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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戏热场结束后,编导和总导演同时间关切贺柔,连问了两次,“贺老师,您还好吧?”
贺柔态度大气,扭捏做作的姿态全然没有,她说:“多大点事哈哈哈。”
编导说:“您没事就好,游戏第二,安全第一。”
贺柔接过助理端上来的温水,淡淡抿了一小口,“是啊,玩游戏就是要开心,但是我也很欣赏现在的年轻人,逞强好胜处处都喜欢压过别人。”
话术高明,明褒暗贬,气场相当微妙,一汪平静湖水暗涌波澜。
见过昨晚机场商务车里交锋的节目策划心道完蛋,这两人定是要从第一期撕到最后一期,宋连枝也惨,节目组什么热度都能要,影后和流量花撕,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该站在哪边。
这个节目的编导看碟下菜见风使舵,小花来来往往,今年你红明年她红,没多久就要过气,而有人脉和实绩的影后不会。
第二组游戏竞技赛,抽奖选定类别。
编导暗箱操作,把「压指板跳绳二十下」的任务牌发给了宋连枝。
贺柔拿到的是短跑四百米这样的轻松项目。
宋连枝的助理不平道:“能不能换一个?这个也太......”
编导态度恶劣冲她吼:“玩不起就别玩。”
助理还想和他争执,宋连枝拉着她的胳膊,“没事。”
踩小新人,司空见惯。
宋连枝没有撑腰的大公司,没有好的作品,没有深入人心的角色,凭借美貌和帝妃剧粉得来的人气,不出三个月就会散了。
在她不够强大之前,娱乐圈里这些势利眼,不会把她当祖宗供着。
作品是立身之本,她能做的只有认真抓住每一次机会,慢慢的往高处爬。
助理依然替她委屈:“真的是太过分了,签合同之前他们可不是这种嘴脸。”
宋连枝轻轻莞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会让他们踩我头上的。”
指压板跳绳?行啊。
这点疼,她姑且忍一忍。
宋连枝虽然不吃苦,但忍耐力强,江榭她三年都忍下来了,指压板这点疼熬一熬就也就过了。
即是比赛,就有输赢。
赢家拿奖品,输家吃惩罚。
宋连枝这次必要贺柔被罚的咬牙切齿还没法抱怨。
上场之前,现场的粉丝口吐芬芳,“什么垃圾节目组啊!不会做综艺就别做。”
“欺人太甚,就这么对新人?”
“我们宋粉还活着,欺软怕硬?妈的好贱。”
宋连枝做好深呼吸,脱了鞋子,踩到压纸板上脸色不改,和她一队的周星燃说:“要不然我帮你上吧?”
跳指压板真的很疼,小姑娘受不住。
宋连枝摇头,谢谢他的好意,但是不需要。
她握着跳绳手柄,一口气连跳二十个没有断,从指压板下来,整张脸都白了,额头出了很多的汗,周星燃扶了她一把,心里吃惊,看不出宋连枝有如此坚韧能忍的性格。
贺柔马上就要跑到终点,那边吹响哨声,她又急又恨,惯性太大往前狠扑,整个身体都摔到塑胶跑道,胳膊膝盖落地剐蹭出伤口,疼的龇牙。
助理把她扶起来,立马叫了医护。
一点剐蹭伤,破皮见了血丝,碘伏消毒后,涂了伤药。
贺柔窝着一肚子火坐在棚里休息,脸色特别臭,知道这些不会播出去,连演都懒得演,神气傲慢,“别都围着我,热死了,都滚远点。”
别人也是好心,被她一骂,真的就滚了。
宋连枝不自讨没趣,冲贺柔笑了笑,“姐姐年纪不小了,这方面一定要注意些,伤筋动骨一百天,落了疤还不好看,您说是吧?”
