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成妻——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0-08-12 10:13:02

  他忽地发出一声闷笑,眉眼间愉悦。
  容悦在他面前又出了差错,心中窘迫,一时之间忘了刚刚想要回答的话,脸颊通红,后腰被男人拦住,她埋在他怀里,久久不敢抬起头。
  良久,上方传来男人带着笑的声音:“阿悦是要一直这般躺着?”
  容悦本就羞得不行,又听他这话,连忙胡乱撑着他的身子爬起来,脸色通红后退两步,却被男人拦腰搂住,听着他有些无奈的声音:“你小心些。”
  “刚刚不还是觉得身子疼?怎得一点都不仔细着。”
  容悦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不怎么疼了。”
  如此一番,她早就忘了他刚刚说的话,甚至连自己本欲要和他说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只想着,让他赶紧忘了她身子的事情。
  厉晟没信她这话,今日他离开时,余光曾瞥见床上一抹红色,方才知,自己竟是弄伤她了。
  她手心破了一处,都要疼得红了眼,更何况那处?
  他今日没有心思做旁事,寻了之前圣上赏赐的药膏,本来准备晚上去寻她,却不想听属下说,她来了平舆街,还未来得及处理政事,便赶着过来找她了。
  那支药膏在他身上,只不过,他看了女子两眼,并未将药膏给她。
  总归现在是无法用药的,倒不如,他晚上亲自给她送去。
  他如是想着。
 
 
第33章 
  从屋子里出来时,已经近午时,玖思还在外面等着, 连同着厉晟身边的庄延也站在旁边, 两人似乎在说什么, 听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的声音,两人顿时停住话头, 朝这边看来。
  玖思松了口气, 上前扶住容悦, 看向厉晟的神色则有些复杂, 而庄延却不一样, 看似一本正经,却满眼都是笑意。
  容悦被庄延的视线看得微顿, 脸颊上的红意还未散,低头朝厉晟服了服身子,赶紧带着玖思离开。
  二人离开后,庄延走到厉晟身后, 笑着问:“侯爷可是将药膏给夫人了?”
  厉晟眯着眼睛看向他,心情些许愉悦,但是听到庄延的话时,依旧轻哼了一句:“与你何干?”
  他与她的事, 不曾想过与旁人分享。
  庄延一噎,撇了撇嘴,心底暗自想着, 看那位夫人走路不自然的样子,就知自家侯爷昨日待人家如何,偏生自家侯爷好似当自己各方面都如行军打仗一般厉害。
  不过,庄延不知想到什么,忽地闷笑了一下,说:“侯爷,刚刚祁星说寻了些书,放在您房间了,让您仔细看看。”
  厉晟拧眉看向他:“何书?”
  “属下也不知。”
  厉晟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多说,手上握了握原本想要给容悦的药膏,舌尖抵了抵牙根,轻啧了一声,朝城主府走去。
  他还得仔细想想,如何将容悦从这件事中摘出来,且名正言顺地带入京城。
  其实他未必不知道容悦担忧的是什么,但是一份假的户籍却是极其方便,只不过,他忧虑一点,若用了假的身份,还算名正言顺吗?
  如此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还是得需想一法子。
  他自是没有想过要委屈她,到底是自己看上的人,捧在手心都不为过,也要别人敬着,小心翼翼地待着才行。
  厉晟漫不经心地轻挑眉梢,若是为了此事,在储君之位上站队,倒是颇有些荒诞,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如今提前,尚能换取一条件,算不得太过吃亏。
  蓦然,他想到那人之前似是不愿同他走的模样,在心里轻啧了一声,真是个小白眼狼。
  而另一边的容悦回到粥棚之后,里面的人忽然与她说:“少夫人回来了?刚刚少爷过来,说是让少夫人同少爷一起回府。”
  玖思顿时变了神色,怕被人看出端倪,连忙低下头。
  容悦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浅笑着应了下来,余光瞥向自己手中的帕子,漫不经心地垂下眸子。
  她原本还在想,要如何找机会同罗玉畟相处,却没有想到,他竟自己来了。
  她朝东边看过去,似是瞧见罗府的马车朝这边来了,便带着玖思走过去。
  今日的马车里没有旁人,容悦进去后,里面空无一人,桌子上依旧摆着白玉茶壶和茶杯,她垂着眼睑,默默看了半晌,想起昨日罗玉畟亲自将那杯茶水递给她,还有昨夜那冰凉渗骨的冷水。
  她丝毫没有犹豫,她先是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打开茶壶,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手帕,看了看那上方被沾染的痕眸色轻闪着,一点点将手帕放进水壶中,茶水浸湿了手帕。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了些许动静,容悦才不紧不慢地将手帕抽出来,将茶壶盖好,将湿透的手帕折起,攥在手心。
  刚做完这些,就听见了玖思稍大的请安声,随后便见帘子被掀开,罗玉畟穿着一身蓝色衣衫走进来,额头溢出些许汗意,看到她时,神色微有些闪烁,却也并无多少心虚。
  容悦已经渐渐无所波澜,面无表情地服身行了礼,在被叫起后,就低头坐下,一言不发,捧着她之前倒的那杯茶水,细细地抿着。
  罗玉畟看她这副模样,有些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虽说她往日素来乖巧知礼,但经过昨日之事,若是心底并无半丝芥蒂,才会让人感到警惕。
  只是终究到底,他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依旧觉得些许不舒服。
  就好像是,她本不该如此态度待他。
  过去一年,他未曾宿过她院子,也曾待她不好,更甚时,那日在凉亭,为哄方琦开心,让她为方琦唱曲,即使如此,在他对她露出一丝温柔时,她依旧喜不自胜。
  今日这番冷淡的态度,让罗玉畟微略感不适地眯了眯眼,心底生了几分不悦,他开了口:“夫人在生为夫的气?”
