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海王之名[基建]——郦执
时间:2020-08-12 10:12:16

  “我现在很虚弱,但你还是杀不死我,”“神”慢慢说,“还有三天我就要睡了,我的能力会慢慢变弱,我们那个时候再打。”
  神没有说出问句,它想来是讲陈述句,每一句话落地就是命令,可此刻,它的语气中分明就带着丝丝乞求。
  与此同时,神本能地靠着同源的情绪去摇摆裴斯的选择。
  裴斯的心脏乱的很。
  她的心现在已经不受她控制了,对着本体,她担心的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各种情绪四窜,在裴斯的脑袋里翻江倒海。裴斯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你闭嘴!”裴斯大叫,“你简直有病!”
  “神”委屈。
  它抱着裴斯:“今天你真的杀不死我,而我可以杀你。”
  “我们先去玩。”
  “……好不好?”
  “神”是真的真的很舍不得裴斯,它真的真的很喜欢裴斯。
  虽然它本来要厌恶她的,因为她本质上不过就是一个脏掉的它。
  可是孤单乏味的日子太久了。
  裴斯到来的那一刻,它终于看到了同伴。
  对它而言,这个世界只有裴斯是可以交流的。因为别的生物都太低端,它是听不进他们的话的。可裴斯不一样。
  她就是它,它就是她。
  他们是一个层面的!他们是一样的!
  它……开心。
  而裴斯更是唯一一个调动它情绪的人。
  只要尝到情绪的滋味,它就戒不掉了。那就像黑白的世界在一瞬间被点亮,浓郁的色彩争先恐后地向他涌过来。
  这一抱,对方体内充盈的熠提醒了裴斯此刻她和对方的差距。
  “神”说的没错。
  她杀不死它,今天。
  但她能等。
  越来越多的能力在她身上滋生出来。
  ……
  大公爵匍匐在地上。
  不止他,老达里涅也是。
  他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女王陛下曾对他们说过,她是神,她这一次去是杀神的。
  可现在,这个该杀的骗子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王座上。
  宽大王座的另一边,坐着的人鱼带着一副他们无比熟悉的面孔。
  但只凭气场和威压,他们便能轻易辨别。
  阿加德还是太暗淡了。
  这可是……
  神啊。
  大公爵吞了一口口水。
  这个挨千刀的海王!她要杀神!
  但她回来了。
  死的既不是她也不是神!
  她特么就这样一言不发把神带了回来!!!
  这已经不能算是任性了!
  这是要命!
  他们的前方,“神”没有说话。
  虽然裴斯很没礼貌地要他闭嘴,但这并不阻碍他对裴斯的好感。
  “神”执意要和裴斯排排坐。
  裴斯做什么,他一定要跟着来一份。
  裴斯生无可恋。
  现在和“神”单挑算了。
  可“神”总有办法把她将要付诸实践的念头给压下去。就凭他才是正牌货。
  与此同时,裴斯也确实感觉到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神”对她的影响在慢慢减少,即使那很轻微。
  看着生理性战战兢兢的两个股肱重臣,裴斯如是道:“你们当它不存在就好了。”
  大公爵:……
  达里涅:……
  抱歉,臣不可。
  裴斯烦死了:“那件事再拖一两天,我回来的消息也不能传出去。”
  “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和这三个王仆知道,别传出去。”
  达里涅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鱼,表现还算得上镇定:“好的,陛下。之后您会有什么安排吗?”
