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成妻——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0-08-12 10:13:02

  容悦脸一红:“那倒不是。”
  她还是因为当初去施粥,才得了闲能常出府,倒还从未见过他说得什么军队演练,心底说不好奇, 那是假的。
  可到底还是有些犹豫,因为自己的身份。
  脑海里刚想起这茬,她脸上的神色也跟着淡了些。
  厉晟瞥见, 得空的那只手放下茶杯,敲了敲她的额头:“又平白胡思乱想什么?”
  容悦呼疼地捂着额头,斜瞥了他一眼。
  厉晟当下坐起身子,亲自给她揉了揉额头,笑着斥道:“真是越来越娇气了。”
  “娇气也得侯爷说,不娇气也得侯爷说,侯爷究竟想我怎样,您且说明白,我照做就是。”
  这话说得乖巧,但是她神色却全然不是如此,那斜睨了一眼,厉晟看得发笑,之前刚哄好怀里人,他可不想再惹恼了佳人,当下讨饶说:
  “是本侯说错了,阿悦本该是娇气的。”
  容悦本不过就是贫嘴,但他的话一出,反而是不好意思起来,她轻捶了下男人的肩膀,经这么一闹,她也不记得自己刚刚想的事了。
  当下从他怀里站起来,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袖,说:“时候不早了,侯爷若是再不走,怕是来不及回来用膳。”
  见她抬头去看外面的天色,厉晟眉梢轻挑,到底是没有说什么,也跟着站起来。
  只是如今的罗府被多方人盯着,即使要出去,也不能这样就走。
  寻了名头,容悦要去城外上香。
  这是容悦吩咐玖思的,当时厉晟就站在一旁,闻言撇了撇嘴,他是想直接骑马带她去兵营的。
  但是,他也知道,若真的这般做了,那才是让容悦难做。
  不过,这就是一个名头而已,该知道的人依旧会知道。
  容悦明白这个道理,打她想清楚同厉晟一起出府时,就已经想到,不过明面上该做的,依旧是要做。
  她经过容府一事,心底有些明悟。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单凭厉晟,谁又敢到她面前多说什么?
  实打实的好处,才是真的,至于其他?她们只能在背后说说,既传不进她耳,又不能干扰她,既如此,她何必去多想。
  曾经做事万般忍让,是怕在府上不知不觉地就没了,才去搏那名声。
  更何况,容悦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厉晟。
  那人站在软榻旁,唇角微掀地笑着,窗户外的景色全成了他的点缀。
  她心底想起了容研。
  容悦攥了攥手帕,又重新笑开,厉晟见她准备好了,两人才一同朝外走去。
  容悦乘马车先行,待她走了一段时间后,厉晟才出发。
  因着马车速度慢,两人倒是一同到了城外。
  容悦刚从马车里冒出头,就被厉晟一把拉住,猛地拽入怀中,容悦尚未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
  直到稳稳地落入他怀里,才松了一口气,待下一刻,发现二人共骑在一匹马上,她陡然红了一片脸颊,埋在他怀里,不敢见人。
  倒是厉晟忽然笑了一下,眉梢轻扬着,带着几分愉悦。
  “阿悦应未曾骑过马,本侯亲自教阿悦。”
  容悦听不得他话中明晃晃的调情,伸手捏了下他腰间的软肉,让厉晟倒吸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哄得人松了手,人却抬起头,面染红霞,含羞带俏地小声说:“哪有侯爷这般的!”
  厉晟乐得一笑,他没再说话,驾着马就朝营地而去,容悦当真如他所说,从未骑过马。
  他骑得太快,即使将容悦护得很好,容悦也有些害怕,紧紧抱住了厉晟。
  厉晟不着痕迹得扬了扬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速度丝毫未有减慢,一行人直直进了兵营。
  祁星带来的大部分厉家军都驻扎在此,看见侯爷怀里似是抱着一个女子,都有些惊讶。
  可厉晟本也没想让太多人看见佳人,驾着马,一路到了营帐前。
  收到消息的祁星赶过去,看到容悦也在,即使是他,神色也是微顿,紧接着,就是恭敬地行礼,其中包括了容悦。
  容悦侧过身子避开,厉晟见此,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多说话,就带着朝营帐里走去。
  即使只是个临时军营,厉晟也是个享受惯了的,营帐布置地十分舒适,可就算如此,自然也比不得府邸。
  厉晟怕容悦待得不习惯,不过在营帐里粗粗留了一会儿,就将人带了出去。
  很多人听说侯爷带了女子来,却并未亲眼看见,心底好奇得不行,厉晟这一走去,就遭到全军营上上下下隐晦偷看的目光。
  厉晟朝祁星颔首:“往日该做什么,今日照旧。”
  祁星了然,这就是想带夫人见识一下了。
  他丝毫没有耽搁,立刻拉出了营地里最好的一支队伍,来了个急练。
  厉家军是上过战场的军队,训练有素,反应能力绝对堪称一流,更何况其中的佼佼者。
  一番下来,容悦看得目不转睛。
  祁星朝这边看了一眼,侯爷想在夫人面前炫耀,他自然不会拖后腿,单看夫人的表情,就知他做对了。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和往常无异地训练士兵。
  待一切结束后,厉晟带着容悦朝营帐走,看着佳人脸色嫣红,并未败兴的样子,他心情甚好,面上却端的住,并未表现出来。
  只等着无人的时候,容悦忽地拉住他的手,仰着白净的脸蛋看他:
  “侯爷之前这般辛苦吗?”