  他瞧着眼前的女子身子一僵,握着杯子的手一抖,声音冷淡,隐隐透着委屈:“……妾身不敢。”
  此话一出,罗玉畟心底的不悦散了几分,他有些不耐地揉了揉额间,一顿,觉得手上碰到了汗,他微拧眉,拿帕子擦了擦额间。
  容悦眼眶泛红,看见这副他这番动作,默不作声地替他倒了一杯茶水,却什么都没说,放在案桌上,她自己捧着那杯茶水,又低下头去。
  罗玉畟看着桌子上的那杯茶水,忽然有些不知作何心情。
  他突然想起,他的这位夫人入府之后,好似从未回过容府,他也能猜到容府的情况,知道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除此之外,近乎一无所有。
  罗玉畟忽地有些心软,他伸手端起那杯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到底还是说了一句:“日后别和方琦撞上。”
  容悦余光看着他将那杯茶水喝完,心下微松,疫病感染究竟有多强,谁也不知道,可若是入口,都能让他逃过去,那还当真是他命不该绝。
  这般想法还未过去,就听见罗玉畟的话,她心下突然觉得好笑。
  她何时主动与周方琦对上过?往日,她何曾不是能避就避?
  只不过,在他眼底,只有周方琦罢了。
  容悦随口应下,她觉得有些腻味,她不在乎罗玉畟喜欢周方琦,可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到她?
  不过没关系了,很快,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想着今日简毅侯对她说的话,靖王殿下就要来梧州了,而靖王一来,罗府未必能逃得了。
  若是没有罗府,罗玉畟又能如何呢?
  不得不说,简毅侯今日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若非知道罗氏朝不保夕,她也不可能这般毫无顾忌地行事,既然无了后顾之忧,往日的种种,她皆会讨回来的。
  到罗府时,恰好看见周方琦站在府门口,朱红色的大门和石狮衬得他眉眼间的神色都多了几分张扬,容悦不过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拉着玖思跨进了大门。
  周方琦看着她走进去,对她的视若不见也不在意,只是抬头看向罗玉畟,撇了撇嘴:“你们怎么一同回来了?”
  罗玉畟笑了下,在身子的遮挡下隐晦地握了握他的手,说:“行了,到前院去?”
  周方琦在罗玉畟面前,其实很好哄,罗玉畟不过一句话,他就眉开眼笑,同他并肩一起朝前院走去。
  容悦在院子的路上遇到了从主院出来的畔昀,一身粉红夏裙,身后两个奴才小心伺候着,她抬着头,一手小心翼翼地护着腰身,容悦远远瞧过去,微眯了眯眸子。
  玖思也瞧见这一幕,撇了撇嘴:“瞧把她得意的。”
  那日若不是为了畔昀的事,她和少夫人也不至于直接撞破少爷他们之间的事情,短短几日,发生了太多了事情,简直度日如年,而这人却是越发活得滋润。
  容悦不咸不淡地弯了下唇角:“等着吧,想要安安稳稳地当少爷的侍妾,也得瞧我们表少爷愿不愿意答应。”
  以周方琦的性格,他能让畔昀这般得意下去?更何况,那日她们听见罗玉畟对周方琦的话,可不像是作假,罗玉畟想要周方琦开心,必定会对畔昀出手。
  容悦伸手抚了抚衣袖的褶皱,收回视线,不再去看向畔昀。
  她肚子里的胎象顶多撑到两个月罢了,时间一久,她肚子依旧没有大起来,光是周氏那边,就足够她受得了。
  直到回了院子,她好似才想起来一般,将手中的帕子递给玖思:“这帕子脏了,处理下吧。”
  女子的贴身物件是不可以随意乱扔的,若是被人捡了去,有口也说不清。
  玖思点点头,只不过瞧着帕子湿透的模样,有点疑惑,却也闭紧嘴,什么都没有问。
  容悦已经坐在了软榻上,忽然说了一句:“对了,今晚盯着些表少爷宿在哪里。”
  “好,奴婢会盯着的。”
  闻言,容悦朝她浅浅笑了下,就敛下眼睑。
  那可是……疫病,她不信罗玉畟和周方琦会那么好运,能够逃得过去。
  从平舆街回来后,用过午膳,容悦就被玖思催着去休息了。
  屋里的香炉被玖思拿了出去,主仆二人因昨日的事,心底留下了阴影,近些时候,是不会再用熏香了。
  窗户被开了半扇,轻柔的风透过窗格吹进来,天色渐晚,容悦醒来时,外间皆是静悄悄的,屋里的案桌上点着一盏红烛。
  她刚有动静,就有人伸手过来扶她,手被人握着,微用力,容悦瞬间清醒过来。