贺柔眼神凶狠回瞪她,面露微笑,把真心话用玩笑语气说出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宋连枝回了一个标准绿茶笑,圆圆的眼珠,干净无辜装天真,“就算我是猫,姐姐也不该说自己是大耗子啊。”
休息棚内旁观者们害怕了。
两个女人阴阳怪气互婊,真是好恐怖。
但宋连枝当之无愧的绿茶流量花,贺柔在她面前都吃了好几个闷亏。
贺柔受伤,任鱼接受惩罚。
任鱼吃了一天的瘪,烦透宋连枝,看见她的脸就火大,惩罚结束,从水里爬起来的他像个落汤鸡,用力拧干衣角上的水,也不忘狠瞪她的脸。
宋连枝冲他笑:“任哥赶紧回去换上干净衣服,小心感冒咯。”
任鱼:死绿茶干嘛对他笑,是不是想勾引他?莫挨老子。
第一天节目录制结束。
工作人员和观众精神身体都很疲倦,宋粉有秩序排队在出口等待,夕阳绚烂,橙黄金光透过厚厚的云层落在她们的头顶。
宋连枝换回私服,走出去和特意来现场应援的粉丝挥手鞠躬。
她带着帽子,下巴尖尖,脸蛋只有巴掌大小,刚洗过脸,皮肤白里透光,双眼明亮亮,嘴角笑容甜度超标,“大家辛苦,感谢你们的支持。”
啊啊啊姐姐好甜啊啊啊。
粉丝大声喊叫:“姐姐记得自拍啊,我们会一直一直支持你,不会离开!”
坚决不爬墙,不变心,不脱粉,不回踩。
她们搞到全世界最好的姐姐啦。
能唱能跳又能演,漂漂亮亮心地善良。
看看这张脸上的笑容,网上那些喷子眼瞎才诋毁她是绿茶婊白莲花?枝宝就是个纯粹的小姑娘。
宋连枝行程也多,晚上还要去拍摄代言广告,是和傅越一起接的双人代言。
知名大品牌,逼格很高,七位数代言费,时间一年。
宋连枝原本不同意,李翁问她在介意什么?
她被问倒,上次被拍拥抱图后,她和傅越就别想撇清关系,避嫌毫无意义,还不如接下代言挣点钱。
拍摄现场,傅越换上白衬衫黑西裤,英俊平静的脸,浅色眼珠冷冰冰,眉目平淡,没有感情,又隐含着点冷峻之气。
他的站姿挺拔,单手插着黑色西装裤兜里,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把玩手机,面无表情由工作人员替他补妆。
摄像师抱来一只品相优越的布偶猫,“这是我们跟猫舍借用租拍的猫,待会儿麻烦傅老师抱着猫,我们拍一组照片。”
傅越将毛茸茸的布偶抱在怀中,看了她一眼,“我们三个一起拍。”
说的像一家三口。
摄影师没有眼力见,“傅老师,您单独抱着猫来一组就行。”
傅越眉心流露出不悦情绪,低低嗯了声。
家居广告拍摄,需要拥抱亲吻,表现的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才越自然。
她坐在傅越的腿上,男人的指尖从她的衣摆探上去丁点儿,拇指干净瘦白,没有逾距,恰好落在腰线。
傅越似乎对她的腰情有独钟。
高中他得到一点奖励,肆意搂抱,再好的定力也管不住手,从她的裙摆探到腰线,嗓音透着种成熟男人才有的低哑,“宋宋,你的腰好细。”
一条拍完。。
傅越的额头淌着几滴不显眼的汗,他克制有度,工作上的接触不会故意占她便宜,工作外也不会给她带来困扰。
宋连枝抬头,就能看见男人紧绷冷硬的下颌线。
大多数时候傅越对谁都是这副不假辞色冷漠疏远的神态。
拍摄结束,棚外落了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声音舒缓。
工作人员抱着猫还给她的主人,小猫咪见了亲近熟悉的人,发出了今晚的第一次叫声。
奶猫声音软萌,有些可怜。
宋连枝也养过一次猫。
那时候她刚被江榭拽进浴室里被冷笑提点她自己疯态有多难看,她对着镜子尖叫。
里面的她,是乱糟糟的头发,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像个疯婆子。
她尖叫哭泣,少女心逐渐死寂平息。
独守空闺,总要给自己一点事情做。
江榭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回来一次,别墅又大又空,晚上做噩梦醒来她都害怕,才起了养宠物陪伴自己的念头。
去猫舍挑了最漂亮的那只布偶。
带回家,养了半个月。
江榭回来了,看见蜷缩在窗帘底下的猫,不悦皱眉,边打领带边问:“哪里来的?”
