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对啊,她问错了。“知道了。我会去问邦当。”
路易不会管这种小事,所以她只需要去找邦当就好了,而邦当肯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玛丽在将她的物品收拾出来放好,她看到那口装着金路易的小箱子,想起来说好了要给克劳德送钱,还没给他送去呢。
深感这个时代通讯多么不方便,时间都浪费在派人传口信上了。
派人去找克劳德,克劳德过来后,兄妹俩陪大郡主吃了晚餐,克劳德带走3万6千埃居的银行本票。他要去将香榭丽舍大街附近的那座宅院买下来,3万6千埃居是18万里弗尔,宅院的总价也才不过4万里弗尔。
克劳德问:“房子算是你的,还是我的?”
“算我的。我本来想说放在你名下,但我们的父亲还有一笔巨额外债,要算在你名下,可能很快就不归你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买完房子还有14万里弗尔,我帮你存在银行里,再把你的嫁妆钱存进去。噢,下午达达尼昂队长来找过我了,说嫁妆无所谓,这么短时间,也不需要我们家提供其他嫁妆,他会给你买一处宅子,算是你婚后住房。”
阿比盖尔点点头。想着自己忽然一下子就有了两所房子,顿时感觉很富有!
达达尼昂家她可能很少会去住,但有比没有好。自己的家会经常出来住,大郡主也就是在巴黎多住几个月,总要回去的。大郡主继承了自己生母的封地和爵位,是蒙庞西耶女公爵,十分富有。
马萨林主教不待见大郡主,因为大郡主力挺父亲奥尔良公爵,也是造反派。这几年加斯东精力不济,不怎么折腾了,但马萨林主教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大郡主要是不在巴黎,她也不会跟大郡主离开,还会留在巴黎,到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样。但那就是到时候才需要烦恼的事情了。
她随了克劳德一同去卢浮宫。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巴伯利翁伯爵正跟达达尼昂在一起。
哎呀!头疼!
阿比盖尔的好心情全没了。
“队长,您先去一趟德·拉费尔伯爵家,将这封信送去。”她拿出克里斯汀的回信,先帮达达尼昂解围。
达达尼昂接过信,赶紧告辞走了。
*
“父亲,您要是想要克劳德或是我帮您还债,必须说出对方的名字,不然您就别想了。”
伯爵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
“难道对方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能有陛下更尊贵吗?”
伯爵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阿比盖尔想了好一会儿,大胆猜测,“其实根本没有100万这么多,对吧?”
伯爵慌了,“不是,是真的有100万!”
“那你叫对方拿着你的欠条来见我。”
伯爵更慌了,“他他在外地。”
“为了100万,他就是在美洲大陆也会来巴黎的。”
克劳德皱眉,“没有100万,为什么骗我们有100万?”
“我的傻哥哥,准是我们的好继母找他要钱,他没有,只能找我们要。”
克劳德恼怒:“你将来未必能留给我20万的家产,你现在居然想找我们要100万?”
伯爵直着脖子,“我养了你们20多年,我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就应该给我。”他直直的看着阿比盖尔,“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去找陛下,我看得出来,陛下很爱你,100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把你给他,他准会很高兴给我100万!”
克劳德气得一下子站起来,“哗啦”一下拔出佩剑,指着伯爵,“您再说一次?!”
阿比盖尔也要气晕了:卖女求荣这事吧她是听说过,比如英国亨利八世的第二个妻子安妮·博林和妹妹玛丽·博林,实际上就是被她们的父亲和舅舅“献给”了国王,之后她们的舅舅又把另一个侄女也献给了国王,这种事情在贵族们来说不算个事,女孩子们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但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是在为家族做出牺牲。
伯爵本来一直在宫廷之外,自己向来没有什么政治抱负,哥哥也没有什么政治觉悟,只是为了钱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好吗。
伯爵脸色苍白,被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比盖尔也站了起来,按了一下克劳德持剑的手,“用不着这样。父亲,”她看着伯爵,“您的赌债要对方拿欠条来,我可以帮您还债,但您要写一个同样数字的欠条给我的丈夫。这笔债您生前我不会找您要,但您将来去世后,庄园和田地也别想留给您的妻子。您的财产都是克劳德的。”
伯爵嘴唇颤抖,肚皮上的肥油也在颤抖,“你母亲怀孕了!你要留一些财产给你们的小弟弟。”
阿比盖尔十分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您都60岁了,您确定您妻子肚子里的是您的孩子?还有,今后不许再对我们兄妹说她是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母亲葬在家里的墓园,我们愿意称呼那个女人一声‘夫人’,已经算是我们修养很好。”
伯爵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克劳德的长剑又抬了起来,指着他的脖子。
他忙说:“好好好,你说了算。”
“我明天上午有空,您快点把这事处理了。到底多少钱?”
