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频频爆出事故,股票疯狂下跌。
安家的丑闻一夜间传遍整个上流圈子,沦为笑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得罪人了。
没人敢站出来帮他们。
因为安家所得罪的人,也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存在。
为了挽救家族,安家长子被紧急召回。
箐箐还记得那个孩子。
长得很俊秀,最主要的是和她的然然很像。
就凭这张脸,天生让她对他多出几分好感。
“你的事业比安家这将死之虫有前途得多,没必要被这只虫子拖死。”
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威胁。
我碾死安家就像碾死一只小虫子一样简单。
时间太久,大家可能都忘了,我当年也是金大金融系的高材生来着。
“谢谢顾夫人的提醒,不过我这次来,不是为安家求情的。”安源不卑不亢地说。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求您给我一个当哥哥的机会。”
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想。
聪明又拎得清自己的身份,更能看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好吧,我得承认。
他说服我了。
我答应了安源的条件。
放过安家,而他则亲手将整个安家双手奉上。
这当然不是给我,我要安家这个虫壳子没啥用。
是名下的财产不够多,还是傅氏顾氏的股票不香了?
但这些可以给我的然然宝贝提提身份。
作为我的宝贝,她未来进入上流社交圈,这是必然的。
这个圈子怎么说呢……
大家都很有教养,但也有些狗眼看人低的蠢货存在,明面上有个安家当后盾,至少能让我的宝贝有在大众面前立足的资本。
千想万思,我都没想到。
我养这么大的白菜居然被拱了!
对象是我家的小猪仔,没
法发火,只能自己憋着。
当然,没人在乎一只气呼呼的胖小鸟。
我这不是胖,只是羽毛太多,看着虚胖。
不过小箐箐分给我的零食真好吃,希望下次她能多给我一些。
变成鸟以后,我发现我离不开自己的身体,最远距离也就只能飞出一公里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超出一公里我就会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所捆绑,强制拉回身体身边。
尝试几次后我就放弃挣扎了。
主要是我发现跟在小箐箐身边,能看很多大戏。
津津有味。
虽然很多吃都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来,不过没关系,小箐箐什么都不懂,而我也只是一只懵懂无知的小鸟罢了。
我很想口吐芬芳。
对着我大儿子。
是我教育太失败了吗?
为什么这臭小子居然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把一个三岁小孩独自丢在公司,他也是好狗胆。
肯定是因为我平时打得少了。
事实上我还没揍过孩子,现在有点后悔,应该趁着当初孩子小多揍几顿的。
但凡我对他们的教育上点心,这混球就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我很失望。
对自己教育的失望,也是对孩子的失望。
身处于旁观者的角度,我当然看得出来那时候的傅司谨有问题,他状态明显不对劲。
跟某种特定人群犯病的样子很像。
可惜,尚且不知道原因的我只一心在关注小箐箐。
毕竟这是我本人,而且才三岁。
太危险了。
真的应了我这句话。
我一路心焦地拍打着翅膀,紧跟在幼小的我身后,拼命叽叽喳喳,想把她引回去。
哪怕不能走回儿子公司,至少也得找个警察叔叔把自己上交。
可惜小家伙不理我,她一心认定自己错了,想去找大儿子道歉。
理所当然地,她把自己弄丢了,更加不意外地,她被人贩子抓走了。
我心累了。
站在装载着一群孩子的车子顶端,迎风任由自己的羽毛被吹得凌乱。
整一只炸毛鸟。
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看不见我。
第一次,我对自己的状态产生了怨愤。
更是怀疑,我当初许下的心愿,真的没错吗?
有一丝丝后悔了。
傅衡,快点来救救
我。
内心忍不住地祈祷。
挺意外的。
小时候的我,远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快跑,快跑啊!
来这边,我给你指路,跟着我,快点跑。
我拼命扇动翅膀,指引着两个孩子在夜色里奔逃,背后是逐渐拉进的脚步声。
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恍惚间,让我差点回忆起了当年的恐惧。
仅仅一瞬间。
我整只鸟被吓到大脑空白。
我我我……孩子孩子……
掉下悬崖了啊啊啊啊!
