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荒唐了。
还被老太婆逼着娶了一位小门小户的落魄户。
一切的一切,串联在一起,说那不是有人故意设计,她都不信。
慧嫔念叨的这些,昌吉公主早就记在心中脑海中。
对荣国府的二房就更加没有好印象。
听了平阳和昭君的那些话,昌吉公主自己总结了一下,想好措辞以后,就进宫找父皇告了一状。
主要是针对二房还有史老太君,她要拨乱反正。
皇帝哪里不知道女儿的意思,也不是什么大事。荣国府确实太没有规矩,是该好好整治整治。
可怜贾代善,一身无数勋功,只是子女教养的不怎么好。尤其是两位嫡子,都不咋样。
当日,皇帝下旨拨乱反正,荣国府变成了一等将军府。
将军府的面积缩小一半,另外一半封存。随行的还有礼部官员,也有宫中专教礼仪的嬷嬷随行,还带来了太后皇后的懿旨,斥责史老太君,王氏枉顾儒家长幼有序,规矩礼仪,在京城带起了一股歪风。
如有再犯,定当不饶。
贾赦再不济也是一等将军,被昌吉公主的驸马,约出去喝了茶,随行的还有贾琏。
昌吉公主的驸马,下了几贴重药,各种告诫威胁,还把慧嫔的猜测说了,这话他只说是张家查出来的,绝口不提慧嫔。
贾琏还没有完全被王氏笼络住,婚事也只是暂提。
听了驸马的话语,暗恨王氏歹毒,再也不愿意与叔婶亲近。
最主要的还是驸马说:“爵位日后是你的,但如果还这样混日子,不思进取,据查王氏用你父亲的名义在外放利子钱。几样加在一起,会被皇上厌弃,打落成比普通百姓还不如的存在。
要想保住富贵,就得远离二房,再有认真读书。勋贵子弟读书不为考功名,只为能知书达理,懂的时事。也能结交更多优秀的同窗。
如果你想进取,去张府主动联系你外祖,舅父他们。
当年,是你祖母一心偏袒王氏,拦住不准张府追查你兄长和母亲的死因,得罪了你外祖一大家子。
加上你父亲畏惧你祖母,没有主张,寒了张府的心。才多年不如你们父子来往。
万一,张府真的不理你,那就多去几次,你是晚辈……”
驸马也是苦口婆心的说,但愿贾赦贾琏父子两能立起来。
“是,小弟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好好读书,争取得到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他们的原谅。但愿他们能看在死去母亲的份上,不计较琏多年不曾去看望他们。”
贾琏其实不蠢,相反还是个精明人。从他能处理好府中的俗务就能知晓。他性子只是因为父亲没有好好的严加管教无人引导他向好的方向转变,加上有人故意放纵他的性子,才会变的如此。
缺点被放纵,优点被掩盖,也有贾赦不作为还好色贪杯,带了个坏头。慢慢的贾琏,才变成了之后的样子。
贾琏此时心中无限愤慨,对王氏,对二房,对史老太君,都有了间隙。
“知道该亲近谁,不该亲近谁。最好是能让二房主动分家。以后他们做了什么糟心事,也牵连不到你们父子。
还有,也要与林如海大人多多联系。你们的关系还是很亲近的,往日多走动,有时间去南方走走。”
驸马爷把该教的都教了,以后还扶不上墙。他也不会再管,本来他与贾家的关系就不是什么多亲近的关系。
能如此还是因为宫中的慧嫔,还有公主。
后半段,贾赦一直没有言语,心中波涛汹涌。许多曾经年少时的回忆,涌上心间。
祖母对他的疼爱,母亲的偏心,父亲的严苛。年少时订婚以后,岳父对他的严厉,岳母的慈祥和蔼,成婚后娘子的规劝,温柔小意。
娘子在世时,他虽贪玩好杯,但有分寸。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也不算纨绔。
思忆起当年,心绪难平。曾几何时,他也不错,可当下变成了现如今这样。
现如今,到了他该做出改变的时候,不说变的多有出息(估计很难),至少要保住现有的家业,安安稳稳的传给儿子。
鼓励庶子好好读书,以后能出入官场,兄弟之间也能相互扶持。
贾赦,这人没有多聪明。但他有一项长处,鉴别古董是高手。
要想在这方面搂财,绝对是把好手。贾琏又善经营之道。
父子俩要是走正道,日子还是能平稳富贵。
申时,父子俩回到一等将军府,谁也没有发作,也没有说出去干了啥。
日子就这么平稳的过着,一切都看似和往常一样。
但父子俩悄悄的派出去心腹查访一些事情。
一个月以后,一大家子用过晚饭,贾赦没有如往日一样用过晚饭就溜走。
往日,这种一大孩子聚会的晚餐,他一般是草草吃几口就溜。不喜与老二他们一家待在一起。
史老太君虽诧异,但没有说话。最近的打击太大,荣国府变一等将军府,府中被封存了一半,心爱的老二被迁居去到偏僻的院子。
