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作死——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0-08-10 09:36:23

  “谢侍郎。”屋外,詹主事的声音急匆匆地传来,他满脸喜色,甚至没看清屋内的人,便大喊道,“是女的,女的,她又来了,我看到那人又……顾,顾侍郎。”
  顾明朝对着来人微微一笑,态度和蔼,眉目柔和。
  詹福却是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出来。
  谢书华见状冷笑,端起茶杯不说话。他看不起这类人,不想和他打交道,斥责他又觉得丢面子,如今撞上正主真是再好不过了。
  顾明朝脸上挂着温温柔柔的笑意,他含笑看着地上那人双手打摆,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语气自然地问道:“是谁又来了?”
  詹福不敢说话,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心中七上八下,深知今日之事不得善了,自己的位置怕是要坐到头了。
  他一边恐惧一边愤怒,恐惧于即将到来的事实,愤怒于顾明朝误他前途。
  “詹主事从河南道青州一路高升,进入刑部也有十年了吧,三年前进入刑部司成为主事,算得上是刑部老人了,既然心有郁结,不然有话直说,盛尚书那边我只会去说。”
  顾明朝的神情堪称和善,不过他对外一向是这种模样,好说话且对下极好。
  詹福心中的不安逐渐被愤怒和不屑压制,他自觉他是凭本事进入刑部,比身边那些借着关系,凭着家世的人不知要优秀多少。
  谁知,他进入刑部十年来,只看着他们步步高升,自己却堪堪变成从六品下的刑部司主事,如何能心平气和看待这些人,这些事。
  “我,属下自知无法胜任顾侍郎主事职位,特请调离。”詹福一咬牙,磕头说道。
  谢书华一声嗤笑,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明显。詹福面色潮红,不敢抬头。顾明朝倒是面色如常,就像听到一个询问今天天气好坏的问题。
  他沉思后开口说道:“詹主事不必忧虑,吾来刑部不过三年,詹主事跟着我自是委屈了,不知詹主事可想好想去哪里了。”
  詹福心中一喜,心中对顾明朝越发轻视,这样的人竟然能年纪轻轻做到刑部司侍郎,当真是耻辱。他面色松快一些,抬起头来说话的时候,眼睛又像往常一样滴溜溜地转。
  他的视线和顾明朝不经意对视一眼,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思及顾明朝的性格,很快这种感觉便被他压了下去。他看到主位上端着茶的谢书华,眼底闪过一丝狂热,哆着嘴唇,热切地看着主位上的人。
  “谢……”
  “我不要!”谢书华还不等他说话,便干净利索地拒绝。他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詹福,无视他红白交加的脸庞,言辞犀利地讽刺道。“心术不正者,弃之。”
  詹福脸上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撞死,他没想到谢书华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当众下他面子,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顾明朝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他善解人意地说道:“谢侍郎手下配备充足,怎好逾制,我看中都官王侍郎手下一直缺少一位主事,詹主事经验丰富,想必王侍郎定然很高兴。”
  詹福面色惨白,他惊恐地看向顾明朝,一时间竟恍惚觉得有些陌生。
  中都官王侍郎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刑部八位侍郎各有各的脾气,文人出身多数讲究脸面,可这位侍郎则是以脾气暴躁出名。
  他原本是武将出身,却半路文考,一路奇遇般做到了中都官侍郎的位置,此人性格执拗,严以待人宽以律己,动辄打骂属下,武将世家,下手经常没有分寸。他的上一位主事就差点被他活活打死,这才空出了一个位置。
  “顾侍郎饶命,我……我不去王……”他跪行到顾明朝腿边,大声求饶。
  顾明朝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然不见往日体面的人,脸上露出薄凉的笑意,他垂下含笑的眼睛,笑道:“詹主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莫要失了身份。”
  詹福突然觉得像是不认识顾明朝一般,抬起头来呆呆地看向他,他看着上头顾明朝漆黑如夜色的眼睛,脸上带笑,眼底含冰,忍不住软了腿,跌坐在地上。
  谢书华也像是第一次见他,抬眼仔细端详着他,见他一如既然地敛眉含笑,皱了皱眉。
  就在此时,只听到王主事急匆匆地跑过来,满头大汗,脸颊通红。他一见到顾明朝眼睛一亮,不顾仪态地说道:“不……不好了……公主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1.谢书华这种想法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受宠,并不觉得惩戒庶子庶女有什么不对。
2.有个小可爱给男女主角取了cp名,好开心,早归cp!
