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狄七宝
时间:2020-08-11 10:07:13

   《天子与娇娇》作者:狄七宝
  文案:
  齐叔晏在道观里潜养身心,十八岁时登帝,娶了闽钰儿为后。
  传言这位公主身娇貌美,却克死了两任夫君,实在是妲己再生。
  齐叔晏与闽钰儿做了夫妻,二人个性不搭,兴趣不投,连晚饭吃什么都统一不了意见,众人眼巴巴等着他们早日掰……掰不了?
  夜深,宫殿内,齐叔晏执书默念:“发乎情,止乎礼。君子昭昭……”
  某慵懒的声音传来:“齐~叔~晏,我困死了。”
  “……朕就来。”
  小剧场:
  闽钰儿对齐叔晏的定义是:枕头。
  嫁过来碰上第一个雷雨夜,她就被吓红了眼眶,迷糊地披上寝衣后撞到齐叔晏怀里,委屈问:“打雷了,我怕……”
  齐叔晏眸底深沉,久.久舒了一口气:“……朕在。”
  从此男人活成了个枕头,雷雨天专享,好看还不贵。
  双处,1v1,和,日更党,绝对苏甜呀,欢迎跳坑。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闽钰儿 ┃ 配角:甲乙丙丁 ┃ 其它:是皇后的命
  一句话简介:皇帝今天哄我了嘛
 
 
第1章 夫妻一场
  闽钰儿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正是七月的时候,闾丘国的国土上,却是一片硝烟。闷潮的热浪打过来,屹立了数百年的城墙,似是要受不住一波更甚一波的力度,在炙烤下摇摇欲坠。
  这一天,齐国太子率兵马三十万,敲打着摇摇欲坠的闾丘城墙。闾丘这边的将士已经没有了斗志,打头阵的人死的差不多,后面跟着的人畏畏缩缩,连走几步路都绊了脚,不敢再去送死。
  败势已定,闾丘的王宫内,闾丘璟却还卧在塌上。他是闾丘的君王,这般兵败如山倒的态势下,反倒坦然了,枕着手,看着殿前桌上的冰盘袅袅散着白汽。
  大殿内不热,本就没几个人,风灌进来,从后背吹上脖子,凉丝丝的。闽钰儿坐在梨花木桌边,百无聊赖地翻着小儿书,果盘里还有红紫的提子,她一边看,一边自如地剥提子。
  小姑娘今年才十六岁,一双手白白嫩嫩,修长又带着秀气,她低头吃提子的时候,白皙的小爪子就在闾丘璟眼前晃啊晃。
  看得认真,吃得也认真。全然不顾外面马上就要破城而来的敌军。
  闾丘璟眯起眸子,还是忍不住叫了声:“钰儿。”
  声音慵懒,闽钰儿腮帮鼓鼓的,抬头看着他,暗道这男人也是不怕死的,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连跑都不愿跑。
  闾丘璟撑着一只手,黑色的长发淌了下来,侧着身子对着她:“钰儿,你什么时候走?”
  闽钰儿敲着桌上的书:“把这个看完了我就走。”
  闾丘璟笑出了声。他今年满三十,眼前这个小皇后嫁给他快一年了,他还从没有发现闽钰儿也是个有趣的。
  不紧不慢,天塌下来了也慢条斯理。要是能再多活个几年,他绝对要好好和闽钰儿处一处,看看这甜糕一样的小姑娘,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闽钰儿被他一插话,也没心情看书了,她站起来,擦擦手:“闾丘璟。”
  男人眼皮抬了抬:“怎么了?”
  她一直这么喊他。嫁过来不是她情愿,这一年来,闾丘璟也没有碰过她,二人像是合伙关系,月中见一次,其他时候都是自己过自己的。
  闽钰儿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上一次婚事也是这样,对她来说,闾丘璟不是个好性子,小姑娘嫁过来第一天,就被男人的易怒给吓到了。
  那晚上,男人不知道怎么了,他躺在塌上,让闽钰儿自己爬上来。
  闽钰儿不知道这个“爬”是什么意思,直接踩着他的胸膛蹦到了床头,半跪在上面看他。闾丘璟半晌没说话,末了只得说:“没人教你?”