她与老二家的,被太后与皇后下懿旨申饬,面子里子全没了。
亲戚友人也避着自家,她晓得,被皇帝厌弃的勋贵,等于没有未来。
原本贾家在朝堂上就没有什么人,对于各种来自朝堂的消息都比他人滞后。
现在这样,都躲着,更是远离朝局,远离荣华富贵。
老太太还回味着刚嫁入荣国府时的繁荣景象。
一直等到老二夫妻俩撂下碗筷,贾赦从怀里掏出来一叠写满字的纸张。然后对着桌子上的人说道,“琏儿,带弟弟妹妹们出去。”
“是,父亲。”
贾琏最近精气神好了不少,也知礼数多了。
小脸白白净净的,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天天跑张府,总算有了回应,成功的见到外祖父外祖母。
等分家以后,他就要每天跑张府去念书。外祖说了,要亲自教养他。
贾琏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只是心留在了屋里,替父亲担心着。
一个人对抗三人,不知道能否成功。
屋内,早已清场。
只留下史老太君,贾政,王氏,贾赦。就连邢氏都被贾赦用眼睛瞪离开了屋内。
“老大,又闹什么幺蛾子?”
史氏对贾赦从来没有什么好脸子,语气也极其的不耐烦,脸子耷拉着,眼睛瞪的圆圆的。
“母亲,闹妖的是你心爱的二儿和二儿媳,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我的名帖出去放利子钱。
如果不是我无意中知晓,等再过一段世间,只怕是咱府里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部都要去蹲大狱。
母亲,这次可不能再偏袒他们夫妻。儿子我也不是有什么本事的人。这样大的事情,肯定兜不住。
今日 ,儿子顾不上孝顺。为了保住家业,保住祖宗打下的这片基业。
只能狠心的提出分家,母亲,您也别发火别瞪儿子,没用的。
为了家业,就是父亲与祖父在世,也同意儿子这么做……”
第13章 红楼惊梦(13)
一晚上的功夫,连夜,贾赦不顾老太君的哭嚎,分好家。
族长,族老,都是他提前打好招呼的。
府中的账本,公账全部已经算好,包括欠国库的银子,也记在账册,除开国债,其余的才能分。
贾赦能如此精明,还是有心人提醒的。
当晚,贾政,王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赦拿走府中的七成财产。还是除了国库欠银以后的公众财产,唯一安慰的是母亲的私产,老大估计得不到什么。
三天后,贾政夫妻俩带着儿女们搬离了一等将军府。
他们夫妻俩也不愿意搬走,可老大贾赦威胁他们。分家以后,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利刃,一刀刀的在割他们。
尖厉,凶狠,还有浓烈的恨意。
如此的老大,让他们都害怕。恨不得立马就搬离将军府。
那眼神里面的恨意太浓烈。
谁也不知道,包括昭君也不知道,分家后的当晚,贾赦卸下心中的包袱,一身轻松。心神放松,反而在当晚,贾赦发热,一灵魂带着悔意回来了。
重生回来的当晚,贾赦就整理出来一个本子。
上面记载了他那颗瓜子仁大小的脑袋所能记载的所有大事。第二天一早,提笔给远在扬州的嫡妹,妹夫林如海送去了一封信,还有一些礼品。
他自己没本事 ,可林如海是有真本事的人。
他希望妹夫妹妹能活的好好的,外甥女,妹妹都活的好好的。
只是前世,他对于朝局对于妹夫在扬州时的事情,知之甚少。能帮到妹夫的地方也少,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妹夫是中毒加体弱而死。
中毒,肯定是因为夺嫡,他即使远离朝局,可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
重生回来的贾赦,有好些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不过他心大,想不明白就不想。也不愿意去质疑,又没有碍着自己什么。
自己不碍着人家就是好的,心宽的贾赦,只是梳理好前世的记忆,知道如何让自己和儿子还有他的将军府避开一切祸事,知道如何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知道对庶子庶女,嫡子不能不管。
分家的第二天,就抬着银子还有值钱的物事儿去户部还欠银,没有想到,此事还被户部尚书写在奏折中,好好的表扬了一番,皇帝看来了龙心大悦。
在朝会上,那是大肆表扬了一番贾恩侯。
