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成妻——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0-08-12 10:13:02

  恰在这时,顾屿终于赶了过来,一见到这场面,就觉得眼前发黑。
  直接拦下了陆辰的话,挡在陆辰身前,朝容悦客气地说:
  “夫人,陆老夫人那边在找陆辰,我先带他过去了。”
  容悦理解地点头:“这是自然,两位公子请便。”
  陆辰也因两人的对话回了神,脸色倏然煞白,惨无血色,顾屿拉着他离开,他也一丝反应没有,低着头跟着他离开。
  待走远后,顾屿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他脸色一变,今日陆府设宴,四处都是人,他什么都不敢说,直接拉着人回了他的院子。
  这时才有时间去仔细看他,这一看,他不禁有些失声,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陆辰低着头,脸色煞白,眼底已经蓄满了泪,可他死死咬着牙,眼底通红,却一滴没有掉下来。
  不知怎么的,顾屿突然之间什么都不想说了,反而有些心疼他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抚了抚额头,无奈地问:“你到底要怎样?”
  良久后,陆辰才开口,话音全是后怕:
  “……我、会不会给她惹麻烦……”
  这一开口,他眼底的泪就全掉了下来,哭得悄无声息,却又上气不接下气。
  他自幼性子软和,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却不想,一心落在一个不该他奢望的人身上。
  他陡然抓紧了顾屿的衣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看看她……我什么都没想做……”
  顾屿听着他说完,跌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蹲在地上,像幼时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有哽咽全压抑在嗓子里,堵得人心底酸涩,毫无往日贵公子的形象。
  顾屿忽然狠狠地吐了口浊气,站起身子,将他拉起来,一拳狠狠打在他肩膀上。
  然后,他直接打开门,让下人去端盆热水来。
  热水送进屋里后,他硬生生地拽起陆辰,生硬地说:“洗脸!”
  陆辰抹了一把泪,踉跄地站起来,将脸洗干净,才又听见顾屿平静的话:“清醒了吗?”
  “要是还没有清醒,你现在就走出去,去正厅里,去看看你祖母!你父亲!你兄长!或者看看你刚出生的侄儿!”
  陆辰低着头,没有说话。
  顾屿见他彻底冷静下来后,才拽过他:“陆辰,我把你当兄弟,才对你说这些话。”
  “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掉进火坑。”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想做,去见她也是情不自禁。”
  顾屿逼着陆辰抬起头,一字一句喊醒他: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你去见她是情不自禁,可明日呢?你又会情不自禁地做些什么?”
  陆辰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忽地觉得心底彻骨的凉意。
  因为他懂了他的话。
  他是镇国将军府的人,就算府中的人再宠他,再不愿让他担起府上的责任,难道他就真的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他姓陆。
  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他要背负的责任。
  他陆氏一门用鲜血换来的荣誉,由不得他糟蹋。
  他要么平庸一生,像府中人期待中的那样,一生的“单纯无忧”。
  要么,就要像他兄长一样,站在上面想让他站的地方。
  镇国将军府是牵制简毅侯府的存在。
  是牵制,不是为敌。
  否则为了安抚简毅侯府,镇国将军府绝对是会被放弃的一方。
  谨言慎行,他们陆府一步都不能踏错。
  “她能够一女侍二夫,是因为简毅侯能护住她,能让天下人不敢多说一个字。”
  “可你能吗?”
  顾屿拧干了手帕,递给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的心思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就是在逼她去死!”
  自古为女子起的战事并不少,无论原因是何,总归最终世人会将罪名按在女子身上的。
  陆辰声音沙哑,却是彻底清醒了。
  自从那日定国公府遇见容悦后,他从未如此冷静过。
  他极其缓慢地、一字一句说:
  “……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wb被和谐了四五次,艰难橘子
 
 
第85章 
  而在陆辰两人离开后, 容悦却是看着陆辰的背影,细细蹙起了眉尖,一旁的玖思纳闷:
  “这陆小公子好生奇怪。”
  夫人不过客套了一句, 他就仿若得了天大的夸奖一般。
  容悦抿起唇, 应付了一句:“的确有些奇怪。”
  不过没有恶意就好。
  而在两人另一侧的陈嬷嬷看了二人一眼, 心底失笑,看来这二人是真的没感觉到不对。
  其实这并不怪容悦二人察觉不出来。
  除了厉晟外, 她从未对旁人动过心。
  厉晟对她有了心思后, 也是步步紧逼, 所以她当真不知晓暗恋是何滋味。
  陈嬷嬷记起当初在定国公府, 夫人在竹林里遇见的两名男子好像就是这二人。
  她沉了沉心思, 将此事记在了心底。
  对于无关的人,容悦素来不会多想, 就算觉得陆辰有些不对劲,也没放在心上。
  转眼,几人到了正厅,抬头就见到了风铃郡主。
  最近容悦参加的宴会中, 总会遇到风铃郡主,是以,她都习惯了。
  不仅如此,也因为风铃常常出来, 一些人对她的看法变了又变。
  京城中多的是精明人,就算德亲王妃在宫中时说得好听,什么风铃郡主身子刚好, 不过就是压不住了的借口罢了。
  风铃安安分分在王府待了多年,才换来的好名声,已经让人起了猜疑。
  正式抓周时,容悦才又看见陆辰和顾屿。
  因为她并未仔细看,所以并未发现陆辰眼底微红,近乎克制地没有看她一眼。
  午时之后,容悦才回到府中,得知厉晟还没有回来时,她直接冷哼一声。
  回话的人吓得立刻低下头。
  不过一日时间,侯爷为何没有回府的原因,已经传遍了京城。
  容悦得知的时候,甚至猜疑过是否有人做了推手?