两个孩子掉下这么高的悬崖后会是个什么结局?
我只能回答,必死无疑。
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回神之际,就发现‘小鸟’凌空飞起,双翅张开犹如鲲鹏,遮天蔽日。
猛地一挥,带起一阵凛冽狂风,将悬崖底端的一切落叶全部卷起,团团集中在两个孩子下方。
险险保住他们一命。
太……震撼了!
不,震撼已经不足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长久以来的唯物主义三观碎了个彻底,虽然早在亲眼看见我变小后就已经碎过一次了,但这次真的拼不起来了。
502胶水都救不了我。是这个世界玄幻了,还是我本来就太过孤陋寡闻?
第160章 尘埃落定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起床后顾夫人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看她焦虑不安,顾言余用完早餐后特地关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妻子数月之前刚刚做完子宫切除手术,元气大伤, 最近又接连心情烦闷,伤口恢复不是很好,顾言余很是担心。
“没事。”顾夫人还是觉得哪哪都不自在:“我下午去庙里拜拜吧。”
她突然决定到。
可能是最近撞小鬼了,干什么都不顺,还是去拜拜得好。
“随你。”一聊这种话语顾言余就没了兴趣。
有那个烧香拜佛的时间, 他还不如多在家里画点画, 或者练个字什么的,更加惬意。
看他这样, 顾夫人没来由地就是一阵不爽。
“你瞧瞧你, 见天儿地装好人, 可也不看看那些人领不领这份情, 没得还得在背后骂你呢。”
“一早上地就阴阳怪气地在说什么。”
顾言余一听这话就知道妻子是在无理由地找茬。
不过他也体谅,女人没了子宫,相当于没了半身, 短时间内脾气怪异一点也是正常的。
“我就是单纯想见见孙子, 重孙子都快出生了,我这个外婆还没见着人影,果然是……不知道敬重长辈。”
顾夫人发牢骚般地碎碎念,整个人怨气很重。
可她也不想想,儿女们跟她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是谁一直作得孽?
顾言余心知肚明,但他已经包庇妻子惯了,早已经忘了怎么去反驳她的话,所以只能选择继续沉默。
夫妻俩谈话间, 别墅门铃被人按响了。
他们谁都没有动,保姆会去开门的。
可是门铃过去了好半天,都不见保姆将客人领进来,顾言余就有些嘀咕:“这来的人是谁?”
他念叨着,就要起身去看看。
结果不等他完全站起来,就见两位身着警服的年轻人在保姆局促的带领下,踏进大门。
“你们这是……”
顾言余还一脸迷茫,他身后的顾夫人更是一脸莫名其妙。
警察上他们家干什么?
她完全不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心虚。
“我们收到报警,有充分证据怀疑顾女士多次杀人未遂,还涉 嫌制造影响社会恐慌事故,现在需要将人带回去立案调查,这是拘捕令,请诸位配合。”
来抓人的两位警察年轻归年轻,但办起事来可不含糊。
他们根本不合顾家夫妻多废话,简单明了地说明情况之后,立即上手给人戴上手铐,强制带走。
速度快到顾言余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
直到他听到妻子惊慌凄厉的尖叫之后,才如梦初醒般快步追上去。
“警察同志,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只是个不懂庶物的艺术家,遇到这种事本能就只会慌,根本拿不出和警方对持的气势。
恐怕现在顾言余还没顾夫人表现得冷静。
顾夫人一开始被抓的时候确实恐慌了一下,不过一想起她事情办得很干净,那些人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她又淡定了。
她做事喜欢借刀杀人,从不直接动手,只是暗地里怂恿第三方出手,而那第三方干的事情……可跟她没什么关系。
那些事,不管怎么查,都是与她无关的。
所以她完全冷静下来,甚至还有闲心安慰丈夫。
“没事的,我行得正坐得直,那些黑心肝的牛鬼蛇神害不到我!你老实在家等我回来。”
等她回家了,自然不会放过那些胆敢陷害她的小人。
顾夫人美目微敛,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可顾言余并没有怎么被安慰到。