皇帝是不催债,也暂时没有想起这茬,但不代表他不希望勋贵大臣们主动还银子。
自己的银子还没有大方到借出去以后不打算要的地步。
如不打算让他们还,那他早就做赏赐赐予他们,还能落个情。
哪像如今这样,借出去以后,人情没有领着,银子也没有了。
贾恩侯不错,以前是因为没有分家又有史氏压制着,才没办法还银钱。
你看看,刚分家,荣国府变成了一等将军府,人家立马就还欠银,是个好的。
他想起奏折上,户部尚书说:贾恩侯来还欠银时说的话。他一直谨记父亲临终时的遗言,让他早日还了欠国库的银子。
说是贾代善临终时有遗言,让他守孝期满就还欠银,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下来。
皇帝脑补的结果是:不是贾恩侯因为事情耽搁了下来,是他被史氏用孝道压制着,夫妻俩都掌不了家,做不了主,没办法还。
听听,到了而今,贾恩侯还替史氏遮掩,不愿意说史氏的任何不好。
真真是个孝子,至于贾恩侯怎么分的家,他是知道的。算了就当作不知晓吧,毕竟犯事的也不是贾恩侯,一个在自己的府中连住的院落都没法做主的人,你能指望他知道府中的什么大事。
也是够可怜的,自己帮帮他,清扫掉蛀虫。
脑补了好些事情的皇帝,打算等贾恩侯彻底与贾政分开以后,再拿下贾政家的那位王氏,都是王氏,却不能同日耳语。相差也太大了些。
这一切,与昭君都没有什么关系。
一个月以后,御史在朝会上弹劾贾政夫妻俩,各种罪状罗列出来好些,长长的一条,每一条都让人无法反驳。
王子腾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胞妹进大狱,贾政的官职被一撸到底,成为了白身。
想帮忙,却帮不上,罪证属实,能怎么帮,问题是他之前也不知晓胞妹胆大包天,为了银子,做出此等事情。
荣国府二太太从此没有她的什么事,进了大狱,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个问号。她这样的人,即使有幸能熬出来,到了外面也是出家的命。
史老太君,被刺激的一病不起,中风躺在炕上,再也起不来。
每天只能让丫鬟伺候着。属于荣国府房光辉岁月,一去不复返。一直到几十年后,贾琏的儿子,一路攀登进取,立下了汗马功劳,才恢复祖上荣光。(这是后话)
昭君的几句话,让昌吉公主帮她解决了大麻烦。
蝴蝶飞飞,扇动的太厉害。
……
郊外,庄子
一家三口带王父王母,五人。
“君君,在庄子上别乱跑。我和你爹回去看看,下晌就回来。”
王母一身蓝色细棉布做的春装,细棉布做的黑色绣如意纹的布鞋。头上戴着精致的银簪子,手上戴着成色不错的玉手镯。
脸上的肌肤,紧致,白皙,饱满 ,双眼炯炯有神,以往的褶子,变浅了,只有了那么一点点。一点也不像是五十多岁,快六十的老妇人。
后面还跟着小丫鬟,拎着包袱。小丫鬟知道自己的使命,要给老太太做面子。
她要表现好,给老太太挣足面子。
老爷子的杂木烟杆子,换成了紫檀烟杆子,前面的是铜做的烟嘴,可金贵了。
老爷子也一身深灰色的细棉布春装,里里外外,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手中除了宝贝烟杆,左手还拎着一个食盒,上下三层。
昭君一直把老父老母送到庄子大门口,才转身进庄子。
车夫驾着马车,送老爷子老太太回老家看看。
几里路,没有多久,就到了。
马车帘子一直是掀开的,从进村开始,老爷子,老太太一人一个窗户,瞅着外边儿,与路过的熟人打招呼。
“哟,回来了。打算住几日啊?”
一位路过的熟人,停下脚步,与已经发达的王父打招呼。
王父就喜欢一路遇见老熟人,自己坐在马车上再与人闲谈。他高兴,他得意。
“不住,就回来瞧瞧老房子。下晌去二女家的庄子上住,那边离不开我。”说话间,王父还递给说话的熟人一直烟,这可是二女发明的,用纸卷成一根一根的,还蛮有感觉的。
就是那纸,他也不心疼。二女自己会做,都不用花银钱买。二女从小就聪慧,他是知晓的,只是他不晓得,居然能如此聪慧。
好些新奇的物事儿,她只要琢磨琢磨就能弄出来。他心底惋惜过,要是二女是个男子,一定能好好读书,也能做大官。
不过现在也不错,家里四个儿子,还有大女家,也跟着沾光,都过的不错,跟着二女做事,日子比之前可好过多了。
前段日子,二女花银钱在东城买了一块地皮,说是以后盖宅子的。
家里人的都有,日后等四个儿子大女他们有银钱的时候,给她地皮钱,然后让他们再花银钱自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