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梦：“…………”
云绮梦：“那我谢谢你哦。”
楚琛笑：“不客气。”
第61章
很久以前, 云绮梦就想象过她见林砚父母的场面, 只是正常人都不会想象到第一次见对方的家长是在医院病房里。
云绮梦确实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林砚的父母，看到他们的时候, 她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
林砚的母亲气色看起来比她想象中好, ——没有她想象中躺在床上插着满身的管子艰难维持生命体征的那样。
甚至，老人家看到朵朵小朋友的时候还十分和蔼地笑了一下，仿佛只是普通的见面, 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位即将进入手术室的病人。
云绮梦犹豫了一下，看到程虹脸上慈爱的神情，她看着朵朵小朋友的眼神也是无比的温柔。
最后云绮梦轻轻地抚了抚小家伙的后背，把她放下来了。
某些时候小孩们的悟性和直觉都十分精准, 朵朵小朋友隐约知道她的妈咪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了刚才在路上她的妈咪和她说“朵朵看到不认识的人不能害羞躲起来哦”，就硬生生忍住了自己想要抱妈咪大腿的冲动。
成熟懂事的小朋友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朵朵小朋友朝程虹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脸, 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奶奶”, 还把小手举高高, 要抱抱。
又甜又萌的可爱小朋友谁不喜欢呢，光是那张与林砚小时候几乎一样的小脸蛋就把程虹给征服了，就差举旗投降了。
只是程虹身体不好, 林砚他们自然不敢真的让程虹抱小孩, 毕竟三岁的小孩还是挺沉的。
林砚把她抱上了程虹的床, 小家伙这才终于能伸手碰到了程虹。
这是小家伙第一次见到“奶奶”，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好奇的。然而小孩单纯，还不清楚“亲人”的这个概念, 对程虹的感观不像当初对林砚那般的想要亲近。
云朵朵和程虹说了一会儿的话，舍不得离开云绮梦的小家伙眼神就不由得往云绮梦那边飘去，她的潜意识里总是担心担心突然就不见了、丢下她一个小朋友在这里了。
云绮梦看到小家伙老是回头看自己，不由得笑了笑。
云绮梦走过去把小家伙给接到自己的怀里，然后语气有些温柔地说：“时间不早了，朵朵也不好再打扰奶奶休息。”
说完，她的脸上还是温柔而礼貌得体的浅笑。
云绮梦看了一眼林砚，就等着他接话。
林砚看了一下她和她怀里的小家伙，然后才对程虹轻声说：“妈，我送一下她们。”
程虹知道朵朵愿意和自己亲近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所以她没强求，只是朝云绮梦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笑着说：“朵朵以后要经常来找奶奶玩呀。”
其实这话是程虹对云绮梦说的，毕竟这还得她答应才行。
可是朵朵小朋友真的是太单纯了，听到程虹这么说就立马抢答，一本正经地答应下来了。
只见云朵朵满脸认真地说：“嗯嗯，朵朵会的。”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对程虹说：“奶奶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快点好起来哦，这样朵朵才能去找奶奶一起玩。”
程虹听到小家伙的童言童语，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好，奶奶会听医生的话，快点好起来的。”
小家伙点点头：“嗯嗯！”
云绮梦：“…………”
对于小家伙的殷勤，云绮梦有些无语。
她有些抱歉地看了一下程虹他们，打了招呼才带朵朵离开。
林砚说要送送她们，真的只是送送而已，——没多久程虹就要进手术室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离开医院。
云绮梦是知道的，所以到了电梯门口，她就回头对林砚温柔地说：“你先回去陪陪阿姨吧，我和朵朵回去就行。”
不等林砚说话，云绮梦又说：“阿姨看起来气色不错，手术会顺利的，你不要太担心。”
