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深人静,附近也没有监控摄像头,御坂美琴忍不住寻思起毁尸灭迹的一百种方案。
“小美琴不用想了,没有用的。”江户川乱步猜出了御坂美琴的所思所想,更是恐怖地把御坂美琴设想方案里的漏洞准确无误地诉说出来。
御坂美琴是密室杂志的爱好者,本身又不属于有某种特殊爱好的性格,能想象的计划大概率出自杂志或者小说里头,江户川乱步动动脑子就能知道她的方法以及其中的不可行性。
御坂美琴倏地开口道:“既然你把漏洞都告诉我了,我现在做也不晚吧。”
“这个世界不存在完美的杀人计划,只要有人动了手,使用了某种方法,那么证据就必然存在。”江户川乱步冷静地说。
御坂美琴泄气道:“你还不是吃准我不会下手。”江户川乱步说话再不饶人,御坂美琴也不愿意伤害他。
江户川乱步扬起下颚:“这是一个原因,但我说的是真的,完美的杀人是不可能的。”
御坂美琴好奇道:“连你……当我没问。”如果说世界上所有的人会因为某种原因动下杀手,但江户川乱步绝对不会走上这条道路。
江户川乱步心灵的透彻,是这个世界最闪亮的宝石。御坂美琴和福泽谕吉做了约定,他们会保护这颗钻石。
江户川乱步握起御坂美琴的袖子,提起要求道:“我想要上天台吹风,夏天太热了。”
御坂美琴伸出左手,依靠磁力吸住了墙壁,不出一分钟,御坂美琴带着江户川乱步上到天台。
江户川乱步按住跳动的心脏,每次跟御坂美琴用这种方式上楼,说省事也不是,就是心脏必须得长得强大一点。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机体的本能反应。一个再想要寻死的人,在死亡前都会产生恐惧的念头。
御坂美琴倒没有害怕,她已经习惯了。
江户川乱步平稳了下呼吸,他觉得再过一阵子,他可以冷静面对跳楼这件事了。
御坂美琴依靠着栏杆,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瞧见她的模样,江户川乱步用手盖住了自己的头发,省得落得和御坂美琴一样的结果。
看到了江户川乱步的小动作,御坂美琴没好气道:“你似乎挺高兴的。”
“有吗?”江户川乱步笑着说。
“至少先把你的笑容收敛一下。”御坂美琴提醒道。
江户川乱步看向大楼底下,认真地说:“我想买顶帽子了,符合我侦探气质的。”
“你有空想这个,还不如先给我道一下歉,说句好话也可以。”御坂美琴无奈道。
“这个也特别重要!”江户川乱步转过身,用着强调的语气,有理有据道:“以后我可是要做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和那些一点点找证据的侦探不一样,尤其是我拥有超推理这个厉害的异能力,着装应该符合我的形象。”
“你不要一直说你的异能力。”为了不让江户川乱步从自己的脸上看到什么,御坂美琴特意盯着外面的某个建筑物说。每次听到江户川乱步提起超推理,御坂美琴不由自主会有点难为情,她当时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与福泽谕吉串通,然后去欺骗江户川乱步。
“为什么不可以?”江户川乱步向来把他的异能力当做件自豪的事,并且持续处于深信不疑的状态,这可是当初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告诉他的。
御坂美琴一噎,她当然不可能说出真相,“啊,
就是觉得你的异能力太厉害了。”
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原来如此。”为了不伤害到御坂美琴的自尊心,江户川乱步牵强地答应了。
“还有比起你的帽子,你该多注意你本身的形象,比如少吃点粗点心,平时多吃点蔬菜做到营养均衡。”御坂美琴暗搓搓道。
江户川乱步立刻回道:“那是个没有意义的建议,我选择驳回。”江户川乱步拒绝了御坂美琴,让他放弃粗点心的严重性跟放弃小美琴和社长一样。
驳回?听上去像没了可能,御坂美琴耸了耸肩,好吧,这本身就是个奢望。
“回去吗?”御坂美琴询问。
江户川乱步低下头看向他的肚子,“想吃夜宵。”之前他们陪着齐木国春和齐木久留美逛街时,有吃过晚饭,但是走了这么久,正值身体成长期的江户川乱步又饿了。
御坂美琴和江户川乱步走到一家烤串店,店内的客人不多。
第一次来,江户川乱步不知道每种鸡肉串的口味,就瞎点了一通。
“点这么多,小心吃不下。”
“把社长喊过来不就行了,烤肉串配酒多合适。”江户川乱步说。
御坂美琴尝试地给福泽谕吉打了电话,十分钟后,福泽谕吉拉开了店门。
江户川乱步给福泽谕吉挑了冷酒,考虑到这么热的天气。
福泽谕吉入座,御坂美琴探过脑袋道:“社长今天没有事吗?”