  “神”表面上不动,私底下却捏了捏裴斯的手。
  裴斯很没有灵魂道:“我带他,去玩。”
  “神”愉悦了。
  ……
  “神”把自己和裴斯的面容都修改了。
  他们现在看起来只是容貌普通的人鱼。
  裴斯很不习惯地笼着那一头翡色的头发,她看着拥有同样发色的“神”,觉得他们像两坨硕大的孔雀石。
  “神”在裴斯的提醒下,收起了自己的威压,
  在街上晃悠。
  虽然他还是一副冷面寒霜的表情,但眼里盛满了快乐。
  “真的变了好多,”“神”手上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水车,“有意思。”
  裴斯拿着金块放在店主的桌面上。
  店主是一个红发的姑娘,看见金子的她眼里闪闪发亮,但她还是开口:“客人,你可给多了。”
  裴斯:“你做的很好,值得这些。”
  卡莎欢欣地感谢起裴斯的慷慨。
  这时候,里间游出一只小人鱼,她正迷糊地揉眼睛。
  似乎是没注意到裴斯他们在场,小人鱼开口道:“卡莎,我弄到了资格,我们可以一起去第一区的学校上课。”
  卡莎提醒了一下:“贝拉。”
  贝拉瞬间清醒,意识到现在店里还有别人。
  贝拉看了一眼裴斯,脱口而出:“陛……”
  她又仔细地看了两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对不起,我可能睡昏头了。”
  裴斯微笑:“不客气。”
  她带着“神”离开这家店。
  “神”和裴斯继续逛街。
  街上出现了形形色色的商品,水平参差不齐,反而看起来很有趣。“神”时不时拿起来端详。
  游着游着,他们发现有许多的人鱼聚集在一家店门口。
  “神”:“那是什么?”
  裴斯收回目光:“餐厅。”
  这群可爱的人鱼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
  “神”瞬间兴致勃勃。
  虽然它不用进食,但是还是尝试着在亚特兰蒂斯开得第一家餐厅尝了尝它教徒们口中美味的食物。
  “神”学着裴斯拭了拭嘴角:“这些食物并没有半点助益。”
  “因为你和他们不同,”裴斯道,“你是神。”
  “神”开口:“你也是。”
  裴斯顿了一下,直视着“神”。
  “不,我不是。”
  “我是裴斯。”
  “神”盯着裴斯。
  裴斯看得出他大抵是想说自己和它是一样的,他们本就是一体。
  但它居然没有说出口。
  “神”定定得看着裴斯,最终开口:“什么是裴斯。”
  “我。”裴斯道。
  “神”:“那我呢,我是什么?”
  裴斯:“你是神。”
  “神”:“不!这不一样!”
  他有些气呼呼的:“你也是神。你骗我。裴斯到底是什么,我是什么?”
  裴斯拉他走出了餐厅。
  他们来到了第二区,坐在高高的石碑上。
  水流包裹着裴斯的尾巴,裴斯扭头看着“神”。
  它还在执著地等待回应。
  裴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神”的目光是那样的嘲讽。
  “你懂了对不对?”裴斯笑出泪,用手指抹掉,她恶狠狠地大笑,“神是种类,
  人鱼也是种类。可是裴斯不是,裴斯是名字。”
  “而你,无所不通的神,被万人敬仰的神啊。”
  “你从来就没有姓名。”
  “神”身下的石碑忽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痕,从几百米高的石碑顶部瞬间蜿蜒而下。
  “神”对着裴斯道:“我不开心。”
  它很认真,很郑重:“你让我不开心。”
  裴斯目光凉薄,嘴角的笑容是那样肆意张狂:“你的荣幸。”
  “我也该有名字。它是什么?”“神”忽然有些急躁地问。
  它好像陷入了一片被熔岩炙烤的火热中,心烦意乱。
  “是什么?”
  它不断问着,语气越来越糟糕。
  裴斯附在“神”的耳边:“亲爱的,你没有名字。从头到尾,你都仅仅只是“神”。你也永远都只是“神”。”
  砰!
  几百米高的石碑瞬间粉碎。
  裴斯一挥手,海水顷刻重新拼接了石碑。
  许多人鱼注意到这里的异样,裴斯发挥着她的新能力,切割空间,掩盖了这一切。
  “神”立在裴斯面前,那张脸终于有了愤怒的神情。
  它似乎是想要伤害裴斯的,但它却没有这样做。
  它自己平息着内心难得的怒火,看着裴斯的表情又痛苦又哀伤。
  “为什么?”
