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狄七宝
时间:2020-08-11 10:07:13

  齐叔晏握住了她的手,说:“就这样,让我好好看看你。”
  闽钰儿羞的红了脸,男人逡巡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过,末了停在那一抹凸起上,团团绕下去的痕迹尤为明显。
  齐叔晏眼神一变,忽然就又来了兴致。
  他覆下去,“还疼么?”
  “初时有些,后来就……”女人别开脸。
  “后来如何?”
  “不疼了。”
  本是秋日最凉的深夜,两人此刻却一点也不觉冷,齐叔晏只觉恨不得要陷进那副身子里去,去的深一些,再深一些。佛书上都说:戒了嗔痴贪爱,才能断了六欲的根。若是戒得不彻底,亦或是像男人那样,清冷矜贵与痴情并存,明明知道会深陷其中,还是不由自主地靠过去,那样的话,欲念的根不仅不会断,反而会生的越多,撩的越旺。
  一发作起来,也是愈加狂风骤雨。
  “钰儿可还舒服?”齐叔晏拨开她额前的发,认真地问。
  闽钰儿被他盯得逃不得,末了只得勾首点了点:
  “尚可。”
  “尚可?”
  察觉到手上力气变大了,闽钰儿一愣,迅速改了口:“不不不,很好。”
  这话不假,先前书里看到的东西,终究是书里的,她也只是好奇,眼下齐叔晏引着她,亲身试了一次,除了新奇,再便是满足。像是久饿不饱的人,突然餍足了一般,她的底里似是都被齐叔晏搅动了起来,眼下只想紧紧抱着他,再也不要走。
  齐叔晏得了小姑娘的点头,不由得勾首一笑,轻声说:“钰儿所感,和我一样。”
  转而继续覆下去。
  殿外站着零星几个齐叔晏的内侍,他们都是寸步不离跟着男人的,自是听到了先前的动静,霎时全都噤了声,只听见里间窸窸窣窣的低哑声,除了闽钰儿的声音,还有他们主子的。
  面面相觑地站到半夜,中途似是没动静了,他们看时辰,也不早了,料想两人应该是歇下了。
  不料一刻钟时辰不到,屋子里竟亮了盏灯火,夜色渐浓,里间又传来似有若无的低哑声,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换岗守在殿外。
  果然,殿下就是殿下,身体耐力都这般好。
  他们忍着心思,一边想着今夜谁要是来打搅他们的殿下,那便真的是不走运,只怕齐叔晏恨不得卸了来打搅的人。
  又想这夜已经这么晚了,他们的殿下一直没歇过,这身子……能熬的住吗?
 
 
第92章 大结局
  京城入秋后,就冷的特别快。
  齐叔晏接下来的几日,夜夜歇在闽钰儿的碧璀宫,小姑娘被男人要的有些怕了,后来索性蒙着褥子,要去外间一个人睡。
  男人勾首笑了笑,不然她走,“钰儿放心,你只管睡就是,我不会乱来的。”
  “你前夜,昨夜都是这么说的,可是你后来……”后来,男人弄得她险些下不了床,闽钰儿摇着头,鼓起腮帮子,这次说什么也要离开。
  “听我的,这次真的不会了。”他牵着小姑娘的手,拉到了面前:“天凉了,过来与我同睡,也暖和些,嗯?”
  闽钰儿将褥子扔在地上:“殿下这次可是说真的?”
  “嗯,认真的。”
  “那好罢。”闽钰儿扑进男人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齐叔晏拦腰抱下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我去批一下折子,你先睡,我忙完了就来找你。”
  “好。”
  晚上齐叔晏倒是真的规矩了,与她隔着距离躺下,只是握着小姑娘的手,在手心轻轻捻着。
  他默了一晌,忽而转头:“钰儿,我们成亲罢。”
  男人以前也这样说过,但都没有具体定下日子,因为还要和闽挞常交涉。闽挞常对他不是特别满意,只觉得他曾经吊过闽钰儿,纵使男人给了闽钰儿春海作为彩礼,他也还是不喜。
  由是男人递给闽挞常的信,都被闽挞常隔在了一边,似是在专门晾着他。
  这普天之下,敢如此对待齐叔晏的,除了闽钰儿,再就是他闽挞常了。
  齐叔晏倒是好性子,一封不成,再送一封,他有的是耐心,何况现在每夜与闽钰儿有事情要忙,纵使不能一时成事,他也不着急。
  闽钰儿听着男人又说了一遍,她睡的朦朦胧胧,便随口应了一声。
  “钰儿喜欢什么日子?”