  “教什么?”闽钰儿反问。
  能问出这句话,闾丘璟就觉得这小姑娘怕是还没有经过人事。他笑了笑,把人从床头上扯下来,“过来睡觉。”
  闾丘璟闻着女人的发香,他看闽钰儿,就跟一个没有长大的小丫头一般。他年近三十,却患了不能人道的隐疾,和闽钰儿待着,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闽钰儿是第二次嫁人了。她第一次嫁的人,叫公冶善,是公冶家的大公子。女人嫁过去不到半年,公冶善就死了,如此看来,怕是公冶善也没有动过闽钰儿。
  男人沉沉想了许久,最后,视线还是落在女人白花花的小爪子上。闽钰儿已经走过来了,浅红色的褶边纱裙,拖在地上,这衣服罩在闽钰儿身上,显得有些宽泛。
  她还是太小了,骨架小,身量小,又不高,皇后要穿的雍容华贵衣衫,实在衬不住她。
  闾丘璟视线收回来,男人转了个身,他没再看闽钰儿,“钰儿,时辰到了。该走就要走。”
  闽钰儿心想我自然是要走的。她来,只是觉得闾丘璟这么一个大活人,白白待在这里等死,是不妥当的。
  她又想起来,闾丘和齐交战,本来就是闾丘璟的不对。他先发兵,逼得齐王带病上战场,齐王病情一拖再拖,还是没撑住,一个月前就死了。
  他一死,他的弟弟南沙王,就从千檀寺里接回了齐国的太子,齐叔晏。
  齐叔晏被养在千檀寺这么多年,外人都以为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皮囊,没想到就是这个沉默寡言的齐叔晏,不过十八岁,出山一个月不到,就彻底挽回了齐国的败势。
  收编沿路军队,开放国库赈灾,救济良民,他一路打过来,呼声越来越高。到了城下,闾丘璟这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轻敌,明显的请君入瓮都看不出来,三天时间里,断送了手里的二十万精兵,这才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闾丘璟走投无路,外无援兵,只剩空城,而齐叔晏攻势不减。闽钰儿听着外面的声响,觉得这时候齐叔晏已经要闯进宫门了。
  闾丘璟大概是踢到铁板了。闽钰儿搅着衣袖,往塌上的人走近了几步:“闾丘璟,试一试江东霸王怎么样?”
  闽钰儿是北豫的公主。北豫一带兵力繁盛,和任何地方都没有交过恶。齐叔晏不会为难她,她要是把闾丘璟带回去,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
  可这也只是她想想。看样子,男人并不想跑。
  闾丘璟听出了她的意思,他笑了一声,阖上眸子:“江东霸王,好歹人家还有个虞姬。钰儿,你是朕的虞姬吗?”
  闽钰儿好一晌都说不出话。
  “算了,你走罢。”闾丘璟显出病态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玉镯子,扔给她,“钰儿,你我夫妻一场,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这个留给你,算是一点情分。”
  闽钰儿接过东西,在手里捻了捻,指尖温凉。
  她不喜欢闾丘璟。这是实话,可是也没有多讨厌他。
  不喜欢他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早在闾丘璟之前,遇见过一个温柔至极,待她极好的公冶善。
  公冶善待她很好,真的很好,可是,二人相处总是差了一点感觉,到最后公冶善撒手人寰的时候,闽钰儿除了觉得心疼,更多的,是无奈。
  她救不了任何人。以前公冶善死,她没能把人救回来,现在,闾丘璟也要死了,她想救他,可还是救不回来。
  闽钰儿凝了会儿,眼睫倏忽眨了眨,她抽了抽鼻子:“闾丘璟,我走了。”
  男人点头,“可以,不过钰儿,我有一件事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也不敢贸然答应。
  “闾丘越。”男人的唇动了动,发白,“帮我照顾好她。我已经差人把她看好了,你待会儿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把她也带回去。”
  “如果她不愿……”男人侧头,“那就劳烦你了,帮忙找人帮衬一下她。”
  闾丘越,是闾丘璟的妹妹。性子撅的厉害,闽钰儿一想起那女人的脸,就觉得自己带不回去。
  这事情,说麻烦也麻烦,可是闽钰儿看了看男人的脸,还是点点头:“我尽力。”
  午时的烈日高灼,最后一道宫门也被敲开,闽钰儿提着裙角,已经钻上了出宫的马车。马车上一个硕大的麋鹿的标志,用金线织就,在日光下闪着辉。
  这是北豫的标志,齐国这边的人见着这个,都自动绕开。闽钰儿坐在马车里,周围人声最闹的时候,她手痒,掀了一下帘子。
  恰逢外面站着的士兵,正在挥剑,亮晃晃的剑身砍下来,闽钰儿吓得登时往后靠。
  一双手半道里伸出来,指节修长,带着几分白,替她挡住了喷洒过来的血迹。
  “小心。”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一个身形修长男人坐在马头上,侧过身来看了闽钰儿一眼,右眼的眼尾落了一颗细痣。
  他自然是看到了马车外面明显的麋鹿标志,于是又皱了眉头:“北豫公主?”
  闽钰儿点头,“嗯。”她看了看男人的手,往上是细瘦的手臂,裹着银盔,溅了不少血,下意识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他。
  帕子上绣着红梅落雪,素净的很,带着清香。
  男人接过帕子,眼尾的痣轻轻挑起,他问:“公主是要回北豫?”
