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堕姬哭到了半夜,才精疲力竭地睡着了。妓夫太郎安静地铺好被子,把堕姬放在了被子里,自己躺在了她的身边,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妓夫太郎睁开眼睛后,看见了在自己身边熟睡着的妹妹。女孩的发丝由长至腰际的黑发,变成了细软的及肩银发。那张攻击性的美艳面孔变成了十三岁少女稚嫩的面容,眼角还带着尚未蒸发的泪珠。
他睁着眼睛,低低唤出了妹妹的名字:“梅……”
第51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通往狭雾山的、穿过田埂的土路上, 此刻正有一个身穿拼接羽织、面容清秀的黑发青年沉默独行。(网 .g g do w n.)
已经有两年了……两年里, 鬼杀队的水柱富冈义勇忙于到各地执行猎鬼任务, 一直没能有机会到狭雾山来看望师父一眼。
难得这次任务的地点距离狭雾山很近, 所以在消灭村庄中作乱的鬼后, 他打算到狭雾山来看看。
穿过田埂后, 再越过小山坡,下坡之后,就是鳞泷左近次的小屋。富冈义勇一路走到屋前, 刚想敲门,却忽然听见里面传出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难道是有客人来了吗?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正迟疑着要不要进去,门里却想起一阵脚步声。突然,小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那我就去拿在外面风干的……”门里的人话说到一半, 突然顿住了, 怔怔地看着门口的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呆站在门口, 几乎连呼吸都要忘记。
站在门里的人, 是一个个子比他矮上一头的少年——那是自然的,毕竟少年身死之时,仅仅有十来岁。
那一年的最终选拔, 他明明是和锖兔一同参加的,也确认了锖兔的确在拯救了所有人之后, 死于手鬼之手。在那之后, 富冈义勇沉默寡言地努力着, 从最低级的鬼杀队队员成为了现在的九柱之一, 但他心里却一直无法放下这件事情。
假如他当时再强一点,他的兄弟就不会因为独自一人保护所有考生而力竭死去。
正是如此,虽然水柱的头衔是当主赐予的,但富冈义勇打从心底觉得,自己不配当这水柱。
水柱,本应是锖兔才对。而他,应该是锖兔的部下,锖兔的、左膀右臂一样的人。
这件事一直深深埋藏在富冈义勇的内心中,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把这种痛苦与愧疚带到彼世去,再在那里向锖兔告解。
但没想到,不需要前往彼世,他就在藤袭山看见了他原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活着见到的人。
……
锖兔站在门口,保持着开门的动作。良久,他脸上的怔然逐渐褪去,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好久不见,义勇。”
“锖……”富冈义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锖兔,你为什么会……”
少年叹了口气:“说来话长,等下我们进屋慢慢说,真菰也在里面……对了,鳞泷师父说今天晚上吃房檐上面风干的腌肉,你要和我一起来拿吗?”
“啊……”富冈义勇有些愣怔地后退了一步,“好……”
过了两秒,他又难以置信地追问,“锖兔,我现在是产生幻觉了吗?”
锖兔一愣,无奈地笑了笑,一拳砸在了富冈义勇的肩头:“疼吗?”
富冈义勇挨了锖兔这一拳,身体无措地踉跄了一下:“疼……”
“疼就说明不是幻觉。”锖兔想像以前一样勾住富冈义勇的肩膀,比划了一下身高后只好作罢。他转身朝着存放干肉的位置走,一边走一边说:“先把肉拿下来再详谈。我和真菰打算在狭雾山住一个星期,有的是时间陪你……”
走了几步,身后却没有富冈义勇跟上来的脚步声。锖兔止步,回头看了一眼。
“真的那么疼吗?”他看着手捂着肩膀的富冈义勇,“比挨了鬼的攻击还疼?”
“啊……”黑发青年单手捂着肩膀,低垂着头,竭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意,“疼得都想哭了……”
锖兔无奈地笑了笑。
“你还是老样子啊……”他轻声说,“但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谢谢你,义勇。”
“……嗯。”
【系统提示:富冈义勇心跳值 999】
【系统提示:富冈义勇心跳值 999】
【系统提示:富冈义勇心跳值……】
弥南凛花听着系统播报的心跳值,有些惊讶。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富冈义勇是……鬼杀队的水柱?她又怎么他了?
