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手镯有什么好找的!”
余露恨恨的看向那人:“关你什么事,滚开!”
“哟呵,你个小娘们儿横什么横!”
那人流里流气的上下打量余露,目光不善,看到后头跟来的许振渊时才挪开目光不自在的看向窗外。
余露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叠声的问:“振渊,你帮我找找手镯好不好?”
许振渊环视一周,都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心知有人在火车上偷东西是会趁着火车开动前离开的,就算找也找不到了。
“回去坐着吧。”
余露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艰难地说:“振渊,那手镯真的很重要,我要下车,我要去找手镯。”
许振渊移开视线不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冷声道:“如果你要银手镯,回去可以打一个。”
但是,回燕城是不可能的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将她们送回昆川。
余露甩开他的手,继续在走过的路线寻找银手镯,她明知道找不到,心底有个声音不停的说,也许这就是天道对她动了杀心的惩罚?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明明她比所有人都厉害,留有前世记忆,安全无虞的和仙君结婚,只差最后一步,天道为什么这么对她?
为什么?
……
“姐,这是你让我拿的东西。”
“谢谢。”
余湘塞给瘦猴两包烟,瘦猴推辞不掉,收下后便很快离开。
火车站阳光热烈,余湘拿起银手镯对着太阳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什么太大异常,但这就是余露的芥子空间。
事情要追溯到长风上次交代给余湘的任务,阻止余露将空间内的东西流入这个世界,当初余湘问过长风如何切断宿主和芥子空间的联系,她观察过一段时间,余露的芥子空间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用来存储物件,空间内虽有植物,却并没有器灵。
与其时时刻刻盯着余露是否将芥子空间内的东西卖出去,不如直接将余露的芥子空间夺走。
只不过一直没有好的时机,现下刚好。
用法律手段追究余露的责任,不会让她伤筋动骨不说,和长辈起争端也很麻烦,让余露回乡下在没金手指的情况□□验生活呗,她不是想陪心上人历劫,有金手指多不虔诚啊。
再者,三天前。
余露在裴家晕倒疑似怀孕,林姥姥和林宝芝问过她一些症状,余露答的都像是怀孕,许振渊带余露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余湘也在同一所医院,只不过乔装打扮,没让他们发觉。
大部分人都觉得余露怀孕来的太巧,许振渊回部队这几!几个月,余露没有察觉到怀孕,偏偏在这时候发现,检查必须要做。
余露检查的时候抽了血,和她在诊室抽血的也有个孕妇,家属没跟着进去,她制造了一点混乱,让那孕妇突然晕倒昏睡,医生和护士都忙着扶那个孕妇,她趁乱调换了自己和孕妇的血样。
抽血的人不多,血样上面的标签还未来得及填写,余露调换的很顺利。
检查出来的结果当然是余露怀孕,而那名孕妇躺在床上昏睡,家里人都围着她转,谁也没想起来去拿检查报告,自然也没有知道血样调换的事。
有了余露的血,长风可以暂时切断余露和银手镯的联系,在上车人挤人的时候,瘦猴拿走银手镯。
“长风,接下来该怎么办?”
长风谨慎的回答:“我可以抹去余露和银手镯的联系,封掉芥子空间,将它变成一个废物,或者你让银手镯认你为主,那样你就可以得到一个芥子空间。”
余湘对别人用过的东西不感兴趣:“封了吧。”
“哼哼,你没听说一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还不够君子吗?”
长风奉承道:“对对对,你是我见过最君子的人。”
余湘懒洋洋的问:“长风,如果有人将来把吊坠拿走,是不是可以切断我们的联系?”
长风:“不可以!我和这个低级的银手镯不一样,我本体不是吊坠。”
余湘撇撇嘴:“我只是随口一问,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长风犹豫道:“……我怕的是你不是随口一问。”
余湘将手镯放入衣兜,随后被长风收走,很快又还回来,余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银手镯比刚才的分量轻了一些。
“这样就可以了?我可不希望将来又有人拿着银手镯当宝贝,到时候对宁勉有什么影响,我管不了哦。”
长风无比笃定:“不会的,我可以拿性命担保。”
余湘放心了,走出火车站就见不远处站着个人,很眼熟。
“你怎么没走?刚才为什么不跟着进去?”
