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长风:“余湘,你——”
“长风,人没有爱情也可以很好的生活,你不用劝我。”
余湘又苦笑:“长风,你还是操心你的事该怎么办吧。余露没有任何征兆和宁勉说了那些话,两个人应该没在一起的可能了,我们的最终任务也很可能失败,未来何去何从,你要想清楚。”
系统长风惆怅的嗯了一声:“我当初认为是由于闯入者的原因导致余露出现不应该有的变化,现在看来我错了,余露……才是闯入者之一。”
它还没有完全消化在国营饭店看到的内容,再次看到余露的另一面,冲击力不可谓不大,也不得不接受它一直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是么?”
余湘沉默听着,并未追问。
系统长风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之间长久无言后,余湘趴在桌上闷闷不乐的问:“长风,如果最终任务失败,我们俩会怎么样?这个世界会怎么样?你会变成一组数据消失吗?我的命运是不是不能再掌握在自己手里?”
系统长风艰难的说:“我不清楚。”
余湘黯然道:“我明白了。”
两人都有些心灰意冷,通话关闭,余湘懒洋洋趴在床上看书,直到杏姨喊她下去接电话。
“小勉给家里打电话呢!”
余湘整了整衣装,抿嘴笑道:“那就让他和爷爷奶奶说话嘛。”
杏姨挽着她的手打趣:“哎呀呀,你看你心口不一,明明放学回来还闷闷不乐的,听到有小勉的电话就开心了,还说不是特意等着的?”
“杏姨!”
“好啦,杏姨不说你。”
到了楼下,宁老太太正拿着电话嘱咐宁勉在工地吃好喝好注意身体,瞧见余湘下来,笑盈盈的将听筒递过来。
余湘不好意思接:“奶奶,你先和他说嘛。”
那边听筒传出这边的声音,人声立刻停下。
宁老太太笑着将听筒塞到余湘手里,让出沙发的位
置:“你们俩说说话吧,好几天没联系了呢。”
余湘只好接过,在大家善意的打趣里拿着听筒放在耳边:“喂……”
“嗯。”
是宁勉一贯的回应方式。
“你在那边怎么样啊?津门冷不冷?”
宁勉这次出差是主持津门体育馆修建,他是体育馆的建筑设计师也是结构师,必需呆在工地实时解决工地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如果工程可以顺利完工,至少给宁勉的履历大大添彩。
“还好,现在已经暖和多了。”
余湘继续温柔的问:“那要是天气热了,需要什么衣服跟家里说,你要是来不及回来,就给你寄过去。”
宁勉声音清冷:“好。”
“爷爷奶奶现在都挺好的,我现在住在奶奶家里,每天都陪奶奶说话,妈妈昨天打电话回来了,说她那边已经热起来了,马上就快到夏天的天气了。”
“她也给我打电话了。”
宁老太太含笑听着俩人对话,直到杏姨朝她挥手示意,她才反应过来,拄着拐杖站起身去了卧室。
“湘湘,你们多说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纯粹是体贴他们留下一些说话的时间罢了。
余湘还得撑住不能冷场:“奶奶和杏姨回房间了。”
“嗯。”
“对了,之前圈圈不是有个对象,那只狗狗现在生了小狗,都是和圈圈很像的小狗,前天我去遛圈圈碰到那家人,他们让我去看了,小狗特别可爱!”
可惜,她现在没办法跟人要一直来养。
“嗯……生了几只?”
“六只,公母分半。”
宁勉嗯了一声。
余湘继续找话题,从家里圈圈到宁老太太抽芽的小花园,还有即将停暖的燕城寒风刺骨。
终于,宁勉叮嘱了第一句话。
“奶奶春天阴雨天腿会不舒服,她要是在家里坐着,你提醒她多盖个小毯子。”
“好。”
“你问奶奶还要说什么不?”
“好。”
余湘放下听筒蹬蹬蹬跑到宁老太太房间敲敲门:“奶奶,宁勉喊你。”
宁老太太已经在泡脚,摆摆手:“不说了,跟小勉说我都好。”
“好嘞。”
跑到电话旁回禀,宁勉说过几天会再打过来。
余湘挂断电话,松了一口气。
随
之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余湘上楼看了一会儿书也躺下睡觉,半夜从自己枕头上滚到两个枕头之间,渐渐睡熟。
窗外,月朗星稀。
同一片星空下,宁勉端着茶杯站在宿舍前门前仰头看行空,脑海里不可遏制的想起方才通话时,如果是真实的余湘站在她面前会是什么表情。
狡黠,懒洋洋,还有敷衍,说不定连敷衍都没有。
从前,口口声声说喜欢他都是谎言,如今,根本不反驳余露说的话也就算了,反而直接承认。
为什么?是因为已经抢到手,没有再哄一句的必要了吗?
