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抽屉,余湘又翻腾一遍衣柜,请假三天结婚已经顺利度过,她得准备明天去学校的衣服,因为新婚,她这三天穿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去学校还是换件低调点的颜色比较好。
想到此,余湘又奔到书房,趴在门框边问:“我放学能不能在你桌上写作业?在你没回来的时候。”
她原本是在图书馆或者宿舍写作业,但如果不住宿舍,冬天天黑太早,还是早点回来的好。
“你随便用。”
余湘想起什么:“噢,那盆托你随便看。”
互为交换。
宁勉微怔,随后点头。
第三天的晚上比前两晚舒服点,因为宁勉吃了感冒药,早早睡熟,余湘自在很多,躺下玩了一会儿准备入睡。
宁勉大约是真的感冒了,偶尔咳嗽两声。
余湘犹豫了一下,抬手摸摸他额头,刚刚触碰到的刹那,他忽然惊醒,一把抓她的手,用力极大,侧首看清是她后,有片刻放松:“怎么了?”
“我只
是看你有没有发烧。”
宁勉嗯了一声,松开她的手,不确定的说:“应该没有。”
余湘的手横在他额头上,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最终贴在他额头,凉凉的,并没有发烧迹象。
“你睡吧。”
宁勉阖上眼,呼吸重新平稳。
余湘转过身侧躺着,打了个哈欠,按掉台灯,一室幽静。
半夜,迷迷糊糊间余湘觉得自己蹬了被子,冷了又缩回来,早上起来喉咙有点痒,她开始没当回事,饭后,她去上课,宁勉去上班,路上可以捎她一段。
其实余湘有新自行车,彩礼里面有一辆,但是她不太会骑自行车,何况从宁家到学校距离不远,走路锻炼身体也不错。
可是,出门的时候,周芩韵直接吩咐让宁勉载着她。
余湘坐在后座,冷风一吹,忍不住咳嗽,她心里咯噔一声,应该没有那么背吧?她抵抗力什么时候差到这种地步了?
“你感冒了?”
“没有。”
宁勉没再多问,到学校附近停车让余湘下来,俩人分开,余湘走远才放开了咳嗽,加上喉咙的肿痛,依据这几年的经验,她绝对是感冒了。
在乡下的时候条件不好,村里连个小诊所都没有,余湘有点小病痛,多数时候是找点草药自己凑合一下,因为就算有机会去县城抓药,寻常药片放在家里也会因天气潮湿返潮失效,也幸好没有生过大病。
趁时间来得及,余湘到校医那儿抓了点药,和水吞下去的时候,没有糖衣的药片黏在了上颚,苦涩的味道一言难尽。
吊坠开始发热。
余湘一拍脑门,接通通话:“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系统长风:“你的病很严重吗?其实我这里有个药方……”
“不是,长风,我之前军训还跟你买了补品,强身健体的,怎么我还那么容易感冒?”
系统长风:“……我没说可以百毒不侵,再说,那些又不等同于被子,谁让你不盖被子的?”
余湘挑衅失败:“行吧。”
“其实我有个药方,可以缓解你们的病痛。”
“多钱?我买一份。”
系统长风:“……只买一份吗?”
余湘吸吸鼻子:“不然呢?我买两份是要给谁?你说是给宁勉一份吗?效
果会不会太逆天?你之前不是说不能改变命运,也不会给我之外的人药方吗?”
系统长风:“……我只是想帮你刷一下宁勉的好感度,你可以说在外面配的药方,拿回去熬药就行了,很好用的。”
“是吗?其实不用担心啦,感冒小毛病,不吃药也能好,而且我昨天买药已经刷过好感度了。”
系统长风:“那你自己为什么还要抓药?”
余湘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喉咙疼啊!不过,长风,我咋觉得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你喊我就是想借我的手把药给宁勉吧?你偏心!”
系统长风迅速否认:“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好吧,我先看看抓的药有用没,如果没用,中午你卖我一份药。”
系统长风:“好。”
余湘看看时间抓紧往教室走,顺便吐槽:“长风,我觉得你对宁勉真好,比我婆婆都关心,我感觉我又多了一婆婆。”
系统长风:“你不要胡说,我是、我是为你打算!”
“我还以为你想说你是没有性别的呢,对了,长风,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的声音是少年,那你真人呢?也是少年吗?长的怎么样?”
