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集团主营服装方便,旗下包含成衣售卖,布料生产,高级订制,甚至连养蚕基地都有。
简直将一件衣服的‘人生’都给承包了,不留给外包商丝毫汤水喝。
他们公司从创立至今,就一直走的中高端路线。
售卖的衣服已经是大众眼里的奢侈品大牌,走出国际也非常能打,更是无数名流的服装首选。
而这些成就,有一半原因都是依靠顾箐箐背后的人脉势力所达成的。
而且借着顾箐箐名,
他们还搭上傅氏集团和顾氏集团,在两大集团的帮助下迅猛发展,一跃成为顾箐箐收下投资最成功的公司之一!
失神间,张佳钰突然注意到桌上肉菜的明显减少。
她猛地回神一看,就见箐箐满嘴油光,不知道吃了第几块饼子了。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肉?”
她赶紧加入抢食战争里,省得一会儿就剩一堆蔬菜,没了肉的踪影。
吃完饭后,箐箐没急着去工作,反而顺手从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看着对面还在慢条斯理进食的张佳钰。
“最近公司有什么大事吗?”
上了心的公司就是不一样,轮到其他公司箐箐连问都不会多问一句。
“还好,这两年公司正常发展,盈利额也比往年增长了54.3……”
张佳钰一边慢慢吃饭,一边细致地将公司近况和箐箐详细报告。
其实里面很多数据,箐箐从那堆等待批阅的公务文件里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这些只是零散数据,万万没有张佳钰报告来得全面。
时间在一问一答间过得飞快,等箐箐差不多了解完自己不在期间,公司内外部大小事物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正巧这事,一道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不是箐箐的,是张佳钰的。
她小女儿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家,她想妈妈了。
张佳钰比箐箐大两岁,但两人的孩子年纪几乎差出了一个断层。
她婚后和丈夫生了二女一子,其中最大的大女儿才刚刚高考完,还没上大学,最小的小女儿甚至也才上小学五年级。
而箐箐儿子都结婚了,不用等明年就能抱上孙子或者孙女。
“你家孩子好乖。”
听着张佳钰和她小女儿的温馨谈话,箐箐又忍不住羡慕了:“要是我当年能生个女儿就好了。”
两个臭小子以前一点都不亲近她,现在知道孝敬他们老娘了,却碍于年纪大了,不好跟她太亲昵。
主要是傅衡在旁边盯着,儿子们想亲近妈妈也不敢啊。
“你不是已经有闺女了。”
张佳钰可是知道箐箐在外面养了个女儿的事。
这话有点歧义,不过真的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我闺女也乖,这不是出去读书没在跟前呆着,有点想得慌 。”
而且她闺女还很快就要变成儿媳妇了,这句话箐箐没说出口,因为没有完全确定的事情她不好说得太绝对。
不是她不信任两个孩子的感情,而是凡事都难保一个‘万一’。
张佳钰闻言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道:“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没事多来公司干活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本来说完还以为箐箐会像以前一样为了偷懒推三阻四,没想到她歪着脑袋思考一下,就爽快地答应了。
“也行。”箐箐说:“反正我在家也确实闲得没事干。”
旅游没人陪一个人太无趣,而且她现在‘病’没好全乎,家里人肯定不让去,购物她已经失去兴趣,不太想去买买买。
其他消磨时间的法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都不太想干,思来想去还是来公司干点正事比较有动力一点。
突然决定的她的生活空虚得可怕。
还是张佳钰说得对,她得忙起来才不会胡思乱想。
张佳钰收拾收拾准备走人,看着她的背影,箐箐突然叫住她:“佳钰。”
“还有事?”张佳钰顿住脚步,扭头问道。
“你刚刚……”说的傅衡在外有个儿子是怎么回事?
直觉这个问题不好从外人口中得知答案,箐箐按下不提,只匆忙转移了话题,问起另一个风马不相及的疑问:“你知道我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吗?”
她的交际圈,除了亲人就是这些好友。
记忆没有完全复苏的箐箐想打探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只能从他们身上入手。
问出口后其实箐箐没有奢望能得到什么答案,没想到张佳钰听到她的疑问后,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在问你上次车祸的事?”