宁勉咬牙,将茶杯里的水泼出去。
关上宿舍门,天亮又是忙碌。
……
宁勉出差后一周,林宝芝给余湘打电话让她到家里吃饭。
“你爸出差不在家,余露也要在单位加班发工资,你过来,妈专门给你做好吃的。”
余湘去了,还带着给林宝芝买的一个皮包,适合她上下班拎着,如今正时兴,谁手上拎一个,那绝对的潮流人士。
林宝芝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欲言又止。
“妈,你别说我不想听的话,咱们高高兴兴吃顿饭不行么?”
“行!唉,我真是,上辈子造啥孽了,招你们几个祖宗。”
余湘做个鬼脸。
林宝芝叹气,专心的问:“宁勉出差这些天怎么样?给你打电话了没有?你住在他奶奶那,好不好?”
“打电话了,奶奶对我挺好的,妈,你放心吧。”
林宝芝还真放心,余湘就不是吃亏的人。
饭吃到一半,余威回来了,他已经和亲妈坦白和骆海棠交往的事实,林宝芝又高兴又发愁,高兴的是余威找的儿媳妇人选不错,要家世有家世,文化也好,愁的是年龄小,姑娘家里肯定舍不得那么早让她出嫁,儿子得等。
“怎么没去陪海棠?”
虽然还没见过骆海棠的真容,但林宝芝对她的称呼很亲切。
余威嘿嘿笑:“吃完饭就过去。”
林宝芝欣慰的笑笑:“好好对人家,你们俩让我省点心。”
仨孩子要是一个比一个能闹腾,那她头发过几年准得全白了。
“妈,我知道!”
余威现在是有情饮水饱,怎么都能高兴。
余湘啃着排骨发问:
“哥,你怎么不去报个夜大学呢?你和骆海棠可以共同进步啊。”
上夜大至多会忙碌几年,但对余威的将来受益无穷,也不至于和骆海棠之间有太大差距。
“我行吗?”
余湘和林宝芝异口同声:“怎么不行呢?”
余威匆匆扒完饭去找骆海棠商量。
林宝芝坐在那儿摇头:“哎哟,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妈,你咋有这感慨?我觉得余威应该不会这么没良心。”
“我也觉得,放心,你妈不是当恶婆婆的材料。”
林宝芝现在就是手痒,特想收拾余建奇一顿,好好的事都会让他搅和的不成样子。
从余家离开,余湘带着亲妈让她带走的吃食回家,一份是林宝芝孝敬林姥姥的,一份是给宁老太太。
“亲家总是这么客气。”
“奶奶,就是一点小东西,我妈怕我在家太懒嘿嘿嘿。”
宁老太太乐不可支:“你哪儿懒了,一点都不懒。”
晚上,宁勉打来电话,余湘正在陪宁老太太在楼下插花,杏花桃花争相开放,宁家的小花园里眼看又能热闹起来,老太太侍弄花草的时候心情比平时要好。
电话是余湘接起来的。
接通之后,宁勉就说了两个字:“是我。”
余湘听出他的声音,握着听筒交给老太太:“奶奶,您宝贝孙子的电话。”
宁老太太噙笑,胳膊肘将听筒往外推:“你先跟他说,我忙活完这一点。”
好吧。
“你吃饭了吗?吃得什么饭啊?”
“烧冬瓜,炒青菜,还有红烧肉。”
余湘好奇的问:“好吃吗?你们的饭菜是不是单独做的?”
宁勉:“有时候会比工人的好一些,大多数时候来不及,就一起吃。”
“噢,那你要多吃点,注意别上火,多喝水。”
“嗯。”
余湘点点额头:“对了,今天妈让我过去吃饭,她还问你好呢,我跟她说你一切都好,我哥要报夜大了,你知道吧,他现在有个大学生对象。”
“嗯,你代我跟爸妈问好。”
“我已经说过啦,对了,姥姥家有棵樱桃树,现在已经快熟了,姥姥说熟了分给我好多,你估计吃不上了,到时候我做点樱桃酱,回来给你吃?”