  “对。”
  “这点人手不够。”他看了一眼马车外的人。
  闽钰儿不知道这人是谁,她看这人长得高,又穿着红缨盔甲,英气逼人,心想大概是齐国的哪位将军,于是便点了头:“劳将军挂心。再会。”
  男人没有回话,闽钰儿放下了帘子,她对着马夫说:“快走吧,这里乱的很。”
  她想回家了。这次回去,再也不要听他爹的鬼话,找什么如意郎君了。
  全都不要了,闽钰儿只想好好休息一阵。
  马车出了城,城外的情况反倒比城内要好得多,估计是齐叔晏确实会办事,到一处地方,就安抚一处地方的人。走了不到一里地,后面就跟来了一队人。
  闽钰儿以为遇上流匪了,那些人规规矩矩走过来,说他们受了齐叔晏的调遣,特意过来护送闽钰儿回去。
  齐叔晏?
  她问:“是齐叔晏要你们来送我回去的?”
  “对。”
  “可是……”可是她不认识那什么齐叔晏啊……
  齐叔晏又是怎么知道她要回去,还追到这里来的?
  那些人躬腰行礼,“公主已经与殿下见过面了,就在刚才。”
  “闾丘宫内已无忧患,但外窜的流贼盗匪,防不胜防。殿下看公主这么势单力薄的回去,恐生事端,就命了我们前来。”
  刚才见过?闽钰儿想,难不成那个冷面将军,就是齐叔晏?
 
 
第2章 娃娃亲
  齐叔晏率人攻破了宫门。他进去的时候,闾丘璟已经咽气了,男人僵硬的身子躺在床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齐叔晏止住了一帮想鞭尸的人,他挥手,话语清冷,说:“抬下去,找处地方埋了。”
  “可是殿下,这……”
  “去。”齐叔晏立在大殿里,已经是午后,天光透过宫门,带着红晕洒下来,落了他半边身子。
  男人穿着银盔甲,内里是绛红的衣袍,许是这一战持续的时间有些久了,他脸色有些白,低下眉眼的时候,显出眼睫一轮黑色的晕影。
  “什么人,出来?”他侧过身子的时候,看到了地面有起伏的影子,在缓慢移动。
  一出声,那移动的身子倏忽加快,身后的人听着不对,已经拔出了刀。齐叔晏皱眉,门侧边闪出一道影子,向他扑过来,他没动,只是用臂盔挡了,反手擒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
  咣当。
  匕首落在地上。齐叔晏侧过身子,发现想偷袭他的是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华贵的衣衫,脸色暗黄,咬牙切齿,眉眼间看去,似乎和病榻上的闾丘璟,有几分相似。
  齐叔晏顿时明了,他看她:“你是闾丘越?”
  闾丘越一听这话,立即红了眼,“你害死了我哥哥!”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视线看向塌上的人,更是忍不住。
  齐叔晏松开手,他后退一步,身后的人已经走上去,双双按着她的手,“别哭哭唧唧!再哭,殿下立即要了你的命!”
  齐叔晏凝眉,他转身,闾丘璟的尸身正在从塌上移下来,闾丘越在他身后低低地呜咽着。过了一晌,手下问:“殿下,闾丘越该如何处置?”
  按照旧律,闾丘越这样的人,是要被发配民间的。更有甚者,还有将皇家女子流落烟花柳巷的,传为天下笑柄。
  齐叔晏尚在细细地考虑,闾丘越已经麻木了。她觉得这种冷冰冰的人,应该是要想尽法子折磨她,□□她,从她刚才下定决心扑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奢求过自己还能活下去。
  男人在大殿内踱了一圈,他步子轻轻,眉头时常皱着,也不说话。闾丘越被按着低着头,看见男人的鎏金蟒纹衣角,转了一圈后,朝着她慢慢地过来。
  “闾丘越。”齐叔晏站在她面前,“你抬起头。”
  闾丘越不肯,周围的人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了脸。齐叔晏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淡语气,他低眉:“我不为难你。”
  “从今天起,你就是闾丘县主。我将闾丘国的五分之一的国土交于你管控,你可愿意?”
  什么?闾丘越以为自己听错了,齐叔晏点头:“若是你想,我便给你。若是你不要,我即刻也可以放你走。”
  “这闾丘县主,你愿意当么?”
  ***
  闽钰儿回到北豫的时候,他爹正兴致勃勃坐在殿内,偌大的大理石地板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图画。
  闽挞常带着几个老嬷嬷,在一众图画里面挑挑选选。见着她进来,他登时笑开怀:“钰儿回来了?”
  闽钰儿低头瞥了一眼地上,便不说话,坐在一边。屋子里煮着奶酒,暖意熏熏,闽挞常看出些不对劲,便把其他人都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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