既然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弥南凛花就决定把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等以后有机会见到富冈义勇本人的时候再问。毕竟现在,比起深究水柱莫名其妙的心跳值,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跟着宇髓天元回到产屋敷家,向产屋敷耀哉汇报了吉原花街发生的事情、并且又蹭了一顿晚饭和一晚的住宿后,弥南凛花随意接了一个任务做障眼法,由鎹鸦指引着离开了产屋敷家。
用传送罗盘离开产屋敷家附近后,弥南凛花在都市里寻找了一处比较现代化的旅馆,走了进去。
毕竟是来自现世的人,比起普通的农家乐,她还是更喜欢现代化一点的地方。
走进旅馆之后,弥南凛花对身穿和服的接待人员说道:“要两间双床房。”
她外加三个刀剑男士一共需要四个床位,两间双床房刚好。
见接待人员拿着毛笔记录,弥南凛花伸手到怀里掏钱包。她当着接待人员的面打开钱包,随后由得一愣。
钱包里放着的,都是现世的纸币。
弥南凛花顿时有些牙酸了——当初她在产屋敷家时不肯要大正时期的钱币,就是担心回现世之后不方便处理。结果这下好了,她手里的全都是现世的纸钞……
犹豫了一下,弥南凛花问道:“你们除了钱以外,接受其他东西当作房费吗?”
接待人员看见弥南凛花钱包里的一沓纸钞,没能看懂,但心中很快就升起了鄙夷。
敢来这种高级旅馆赖账的人也不多了。他这样想着,趾高气昂地说:“既然穷就不要住高级旅馆,到小巷子里凑合一晚呗。我们可不收废纸……”
弥南凛花一听,顿时呵呵了。以前没钱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但现在她有钱了,就不乐意受这气了……
她抬手从羽织里摸出一块产屋敷家给的小金饼,“咣”地一声拍在了桌上……
【系统提示:斋藤和哉心悸值 233】
解决了住宿问题后,弥南凛花带着刀剑男士们上了楼。她想了想,分配道:“药研和鹤丸一起住,长谷部跟我住。”
看见刀剑男士们有些意外的目光,弥南凛花一摊手:“我这不是要盯着他做作业吗……”
药研藤四郎和鹤丸国永向压切长谷部投去了微妙的目光。压切长谷部苦笑一声:他都习惯了……
【系统提示:压切长谷部心悸值 199】
回到房间之后,压切长谷部依旧在奋笔疾书写作业。而弥南凛花坐在床边,从怀里将传送罗盘掏了出来。
她还记得前一天将妓夫太郎和堕姬兄妹俩扔进本丸后不久,系统就播报出了鬼舞辻无惨的心悸值。
弥南凛花从鳞泷左近次口中听闻,所有的鬼都是由鬼舞辻无惨赐予鬼血转化而来的。因此,她猜测每一个鬼都与鬼舞辻无惨存在微妙的联系。当上弦之六被弥南凛花扔进本丸后,他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与鬼舞辻无惨之间的联系自然被切断了。
鬼舞辻无惨正是因为察觉到上弦之六的失踪,所以才产生了心悸值……
弥南凛花将灵力灌注入罗盘之内,心念陡转,房间内顿时亮起盈盈白光来。白光散去后,旅馆房间里顿时多出了两个一脸懵逼的食人鬼……
妓夫太郎刚才还在本丸里带着妹妹晒太阳,结果眼前阳光明亮的庭院一瞬间就变成了旅馆的房间。他的身体顿时一僵。而梅下意识地抱紧了哥哥的胳膊。
【系统提示:妓夫太郎心悸值 155】
【系统提示:梅心悸值 269】
弥南凛花看见了梅,顿时一愣:“你是……鼹姬?你整容了?”