“——50万里弗尔。”
第41章 (养营养液6000加更)
阿比盖尔想着肯定还是没有这么多, 还是得吓唬吓唬他。
“别想着跟别人合伙来骗我, 明明只有10万,换一张50万的欠条。要知道对方忽然得到比预料中多得多的钱,您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给您?”
克劳德冷哼一声, “您已经蠢到居然会欠下赌债,就别再犯蠢, 想着多要钱。”
“这几天您去哪儿都要跟克劳德在一起, 参加过我的婚礼之后, 立即返回鲁昂,克劳德送您回去。”
伯爵气得想好好抖抖身为父亲的威风,但转念就想到阿比盖尔现在是国王的意中人,不能得罪,只好忍了。
“小姐,”女仆维罗妮卡钦佩的说:“老爷头一次气得这么厉害, 却没有骂人。”
“他有求于我, 就不敢对我发火了。走吧,我要去见见王太后陛下,你也认识一下路, 以后好做些跑腿的事情。”
“是,小姐。”
维罗妮卡是克劳德从鲁昂家里带来的女仆, 她就快要结婚,也有资格在宫里自带女仆了。
玛丽是王宫里的女仆,再忠诚也有限,是国王给她发薪水;雷尼奥给她的女仆名叫克莱尔, 留在皇家宫殿帮玛丽收拾东西。要说信任,她当然最信任家里的女仆。
*
去见了奥地利安娜,奥地利安娜送了她一套蛋白石的首饰。
王太后心情郁郁,“你的婚事……太仓促了,我本来想着你还有几个月时间在我身边,我能好好为你找个……年龄更合适的丈夫。”她甚至没法问阿比盖尔怎么突然想到要跟达达尼昂结婚的。
“多谢陛下关心。队长是我认识的最好的男人。”
奥地利安娜不由得笑了一下:评价倒是极好的。
她示意阿比盖尔蹲下,吻了一下阿比盖尔的额头。“我向来当你是我从来不曾拥有的女儿,你要是能跟路易在一起,我准会好好疼爱你,可是现在……”她为难极了,也纠结极了。
“我的头真疼啊。”她轻声抱怨。
“我帮您揉一揉。”阿比盖尔站起来,绕到沙发后面,轻轻按着奥地利安娜的两边太阳穴。
奥地利安娜闭上眼睛。
路易站在门口,摒住呼吸:他喜欢的女孩和他的亲妈相处的这么好,要是……要是阿比盖尔是某位公爵的女儿,那他还有点可能娶她。但是——
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想着自己昨天一定脑子进水了,居然一气之下答应她结婚。她结婚了就能乖乖当他的情妇吗?那可没准!
他又愤恨的想到那个已经被他赶出巴黎的洛林家的男人。可恶!阿比盖尔一定很喜欢那个家伙,他居然敢跟国王打架!阿比一定喜欢那种狂妄粗野的家伙!
奥地利安娜睁开眼,见到长子正有些发愣的站在门口,眼睛看着她,但脑子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阿比盖尔。”她轻声说。
“陛下。”
“你去吧。”奥地利安娜指了一下门口的男人。
阿比盖尔很快行礼告退。
*
维罗妮卡惊讶的看着她的小姐拉着国王的手,而国王就这么乖乖听话,跟着她走了。
——哎呀!我家的小姐真的是国王的爱人啊!
她来了王宫才几天,已经充分发挥仆人们的特长,到处打探八卦小道消息。
有人说,德·巴伯利翁小姐得罪了国王,于是国王转而宠爱德·拉瓦利埃尔小姐,让德·拉瓦利埃尔小姐住在宫里,还把德·巴伯利翁小姐嫁给了一个50岁的老头子,就是故意的。
还有人说,成为国王的情妇必须得是已婚,这样才能长期住在宫里,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别人的妻子”,只是一块遮羞布,但毕竟还是要遮一下的。
也有人火眼金睛,说国王搞这么多事,都是因为德·巴伯利翁小姐太“难搞”了。越难到手的女人越让男人感兴趣,德·巴伯利翁小姐实在是高明。
维罗妮卡本来也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拒绝国王,现在看起来,她家小姐应该是高明的“难搞”。
她真为小姐感到高兴!