  它看起来难过极了。
  裴斯的微笑在此刻是如此的残忍:“没有为什么。”
  “神”:“我懂了。你活了过来,是因为这个名字。”
  “所以你回来之后,散发这不属于我的腐败气息。”
  “因为你有了名字。”
  “为什么我不能有名字?”
  问题接踵而至。
  “神”立即就要给自己起名,但这只让它感到痛苦。
  “我,裴斯,给我一个名字。”
  裴斯缓缓摇头:“不。我给不了你。”
  一旦“神”有了名字,裴斯就不能再毫不心软把它看做必杀的对象。
  因为它不再是它,他会活过来。
  粉碎一个死物和杀死一个对你极度信任的灵魂,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神”明显对她有了雏鸟情节,裴斯不敢保证自己给它名字之后事情的发展还会在自己的控制内。
  她不做可能会害死自己的事。
  “神”死死盯着裴斯。
  她以为“神”会发火,忍不住现在就开始决斗。
  然而“神”的脾气居然很好。
  啪嗒。
  它丧气地摔到几百米下的地面上,把平坦的路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裴斯看着一动不动、灰心失落的“神”,还有他的后脑勺。
  “神”的选择不是打架。
  是撒娇。
  裴斯:……
  她好像养了一个捉摸不透的小孩。
  裴斯坐在原处不动,闭目修养。
  “神”感受到裴斯的目光不在它的身上,于是扭扭屁股调整了一些姿势。
  嗯,这样更舒服一些。
  忽然,它的耳朵动了动。
  裴斯瞬间张开双眼。
  她缔造的空间被撕开了一条裂缝。
  那黑黝黝的裂缝中突然冒出了一些手指、然后是手掌。
  这双手在渐渐地把裂缝越扯越大。
  最后那双手的主人站在了被撕开的空间面前。
  他仰望着石碑上人鱼。
  裴斯一挥手,空间在瞬间被修复。
  而这一位不速之客也被狠狠地压在空间壁上。
  这反而让他露出了微笑。
  “陛下,我想你。”
  裴斯还没有说话,本来趴在地上闹别扭的“神”顷刻就冷冷地站到了裴斯身边。
  “神”甚至不用动手,只靠着神灵拥有的威压,就让那奥多的五脏六腑震动。
  那奥多喷出一口血来。
  但他还是笑着,一如和裴斯站在塔顶时那样清澈。
  那奥多双目注视着裴斯,眼里只有她。
  “陛下,我想你。”
  “神”对裴斯的态度仅仅是例外,除了裴斯,它对待任何生物都是一样的冷漠无情。
  它不喜欢被打扰。
  “神”歪了歪头,像碾死一只碍眼的蚂蚁一眼,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地捏死那奥多。
  裴斯看向了“神”。
  “神”停住了:“你想留着他?”
  裴斯问:“深海女巫在哪里?”
  那奥多:“肚子里。我把她吃了。”
  裴斯:“你背叛了我,那奥多。”
  那奥多无惧“神”放出的威压,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向着裴斯的方向游去。
  他在一片自己构成的血雾中微笑:“我引颈待戮,陛下。”
  “我很开心,陛下。”
  “您对此事存疑,您肯问话。”那奥多一面冒血,一面笑得灿烂。
  他了解裴斯。
  裴斯肯问话就说明他在裴斯心里有一席之地,他是不同的。
  那奥多回想起了自己经历的所有,那些痛苦和煎熬在这一刻面前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他,终于靠近了她。
  他在她的心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就算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奥多似乎依旧是那个养尊处优、被保护的很好的纯真少年,他笑起来的模样清澈地就像是折射在水里的光。
  “陛下,我没有遗憾。”他想要拥抱她。
  裴斯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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