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而恋——钦点废柴
时间:2020-08-12 10:07:52

  调成后置摄像头,他想给她看的夜景进入画框。
  冯师延说:“我也想去看。”
  冯师延可能觉察公开场合,没有再说话,尤晏也默默盯着她,像把她抱在怀里看风景。
  匆匆打上一辆出租车,尤晏把自己折进车厢还有点喘。
  冯师延忽然笑了一声。
  尤晏问:“笑什么?”
  冯师延:“一会跟你说。”
  五个字在他心里挠痒痒,尤晏跟师傅报了地点,返回跟她说:“你现在说。”
  “那先挂了我给你发文字。”
  “……为什么要发文字呢?”
  冯师延果然率先挂断。
  尤晏:“……”奇奇怪怪小可爱。
  很快,尤晏知道她笑和发文字的原因:
  「你喘着有点好听。」
  ……手机险些打滑掉地垫。
  冯师延的话挠红了他的耳朵。
  尤晏肘支窗户,手托脸颊,低头盯着手机吃吃发笑,忽然又觉得这副模样挺傻,手挪了一点,掌心捂住嘴巴,望向窗外。
  夜色无论倒退或正退都很美,真想拥着她,睡前看霓虹,醒来看朝霞。
  不知几次不甘落下风,尤晏回复她:「哪止‘有点’,那是非常催|情」。
  姐姐:「回到家催给我听听。」
  年轻的笑容又从手掌缝隙漏出来,「你给我看完整版」。
  「过来再给你看现场版。」
  「等不及/可怜巴巴.jpg」
  「你先回家。」
  尤晏从没这么傻气而迫不及待从出租车滚回家。
  当然,“傻气”多少包含“热血与单纯”的语境,脚步怎么也停不下来,好像冯师延就在家等着他。
  把自己扔床上,给冯师延发视频请求。
  ……刚接通的一瞬,尤晏庆幸没再喝可乐,不然床单都给卤了。
  屏幕上绽放一朵浅褐色的花,黑色杂丝是它的花叶,白色蕾丝给拨到一边。
  花蕊似乎在一吸一吐换气。
  尤晏稳了稳气息,“你、修剪过了?”
  那边传来隐隐窃笑。
  突然间,一只涂满白色指甲油的、陌生的手伸进来取蜜——
  “操!”
  冯师延咯咯笑。
  屏幕晃动、拉远,出现一台打开的MAC。
  画面的手还在抹动,另一只熟悉的手点了下音量键,阵阵亢|奋声音跟上步调。
  尤晏也笑,为自己刚才一秒幼稚的走神,为冯师延戏弄的小伎俩。
  手机在手中跟着抖动,尤晏只想把自己埋进被窝。
  他嚎叫道:“姐姐太欺负人了!!”
  那张又爱又想捏的脸蛋回到屏幕,“你是不是上当了?”
  尤晏:“才没有呢!”
  “我听着就是。”
  尤晏哼哼,“你就是欺负我。”
  冯师延说:“我都给你看了,你的我一点也没看到,怎么叫我欺负你?”
  尤晏不服输的劲头又冒出来,“等着。”
  冯师延软语道:“我想看豹纹那条。”
  “……”路弘磊送给他的成人礼。
  “好不好?”
  说不好岂不是堕了威风,尤晏轻嗤一声,“小意思。”
  手机扣下,窸窸窣窣的一阵,画面晃动,只穿一条豹纹三角_裤的男人站到全身镜前。
  身材也是倒三角型的,豹纹更增原始的狂野感,网上有个又俗又性感的名词——公狗腰。
  尤晏也学她手机挡脸,忽然,他抬起空闲的胳膊,曲臂鼓肌肉。
  冯师延扑哧笑出来,跟那天看threesome女主意外露出脏灰脚底一样,不可抑制,连身上的蕾丝花都快笑掉了。
  “你们、男人是不是穿得少一点,身材好一点,站在镜子前,就会不由自主秀肌肉?”
  尤晏霉着一张脸,“……你还看过哪个‘们’?”