3.有人说时于归骄纵,我是这么认为的,首先她是公主,千宠万娇,脾气按道理是不会太好的,但她做事一直很有分寸,且爱憎分明,而且人无完人嘛,人物总是有点自己的脾气的呢
4.毒榜是真怎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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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公主入院
 
  千秋公主大驾光临,自然是惊动了盛尚书。盛尚书和公主并排坐在首位,公主身穿鹅黄色百鸟朝凤襦裙装,足登凤头丝履,头梳随云髻,钗环围绕,顾盼生辉间,眉目艳丽,华贵耀眼。
  顾明朝刚进院子一抬眼,便和主位上的时于归视线相对。他一愣低下头,没看到千秋公主轻轻勾了勾嘴角。
  “臣顾明朝拜见公主殿下。”
  “臣谢书华拜见公主殿下。”
  顾明朝和谢书华站在门口齐齐行礼喊道。
  时于归不叫人起来,盛尚书也不好开口,他借着端茶的空隙瞄了一眼一旁的人,又思及刚才的话,也不知道刑部司两位侍郎是如何得罪公主了,这几天怕是热闹了。
  底下两位侍郎只觉得头顶上的视线不停地来回转着,心中一紧,顿觉大事不妙。
  果然!
  “坐,以后就是同僚了,有空多多指教。”千秋公主笑靥如花地扔下一个大炸弹,齐齐炸得底下两人头晕目眩。他们顾不得礼节,齐齐抬头看向盛尚书,见他一脸平静,眼皮子都不带掀一下,面色不动如山,便知此事到他们这步不过是一个告知环节。
  谢书华仗着家世显赫,且比顾明朝年长,便斗胆问道:“微臣愚钝,不如公主在刑部担任何种职能。”
  时于归今日心情良好,也没想到这事太子哥哥竟然一下便答应了,连带对谢书华的面色都好了不少,随手扔出一卷明黄色绸娟。谢书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待打开后便惊出一身冷汗。
  ——是太子的教旨。
  盛潜久闻公主大名,今日见她行事果然不同凡响,连太子的教旨都敢如此随意对待,但观她言行举止又不似传闻般毫无大家风范,倒是带着赤子之心的直白,和毫不在意世俗的无所谓。盛潜宦海沉浮五十年,一双利眼看人自认不会差,但他时常看不透千秋公主所为,就像摸不着顾明朝的所思所想一样。
  ——让他们在一起工作,竟觉得不错。
  老奸巨猾的盛尚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关心长安县命案一事,特遣公主前来协助,我观顾侍郎院中还有空余厢房,不如让公主移驾至刑部司,刚好谢侍郎也在隔壁,若案件有情况也可随时汇报。”
  顾明朝脸色一僵,他感受到自己身上落着的三个各异视线,硬着头皮做最后的挣扎。
  “微臣办公地方简陋,人员稀少,恐难以接待公主,倒是谢侍郎院中奇花异蕊,环境舒服,且谢侍郎经手长安县一案,到时公主问询也是方便。”
  谢书华警铃大作,恶狠狠瞪了顾明朝一眼,谁不知道千秋公主和他有仇,年幼时被人暴揍一顿的痛似乎印在脑子里,一看到时于归就觉得脸皮疼。
  只是他还未说话,就听见时于归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铛铛,她含笑注视着顾明朝,白嫩手指端着茶杯,脸上笑容真切,眉眼弯弯,眼角的红痣随着她生动的表情而跃跃欲飞。
  “盛尚书看看,要不是知道顾侍郎为人,本宫还以为顾侍郎不愿招待本宫呢。”
  谢书华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时于归一露出这种神情,便知道是有人要倒大霉了。顾明朝倏地闭上嘴,他感受到千秋公主恶狠狠的视线在他身上徘徊,大有再说一句,后果自负的架势,于是只好行礼谢恩。
  盛尚书看着年轻人打打闹闹,见事情有了一个结论,这才开口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还请公主移驾刑部司,刚好让谢侍郎汇报一下进程。”
  时于归点头,脸上露出笑来,她伸手,一旁的宫女立刻伸手扶着她,经过顾明朝身边的时候,她扭头,小巧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来:“这几日可就要多多劳烦顾侍郎了。”
  “不敢不敢。”顾明朝低眉顺眼地说道。
  “顾侍郎还不带路。”时于归像是偷到了老母鸡的小狐狸,摇着尾巴,抬着下巴,得意地说道。
  ——敢怀疑我!顾明朝啊,顾明朝啊,当真以为我刁蛮任性的名声是别人送的。
  时于归盯着前面那人的背影,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前方带路的顾明朝尽量忽略背后那道视线,那视线在他背腹处留恋徘徊,像是一把钩子,勾得人不由泛红了耳尖。一段本来半柱香便可以走到的距离,硬生生被两人走到了一炷香的时间。
  刑部司两位侍郎都有一个独立的办公院子,院子隔墙相望,规格都是普通的二进小院落,模样也甚是古朴。谢侍郎的小院里还种了些花花草草,弄了个凉亭,风雅一番,顾侍郎的院子当真是光秃秃,除了几棵老树,便显得空荡荡的。
  平日里冷清的刑部司今日仆从如云,人来人往,不一会儿,千秋公主入住刑部司的消息如雪花般传遍刑部,一时间,路过顾侍郎小院的人都变多了。