“我养的。”
宋连枝现在都记得他的表情,没说话,蹙着眉。
隔天就让人把猫给送走了。
她和他吵架,江榭只是说他有洁癖,不喜欢掉毛的小动物。
不能养就是不能。
回忆真不美好。
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谁让她是这本书里不重要的女N号,觉醒之前全在被虐。
包里手机响了。
是江榭那个没多少人知道的私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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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江榭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他自小家教严格方正端庄, 失去态仪的日子少之又少。
这段时日,应酬众多,饭桌上恭维奉承者挨个给他敬酒, 喝的有点多, 每晚回家都是半夜,脑子疼的睡不着觉。
半醉半醒, 头昏脑涨。
身边不止一个人告诉他,总能从他口中听见宋连枝的名字。
江榭自己不记得这些,他醉后梦见宋连枝的日子多。
新婚初期, 他们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哪怕是已婚的身份, 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还是乐衷往他身上扑。
江榭觉得没什么,逢场作戏没人当真。
可宋连枝当了真,以前觉得她小女孩身上的天真浪漫成了无理取闹,他越来越不耐烦应付她,也不愿意回到这个家。
他明知是冷暴力, 也还是这么做了。
他傲慢以为宋连枝永远不会离开他。
今天晚上,他的脑子格外清醒,解开领带,又松了松领口,眼神冷酷无情, 主卧里除了少了几样宋连枝的东西,什么都没变。
手机的声音响到第三声, 就被挂断了。
是傅越擅自做主, 替宋连枝按了拒接键。
傅越笔直站在她身后,皱着眉头,这个举动贸然冲动,显得无礼。
宋连枝抬头看着他, 傅越平静解释:“应该是骚扰电话。”
她沉默着,手机屏幕又跳跃着刚才那一连串的号码。
傅越没帮她挂断,夺过她的手机,点了接通,用平淡低哑的声音道:“你好,哪位?”
深夜十二点,一个男人帮忙接的电话。
什么含义,不言而喻。
江榭闭了闭眼睛,一言不发。
之前他所有打过去的电话都石沉大海,听不见个声响。
江榭自嘲的笑笑,现在这样还不如没有回音。
没有多余的声音,江榭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傅越把手机还给宋连枝,心情好了几分,翘起嘴角,笑起来模样漂亮的要紧,他问:“他?”
两人都心知肚明说的是谁。
宋连枝看着他的笑,神情涣散了一下。
她高三,放荡不羁,不是乖乖女也不是老师心中标准的好学生,风纪委员的名单上写过最多的就是她的名字。
改良版的校服,瞧着就不正经,被点名批评。
那时候觉得傅越喜欢她,只是馋她的身材和脸。
宋连枝是典型颜控,被高冷学委倒追那么久,愣是没动心,但是有一回看他笑了一下,心尖尖上的肉就被戳到了,答应和他试试。
傅越可能天生就不爱笑,难得笑一次,就足够她看呆了。
宋连枝回神,拿回自己的手机,敷衍地说:“可能是吧。”
接送宋连枝的司机不知怎么就联系不上,傅越说让她坐自己的车。
傅越拉开后座车门,让她先坐了进去。
助理看了眼影帝冷冰冰的脸色,踌躇不敢往前探,最终还是怂了,坐进副驾驶里。
傅越在宋连枝身旁坐下,眉色冷淡剔透,十根手指交叠,根根白皙分明很漂亮。
酒店那边的工作人员让宋连枝她们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酒店大厅和地下停车场来了很多蹲守的私生,各家私生都有,□□短炮。
傅越的经纪人开着车,经过红绿灯路段还差点超速。
一听说酒店有很多私生,脸色微变,直接开去酒店,让她们拍到又是麻烦。
傅越说:“开去我的私宅。”
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客气的询问一声宋连枝介不介意,不开口也知道她给的答案是什么。
宋连枝不同意。
但经纪人已经懒得管他们两个的破事了,不想掺和,管也管不下来。
傅越在这座城市有一套私人别墅,花园洋房,装修的精致漂亮,闲置的房产也有人定期打扫。
外面下着暴雨,地方又偏僻。
别墅里没有女人换洗的衣物,只能让她将就穿他的衣服,等她的裙子晾干,明天早上就能穿。
宋连枝以前真的没想过高中穷困潦倒的傅越也有住的起别墅的一天。
她感叹之后,就去浴室洗澡了。
傅越站在二楼阳台在打电话,“贺柔。”
他脸上的表情是宋连枝从来没见过的冷血,抿成直线的嘴角,结冰的目光,他说:“一把年纪了,你也不想名誉扫地吧?”
贺柔气愣了,“傅先生,您在说什么?”
傅越似笑非笑,冷冷吐出两个字:“警告,听不懂吗?”
他一手撑着栏杆,吐字冷酷下了她的面子,“别再欺负她了,我不是善人。”
“您在娱乐圈那点脏事,我还懒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