  冯师延说:“健身房的男人啊,还有,网上的健身博主。”
  尤晏垂下胳膊,镜子中的男人还是那个身材,但莫名气势弱了几分,直挺挺站那里,甚至有点点呆傻。
  ——嗯,这回是真的傻。
  他不自觉做回刚才动作,肌肉发达的型男又归位了。
  “好像是哦……”
  说罢,两个人隔着屏幕不约而同笑起来,开怀而惬意。笑声冲散刚刚构造起来的旖旎,冲散异地相恋的孤苦,这一刻,快乐好像把对面那个人,请到了身旁。
  -
  等不到端午节,儿童节当天,尤晏向老师告假,登上赴L市的航班。
  六月,雨季即将来临,冬小麦收割工作要抢在下雨前完成。雨后农田土壤松软,收割机容易翻车,麦秆倒伏给收割带来难度,麦子受潮影响仓储,也容易发芽,使得亩产量降低。
  冯师延调集现有收割机抢收,匀不出时间回城接机。
  尤晏让她告知路线,自个儿搭车来找她。
  由此,尤晏踏上一段只在负面社会新闻中见过的颠簸旅途。
  先是上了一辆某某运输公司的中型巴士。
  冯师延告诫他不要搭黑车,还让上车前给她拍一张照片,尤晏说他当然懂,他不是未成年第一次出远门。
  一上车,尤晏发现自己真挺像未成年。
  上学上班时间,没有学生面孔,都是些阿叔阿婶,大包小包带着进城的成果。
  尤晏一高大个,背一个车工精致的双肩包,揽一只长形花盒,衣着款式简单却透露不凡的质地。尤其当他作为除司机以外唯一一个系安全带的,更加鹤立鸡群。
  道路两旁景色渐至荒凉,跟南方乡下气质迥异的村落稀稀拉拉出现。
  中途在一个简陋的路边修车铺下车,巴士尾气和尘土呵他半脸,本来想当西北狼的人,没成“西北囧”就不错了。
  嘟嘟喇叭响了两下,尤晏才发现有点熟悉的五菱宏光面包街车。
  冯师延从驾驶室下来,摘下头顶草色新鲜的草帽,踮脚盖上他的脑袋。
  尤晏也把盒子交给她,冯师延一手托着,另一手掀开盒子瞄了眼,跟里面藏着一只雪枪似的。
  “跟上次的一样!”
  尤晏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冯师延说:“你送的都喜欢。”
  尤晏压了下草帽,冯师延专用型号显然不符合他的规格,她是戴,他是顶。
  “我把我送给你。”
  冯师延笑着拉他上车,背包和花盒都放后座。
  东西安顿好,冯师延和尤晏对视一眼,默契将两人的唇牵引到一起。
  脑袋稍偏一下,帽子掉进她的腿上,有点打扰。尤晏掀开草帽,搂住她的腰,动|情吻着她。
  冯师延捧上他的脸,习惯性逗|玩耳垂那一刻,亲密戛然而止。
  尤晏握着那只手腕,认真研究食指指尖的创可贴。
  “疼不疼啊?怎么弄的?什么时候弄的?”
  其实冯师延已经小心往外翻,好像也没擦上他,不知道他怎么捉到的。
  “农具割了一下,小伤口,不碍事。”
  尤晏好一会才放开,“心疼。”
  冯师延反问:“搭车累了吧,我带你去我宿舍休息一下,我还得去一趟田里。”
  尤晏干脆说:“我跟你一块去,不许拒绝我。”
  冯师延看了他一眼,尤晏露出那种“反正你怎么赶我我也不走”的表情,她淡笑妥协。
  镇上离村庄不远,跟尤晏一路看到的风景别无二致。
  还没傍晚,铅云低垂,看样子暴雨在路上。
  开近一片收割一角的麦田,一堆村民围在收割机前闹哄。
  冯师延斜了一眼,停车拉手刹,“我们家的机子,我下去看看。”
  尤晏跟着解安全带。
  冯师延又问:“包里有贵重东西吗?随身带着。”
  “笔记本。”
  冯师延点点头,捞过他的双肩包下车,边甩肩上边往人群走。
  尤晏:“……”
  幸好他腿长,没几步跟上人,双手去拎肩带,冯师延警觉转头,尤晏把包解下来。
  “我自己背。”
  冯师延找到潘代云了解情况,原来之前排好队等收割的农户,看天色不妙,争着来插队要先收自己家的,连收割机也拦停了,甚至抱怨农机手是女人,没有男人效率高。
  事态并未因为冯师延的出现而好转,也许有人注意到她带来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但尤晏面容青涩,打扮像城里养尊处优的弟弟,谁也没把他当回事。
  这边说话间,那边不知怎的推搡起来。
  冯师延赶紧过去拦架,尤晏也跟着插_进去。
  你推我攘,人声嘈杂,场面混乱。
  不知谁抠起泥块,往尤晏这边砸来。尤晏给一个老头撕扯,又不能轻易还手,怕出岔子对方还来讹诈。讹他没关系,牵扯到冯师延影响就大了。他没注意到泥块。
  冯师延慌忙挡到他身前。
  她确实挡住尤晏,但也只挡了85%。
  尤晏高出一个头。
  泥块越过她这堵围墙,砸中尤晏脑袋。
 
 
第37章 【加更】
  眼前灰扑扑, 皮肤蒙上一层土灰,无法呼$吸的难受。
  尤晏打球都没被砸过,没想今日竟然吃了一脸土。
  被砸中的地方发麻发辣, 尤晏抬手触摸,印下一指腹血迹。
  人群霎时噤声, 面面相觑。
  冯师延看了眼他的手, 踮脚谨慎撩开他的刘海, 查看伤口。
  指甲宽的浅口,出血量不多,应该不太严重。
  “你感觉怎么样?”