  厉晟一顿,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若是说自幼练武,习骑射,怎么可能不辛苦?
  可他贵为皇亲,不得不说,他沾了身份的光。
  底下的人若想搏高位,定然是比他更辛苦。
  他指腹在女子肤若凝脂的脸颊上蹭了蹭,轻笑着说:“应是不比他们辛苦。”
  容悦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我听闻侯爷尚未及冠就上了战场,后来一战闻名全朝。”
  厉晟眯了眯眼睛,就听她继续说:“我不知前院男子之事,可是却知道,出自贵门之女,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等,即便是闻名梧州城,私底下就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侯爷这般厉害,又怎么可能不辛苦?”
  表面荣光,不知背地里要多少努力。
  他既然是在战场上拼得的功名,又怎么可能比旁人容易?
  厉晟看了她好久,忽地眉梢染了笑,他低头吻了吻女子的额头。
  并未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姑娘心疼他,他就受着。
  总归她说得也并无错,无需在她面前过于自谦。
  他们在军营里用了膳,膳食并算不得好,厉晟还怕容悦吃不惯,却看见她面不改色地全部吃完了。
  他瞧得仔细,小姑娘当真是没有一点勉强的模样。
  厉晟忽地心底生了好奇。
  他见着的容悦,即使罗府待她不好,因为罗府不差那口饭,也为了让明面看着更可信,罗府在衣食住行上并未亏待过容悦,一贯是锦衣玉食的。
  便是他,第一次在军营用膳时,也是极为不适应的。
  他却并未问出来,既然不是罗府这边,那定是在容府那边出了差错。
  容悦自然感觉到厉晟看她的神色,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朝厉晟浅浅笑了下,为他解惑:
  “以前偶尔沉不住气,便会同二妹争吵起来,为了哄二妹开心,那几日府上也并不会送上什么好饭菜。”
  也不是没有想过将此事闹大,可管事的是白姨娘,白姨娘自然偏向容研。
  想同容祜说,一月里也见不到他几次,即使说了,也会被斥,身为长姐,需以身作则,谦让庶妹。
  几次下来,她就彻底死了心,自然不会明里去同容研争,也不会再同容祜抱怨什么。
  这般过后,白姨娘倒是以为她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反而不在意了她,除了容研三番四次找茬,日子就也安静地过来了。
  厉晟眉心一拧,既心疼容悦的过往,又不可避免地迁怒容府。
  自然而然地对容研印象更差了几分,跌入谷底。
  他眸色微深,念头在脑海里转了几圈,却没有同容悦说,到底是她亲人,他怕她会不忍心。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
  容悦轻颤了下眼睫,这话虽不假,可她却并不需要说出来。
  但她到底没有忍住,当初知道了容研的目的时,心底的那分不舒服,至今终于发泄出来。
  厉晟曾言明,要带她回京城,既然如此,她当然要为自己一路的心情打算。
  她不喜容研,不喜地丝毫不加掩饰。
  她不想要去京城的路上,会看见容研。
  甚至是在罗府,她也不想看见容研。
  可是,她却隐隐明白,昨日打发掉了容祜,可容祜想说的事情并未说出口,那他定会寻着机会再来。
  容悦有心和厉晟说些什么,刚有想法,可还未开口,她就将话咽了回去。
  生父上门求助,她却拒之门外。
  在旁人听来,总是她这个女儿的做得薄情寡义了些。
  就算的确如此,她却不想在厉晟脸上也看见这般神色。
 
 
第52章 
  既是打着上香的名头出来, 离开军营后,马车就朝明福寺而去。
  只单单容悦一行人的马车,马车布置地内敛朴素, 里面却是极为舒适, 容悦本就不是张扬的性子, 即使是罗府伏法后,也没有改变多少。
  马车前方坐着玖思和马夫, 玖思是偶尔朝身后的马车看上一眼。
  车厢里, 容悦端坐在一侧, 颇有些无奈地看向另一旁的男人, 说:“侯爷若是要去明福寺, 何必和我进一辆马车?”