*
没走多远,路易便带阿比盖尔进了密道,维罗妮卡被命令留在密道外面的房间。
密道里十分阴暗,终年不见光亮。
进门的墙壁上有一只提灯,里面点着蜡烛,路易提下提灯,拉着她走在密道里。就这么一团昏黄的光亮,更觉得阴森。
“为什么要走密道?”她小声问。
“你上次说忘了密道怎么走,我再带你走走。”
“可我都不住在这边了。”
路易只觉得一阵心慌,又觉得心酸,“瞧,我这个国王没用极了!我连大郡主都没法拒绝。”
“别这么说,那是因为您与大郡主之间的血缘联系。”
“等她离开巴黎之后,你就搬回来,好吗?”他说的很温柔,几乎有点低声下气了。
“我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没准到时候你就喜欢别的女人了。”她带笑的声音。
“是啊,你总是这么气我,不肯顺从我,我总想着什么时候你也能——你也能——啊,你干什么?!”
“你想说什么?”
“我想看到你生气,为了我做的你不喜欢的事情生气。”
“我现在就在生气呢,你把雷尼奥赶走了,我很生气。”
蜡烛的光亮晃动,在窄小的密道墙壁上留下了晃动着的影子。
“你这个坏心眼的女孩!你这个胆子很大的女孩!”他用力推她,压在她身上,她的背靠在墙壁上,而胸口被他紧紧的压住。
“好疼啊,快放开我!”她嚷着。
“你才不会疼呢!女人可以承受男人的体重,压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不会被压疼,我还没有真的整个身体压在你身上呢。”
他故意用力挤压她,胡乱亲吻她,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她腿上蹭来蹭去。
“你好烦!你烦死人了!”
“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个鬼啊!她真想翻他白眼。
“不喜欢。”
“你还没有跟我上过床,就已经被他睡了好几次了,还带着我的弟弟。我真是该砍了他的脑袋!”
他狠狠的吻她,但这次没有再咬破她的嘴唇。
他的吻说实话也不赖啦!比起雷尼奥那种索取意味极为浓厚的霸占性的吻,年轻的国王的吻带有一种年轻男人特有的缠绵和小心,吮吸她的唇与舌,还会不小心牙齿碰到牙齿,亲密的,有些讨好的,带着男人特有的气味——
提灯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在地板上,双手拉下她袖口,胡乱的将紧身胸衣拉下去。
吻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觉得嘴巴都酸了。
她推开他。
又在她嘴唇上亲吻了几下,他才结束了这波急切又缠绵的吻。
但还没有离开。
他低声说:“后天,你的婚礼举行过之后,就到我的寝宫去,到我的卧室。脱光你的衣服,等着我。我想跟你有一个值得回忆的‘第一次’,不是在这儿,也不是在你窄小的卧室里。在我的床上,你觉得可以吗?”
她笑了,“也许,也许。”
“答应我。”
“现在不。”
“不行。”他下定决心似的,“你不能总拒绝我。后天是你结婚的第一天,你要是白天不来,晚上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说不定我还会让你的丈夫在旁边看着。你好好想想。”
阿比盖尔立即抬腿踢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这个小疯子!”他腿上被踢了一脚,有点疼,“我就是要在你结婚的第一天跟你上床,你要是不肯,我就杀了你父亲杀了你哥哥杀了你丈夫!”
她气得马上哭了,“我不答应你,你就威胁我!你是个混蛋!你没有雷尼奥对我那么温柔,他答应什么都给我,珠宝给我城堡也给我。可你呢?你就会吓唬我威胁我,你一点都不爱我!”
“谁说我不爱你?”他也气恼的喊了起来,“我给了你很多珠宝,你说,你想要什么珠宝,我马上都给你!但你拿了珠宝,还是不会答应我,你这个无赖!”
说着居然又觉得好笑,于是便笑起来,“别哭了,你哭起来虽然也挺好看,但还是个好哭鬼。”
“你要是再威胁我,我我就离开巴黎,去找雷尼奥,永远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