就算傅氏集团压下新闻,但作为和顾箐箐关系紧密的公司高层,张佳钰不可能一点内部消息都收不到。
也正因此,她忍了那么久后才打电话叫箐箐回来上班。
为得正是怕打扰到她修养。
“你知道什么?”箐箐严肃了表情。
“我知道的不多不少。”张佳钰摇头,将自己仅知的内情告知箐箐:“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就连入狱的那个司机,也是收钱顶罪的。”
“那个司机不是真凶?”箐箐讶异。
“不,动手的人就是他 ,只是让他动手的动机并不单纯。”
张佳钰说完,难得歉意地看向箐箐。
“这抱歉,背后水太深,我查到这里就不敢继续往下查了,不过我发现傅氏和顾氏还有另外两股不知名的势力掺杂其中,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其实回家问问可能比问我更方便。”
箐箐扯扯嘴角不说话,要是家里人肯告诉她真相,她也不用在这里问张佳钰了。
这不是被保护过头,反而被束缚了手脚嘛。
偏偏她又不能拒绝,因为他们是为了她好,才会这样。
想到这里,箐箐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你抓紧时间把那堆文件处理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话落,张佳钰踩着十公分高跟鞋摇曳着身姿走了,徒留箐箐在办公室里发出绝望的哀嚎。
听着里头的声音,她忍不住笑了。
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活泼的小学妹了。
以前的她……
唉,叹息一声,张佳钰止住思绪,提着洗干净的保温盒准备下班回家。
毕竟她闺女都想妈妈了。
箐箐哀嚎只是叫嚷给外头那个狠心的女人听的,企图试探对方的良心。
要是能一时心软留下来帮她一起处理工作就太好了。
可惜张大总裁莫得良心,可怜的箐箐只能凄凄惨惨地爬回去,坐在办公桌后面继续埋头工作。
对比人家已经回去老公孩子热炕头的处境,她就很惨。
嘟嘟嘟……
桌上座机突然响起。
箐箐接起电话:“喂,你好,我是顾箐箐。”
“董事长,您先生来访,请问要放他上去吗?”打内线电话来的是公司前台。
箐箐微微疑惑,怎么自己公司连老公都给拦门外的?
“让他上来,还有,以后我先生来了不用再拦他。”
“好的。”
没过一会儿,箐箐办公室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她扬声道。
大门推开,露出门后的高大身影。
正是傅衡。
他手里还提着个保温盒,箐箐忍不住打趣道:“你们是都约好了,还是我这地儿写了不提食物不准上门的告示?”
“除了我还有别人给你送吃的?”傅衡眸色微微一沉。
意识到危险的箐箐立
马讪笑地解释:“别误会,只是下午张佳钰家里多送了些饭菜过来,她一个人吃不完,这才拿了一起过来跟我一起吃饭。”
“我来给你送宵夜。”
傅衡提高了手上的保温盒,“我做了黄金糕和萝卜糕,你吃不吃?”
“吃!”箐箐这才注意到现在都将近十一点。
忙碌那么久,晚上吃的那些东西早消化光,现在肚子开始饿了。
“想吃就去洗手。”
傅衡拿着保温盒去茶几那边摆出来。
他也是下班回家后看妻子不在家,打电话问过随行保镖后才知道她来了青玉,相比是被那位张总裁叫过来的。
说起来傅衡和张佳钰还有点渊源。
不是什么让人想歪的缘分,纯粹就是两位老公的斗法。
本来傅衡是不会做饭的。
他几乎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家里雇佣那么多人,自然不可能让这位大少爷进厨房。
甚至和箐箐婚后多年,傅衡也从未下过厨。
箐箐自个儿也不会做饭,所以两人谈不上谁嫌弃谁的问题。
他们有保姆和外卖软件就够了。
偏偏箐箐后来遇上张佳钰,还和人家合伙开公司,两人逐渐熟悉起来,不可避免地就对彼此家庭有所了解。
然后,某天下班回家的傅衡就发现,自家小妻子开始念念叨叨地数念人家老公的好。
箐箐自己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表达一下自己的羡慕,主要是她蹭吃几次,完全被张佳钰老公的手艺给折服了。
要不是人家不想出来工作,她都想花重金聘请对方来家里当厨师了。
可这话落在傅衡耳边,就不是那么动听了。
他都不知道妻子提着话茬是什么意思?