“嗯。”福泽谕吉往杯中倾倒好清澈的酒液,抓起酒杯送到口中尝了几口。
江户川乱步正在尝试把每种口味的鸡肉各取一个串进一个竹签里,御坂美琴和福泽谕吉没有阻止他这样的行为。
“唔,好吃。旦那,还要一盘烤鱼。”江户川乱步举起手喊道。
忙碌烤串的老板抬起头,“好,请稍等一下。”
“我说,还要再点吗?”江户川乱步都吃了这么久,呃,虽然比起吃,他更像是在把这些食物当做新奇的玩具玩弄。
江户川乱步放下空掉的竹签,反问:“小美琴不吃吗?”
“晚上吃这个容易长脂肪。”白天御坂美琴倒不介意,只是她现在马上要回去睡觉了,这些能量可会直接转变成脂肪堆积。
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冷不丁注视向御坂美琴,说实话,他们还以为御坂美琴是那种吃不胖体质,平时也没见御坂美琴在意减肥。
“说来小美琴是不经常吃那些油腻的肉类。”江户川乱步回忆道。
江户川乱步自己也不太爱吃,就没把御坂美琴的想法归类到减肥里。
第22章
老板把烤鱼送到桌上,江户川乱步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吃掉烤鱼最柔软的鱼肚,江户川乱步就没了兴趣,把盘子推给了福泽谕吉和御坂美琴的中间。
福泽谕吉放下酒杯,江户川乱步还是没有改变挑剔的性格。
江户川乱步从袋子里掏出黑色的眼镜,放在手心道:“社长,我想要侦探帽。”
“……之后再说。”福泽谕吉道。
“明天就要。”为了表达自己的渴望程度,江户川乱步把时间说了出来。
御坂美琴淡淡地说:“明天有工作。”齐木国春和齐木久留美的事还没有结束。
“社长,我——”
“不行。”福泽谕吉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江户川乱步的要求,即便对方没有把话说全。
江户川乱步把脸埋进桌面,“我想要。”
御坂美琴拍了下他的背,“今年二十岁的乱步先生,这招已经不管用了。”以前工作期间,江户川乱步总是会用一缠二闹的方式得到各种零食,可是所有的招数都有时效。
福泽谕吉的想法与御坂美琴差不多,“工作的时候不要乱跑,乱步。”担心江户川乱步听不进去,福泽谕吉使用着严肃的表情。
江户川乱步把眼镜重新塞回袋子里面,忧愁道:“做这样的侦探,一点都没有成就感。”
御坂美琴嘴一抽,江户川乱步竟然学会了装可怜的一套。
福泽谕吉不为所动,继续喝起酒。
江户川乱步把眼睛瞪起,“你们不说几句话吗?”
御坂美琴配合道:“时间不早了,是该回去快点睡觉。”
“小美琴不要转移话题。”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复,江户川才不愿轻易罢休。
福泽谕吉无可奈何,道:“我会找人帮你订做的。”
江户川乱步乖了,笑着拿起新的一个鸡肉串,然后塞进了嘴里。
御坂美琴喝着酸梅汤,夏天喝这个最为解渴,“为什么这么想要戴侦探帽?”
“啊,这不是当然的嘛。”江户川乱步说,侦探要有侦探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的表达错误,御坂美琴重新问:“我是指之前你明明也没有在意,怎么突然注重这个服装问题?”