系统长风有气无力:“我没有化形,我们说正经事,有任务,昨天余露的对象是谁,你打听一下对方的身份。”
“需要做什么吗?”
“暂时不用。”
系统长风斟酌片刻,又加上一句:“因为我们前面任务失败,所以现在不可轻举妄动,任务时间会延长,你不要着急。”
余湘撇撇嘴:“长风,你别糊弄我,先说下最迟到什么时候任务结束。”
系统长风:“最迟到你大学毕业前夕。”
也就是四年后咯。
切断通话,余湘坐到教室,算了算时间,长风说的任务结束正是原身领盒饭的时间,看来,它是不敢轻举妄动,要按照原文的命运来走。
可现在和原文不符的意外也是她。
还有,长风说的化形是什么意思?它是数据,还是说不是人?
上课铃敲响,余湘很快收回思绪专心听课,燕城大学计算机专业的老师基本上都是国内第一批学习此专业的人才,讲课态度严肃认真,课堂上纪律极好,她向来在课堂上认真,当然
最重要是因为老师会不定时的提问。
“余湘,你来回答——”
还爱提问她。
但悲伤的是余湘的喉咙痛不仅没好,还更严重了,中午去食堂吃饭吞咽都觉得难受,系统长风没敢耽搁,给了她一碗黑乎乎的药水,一碗药喝下去,余湘静静等待效果。
午休时间,余湘回宿舍,意思一下给同寝的人分了喜糖。
余湘的床铺完好无埙,她躺上去小睡片刻,等醒来,喉咙痛减轻不少,长风售后回访效果,余湘夸赞不已,它试探了一下,得知余湘仍然没有把药给宁勉的意向,意兴阑珊的切断对话。
就算有了特效药,感冒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好的,余湘回到宁家还会不时咳嗽,特意避开了宁老太太。
周芩韵打趣:“宁勉一感冒立马传染给了你,你们俩还真像两口子。”
余湘一脸纯良:“妈,其实我是因为受凉。”
周芩韵点点头:“嗯呐,我懂。”
看那神情就是想歪了,余湘也没打算解释清楚。
宁勉下班回来得知余湘感冒,神色莫名尴尬:“你没事吧?”
他声音里已经没有感冒的鼻音,只剩偶尔咳嗽。
余湘不免羡慕:“没事,就是咳嗽呗。”
这身体素质一点都不像小时候的病秧子嘛。
晚上睡觉的时候,余湘躺下还是会咳嗽,只不过和宁勉距离太近,系统不敢开口,更不敢偷偷给她药,她吃了宁勉的感冒药,见效缓慢。
不过,今天不愁入睡问题了。
宁勉回房时,余湘已经睡着,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巴掌大红扑扑的小脸,他站在原地定定看着,抬脚走来的时候放轻脚步。
昨晚的那一幕他记得很清楚,所以也伸出手,试了她额头的温度。
不过,她有点发烧。
宁勉微微蹙眉,无声叹气,掀开被子坐到床上,拿了一本书慢慢看,约莫过了一小时,又试她额头,确定没有升高才睡下。
余湘在安全的环境里睡觉特别踏实。
半夜,宁勉开灯看她情况,见到被子再次被踢开也不是很意外。
新做的棉花被子确实太暖和。
“你……”
他叹声气,最终小心地给她盖好被子。
翌日清早
余湘伸出一只脚到被子外面
,惊喜的坐起来:“送暖了?!”
终于!可以放心蹬被子了!
宁勉闭着眼睛听她感叹,继续睡,好像身边多个人的动静也不是难以入眠的存在了。
……
星期天,余湘感冒好的差不多,美滋滋去裴家找林姥姥,说好的星期天老太太包饺子,她要去帮忙,而宁勉去参加单位同事的追悼会,他们俩暂时可以摆脱新婚的连体婴儿状态。
到了林姥姥家,老人家肯定要问一遍宁勉没来的原因,余湘一顿解释。
林姥姥满意道:“这就行,你们俩有商有量,反正咱两家离得近,有啥事你跟我说,可你也别欺负人家。”
“姥姥,我是那样的人嘛!”
林姥姥高深莫测道:“从前不是,以后嘛,说不好。”
余湘好不乐意,非要追根究底到底是怎么个说法,林姥姥非但没有告诉她,还把她推到一边塞给一捆大葱。
“呐,你今天就干这个吧。”
余湘只好专心做剥葱小妹,她安生干活不到半小时,林宝芝和余露来了,裴承瀚和裴承光紧随其后。
裴承光见面就打趣:“哟,这是谁家闺女回娘家呢?”