妻子做过什么事情,他作为枕边人,其实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觉,只是他不敢,也不想去捅破那一层纸,就只能装聋作哑,当个无知无觉的傻子。
可是现在……
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顾氏集团老夫人被警察当场以杀人嫌疑犯的名义带走,这自然引起了周围小范围的轰动。
就算这些邻居们再怎么自持身份,难得遇上这么大一颗瓜,不出来闻闻味都对不起自己。
所以哪怕别墅区住户比较少,但顾家别墅外还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豪车。
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不见商场见,要是被人撞见自己当场出来吃瓜,那多不好意思。
开个车子,还能扯个借口说自己想出门兜兜风。
对,他们只是单纯出来兜兜风,没想看热闹。
因为太多车子了,所
以没人发现,一辆宾利悄悄地混迹在车堆里,注视着外头的闹剧。
“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定不了她的罪行,而且她没有真正杀死任何一个人,只要肯出钱,量刑不会很严重。”
顾澜脸色不是很好看地坐在他姐身侧,低声说着话。
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一看就知道是从医院偷溜出来的。
因为他姐说今天有场大戏,请他出来看。
没想到还真是一场大戏,就是可以预知到的结果不是很尽人如意。
他和姐姐的命,居然都不足以让那个女人判刑。
可对方手腕太高超,他们再恨也无可奈何。
“谁说我要让她因杀人未遂罪被判刑了?”
箐箐反问得理所当然:“放心吧弟弟,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姐我准备了这么多年,可不会让……那么轻易落幕。”
让什么落幕。
她没有明说,但是其中的意思,不论是顾澜还是开车的傅衡都心知肚明。
说起来,这场戏,傅衡和柏祁玉还往里头添加了不少戏份,保证能让诸位看官大饱眼福,顺便吃瓜吃个饱。
很快的,顾氏集团前任总裁,现任老夫人因为涉嫌谋杀亲子亲女在整个社会上引爆了。
这种劲爆的豪门大瓜,甚至比某浏览器的标题还要让人惊爆眼球。
无数吃瓜大军自然第一时间赶赴战场,生怕晚了就错过新鲜出炉的八卦。
三天后,当地警方宣布对此正式立案侦查,同时将案件提交法院审理。
半个月后,警方抓获数位犯罪者,这些人对自己曾经企图谋杀顾箐箐和顾澜的事情供认不讳,甚至还有人爆出前些日子的大型车祸,也跟这些人有关。
但是,无一例外,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指明这些是受顾夫人所指使的。
有的,只是她身边的一位秘书被抓捕归案。
这位秘书就是专门为顾夫人处理这些事情的联络人,但她并不指认顾夫人,只说一切都是她自己起了歹心,嫉妒顾氏姐弟,所以恨不得杀了他们。
理由很牵强,可是她硬是咬死不承认,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法院也没办法拿顾夫人怎么样。
和顾澜最初预估的情况一模一样。
判决结果发布的时候,箐箐还在医院里拿着
削皮刀给自家弟弟削苹果。
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两个多月,顾小澜想出院?
门都没有,窗户她都给焊死了。
除非他的伤好透了,不然箐箐不会松口的。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紧张得不行。
被疏离多年的姐姐这么宝贝着,顾澜其实心里也是很受用的。
只是被迫关押医院时间太久了,他很想出院,非常想,极其特别地想。
但是谁都救不了他,或者说,那些人不敢。
他姐夫现在完全就是妻管严,他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箐箐防火他也只有帮忙洒汽油的份,将人纵容到没边了。
两个外甥更别提,不是妈宝男,胜似妈宝男,完全一副妈妈说得都对,我们全都支持妈妈的状态。
以前怎么没见这两个臭小子那么听话?
其他人……
不说也罢,顾澜叹了口气,深深觉得无聊。
他都快在医院里长蘑菇了。
可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也默许了箐箐把他锁在医院里,他能那么容易被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