深墨一般的眸子,忽然间晃了神。
  “秦婳,你还不松手!”秦让怒火冲天,快步往这边赶来。
  秦婳闻声瞬间一哆嗦,慌乱间咽下口水,用力甩开两人交握的手连连后退。
  她吓得花容失色,指着他语无伦次:“你你你——登徒子!”
  秦让几步走过来,一把将人揽到身后,先是抬手作揖:“王爷,舍妹刚寻回,着实不懂规矩,方才有失分寸,还望殿下海涵。”
  看着兄妹俩不甚相似的眉眼,他手指紧攥哑口难言。
  见傅时珣神色奇怪却不出声,秦让赶紧转身低声斥责:“怎么回事?怎的好好儿的钻到王爷怀里去了,你小心爹爹知道打你手板心。”
  “我怎么知道。”秦婳憋屈的嘀咕,也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秦让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敲:“你个皮猴。”
  弹得有些重,秦婳瘪嘴,伸手揉着额角不吭声。
  傅时珣在一旁看着,眼角的猩红消退,只是情绪波动还未平,神色木然。
  若不是方才他当真将人抱进怀里,只怕是眼下,傅时珣根本不信对面站着的人是秦婳。
  然看着她的样子,竟像是不识自己一般。
  于是秦让训斥完,再回头时,看见的便是恍惚的傅时珣。
  他神色稍愣,低声询问:“王爷可是身子不适?”
  闻言,傅时珣抽离思绪,讷讷道:“本王无碍。”
  秦婳双手揪着秦让的衣服,稍微偏了身子,露出半颗脑袋偷偷去看傅时珣。
  她眼中亮着澄澈的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眼下有秦让在场,她倒也不再怕傅时珣,想起方才他的举动,叫秦婳心里又急又怕,还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复杂情绪。
  几人默了片刻,秦婳突然出声:“你之前认识我吗?”
  “婳儿,”秦让低声唤她,而后道:“不得无礼。”
  秦婳是被秦让救回来的,对他的感情跟府上其他人多少都有些不一样,她跟秦让很亲近,却不喜欢这人三不五时对自己的敲打。
  虽是不喜欢,但旁人说她不一定听,秦让说她定会规矩下来。
  秦婳乖乖缩回脑袋,站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看不见那双眼,傅时珣慢慢抬头,将眼放在傅时珣身上:“无碍。”
  秦让正打算问些什么,前院的小厮快步赶来,满头大汗的急促道:“大公子,老爷叫您去瞧瞧,前院有人喝醉酒闹起事儿来了。”
  “什么事?”秦让朝他那边走过去。
  他一动,秦婳整个人就露了出来,傅时珣顺势盯着秦婳。
  许是前院事情棘手,秦让交代一番,回头道:“婳儿,你先回院子去,哥哥没工夫照看你。”
  秦婳点头应下,看着秦让离开,她却不为所动。
  再一回头,就看见傅时珣眸色复杂的盯着自己。
  秦婳动动眉毛,福了福身子:“方才多谢王爷救了小女,言语不当,还请王爷恕罪。”
  “无碍。”傅时珣再一次重复这两个字。
  被他这突兀的眼神看得难受,秦婳竟觉得他眼里有种“死了心上人却突然发现她回来了”的失而复得的错觉。
  她轻轻抿唇,有些嫌弃的问:“王爷,您是不会说别的话吗?”
  “为何这般说?”傅时珣嗓子有些哑。
  “那您为何只会说无碍?”秦婳的记忆中并没有傅时珣这号人,只知他是王爷,但不知这人脾性如何,直接指责道:“还有您的眼神,为何这般盯着臣女?”
  宝珠在旁边想劝又不敢劝,急得手足无措。
  听见这句话时,瞬间吓得头皮发麻,生怕傅时珣一个不如意发作起来。
  正想要提醒秦婳,就看见小路上相继而来的裴景行与赵禹宵。
  “阿珣。”裴景行率先看向这边,扬声唤。
  秦婳抬眼看着傅时珣,丝毫不畏惧。
  一片沉默中,她打算回头去看看身后是何人,然后听见傅时珣开口:“你当真不识我了?”
  这话着实奇怪,秦婳拧眉。
  正欲要出口询问,就被来人的声音打断:“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原来是在此处密会——”
  秦婳适时回头,裴景行看清这张脸,剩下的那两个“佳人”字眼卡在喉咙里,他瞪大双眼连连呛声,捂着胸口双颊忽然涨红,宛若溺水之人一般。
  停驻在裴景行身侧的赵禹宵眼里也是震惊,浑身僵硬的厉害。
  “这……这不是……”他被惊到话都说不利索。
  这两人也是奇怪,秦婳懒得搭理,仰头问傅时珣:“我应该认识你吗?”
 
 
第22章 
  傅时珣垂眸盯着面前的人。
  他抬手拂过眉梢,眼中划过一抹怜惜。
  裴景行听闻她的话,一时间觉得奇怪,咳嗽几声后皱眉道:“怎么不认识,你们……”
  “裴景行!”傅时珣出声拦住。
  见他不愿提起过去的那些事情,裴景行抿抿唇,与赵禹宵往旁边让开一些。
  秦婳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来回打转,狐疑的几眼看过,又问傅时珣:“那你方才做什么抓我的手,你瞧瞧我的指头都红了。”
  说着,她还伸出自己的手,白净的手背连带着指头都覆盖着极深的红印子。
  傅时珣神色还有些怔。
  面对这样活生生存在着的秦婳,傅时珣的情绪复杂,他很高兴,可高兴之余,还有无措与慌乱。
  但那些让他无所适从的感觉,现下因为秦婳三番两次的打岔而逐渐散去。
  不多时,傅时珣浅浅抬起唇角,道:“方才是我唐突,抱歉。”
  过去也是,我很抱歉。
  赵禹宵频频侧目,只觉这样的傅时珣实在太难得一见。
  秦婳还想说些什么,在她身侧的宝珠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衣袖,连声道:“姑娘,大奶奶来了。”
  “婳儿,母亲寻你去前厅见客。”秦大奶奶快步走过来,刚绕过桃树,就看见秦婳旁边还站着三位公子。
  她神色一凛,敛起嘴边随意的笑,站定后行礼。
  秦婳想说的话被截断,她慢吞吞的抬眼扫过傅时珣,然后道:“臣女告退。”
  两人相携离去。
  傅时珣往前走了几步,让开挡住视线的桃树枝,他负手而立,面色虽仍旧淡然,但比起先前有了丝烟火气。
  久久未说话的裴景行问道:“秦婳怎么会是宰相的女儿,她又怎么不记得了?”
  “大约是被伤透了心吧。”傅时珣苦涩回应。
  两人同时将目光望向傅时珣。
  秦婳已经没了踪影,可他的目光依然看着那路口。
  眼神绵长,眼中情绪复杂,看的两人心里发闷。
  -
  傅时珣回府已经是傍晚。
  府上一如既往的安静,他在去书房的路上忽然折转脚步,入了东苑。
  昙云正蹲在墙角边松土,听见身后动静,她赶紧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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