为了敲打他,还是针对人家老公起了心思?
不管是哪一种,都成功勾起了他身为男人的危机感,或者说是攀比欲。
所以傅衡就背着箐箐,暗搓搓去报了个厨艺班。
学做饭。
傅衡自尊心高,而且从不打没有把握的战。
所以他一心想把自己厨艺提升到一定程度再显露出来,可惜他工作忙是真的忙,没法一心钻研厨艺,搁置了许多年。
等练得差不多先在妻子面前显摆一下,好让她惊艳一把,没想到箐箐居然一夜之间变成
了三岁小孩。
这下不用藏拙了,直接拿出来用吧。
不过说句实在话,看着小妻子每天因为能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食物而一脸满足的样子,傅衡也感到了一阵幸福。
以至于现在箐箐‘长大了’,他都很乐意做饭给她吃。
考虑到大晚上比较适合清淡饮食,傅衡做得糕点不是很油腻。
黄金糕直接用蒸的,萝卜糕倒是煎了一下,不过下得油不多,搭配萝卜的清香,倒是很适口。
箐箐一个人就把全部萝卜糕给吃完了。
看她唇边沾染了酱汁,傅衡顺手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
箐箐本来没打算拒绝他的亲近,可当纸巾接触到皮肤时,她脑海里莫名闪过白天张佳钰脱口而出的话。
傅衡在外面有个儿子。
心底没来由地排斥,她下意识地后仰,躲开傅衡的手。
指尖微顿,傅衡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而给箐箐倒了杯温水:“多喝些水,别噎着了。”
他以为是妻子又想起了一些他们以前的事,还是不太好的那方面,才会突然对他的亲近感到排斥。
想到这,傅衡忍不住在内心叹口气。
他们夫妻之间的隔阂,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谢谢。”箐箐捧着水杯小口合着。
其实她刚刚躲开后就后悔了。
经历那么多,箐箐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家人之间存在着诸多误解。
不仅仅是她和丈夫之间,连同弟弟,还有两个孩子之间,彼此误会都深得很。
很多时候箐箐都忍不住自我反省,她最后之所以会混到韩薇蓝口中那种丈夫不爱,弟弟不敬,儿子不亲的局面。
她自己当真没有一丝错误吗?
肯定有的。
很多事情本身,就没有绝对的过错方。
有的,只是一群梗着脖子不肯低头道歉的傻子。
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所以这一年来的经历,给箐箐最大的教训就是,不要妄自猜想。
因为这往往就是误会的起源,有什么事,你当面和当事人对质比自己在人背后胡乱瞎猜要有用得多。
想到此,箐箐打定主意要和傅衡直接说开。
她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
“啊——!”
瞳孔惊恐地收缩,箐箐被吓得跌倒在地,傅衡立
即伸手抱住她,紧张地询问:“怎么了?箐箐……箐箐……”
“有……有一双眼睛,在看我们。”箐箐指着大门颤抖着说。
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唯有一只隐藏在无边黑暗中,遍布红血丝的恐怖眼眸在徘徊。
太可怕了。
骤见这一幕,箐箐毫无防备地被吓坏了。
“眼睛?”傅衡拧眉,立即松开箐箐起身准备追出去:“我去看看。”
他倒是不认为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只认为应该是有人透过没关牢的门缝往里偷看。
“不!”箐箐猛地抓住傅衡的衣摆,几乎快哭了:“不要去,我害怕。”
她最怕鬼了,现在是一万个不想被独自留在原地。
别说什么要相信科学,人都被吓懵了,哪儿能想到什么唯物主义,科学社会之类的。
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心思:宝宝怕怕。
看她实在怕得够呛,傅衡立即歇了追出去的打算,折身回来将妻子拥进怀里,更紧地抱着她,企图平复她的情绪。
悬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往前走,箐箐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
她犹豫一瞬,还是果断抬手回抱傅衡,闭目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气息。
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