  尤晏轻巧一笑, “没大事。”
  “……”
  她回头朝人群厉声吼, 突然爆发的嗓音有点破,“谁干的?”
  其中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拿手蹭蹭屁股,想把手里泥土蹭掉, 灰溜溜退步要跑。
  尤晏瞥见,大步把人揪回来, 根号三的男人在他手中像拎钥匙一样轻巧。
  冯师延认出这人叫尚远, 平常就干一些泥水工的散活,最近可能没活干, 经常在村里晃悠。
  尚远挣扎,用脸色示意尤晏放手。
  尤晏抓人时, 臂膀肌肉鼓突,原本稚嫩的脸庞被土灰染上江湖气, 这会没人敢把他当小鸡仔看了。
  冯师延掏出手机, 指着尚远说:“你别跑,我报警!”
  尚远一听报警,动作更疯癫。
  周围妇孺居多, 寥寥几个中老年男人也不太愿意劝架,甚至嚷嚷先解决收麦问题,雨快要来了。
  “我答应今天替大伙收完,差0.01亩都不会收工。”冯师延哑着声,“我想办法再多调一辆收割机来,但是大伙都按前面顺序来,好吗?这样乱下去,谁也别想今天收完。”
  经过刚才一役,没人敢说不,也没人能说不。
  到底农机听任冯师延管理,只要她强硬说不,谁也奈何不了她。
  冯师延此时在他们眼中罪恶如资本家。
  人群陆续散去。
  冯师延又重复一遍让尚远不要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要先带尤晏去卫生所。
  伤口做冲洗消毒,幸好不用缝针,天气炎热,医生只给封上一块薄纱布。
  冯师延在卫生所外头,不断打电话,打完一个在小本子上划掉一个名字,最后终于联系到一个今日病休的农机手,对方答应租借收割机。冯师延挂了电话,赶紧把消息传达给潘代云。
  尤晏从卫生所出来,大半张脸还蒙着灰尘,白色T恤也成了浸染风格,胸前棕了一片。
  他闷闷说:“给你添麻烦了。”
  冯师延愣一下,掏出湿巾给他细心擦脸,尤晏默契弯腰配合。
  “下回你躲着点。”
  尤晏说:“那不往你身上去了?”
  冯师延苦笑,换一张湿巾,“会不会留疤啊?”
  尤晏渐渐把两手拄大|腿中段,跟准备接排球一样。
  “留疤多酷,江湖痕迹。”
  冯师延垂眼瞄了下他的姿势,哭笑不得道:“你也不用弯这么低,我还没那么矮。——我让姣姣从国外捎两管祛痕膏。”
  “都听你的。”
  尤晏浑不在意接过她手中湿巾,胡乱擦两下丢开。
  回到农田,警车来了。
  双方扯皮半个小时,尚远不肯道歉,民警瞧着不是大事,就说不道歉也行,不道歉就关几天。
  尚远一听,脸色又臭又霉,含含糊糊说对不起。
  冯师延还想让他陪医药费,尤晏拦住她说算了。
  民警训斥尚远几句,略略宽慰冯师延,驾车走人。
  尚远也悄悄离开。
  “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冯师延一向以诚待人,归根究底以前接触的人际环境单一,真诚这把无往不利的钥匙在恶劣的灵魂面前只是一张可以任意戳点的薄膜。
  想着想着,眼眶气红了,“他打你,不收拾他一顿我咽不下气。”
  潘代云也想过来安慰,尤晏眼神示意交给他来,把冯师延拉到面包车后头。
  尤晏口吻轻松道:“也没多大伤口,不疼的。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以后还要来这里,我怕结仇太深,会被人针对。——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但是男性|暴力犯罪实在太高了。”
  他想抱她进怀里,但冯师延现在不单单是他女朋友,她更是一个管理者,在容易起流言蜚语的村落地区,他还是忍下亲密举动。
  何况T恤还一身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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