林砚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的模样看似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会儿正心神不宁、坐卧不安。
尤其是眼下的淡青，云绮梦估计那天林墨给他打电话开始，他就没能睡好了。
云绮梦倒是想要留下来陪陪他，只是朵朵的抵抗力不是很好，医院里病菌多，她担心小家伙会生病。
这个娇气的小家伙除了生病要来医院看医生，很多时候去医院看望别人或是去医院做体检，回家都会有些不舒服的。
云绮梦记得其中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和朵朵一起去医院给云老头子送饭，那天晚上小家伙回来就感冒发烧，后来还发展成为了肺炎。
当时可把云绮梦心疼得啊，整颗心就揪起来了。
所以，云绮梦不是很乐意让朵朵小朋友在医院里逗留太久。
云绮梦看着林砚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看着他说：“看你妈的样子，似乎挺喜欢朵朵的。”
原本朵朵小朋友是趴在云绮梦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睡觉的，听到云绮梦这么说小家伙就立马睁开圆溜溜的眼睛，说：“对，奶奶最喜欢朵朵了！”
云绮梦：“…………”
小家伙的抢答速度实在是有些快。
林砚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谁叫朵朵这么可爱呢？”
于是这位被夸可爱的小朋友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到云绮梦的颈间，害羞得不敢看人。
最后，这位害羞的小家伙被云绮梦“揪”出来，不让她躲着。
云绮梦笑着哄小家伙：“我们要回去了，朵朵应该和爸爸说什么呀？”
听到云绮梦改口，林砚一时有些怔愣。
还是朵朵小朋友反应快，立马挥着小胖手，奶声奶气地林砚说：“爸爸拜拜，爸爸早点要回家陪朵朵玩哦！”
林砚笑了笑，目光变得有些柔和，然后嗓音温柔地答应下来了。
他说：“好。”
云朵朵：“嗯嗯！”
……
程虹的手术没有什么意外，过了麻药时间就慢慢清醒过来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天，朵朵小朋友回去就十分光荣地闹肚子了，云绮梦怀疑小家伙是从医院回来没有洗手就吃零食了。
朵朵小朋友自然是不会承认，甚至企图甩锅给她的漂亮妈咪。
云朵朵：“一定是妈咪做饭的时候没有把手手洗干净！”
云绮梦一脸淡定，心想：小家伙你甩锅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做饭没有洗手还怎么做饭？
云绮梦用一种“你是哪家的笨小孩”的眼神看着朵朵小朋友。
感觉自己被漂亮妈咪嫌弃了，小家伙有些伤心。
伤心的同时，小家伙还不忘心虚虚继续甩锅：“朵朵没有吃零食！”
云绮梦看着朵朵小朋友，不说话。
云绮梦：你看我会信吗。
好在朵朵小朋友喝了半杯热水，肚子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小家伙有些“虚弱”地躺在床上，朝云绮梦撒娇要抱抱要亲亲还要陪她玩玩具，云绮梦看到了心里就觉得好笑。
担心小家伙还会闹肚子，云绮梦带她去看医生了，然后医生给小家伙开了“宝塔糖”。
医生说：“是该时候给小朋友清一清蛔虫了。”
云绮梦：“…………”
好吧，她忘记她上回是什么时候给小家伙清过蛔虫了。
朵朵小朋友一听肚子里有虫，可害怕了。
可是看到那花花绿绿的宝塔糖，她就忘记害怕了，甚至还很开心地把她的宝塔糖抱在怀里，不肯撒手。
这下，她终于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吃糖糖了！
小家伙洋洋得意。
云绮梦看她这个模样就知道她的小脑袋在想什么，她的心里有些无语，有些好笑。
到了晚上，云绮梦估摸着时间，猜想林砚应该应该这会儿方便接电话了，才给他打电话过去询问程虹的情况。
听林砚的语气轻松了一些，没有今儿白天那么担忧焦虑，云绮梦也安心了一些。
云绮梦没有问太详细，知道程虹的手术挺顺利的就没有问下去了。
她看到在一边正不亦乐乎捣弄玩具的小家伙，就把手机递了过去给她，笑着问：“朵朵要不要和林叔叔说说话？”
小家伙一听，就立马把玩具放下来了，紧张兮兮地把手机“抢”过去。
等把手机“抢”过来了，小家伙将手机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云绮梦会拿回去。
小家伙一脸认真严肃，纠正云绮梦的措辞：“是爸爸，不是林叔叔！”
对于渴望父爱的朵朵小朋友来说，“爸爸”的意义重大，她才不要她的“爸爸”又变回“林叔叔”呢。