来时是宁勉送她,不过她没想到人竟然留到现在还!还没走。
宁勉耸耸肩,坦诚道:“我本来想走的,后来一想,还是在这等着你。”
他本来想跟着进去,但是余湘没开口,识趣的没跟着。
余湘玩笑道:“怎么,我刚才如果不出来,或者坐上火车跑了,那你岂不是追都追不上?”
他不敢想,如果借机跑掉,他该怎么办?这个小女人的心没个定性,他甚至开始后怕。
余湘看他面色不善,往后退了一步:“喂,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不会随便放弃的,况且我现在已经站在你面前了,快点回去吧?”
“……好。”
两人并肩去取自行车,宁勉多余问了一句:“瘦猴帮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她不认识什么江湖人士,瘦猴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身手需要真本事,她办不到,得找个信得过的人,随便找了个借口问宁勉,他倒真的找来了。
两人回了家,余湘洗了个苹果慢慢啃,又有一点点犹豫。
“你说,我们明知道余露的孕检有问题,缺不告诉许振渊,是不是不太厚道?”
当然了,当初去医院检查,余湘冒充护士也有人帮忙,她一样没瞒着宁勉,有他帮忙才足够顺利。
宁勉的好心情一顿,捏捏眉心认真的说:“当时他都已经知道余露是什么样的人,还选择继续和她在一起,那知道不知道孕检的真相都没什么差别吧?”
“好吧。”
他们都能看得出,许振渊没想真的离婚,当时说离婚只是威胁余露的手段而已,他怎么想的,余湘大概明白一些,那所谓的原文里,原身作妖,也是在原身提出离婚后,许振渊才答应的,他应该是自认倒霉?无论余露是什么样的人都会认下这桩婚事?
“至少他现在应该知道余露是什么样的人,会防备一些。”
宁勉觉得自己说这话都说不清楚是什么心理,他才不担心许振渊如何处理,谁娶的媳妇谁受着,他只是不想让余湘为许振渊头疼,让这两人再占据她的视线。
“对了,林飒是不是也走了?”
“嗯,滚了。”
余湘好奇地问:“怎么个滚法儿?”
实际上林家已经给了她一笔不小精神损失费,林飒怎么滚!滚,她并不关心,但看宁勉脸沉如水,她又想知道了。
宁勉捏捏拳头,淡淡道:“和他打了一架。”
光明正大的打,当着双方长辈的面将林飒教育了一顿,林飒是个医生说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但宁勉不一样,他十岁左右身体渐渐好了就被宁老爷子和宁培朝带到部队训练,拳头和力量他一样都不缺,林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断了两根肋骨,脸肿成猪头,还扭到一只脚。
站也站不稳,估计只能滚出去了。
宁勉想摇头,林飒根本不是他对手,连还手之力都无,就算还手也没伤到他太多,可话到嘴边,稍稍变了点意思。
“有一点。”
他指指打过石膏的右小臂,又点点胸口:“这也被捶了一拳。”
余湘放下苹果:“你挽起袖子让我看看。”
“不是很严重……”
宁勉有点委屈。
“……吧?”
余湘又加上一个字显得委婉些,人家也是为她打架,总不能显得很无所谓,于是又问:“那怎么办,要不然给你吹吹?”
她是随口说的,伤口看起来不严重,那片擦伤已经结痂,可能再过几天就好了。
谁知道宁勉嗯了一声,清隽的面庞上浮现出与气质不符的……期待?
“啊?”
宁勉拉开衣领:“主要是这里?”
余湘仿佛听到了火车试图启动的声音,矜持地说:“这里就不用了吧?你这里不是没有伤吗?”
最近事情多,从那一晚之后,宁勉一直很规矩,加上第一晚的体验并不是十分哈皮,余湘也没在意。
可现在话都放出去了,如果不兑现承诺,是不是不太好?
“咳咳——”
余湘凑近一点点,在他胸口吹了一口气,轻飘飘的打在肌肤上,仿佛春风拂过,还带着苹果的清香。
有点痒,还勾起一些若有似无的东西。
宁勉继续直勾勾的盯着她。
“就一下啊?”
