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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后面跟着一长列需要采购的东西,以及一份简单的菜谱——非常简单,只写了先下什么材料后下什么材料,连用量都没有标明,考虑到纸张篇幅有限,白咲甚至怀疑写这封信的人是因为写不下了,菜谱才这么简略。
……就,非常的意义不明。
特意给封信就为了让她买东西做菜??而且为什么要去镭钵街啊?!
镭钵街白咲也不是没有去过。
毕竟是人龙混杂的贫民街,无论是掩藏还是暂时栖息都还算不错——只要定位没有定到她在镭钵街,那么在最开始那一段时间被追杀中的她的狼狈样几乎可以毫无阻碍的融入这个贫民街中。
……但后来稍微能过的好一点后白咲就没有去过了。
毕竟那里又脏又乱,而且又因为白咲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还格外容易被渣滓盯上,虽然这些渣滓实力都不怎么样,连白咲这个打架功夫半道出家的人都可以把她们全部打趴下,但是过多的人数也增加了处理起来要花费的时间精力。
有这个时间她多休息下不好吗?
那么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白咲正沉思着,在一旁换坏掉的灯泡的国木田前辈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啊啊啊——”
白咲一惊,只见国木田直直的朝她和与谢野这边的办公桌倒来。
“小心!”白咲下意识用异能固定住A字梯,又反应过来这样和她说的异能不符合,欲盖弥彰的上前用手扶住了梯子。
稳住国木田后,白咲松了一口气,她抬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他们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差点摔下来的国木田身上,唯二敏锐的人,一个太宰治本来就知道那不是她真正的能力,一个江户川乱步……嗯,就不要指望瞒过这位名侦探了吧。
但其他人应该都没注意到。
想到这里,白咲小心翼翼的把国木田扶下来,口中的关心还没说出,就听身后谷崎润一郎发出一声惊呼。
她回头,只见谷崎润一郎一脸歉疚,他看起来十分不安:“抱歉,急着冲过来没有放好花洒,打湿了你重要的信件……”
“哎?内容我都记下了所以也没什么事……”
但是……
白咲的眼神看向站在另一边的太宰治,流露出非常明显的怀疑:她怎么觉得这一系列的巧合就很有太宰治的风格呢?
太宰治无比纯良的回望她,眼神纯洁得像是初生的小鹿:“怎么啦?”
嗯。绝对就是这个狗比的作风。
但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打湿她的信?……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啊。
白咲回到座位,信纸沾水变得皱巴巴的,信封也变成了湿漉漉的黄色,她皱着眉用干燥的纸巾小心的将水压干,但信纸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平滑样子。
如果是为了消灭什么证据……那倒是可以说明太宰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太宰治今天来的比她晚——或者说这家伙就没多少次来的比她早过,每天翘班翘得跟被追杀的人是他一样——所以不可能在她之前就知道游戏主办方来了信并且提前看到,然后再找机会消灭证据。
毕竟连她这个“玩家”都不知道游戏主办方寄信的规律。
加上这一封,她也只收到过三次信,如果太宰治能提前预知到并在她之前看到这封信……那、那太宰治真的还是个人类吗?
虽然想着太宰治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但是白咲还是提起了警惕心:她看着这封信,开始思考如果太宰治做了手脚的话该怎么办。
做菜的话……她暂时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危害到她的地方,等下去买一套衣服替换,避免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气味好了。
而最有可能设下陷阱的地方就是镭钵街,把她的行踪出卖给其他组织、或者联合港口黑手党之类的?