“唔。”江户川乱步回不出话,充其量不过是他的心血来潮罢了。
御坂美琴大概读懂了他的想法,“你开心就好。”仔细想想,一件侦探服就能让江户川乱步心情愉悦,总比不高兴来得好。
大概聊到了九点半,福泽谕吉喊上江户川乱步和御坂美琴回家。
“乱步,明天不准迟到。”关门前,御坂美琴叮嘱道。御坂美琴不敢想象,要是明天江户川乱步不陪着自己,她会遭遇什么精神折磨。
江户川乱步咂舌道:“小美琴果然太年轻了。”一副现在的小孩子就是心灵脆弱的无奈之举。
“乱步。”福泽谕吉顿了顿说,“不准迟到。”
一物降一物,江户川乱步不吭声了。
还是社长管用,御坂美琴关上了门,今晚她要早点上床休息,好迎接第二天的惊喜,嗯,人生仅此的惊喜。
齐木国春和齐木久留美换好了衣裳,御坂美琴拖着江户川乱步等在酒店的大堂口。
“啊,乱步先生和美琴酱。”齐木久留美笑着欢迎道,经历了昨天一整天的陪逛旅行,她自认为和两个年轻人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御坂美琴身形一僵,但还是作出笑容,“早上好。”
江户川乱步翻着一路过来被发到的几张优惠打折单,他觉得自己有需要走一趟,毕竟能够用一份价钱买到两个他喜欢吃的。
“爸爸,今天我们要去了河豚君游乐场了。”
“妈妈真是有童心,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单纯善良可爱迷人天真烂漫………”齐木国春喋喋不休地说着关于自己妻子的一切美好。
御坂美琴抓了抓脸,皮笑肉不笑道:“两位还是快点去,待会儿游乐园里可能会来不少人。”
“不好,爸爸我们快点过去。”
齐木国春怀念起齐木楠雄的存在,“要是楠雄在,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
齐木久留美抱住她的丈夫,安慰道:“爸爸要理解下楠雄。”齐木久留美是个心大的妈妈,而这种心大无疑是对齐木楠雄最好的。
河豚君游乐场是最新建成的,御坂美琴还是第一次过来。踏进的第一秒,彻彻底底俘获了御坂美琴的心,江户川乱步也不例外,两个人疯狂搜刮着河豚君各种系列的玩具,从玩偶到手办一个都不放过。
齐木国春赧赧道:“妈妈,他们好像挺快乐的。”御坂美琴和江户川乱步表现地比他们开心多了,这不是他和妈妈的约会吗?为什么显得他们像个电灯泡。
“爸爸,他们还是群孩子呀,这很正常。”齐木久留美不受影响道。
有了齐木久留美的这句话,齐木国春的心情好了些,说:“那边有旋转木马诶。”
付了钱,齐木国春和齐木久留美恩爱地坐进木马上,再次不嫌烦地进行年轻时代的回忆。
御坂美琴抱着河豚君的大娃娃站在外面等候的地方,疑惑道:“这都是第二天了,也没见有什么人要对他们动手。”观察之下,这只是一对简单的夫妻,应该不需要用到护卫才对。
“他们惹了港口黑手党的人。”江户川乱步没有防备地说。
“咳咳!”御坂美琴吓到了,港口黑手党在横滨的名声并不好,别说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本身就存在一些争执,并上升到武力攻击,但那样无疑跟这对夫妻没有关联才对。
江户川乱步把他的分析说了出来,没有隐瞒御坂美琴。
御坂美琴抱紧河豚君的肚子,道:“那也就是说他们会得到黑手党的报复,因为那个似乎有某种异能力的儿子。”
“差不多这种说法。”
“那我们该怎么办?”港口黑手党是个麻烦的存在,御坂美琴想起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那两个人应该是港黑的人。
江户川乱步看向游船的地方,走神道:“哦,是挺麻烦的。”游船是一只很大的黄鸭子,坐进去一定别有一番意思。
御坂美琴俯下身,“乱步,你在敷衍我吗?”她明明问的是解决方法,江户川乱步的回复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我想去坐鸭子船。”江户川乱步直接说道。
御坂美琴无语凝噎,是江户川乱步能说出来的话。
见御坂美琴不动,江户川乱步插上腰,自信道:“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御坂美琴无法反驳江户川乱步的这句话,“那去坐鸭子船。”
“这才对。”江户川乱步赶紧跑到卖门票的地方,对于要上鸭子船蠢蠢欲动。
从江户川乱步口中得知港口黑手党,御坂美琴拿起愈发认真的态度盯着在旋转木马上玩耍的大龄夫妻。不过江户川乱步既然早就知道,怎么不提前知会她一声,害得她把看护不当成该小心仔细的事情。
江户川乱步站在不远处,拿了四张鸭子船的门票,兴奋道:“去坐船。”
齐木国春和齐木久留美下了旋转木马,就收到了江户川乱步的邀请。
为了表达感谢,齐木久留美买了两份加了碎饼干和棉花糖的冰激凌分别给了江户川乱步和御坂美琴。
“你们太可爱了,让我想到了楠雄。”齐木久留美说。
江户川乱步霸占了御坂美琴的棉花糖,御坂美琴懒得指责他的这点觊觎念头。
“你们惹了黑手党,最好的办法是改头换姓。”看在冰激凌的份上,江户川乱步给出建议。其实从本质上来讲,是该解决了港口黑手党这个根源,但显然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