  厉晟正握着她的的手,仔细地瞧着她纤长晶莹的指甲, 方才在军营时,她不慎折了上方的指甲,疼倒是不疼,只是有些不好看罢了, 身边没有工具,容悦只好任由着,倒是没想到厉晟会看这么久。
  闻言,厉晟眉眼不抬, 不紧不慢地说:“这还不是为了阿悦好,若是本侯大张旗鼓地同阿悦一起来,岂不是落了别人口舌?”
  容悦没信他的说辞, 直接抽出手,斜睨了他一眼:
  “若是被人发现侯爷与我同乘一辆马车,那才是解释不清。”
  若是分为两路,即使落入旁人眼底,也可解释说巧合,至于旁人信不信?总归是不敢说的。
  但是孤男寡女同处一辆马车,巧合这番说辞怎么解释出口?
  厉晟倚着窗户轻笑,倒是未反驳她的话,而是赞同道:“阿悦说的是。”
  容悦拿他毫无办法,有些颓废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随他去吧。
  渐渐地,不知何时,男人坐到了她旁边,抵在她肩膀上,在她侧脸颊偷了个香,低声说着:“别担心……”
  两人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下,外面说是明福寺到了,两人才下了马车。
  梧州城如今人人自危,这明福寺倒是比上次来更是冷清不少。
  想到上次来这儿的情景,容悦有些不自然地垂了垂眼睫,耳垂染上嫣红,幸好一缕发髻挡着,并不如何显眼。
  厉晟也轻笑了下,也是想到了那次,他问她想好了没,得了个答案,让他气闷了许久。
  想到这里,他垂眸看向一旁的女子,唇角溢出一丝笑意,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她是站在了自己身边,终究是自己如了愿。
  接待两人的是寺里的小僧,明福寺的景色尚好,随着秋日而褪去了一抹绿,染上了一片金黄,几乎是刚踏进了寺中,容悦就闻见了一阵桂花香。
  她有些诧然地抬眸,便望见一片金黄,零碎飘着花瓣,煞是好看。
  女子总是爱这番美景的,她扬唇笑了下,朝旁边说:“突然想吃桂花糕了。”
  寺里较为冷清,除了他们一行人,只有些匆匆的妇人上香后离开,厉晟同她站在一起,闻言,顿时失笑摇头:“若是旁人,不说吟诗,也要赞一番这景色,倒是阿悦较为实在,瞧着美景就只想着吃了。”
  容悦脸颊一红,带着羞意嗔瞪了他一眼,不再同他说话,抬步就朝大殿里走去。
  厉晟落后了两步,站在原处轻挑了下眉梢,被那一眼瞪得通体舒畅,他轻啧了一声。
  不知何时,庄延出现在他身后,他随意瞥了一眼,在前方女子回头之际,连忙抬步跟上。
  大殿内肃穆安静,容悦进来后,心思也沉静了些,跪在铺垫上拜了拜身。
  她望向上方的佛像,眼底毫无波澜,她是不信佛的,
  她曾经不知求过多少次佛,可从未有一次应验。
  只是她模样依旧虔诚,她是不信,却依旧怀抱着敬畏之心。
  从大殿内出来,她就看见站在门口等她的男人,一身玄色锦缎绸袍,玉冠束发,冷淡的眉梢忽然轻扬,一分笑意在其中。
  容悦心下微动,那人直直看向她,她彷佛在他眸底看见了自己。
  她无意识地轻抿唇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她指尖有些颤地捏紧手帕,那一刻,她似乎能感觉到心底的悸动。
  毫无征兆,在心底留下一抹浅淡的痕迹,却无法忽视。
  容悦朝他走去,厉晟下意识地牵住她,两人还未走出屋檐,外面忽然飘起一层细雨,不过眨眼间,就淅淅沥沥不停,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容悦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有些发愣。
  梧州城这一年,从春季至今,没有一滴雨水过。
  她伸手向外,陡然雨水落在她手心,又急又猛,砸得她手心有些疼。
  忽地,有人将她的手拉回来,不轻不重地斥道:“怎得不知爱惜自己身子?”
  容悦回神,脸上乍然绽放笑颜,软糯明媚地让厉晟看得一怔,就听她扬声说:
  “侯爷,下雨了!”
  她声音较往日要高些,厉晟几乎瞬间就听出来她此时心情颇为激动,他掀了掀唇角,对此了然,他将人搂进怀里,看向因着下雨,而寺里沸腾的样子,他低声说:
  “嗯,本侯看见了。”
  这一场雨降下,就代表梧州这一带的旱灾要结束了。
  无怪乎这些人会高兴,高兴得几乎失态。
  高兴归高兴,不过雨势太大,容悦等人根本无法下山,旁边的厉晟忽然说:“我们等不下了再走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