“嗯。”
余湘看向宁老太太,她终于大发慈悲,放下手中剪刀接起电话:“小勉?”
“嗯,我一切都好,腿还是老样子,嗯,我注意着呢,嗯,你爷爷这两天很忙,我知道……”
余湘一边听老太太的回话,一边将自己那瓶插花给完成了。
“……我和湘湘插花呢,湘湘那瓶特别好看,我特别喜欢,可惜呀,你看不到,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花园里开的花又换成别的啦。”
连杏姨都和宁勉说些了话,交代他日常的吃喝多注意,恨不得挽起袖子将饭送到工地。
电话聊到最后,又回到余湘手里。
“……你注意保暖,人家说春捂秋冻,还有那个霜,你记得擦一擦,最近风大很干,不过美白霜卖的不错。”
“嗯。”
“那你去休息吧。”
“好。”
电话挂断,杏姨又忍不住打趣:“我看下次还是让你们两个单独说话,我们在这儿,湘湘连名字都不好意思喊。”
余湘努努嘴:“才没有呢。”
好似这两次通话中,他们都没有在对话中称呼彼此的名字,也听得出彼此通话时的漫不经心。
但老人们都认为她是害羞,笑道下次一定避开。
一样呼呼大风的数百里之外,宁勉坐在桌前,台灯下是他日渐干裂的双手,依旧骨节分明,但不大好看,手心里还有一处新伤痕,更添狼狈。
有样东西被他刻意遗忘在行李袋里。
宁勉垂眸看了半天,起身拿出包袱里的特制款美白霜,没有香味,后来,余湘换了个名字说叫保湿霜,没有那么女气。
玻璃瓶的保湿霜空了一半,宁勉收拾行李的时候略微犹豫才将它带上,旋开瓶盖,才想起来要洗洗手。
余湘都是洗完手才会抹东西,说是比较容易推开,皮肤不会太过紧绷。
宁勉将保湿霜涂在手背上,干裂多天的手得到缓解,但那股湿润的感觉,仿佛包裹住整个人。
宁勉起身,又将手上的东西洗掉。
“宁工,您都洗两次手了,干什么呢?”
“没有。”
同住一间宿舍的工程师没再多问,来到工地这些天,宁勉一心扑在工作上,工作之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再者,宁勉
从来不会对外人说私事,他们都默契的面对高压状态下的宁工。
忍不住的时候问一句:“宁工,你才结婚就出差这么长时间,嫂子会不会想你啊?”
宁勉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说:“大家都这样。”
然后,全员忙到脚打后脑勺。
春天一直是好玩的时光,樱花开了之后,姜睿匀邀请大家一起去踏青钓鱼,少了宁勉不打紧,叫上余湘一样去玩。
姜睿匀带上女友,裴承光、周思薇,加上一个宁澈,骑车去了郊外。
“去年我们就来过这地方——”
前面几年他们过来都会叫上余露和裴承瀚,但是,裴承瀚已经很久没到裴家来,姜睿匀只在过年时候见过他一面,而余露,听说已经订婚,也很少到裴家,更别说和姜睿匀他们玩在一起。
姜睿匀和余湘哥俩好,钓鱼的时候和她并肩坐,顺口问了宁勉的近况。
说话间,鱼咬钩,余湘手里的鱼竿动了,拉上来看是一条梳子长短的黑鱼,市面上不好买,鱼肉又好吃。
“湘姐,你运气不错啊!”
从余湘和宁勉结婚后,姜睿匀时不时的打趣喊湘姐,喊嫂子是少数。
余湘挑眉:“这下有的吃了。”
姜睿匀的女朋友却不喜欢姜睿匀和余湘自然而然亲近的态度,硬是在俩人之间班了个马扎坐下。
实际上,余湘和姜睿匀之间有一米多的距离。
姜睿匀不着痕迹皱眉,人情世故他都懂,但女朋友不懂事,他对余湘歉意一笑,懒洋洋的陪女朋友说话。
余湘看着姑娘头上的蝴蝶结,搬着自己的马扎又离远他们远一些。
约莫是因为爱吃鱼,余湘坐的地方鱼傻又多,她接连钓上来三条,一条比一条大,姜睿匀还没开张,并且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回事?咱们的鱼饵不一样吗?你是不是偷偷加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