  “都行。”
  “国丈大人好不容易同意了亲事,所以,钰儿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不枉他耐着性子跟闽挞常交涉,今日闽挞常终于是对着二人的婚事点了头,虽然齐叔晏早已称他为“国丈大人”。
  眼下冬至将近,齐叔晏心想,若是合适,那便把日子定在年前。
  闽钰儿困的紧,也没听清男人说的,她还是习惯贴着男人睡,不一会儿就又磨蹭着,过来攀上了齐叔晏的胸膛。
  又把他当做了枕头。
  “钰儿成亲,想要些什么?”男人低下头去,问她。
  她想要什么,那男人便送给她。
  闽钰儿哼唧了两声,“钰儿想要殿下陪着。”
  “那钰儿是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都要。”
  齐叔晏抚了抚她的云鬓,道:“那便依你的。”
  “我想要钰儿多给我生几个孩子。”
  男人在她耳边软软地说,闽钰儿觉得痒,伸手挠了挠。不妨手突然被攥住,下一刻她人已经颠倒了过来,齐叔晏按着她的双手,抵在塌上。
  这几日,小姑娘已经被这姿势弄得有些敏感了,一个机灵就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男人沉沉的眼。
  “齐叔晏你说好的……睡觉呢?”
  齐叔晏矜贵的眉头动了动,神色清峻中透着些暖,认真地说:
  “钰儿若是想要儿女双全,夜里便要主动一些。”
  “你又胡言乱语。”闽钰儿撅嘴,侧头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齐叔晏不说话,低身下去,慢慢凑到她唇边,撬开她的唇齿,汲取辗转。
  闽钰儿霎时软了下来,讲不出话。
  吻了一晌,齐叔晏抬头,“钰儿还是好生歇息,孩子的事急不得,来日方长。”
  “你……”
  闽钰儿又羞又急,攀上他的手就不让他走,“你耍我!”
  “钰儿想要?”男人撑起手,问她。
  闽钰儿:“……”
  齐叔晏便又要走,小姑娘忍不住,一下子揽上他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吻他。
  倒是这么久以来,闽钰儿第一次主动吻齐叔晏。男人有短暂的失神,待闽钰儿要后退,他手底下蕴了些力气,一把将人扣在怀里,不许她退。
  闽钰儿动弹不得,她看着他,似是不明所以。
  “再来一次。”齐叔晏哑着嗓子,声音恨不得要将她吞下去。
  “殿下……”
  “再来一次就行了。”男人继续说。
  “嗯。”
  闽钰儿主动抱着他,吻他的唇。她的指尖带着凉意,覆上去,比外间愈深的秋还要凉,却让人无法停止遐想。
  齐叔晏身子微僵,“你这样,让我如何受的住。”
  他吹灭了蜡烛,低头覆下去。塌边的床帘又连着晃了一夜。
  ***
  这一年的冬天,齐国的王宫举行了婚事。婚事的下午,闽钰儿恰从碧璀宫里出来,她拿着却扇,耳边垂下银线攒团,乌发盘起,两边对插上金步摇,一身叠着金丝交织鸳鸯的红色长裙,腰上点缀着湖绿水绦绣纹,掐着盈盈一握的细腰。她每走一步,步摇都随着颤动起来,像是湖水之上的红莲,颤颤的,却又香风拂面,颜色明欣。
  红裙繁复,愈发显得她娇小玲珑,长长的裙尾拖到地上,若是凑近了看,还能看见她两颊施了些许红胭脂,眉若远山。正对着却扇的眉心中心处,用胭脂水粉勾了一朵红艳的三瓣花,周围嵌着一圈金箔花钿,薄唇微抿,整个人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只叫人不敢多看两眼。
  只怕看上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她眸子始终湿漉漉的,似怯非怯,一望过去就能沉进她缠绵如秋水的眸子里。
  随着她一道的宫女,都被今日的闽钰儿震住了,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出。走至长阳门,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这还是入冬以来,京城第一次下雪。
  “今年终于下雪了。”有宫女搓着手,小声笑道。
  “想来是顾念娘娘今日大婚,特意今日才下雪。瑞雪兆丰年,这可是吉祥的征兆。”
  这雪冲淡了肃穆的氛围,不少人心思都活跃了起来,莫名的雀跃。