那样的话确实是有点头疼……毕竟太宰治的异能人间失格,是唯一一个她的异能无法左右的存在,如果太宰治有中原中也那种体术实力,她早就躺平不挣扎了。
太宰治+芥川龙之介(可能)+大批龙套黑手党的话……有些难办。
而且最近太宰治也确实神出鬼没的,说他和港口黑手党联手了也不无可能。
思来想去,白咲决定等下厚着脸皮跟国木田要一把她能用的□□还有手。榴。弹以防万一。
周五,也就是两天后。
白咲将桌子收拾干净发着呆想,反正昨天见过织田作之助了,下次见面就等游戏主办方的事情办完再说吧。
在武装侦探社过完平静得连她都不习惯的一天,白咲带上口罩走进了信中提到的超市,然后拿出皱巴巴的信纸确定菜谱。
“西芹香菜红姜丝,榴莲纳豆奇异果……”白咲无比冷静的念完一长串采购名单,然后平静的把纸塞回包里,“写这个菜谱的人一定跟我很合不来。”
超市食材千千万,列出来的名单能每一个都是她不喜欢吃的东西,这个概率也是很厉害的。
草,这玩意做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味道?白咲居然诡异的升起了一点好奇心。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吃的:)
在日租的小厨房里折腾了一天多,白咲总算做出来了一份至少看起来能吃的成品来。
用的东西都是人可以吃的,但这玩意能不能吃……白咲决定对此不作任何猜测。
用超市里最便宜的饭盒打包后,白咲匆匆的洗个澡换了身衣服,揣着国木田前辈友情提供的三个手。榴。弹和一把手木仓,小心翼翼的往镭钵街走去。
镭钵街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嘈杂脏乱,穿着破了几个洞的衬衫的青年蹲在路边,用贪婪的视线扫视着路过的每一个人。不少人都盯住了白咲。
按住帽子,白咲叹了一口气,然后深入进镭钵街里。
“……说来镭钵街,到底在哪儿呢?”虽然不知道具体地点,但既然信里只说来镭钵街,那么她也不太着急,反正人已经在这里了,游戏主办方总会现身的。
在镭钵街毫无目的的逛了一个小时,有意无意的露出手木仓柄后,一直跟着她的人也少了不少,而这时,白咲背后一凉,她拎着装着饭盒的袋子就地一滚,撑着杂乱的箱子跃上房顶。
“这里的空气对肺不好,”芥川龙之介冷淡的说道,“那就速战速决吧。”
——所以太宰治这个狗比真的和港口黑手党重新联手了吗!!
白咲暂且放下这一点,迅速从镭钵街的杂乱房子中找到逃跑的路径。
然而芥川龙之介却一反常态,不以重(杀)伤(掉)她为目的,反而好像是在把她引去某个地方一般。
杂乱的建筑虽然方便逃跑,但是也同样会遮掩芥川龙之介黑兽的行动,再一次次狼狈躲闪后,白咲在脑海中勾勒出镭钵街的大体地图,然后将逃跑的方向延伸出去——
“骸塞。”白咲抿了抿嘴,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芥川龙之介,然后加快速度,头也不回的向骸塞跑去。
芥川龙之介看着她进入骸塞,按住耳边的通讯器:“……如你所说,她进去了。”
初名真澄温柔道:“好,稍后我一定会为你找到那位太宰先生——那么,现在我就先接待我的客人了。”
说完,她望向白咲手中的饭盒,眼中的好奇不加掩饰:“这是给我的礼物吗?人类中说的见面礼?”
白咲:……?
白咲看了一眼饭盒,回想起信中的内容,不太确定:“是、是……吧?”这不是信里面你们自己要求的吗!
初名真澄走了过来,她小心的接过饭盒,对待饭盒的样子就好像这不是廉价得仿佛摔一下就坏的东西,反而像是什么珍宝:“吃饭的时候要说……我开动了?”
她无视饭盒里样貌诡异的成品,用自带的塑料筷子挑起一点送入嘴中。
半秒后,她吐了出来。
第34章
初名真澄的眼神十分懵懂,她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饭盒,又扭头看着刚刚吐出来得那一小块东西,整个人身周仿佛打满问号。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吃了啥?为什么我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咲:……
……她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菜谱绝对是太宰治改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肯定是太宰治的错!她就说为什么初名真澄一脸茫然的样子!原版信里绝对没有菜谱这一段!