  小院内,时于归坐在一旁,一旁的四大丫鬟立春、立夏、立秋、立冬指挥着仆人放置东西,一笼笼物件被抬了进来,分散到该去的地方,不过是一炷香的时候,小院焕然一新,花团锦簇,红灯高挑,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再看公主暂时办公的屋子,门内门外被挂上轻纱,屋内银丝炭的火盆驱散了寒意,原本空荡的博物架上,摆满了各色珍奇珠宝,人间精品,花色鲜艳的地毯,从屋内铺到屋外,貌美婢女穿梭其中,裙摆飞扬,珠环叮咚,当真是金玉满堂,金缕罗襦,迷了众多人的眼。
  时于归坐在首位,也不言语只是端着茶轻抿,对下方的顾明朝也没有多余表示。等大宫女立春恭敬行礼表示以整理完毕后,这才放下茶杯,施施然开口说道:“下去吧,我和顾侍郎有话要说。”
  立春并不多言,行礼后退下,她站在门口,挥退院内的其他人,自己则站在门口恭候,低眉顺眼,安静得能让人忽略到她的存在。
  顾明朝有些恍惚,原本冷冷清清的院子,只在瞬间便变了模样。平日办公的屋子大都阴冷得很,刑部清水衙门,发放的炭火哪有这般多,这般优质,如今只是坐着便觉得如入春天,温暖舒适。
  “顾侍郎!”时于归笑眯眯地喊着顾明朝,绣工精美的博衣宽袖像花般散开铺满了椅子,明亮的鹅黄色裙摆印得她面色娇艳,连不甚明堂的厅堂都瞬间亮了起来。
  顾明朝起身行礼,态度恭敬,非常痛快地低头认错:“微臣失言,公主做事敏锐,举一反三,岂是投机取巧之人,刚停尸房微臣无意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赎罪。”
  刚才公主的一番做派下来,顾明朝回想了和千秋公主这几日的相处上,觉得事情大概率出在早上停尸房自己心底那点微薄的不堪想法被公主发现了,怪不得出门前,对他说了那番话,
  ——“你不会以为我的名声都是别人捧出来的。”
  这几日相处,他隐隐也摸出点千秋公主的脾气,她性格骄纵霸道,说话方式直接,做事简单粗暴,但基本上对事不对人,行事跋扈,但尚有分寸。
  对待章沛书之流,从不以权压人,虽态度嚣张却有理有据;对待侯爷此人,国法家法齐上,握住侯爷弱点,死命捅刀,又处处留情,不会把人逼起暴怒;对待芳姨娘却是直截了当,棍棒加身,吓得人再也起不了幺蛾子。
  她深知底线在哪里,牢牢握住这根线,仗着圣人宠爱,行一些看似动静轰轰烈烈,但往深处讲又算不得什么大事的事情,圣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还敢揪着公主错处不放。
  所以总的来说,公主的名声确实是靠自己实打实作出来的,没有一点夸张之情。
  时于归眨眨眼,见他这么快认错又觉得有些无趣,原本坐得挺拔端正的坐姿,也放松下来,姿态随意,再说话时,那种带着隐隐针锋的感觉便消失不见了。
  顾明朝坐回原位,心里松了一口气,知事情到此为止了。公主说到做到的本事也是出了名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在小心眼报复人的时候实现。
  “顾侍郎当真无趣,我这满肚子事情都没得说出来,当真是难受。”时于归唉声叹气,小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活像到嘴的老母鸡跑了的小狐狸,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求了哥哥教旨才能来的,太子也是被磨得没办法了,很快便叫人拟了公主协助办案的旨意,把她打发走了。
  顾明朝心里闪过一丝庆幸,可不是谁都受得了公主的主意。他面色不动声色,宛如不知公主满肚子坏水,公事公办地说道:“此事谢侍郎明确和微臣交代,和……不想干,不知公主是否依旧为此事而来。”
  时于归闻言,一声嗤笑,语带嫌弃地说道:“谢书华知道什么,连人皮……都不知道,没用,谢家人这辈子没干的出一件好事。”
  下座的顾明朝视线一凝,琢磨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公主似乎不仅仅是对谢家小辈有意见。
 
第18章 刑部争吵
 
  因为时于归和谢书华心照不宣的恶劣关系,盛尚书可不想明日无端被参上折子,就只好让倒霉鬼顾明朝当了中间调解人。顾明朝被迫参与了原本不想参与的事情,当真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
  顾明朝站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谢书华态度生硬地指着公主破坏尸体,时于归冷嘲热讽谢侍郎连□□都没发现。
  两人不对付的起源大概从谢侍郎入宫学习那天算起,源远流长,没人记得那场架是谁引起的,只知道打得惊天动地,世人皆知。
  “这案子只是单纯的打架斗殴关系,我已派人去户部核实,此人路引为假,之前是被通缉十多年的江洋大盗,马车内没有任何人员的痕迹,至于公主所说的蔷薇露为御用贡品,民间因为有价无市,所以诞生了很多相似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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