看到小家伙这么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云绮梦又想逗她了。
可是小家伙看出了云绮梦的意图，连忙抱着手机跑到一边和她的爸爸说悄悄话，压根就不给云绮梦逗她的机会。
云绮梦：“…………”
云绮梦：行叭，小家伙你高兴就好。
其实云绮梦不太想承认，看到小家伙和砚说悄悄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一点点酸辽。
* * *
圣诞前夕，程虹的情况好转了不少，但还没出院。
虽然一个人在医院里十分无聊，但是这天程虹不让林砚留在这里陪自己，一个劲儿地赶他走。
程虹：“砚砚啊，你不要留在这里了，你回去陪陪朵朵吧。”
程虹：“你这几天一直往医院跑，你有关心人家梦梦和朵朵吗？”
程虹：“砚砚啊，你这个亚子很容易就孤独终老的。”
程虹：“我觉得当初梦梦和你谈恋爱，估计没少受委屈。”
程虹实在是太闲了，忍不住数落她的小儿子，她一直在念念叨叨的，最后成功让她的小儿子阴郁着一张脸离开了。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恰好天上扬着轻飘飘的雪花。
林砚觉得，他可能是没事找虐，才会天天过去陪程虹。
他抬头看了看，看到远处装饰的圣诞树，看到街道上有人穿着圣诞装在搞活动，有点儿感受到节日的氛围了。
不知为什么，林砚突然想起了有一年云绮梦从11月份就开始在他的耳边念叨圣诞节的事情，——她想要去北欧看极光，12月份是看极光的好时候，他们还可以顺便在那边过圣诞节。
当然，那个时候的林砚只会用一种“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把云绮梦气得不要不要的。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同时在心里有些后悔了。
在商场给云绮梦和朵朵挑选礼物的时候，林砚给云绮梦打了一个电话。
他貌似不经意地问：“今晚你们有空吗？有空的我们一起吃个饭？”
这不能怪林砚这么晚才约她们，几天前林砚约云绮梦的时候，她说还不确定，让他晚一些再问。
林砚觉得只有她们两人在宣城，没有太多认识的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没有想太多。
结果，他现在这么一问，云绮梦居然说：“不行，臻儿过来了，我要陪她。”
林砚：“…………”
感受到林砚的沉默，云绮梦又补了一句：“哎？我没和你说吗？”
林砚表面十分平静：“没。”
云绮梦：“哦，那现在说也不晚吧，反正你不喜欢过圣诞节。”
林砚觉得他的心里也挺平静的，“嗯。”
“那，我先挂了？等会儿再聊？”
“…………嗯。”
云绮梦正想挂电话，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对了，阿姨现在怎样了？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和云绮梦说话的同时，林砚已经挑选好礼物了，他拿在手里准备去结账。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过几天吧，不过她现在基本已经没什么事了，不用担心。”
云绮梦“哦”了一声，才轻声和林砚说：“那等阿姨出院了，我再带朵朵过去看她吧。”
这段时间里，林墨没少“委婉”向云绮梦表达程虹对朵朵小朋友的喜欢，云绮梦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云绮梦实在不想朵朵小朋友去医院这种地方，所以都是说等程虹出院了再带她去看奶奶。
听到云绮梦这么说，林砚又“嗯”了一声。
云绮梦感受到了男人的冷淡，她觉得这天没法好好聊下去了，就把手机递给了朵朵小朋友。
云绮梦笑着对小朋友说：“朵朵有没有想念你的林叔叔呀？”
朵朵小朋友一如既往地认真纠正是“爸爸”不是“林叔叔”，然后朝林砚那边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甜死人不要命那种。
听到女儿撒娇，林砚也不好在摆出冷淡的姿态，只声音放柔哄着小朋友，耐心小朋友说着幼稚的话。
林砚和朵朵小朋友谈了十几分钟的电话，云绮梦估摸着林砚应该被小家伙哄好了，这才重新把手机拿过来。
她说：“臻儿前天和柏墨一起过来的，他们明天就回去了。”
她说：“反正你平时也没什么事，我们明天再一起吃饭吧？”
宋臻儿他们难得过来，自然是要好好陪他们。
林砚看着手里的礼物，想了想，才说：“好。”
云绮梦：“嗯，那明天见。”
林砚：“明天来我家？”
云绮梦：“…………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