  厉晟坐在床边,整暇以待地看着她,玄青色的长袍衬得他面容些许凌厉,一手握着她,轻挑着眉梢,柔和棱角:“醒了?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两人离得十分近,她衣衫不整,只穿了里衣,凌乱地散开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厉晟稍稍抬眼,便能看见那上似印着的隐隐红痕,他心下微顿,眸色深了些,却是在下一刻移开视线。
  容悦面染上红霞,扯了扯手,拿他半点办法也无,刚醒来的声音有些糯,软软地挠在人心尖:“……侯爷,你怎么这儿?”
  屋里暖暖暗暗的光,添上一分旖旎,厉晟捻了捻手指,视线在她脸上扫过,才从袖子中将药膏递给她:“可曾用药?”
  容悦陡然想起他早上离去时说的话,面颊微红,连忙推阻:“侯爷,我真的无碍了!”
  厉晟没有理会她,脱了靴子,到床榻上,容悦看着他一番的动作,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男人说那句“本侯帮你涂药”时,她几乎是瞬间朝后退,眼眶羞得几乎要泛红。
  厉晟看着退到床角的女子,觉得好笑:“你躲什么,明知自己不适,难不成还要讳疾忌医?”
  容悦都要急哭了,哪有男子替女子□□上药的,她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我、自己来……”
  厉晟无奈,将药膏递给她,背过身子去,才说:
  “那你自己涂,本侯背过来,可行?”
  容悦看着他的背影,动作僵在那儿半晌,有些泄气地咬了咬牙,拿过药膏,颤着手给自己那处涂药。
  其实她并未骗他,一日过去,她早就好上了不少,虽那处还有些疼,却也不是不能忍受。
  药膏涂上去,传来些许凉意,容悦颤着眼睫,耳垂红得似要滴血,手指碰上那处,传来的异样感,让她几乎是绷直了脚尖。
  厉晟背着身子,听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女子轻轻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垂下眼眸,余光能看见女子绷直的脚尖,充红了血,他紧捏着玉扳指,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他记得,昨夜里,他似也瞧见女子曾有这般动作。
  他转着玉扳指的动作越来越快,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低开口,声音有些暗哑:“好了?”
  身后女子低低应了声,他才深深地呼了口气,转过身来,就看见女子用被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唯独露出修长脖颈,似溢出了涔涔香汗。
  容悦低着头,不敢去瞧他,抓着锦被的手指因着用里而泛着些许粉白,透着些许旖旎。
  厉晟伸手抵了抵唇,朝她坐近了些,向她伸手:“过来。”
  容悦抬起头看他,轻抿着唇,一点点松开锦被,抬手搭在他手心,厉晟将人拉过来,容悦轻呼一声,跌在他怀里,男人的手紧紧禁锢在她腰间,掌心灼热,烫得容悦有些不知所措,怔愣地躺在他怀里。
  厉晟带着几分克制地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下,方才问她:“今日在平舆街时,阿悦是想同本侯说什么?”
  容悦微愣后,才陡然想起来,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连忙坐直了身子:“侯爷等我一下。”
  厉晟看着她直接推开自己,就穿着里衣下了床榻,挑了挑眉梢,捻了捻手上似残留的余温。
  便见她从床榻下拖出一个木箱子,打开了一个暗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
  厉晟陡然皱起眉头,那丝轻笑散去,面上浮了些许正色,他也意识到容悦要说的并非什么小事。
  可是当容悦拿着瓷瓶给他,并且说了那句话后,他依旧有些惊讶,他拧着眉:“你说得可是真的?此药对这次疫病有用?”
  他并非是怀疑她,只是这药效着实令他惊讶,若是有人将此药供到圣上面前,封官赏赐皆是少不了。
  容悦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娘留下的书籍中,的确是说明了此效果,若非如此,我今日也不敢——”
  说到这里,她突然噤声,因为面前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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