【系统提示:梅心悸值 333】
心悸值一出来,弥南凛花就明白这个“梅”就是前一天的堕姬没错了。眼前的银发少女脸上顿时露出恼怒的神色,但却没有像在吉原花街那时一样暴戾。
弥南凛花有些意外:“你的长相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说过我十三岁!”梅不高兴地说,“被你扔进那个叫做‘本丸’的地方之后,我捏着厚藤四郎给的灵力符篆睡了一晚,就变成这样了……”
“哦……”弥南凛花顿时明白过来,估计厚藤四郎把他们俩当作锖兔和真菰一样的灵体,所以给了灵力符篆。而梅变回过去的模样,应该是进入她体内的灵力的浓度暂时超过鬼舞辻无惨的血的结果。
“你突然把我们弄来,是为了什么?”这时,妓夫太郎谨慎地问道。
“废话先不多说。”弥南凛花顿时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我想尝试一件事情……”
她无视了上弦之六兄妹俩紧张的目光,坐在旅馆内等待着。
【系统提示:鬼舞辻无惨心悸值 6993】
来了!弥南凛花眼前一亮。鬼舞辻无惨的心悸值在这时出现,说明她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鬼舞辻无惨的确会和被他转化的鬼之间产生感应。现在他应该感应到上弦之六重新出现了。
“失礼了……”弥南凛花乐呵呵地一拨罗盘。转瞬之间,妓夫太郎和梅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本丸阳光灿烂的廊下……
【系统提示:妓夫太郎心悸值 100】
【系统提示:梅心悸值 200】
【系统提示:鬼舞辻无惨心悸值 6993】
弥南凛花又一拨罗盘,兄妹俩顿时再次出现在了旅馆里……
【系统提示:鬼舞辻无惨……】
弥南凛花再一拨罗盘……
大阪的某个别墅中。
“丽子!”男人关切地呼唤着,“丽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狰狞,不舒服吗?”
化身女人的鬼舞辻无惨猛然反应过来,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神态,回头露出微笑:“没什么……”
“没事就好。”男人放下了心,“我刚才还以为你的脸抽筋了……”
【系统提示:鬼舞辻无惨心悸值 99】
男人离开后,鬼舞辻无惨再次露出狰狞的表情,原本常人一般的黑色瞳眸转瞬之间变成了冰冷的梅红色。
昨天他还以为上弦之六死了,心悸之余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把十二鬼月召集起来,发布一些警告、裁员几个鬼,没想到刚才那一瞬间,上弦之六的气息突然再次与他连接起来了。
但没过几秒,上弦之六又消失了。
之后,气息又连接起来了,然后又消失了,然后又连接起来了,然后又消失了……
鬼舞辻无惨就搞不懂了:难不成上弦之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这是什么薛定谔的上弦六?
【系统提示:鬼舞辻无惨……】
弥南凛花就这样把晕头转向的上弦之六兄妹来回传送了十来遍,直到鬼舞辻无惨渐渐麻木、心悸值从开始的6993变成两位数,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这么一折腾,鬼舞辻无惨累计产生的心悸值足有近十万……
“好了好了,不折腾你们了。”弥南凛花最后一次将上弦之六兄妹俩传送到旅馆里,随后问道,“今天找你们出来,主要是想问你们一些事情。”
兄妹俩紧张地对视一眼:“什么事情?”
“我想问你们与鬼舞辻无惨相关的事情。”弥南凛花回答,“他的出没地点、他的习惯、他的爱好、他的性格……只要和他相关的事情,你们可以全部都告诉我。”
话音落下后,上弦之六兄妹俩的面色转瞬之间便白了下去,就如同冬日的新雪。
“不……不可以……”妓夫太郎的双唇颤抖了起来。他像是害怕弥南凛花会强迫他们一样,一把捂住了梅的嘴唇,自己艰难地说,“那位大人的名字……我们都不能提到……”
弥南凛花一愣:“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现在没有拒绝我的要求的底气……”
“只要提起的话,大人的血就会发现……”妓夫太郎脸上的黑色斑点仿佛都在颤抖,“就会把我们……彻底碾碎……”
“就算你说要杀了我们,我们也……”
妓夫太郎说得零零碎碎、语焉不详,但弥南凛花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她想了想,“这不就是个最原始的关键词设置吗?这还不简单?”
伏地魔后来被称为You-know-who,而鬼舞辻无惨,索性就叫……
弥南凛花对着战战兢兢的上弦之六兄妹摊开了手:“不能说他的名字,那你们就用其他暗号代替不就行了?既然说了就会倒霉,那我建议你们,把他的名字改成‘呸呸呸’……”
“比如说,原句是‘鬼舞辻无惨平时经常在浅草转悠’,你们就说‘呸呸呸他平时经常在浅草转悠’……”
上弦之六兄妹愣住了:居然有这种骚操作?
【系统提示:妓夫太郎心悸值 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