余湘给他一白眼:“你是不是找揍?”
“欸,你看你,结婚不能泼妇,唉,你还真打啊——”
“给我剥葱!”
裴承光不乐意干活:“我给奶奶剁肉馅呢,哥出的是力气。”
其实裴承瀚已经举着刀开始了,余露两边看看,挽起袖子来说:“姐,还是我来吧。”
余湘顺势撒开手:“行啊,都给你,我去喝点水,嗓子疼。”
林宝芝听见就觉得好笑:“还嗓子疼呢?来暖气前边你们俩都弄感冒也是人才!”
“妈,你怎么知道的?”
“我来时碰见你婆家妈了呗。”
余湘抱着茶杯迎接起亲妈调侃,反正在他们眼里,她都是结婚的人了,坦然一点,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被子太厚你们不会换一条?”
“妈你给我缝的被子都是厚的,而且那么多条,我都找不到哪条是薄的,懒得翻箱倒柜嘛。”
“哼,人家闺女都嫌妈给的被子薄,你倒好,懒,你活该啊!”
说是这么说,林宝芝点闺女额头时力道还是放轻不少。
“以后不能
这么懒了知道不?”
“知道啦。”
余湘答应的懒洋洋,连林姥姥都忍不住笑。
“你这丫头啊……”
她离得近,可没少听说余湘怎么把婆婆和太婆婆都哄的喜笑颜开,人家都夸她外孙女会做人,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越是这样的女人越能享福呢。
林姥姥索性将那些话学给林宝芝听,免得她放心不下余湘一人在宁家生活。
林宝芝有些意外:“真的啊?我还真怕她和生人处不好。”
“那还有假?湘湘吃不了亏,要不她这会儿能这么笑吗?”
“哎呀,那我就放心了……”
余露听着她们对话,无意识一层一层的剥葱,拇指粗的葱给剥瘦一圈,裴承光瞅见,在她面前挥挥手。
“露露,你干嘛呢?葱都快剥没了!”
余露忙回神:“我刚才在想学校里的事。”
裴承光欲言又止,他可还记着余湘和宁勉订婚那天早上揭穿的事,小表妹看起来有小心思,可说的都是余湘婆家的事,与余露何干呢?
北方冬天剁饺子馅是个大工程,大白菜大葱再添上几斤肉,一次能剁出来一盆的馅,家里人多的,一家分上一碗饺子馅都够吃一顿的,林姥姥本就打算多弄点饺子馅,连余湘也得带走一碗,将这月的肉票用掉了一半,又提前将家里的案板搬到院子里,大家轮流当劳力剁馅。
裴承瀚在院子里拿着两把菜刀咣当咣当剁肉,裴承光和他换班,他们父母都忙的脚打后脑勺,平常都是催他们来老人这里尽孝心,两兄弟关系一直很好。
裴承光将心里的疑问悄悄说给裴承瀚听。
“我觉得露露不太高兴,好像不想听见湘湘的事似的,你说她是不是……”
嫉妒亲姐妹。
要不然也不会和余建奇告状余湘攀附宁勉,也不会放着好好的工作,突然说要上夜大学。
裴承瀚狠狠将刀落下,低声强调:“别胡说,露露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我亲耳听见的,露露也承认了。”
裴承瀚蹙眉:“露露是不想让事情闹大,要不然不是蓄意破坏余湘和宁勉的婚事吗?你别乱说,也别跟余湘说这些,她们两姐妹才和平点了,你添事把事情弄复杂了。”
裴承光一向信
服堂哥,可这话听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事不就是余露挑起来的吗?
“哥,你这话听起来好别扭啊……”
裴承瀚动作一顿:“我没觉得的。”
裴承光眉头皱成一团,可最终没再说什么,轮到他剁肉馅的时候将案板砍的哐哐直响。
余湘瞧见两兄弟说话,笑眯眯蹦跶过来问的:“你们说什么呢?”
裴承瀚忙对她一笑,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
“是吗?对了,哥,我昨天碰见芳姐,她还问我你来不来姥姥家呢,这是什么情况啊?”
尽管林姥姥因为余露的话不待见姚建芳,可姚建芳仍然没有放弃喜欢裴承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