“喂,唔——”
宁勉似乎也不想忍了,直接将她拉入怀中,吻住她双唇,!,汲取她口中的苹果甜香,霸道又认真。
可惜,他们两个都不是熟手,余湘试探着推开他,没有成功。
白日那啥了。
好在,第二次比第一次舒服些。
眼前就有一块肉,张口咬一下。
“咝……”
宁勉翻身压过来,忍不住吻上来,食髓知味便是如此感觉吧?
不过到底没再来一次,不然余湘真的会把他踢到床下去。
“嗯?”
宁勉手指上绕着她的头发,很想问你现在有喜欢我吗?但张了张口,最终没有问出来,他暂时满足于现状,还是再等等吧。
“想吃什么?”
余湘推开他,双手伸到被子外面画了个圈:“肉,很多肉。”
她饿到现在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两人都懒洋洋的,不想起床,余湘甚至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迷蒙间感受他一直没有离开,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但睡的很安心。
眯了一会儿,余湘忽然睁开眼,拖着被子坐起身拉开抽屉,检查安全套的保质期。
这毕竟是去年买的,好像还是周芩韵送的。
宁勉身上就剩半边被子,随她坐起来看过去,眸底笑容淡了点:“没有问题。”
“……那之后你再去买新的?”
余湘寻思着,过了一年了,制造工艺可能有进步,可以防护的更精准一些?
宁勉会错意,揉揉她头发:“好,我下午去看看。”
睡意消散,空空如也的肚子叫的更加厉害,两人终于打算起床做午饭,有情饮水饱对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
午饭后,天色渐渐暗下来,阻止了余湘想要出门的脚步,又要下雨的节奏。
宁勉却拿上伞:“我很快就回来。”
“你干什么去?”
宁勉理所当然的笑道:“买必需品。”
“嗯?”
很快,余湘就懂了,朝他挥挥手选择听收音机,偶尔看看外面天色,确实阴沉沉一副要下雨的模样,可始终没有下下来。
半小时后,宁勉回来敲门,身上连点湿!湿意都没有,拿出去的伞又原样挂回去。
余湘开了门又坐回沙发上,宁勉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干什么?”
“没什么,让你看看。”
下一刻,余湘听到楼下有人惊呼:“下雨了!快把自行车推进来!”
她走到阳台上朝外看,果然雨下的很大,不由小声嘀咕:“合着酝酿这么长时间就等着宁勉回来才下雨?”
天选之子的待遇?
宁勉也注意到了,听着雨声悠然自得地说:“今天天气不错,等到我买东西回来才下雨。”
赏心悦目。
“吃么?”
余湘上午那个苹果没吃完就被迫扔掉了,起床去看,早就氧化的不成样子,现在这个完全可以当做补偿,所以伸手。
宁勉捏着苹果就离她不远不近:“你过来拿。”
余湘走近一些,再去拿,结果眼睁睁看着他收回手,咔嚓咬了一口。
“……”
宁勉是忽然起了逗弄之心,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果然看到她气哼哼的瞪他,嘴角都是笑意,忙说:“另一边我没有吃,切给你吃好不好?”
余湘不愿意搭理他,扭头看到另一边。
宁勉立刻去了厨房,将苹果切块,拿了叉子喂到她嘴边:“给个面子?”
“哼。”
“吃吧,这些都是你的,全都是干净的。”
余湘勉强接过叉子:“我只是嘴巴有点干。”
宁勉忍笑:“对,所以多吃点补补水分。”
他眼睛里都是宠溺笑意,余湘看的一愣,沉默的咬着苹果块,开始纠结到底要怎么说?只啪没爱?
似乎察觉到她要说什么他不乐意听的话,宁勉将装水果的盘子放到茶几上,起身去了阳台收衣服。
外面雨很大,一场秋雨一场寒,通天接地的雨幕将两个人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旖旎的氛围消散后,剩下的都是沉默以及宁静。
宁勉将衣服收起来挂回衣柜,便去了书房。
余湘也不是无所事事,玩了一会儿也去书房看书加写作业。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宁勉瞥她一眼,无声的控诉:滑不丢手的小狐狸。
夜雨秋寒,进入十月份,天黑的格外早,加上淅淅沥沥的雨声实在适合睡觉,晚饭后,两人准备早早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