  地上的大理石板顿时被雪覆上。小姑娘的衣上,肩头都落了雪,宫门前的天地被雪飘满,明黄的飞甍,漆红的门阶,红白交映,仿佛和闽钰儿一起凝成了一幅画。
  她在雪地里一时滞住,不由得偏头过去,看着旁边的宫门,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样。
  门大开着,看着里间也无人,只一排排的万年青,估计宫人都进屋子躲雪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门后似是站了什么人。
  门前的黄铜锁盖满了雪,看不见人触动过的痕迹,角落里的红墙壁斑斑驳驳,她愈发觉得有人在那门后,想要过去看个究竟,却被身后的宫女叫住了。
  “娘娘。”
  她回头。
  “娘娘,王尚监说过的,路上不得擅自离开。”
  只能朝着齐叔晏的皇殿,一步步地走过去。
  闽钰儿便停了步子。她低首,睫毛上落了几片雪,“好。”
  “我们走罢。”
  她执好却扇,后面的人要走上来替她拂衣上的雪,她说不用了。
  “一会儿拂不干净的,还是早点过去的好。”
  “是。”
  又一道红色的身影,在转弯处显了出来。齐叔晏红色的喜服极是贴身,修饰了高挺的身形,窄腰。漫天白雪底下,他乌发贴在腰迹,亦是红白分明,男人手里拿着伞,朝着闽钰儿过来,身后的人似是要拦,却被他屏退。
  他朝着闽钰儿走过去,闽钰儿却不觉,她一直执着却扇,看着脚尖踏过雪地的足迹。不一会儿身后的宫女却都停了,而后不声不响退开。她没反应过来,待停住的时候,她一个人已经走在了最前面,走了好些距离。
  两人红色的喜服渐渐朝着彼此,靠拢。
  闽钰儿执着扇目不转睛,直到一双手向她伸了过来,便一下子凝住了。她认得那双手,初见时,男人就是这样,伸手替她拦了刀剑,而后侧过头,眼角下细痣微微挑起:
  “北豫公主?”
  那是齐叔晏,姿容绝顶,心性和外表一样冷峻的少年天子。她第一次见的齐叔晏,与现在对面,朝着她伸出手的齐叔晏,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一如的冷静沉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闲时赋诗,不沾荤腥,日常起居规律到能掐准每个时辰,闽钰儿觉得男人不需要做什么,就已经是最好。
  她轻顿一晌,伸手放在了齐叔晏的手上,男人随即握住她的手,原本撑着的伞也落在地上,磕起了点点雪。
  “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当一回齐叔晏,我便做了,外殿太吵闹,送贡礼的人从宫外排进了宫里,与其将你引过去,在混浊的殿里被审度,拜高堂,还不如就在这里。”
  “这里只有天地,你我。齐宫里的太庙里供奉着齐国皇室先祖,他们的灵魂就飘在宫墙里,黄钟上,聚集了天下臣民的生息,为我二人的婚事做了见证。”
  雪小了些,闽钰儿终是能够抬起头,男人看着她,便轻轻一笑:“天地万物皆为见证,钰儿可愿意自此做齐叔晏的皇后,自此之后,共度余生?”
  她缓缓放下了却扇,在男人面前露出清丽绝尘的脸,颔首一点,软软地道了句:“钰儿愿意。”
  衣上落雪,人间白头。
  “见过皇后。”
  “请夫君安。”
  两人挽袖,互相一揖,身形嵌在雪天里,其后是碧瓦飞甍,屹立了百年的宫墙庭院都肃穆沉默,明黄交接,似是沉默见证这一场无声的婚事。
  齐叔晏十八岁登帝,少年即成天子,而后,他遇见了他命里的娇娇。在他二十岁那年,终究是得偿所愿,没有十九早亡,亦没有荧惑守心,天下归至如一,四海升平,而他的娇娇,也终于成了他的皇后。
  这一日,京中大雪覆地三寸,大风过处,却并不觉得冷。与京城千里之隔的春海亦是如此,梅花三度重开,暖风醺人,一切与看起来的一样,并没有太大不同。
  只有肃穆的齐宫高墙,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场雪落下,盖不住两心相悦的足迹,情至深处,天地动容,而更好的将来,永远在路上。
  明朝依旧有雪,春风依旧会来。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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