她咳了一声,正打算找理由把饭盒要回来,却见初名真澄坚强的、再度拿起了筷子,视死如归的夹起一块不明物吞了下去。
“……”白咲看着她不停变换的脸色,尽管不喜欢初名真澄,甚至内心对她还有种莫名的厌恶与愤怒,但她还是稍微有点不忍心,“吃不下就别吃了吧。”
初名真澄艰难又委屈:“可这是见面礼呀。”
白咲:“……”
白咲:“那你加油。”
初名真澄又吃了一口:“……这个味道。”
她好像是找不到不过激的词语形容,卡壳了好一阵,委婉对白咲说道:“…挺奇妙的。”
“……”也不用这么委婉,这有多难吃白咲虽然没尝过,但看那堆食材她还是想象得出来的。
毕竟那是集齐了超市里所有她不喜欢的东西做出来的食物,想想味道就很窒息。
初名真澄艰难的吃完了一整盒,吃得整个人都焉嗒嗒的,清空饭盒后,她缓缓舒了一口气,努力振奋起精神:“那么,现在开始正题——呕!”
偏头干呕完,她看起来很不好意思:“抱歉,回味有点恶心。”
白咲面不改色:“……理解,那么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初名真澄拍拍胸口,缓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接下来需要你呆在这里——啊,我没记错的话,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降落点就是骸塞吧?”
“……是。”
白咲的心沉了下去。
为什么要把她特意叫到这个‘起始点’来?
……是以开始作为结尾的意思吗?
“如果我没记错,按契约上写的内容,现在还不到游戏结束的时候吧?”白咲捏紧了手指问道。
契约结束的要求只有一点:她被捉住的时候,即整个游戏结束的时候。
初名真澄温柔澄澈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不知道呀,我也只是接到命令而已,白咲小姐会在这里呆着的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港口黑手党最近有些忙,我要快点回去才行。”
白咲冷淡的笑了一下:“我跑有什么用?”
……就算游戏主办方打算违约她又能怎么办?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破掉的窗户边,茫然又杂乱的想:前几天见过织田了,那应该不算不告而别吧?她也有留遗书在红酒里,织田总有一天会看到的……这封遗书,原来这么早就会派上用场吗?
可是她都没有跟侦探社的人到过别,还跟与谢野医生约好明天一起吃蛋糕,跟直美说改天一起去买衣服社长……啊,乱步喜欢的零食倒是都给他啦,剩下的他要是想吃也能推理出位置自己去拿吧,织田不会不给他的,因为织田知道他们是她在侦探社的同伴啊。
国木田前辈一定会很自责吧,她要在这里留点什么劝慰他吗?反正乱步一定找得到这里,看到她留的信息,国木田前辈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咲对自己说:够啦,她已经多活了两年半了,也不是谁都有这么幸运,还能在死后苟留这么久,能最后认识这么多为她着想的朋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呢?
她还是好想多活几天啊,哪怕是这种永远充满危机的日子,她也还是好想活下去啊。
白咲委屈又茫然的想:她明明那么努力了呀。
身体渐渐散发出微弱的黄色光芒,星星点点的碎光四处游荡,她怔怔的看着手心的微光,眼中渐渐有光亮起来:“…这个是……?”
“呀,”身后忽然传来令她汗毛炸起的声音,她猛地回头,身穿沙色风衣的太宰治含着笑看她,他温柔的笑着,就像没有看到她身上的异相,“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呀,要一起殉情吗?”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昨晚会有来自游戏主办方的信在哪里!为什么会来这里!
太宰治恍若未闻,他弯腰牵起了白咲的手,脸上带着期待已久似的满足笑容。
他拉着白咲跳了下去。
白咲:“……”
可她根本不是要死了她只是要换个世界而已啊到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摔下去估计还摔不死只能躺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好吗——
太宰治“哈哈哈”的笑着,然后拉拢白咲抱住了她。
她没有注意到黄色的微光已消失不见,但她的力气渐渐消失,白咲感受着属于人的温度,闭上眼睛,没有选择把太宰治扔出去。
——只是看在这家伙马上要重伤去死的份上。
黑暗包围住了他们。
是非常难得的沉睡安眠,舒适又温暖,一点儿也没有露宿的寒冷与刺痛……哎?
白咲将醒未醒、充满茫然的想:这种被什么盖住的感觉好像不是错觉啊?可是,她下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风衣,现在手指还能摸到风衣的袖扣,那她身上盖着的是什么?
……?
“睡醒了么,睡美人?——啊痛痛痛痛痛痛!”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白咲弹坐起来,却不防额头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低低的吸了口气,捂住额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