  可她也猜不到谁会这么闲?
  就在她百无聊赖,就差数着时间时,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玖思几乎是跑着进来的,喘着粗气,抬手指着外面:
  “侯爷、侯爷带着一个女子回来了!”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般炸在屋里,容悦陡然瞪大了眸子,直接站了起来,先是斥了玖思一句:
  “别一惊一乍的!”顿了顿,她有些不自然地问:“你确定看清了?”
  玖思使劲地点头:“奴婢刚看见侯爷扶着那女子下马车,就连忙跑进来了!”
  容悦扯着手帕,紧紧咬着唇瓣。
  心底拼命给这个女子找身份,可她脑子全被那句“亲自扶着下马车”充斥,完全冷静不下来。
  她蓦然红了眼角,手帕都要被她扯烂了,也没有找出理由。
  这个时候,有下人欢喜来报:“夫人,侯爷回来了!”
  容悦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回来就回来,和我说什么?”
  刚迈过门坎的男人,被这句话砸得一愣,不知她怎么生气了,怔怔地发问:
  “本侯回府,阿悦不开心吗?”
  话里带着一丝隐隐的委屈。
  容悦听得有些心虚,可一想到玖思的话,就又硬下心肠,直接别过脸去,不去理会他。
  见此,厉晟是真的愣了,他快步走上前去,拧起眉:
  “本侯不在这一日,有人招惹阿悦了?”
  容悦冷哼一声:“有啊!陈夫人今日还当着众人的面色说我失宠了,以色事人,得意不了多久。”
  厉晟面色直接冷了下来,冷笑:
  “本侯如何,也是她可肆意议论的!”
  容悦不着痕迹地偷看他背后几眼,不见其他人,她心底憋闷,又忍不住说:
  “人家说得又没错!”
  她扯着帕子,背过去擦了眼角,心底难受。
  亏她还十分信任他,认为就算他真的为了一个女子打了旁人,也定有隐情。
  却没有想到,他竟直接将人接进府中了。
  她软唔的声音含糊糊,带着丝哭腔,却不明显:
  “侯爷不是另寻得美人了吗?人家有此猜测,如何能错?”
  厉晟一听她话中含着哽咽,心下就是一疼,可在听她的话,就是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他将人拉过来,就看见她无声地红了眼,再没了旁的情绪,只剩下满满的心疼,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低声无奈:
  “你不能等本侯说完再哭?”
  容悦被他这混话气得直瞪他:“你还盼着我哭不成?”
  厉晟轻咳了一声,怕自己越说越错,无奈地转过身去:
  “小姑姑,你还不进来?”
  屋外传来一声明媚的笑声:“我可是头次见你吃瘪,还不得多看一会儿?”
  随着话音,一女子买过门坎进来,她瞧上去同容悦差不多大,弯月眉,杏子眼,明眸皓齿,却是作少女髻,表明她还未曾出阁。
  她笑得眉眼弯弯,毫不掩饰眸子里的幸灾乐祸。
  厉晟冷冷扯了扯唇,瞥了她一眼,厉韵不敢再笑,忙咽了声。
  听清两人对话后,容悦怔在了原地,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
  她愣愣地抬手指了指二人:“……姑姑?”
  她话音刚落,厉韵就笑弯了眸子:“唉!我在呢,这位就是侄媳妇儿吧?”
  她走近容悦,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瘪着嘴小声嘀咕:
  “侄媳妇儿这般好看,怎么便宜了他!”
  说罢,她从手上褪下一个手镯,通红的美玉,里面似开着血色的花,煞是好看,容悦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将镯子戴在了容悦的手腕上。
  她细细打量了一番,白皙细腻的手腕上,带着一截红玉,让人移不开视线,轻声喟叹了一句:
  “果然美玉就得配美人。”
  容悦这个时候终于回神,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整个人羞得无地自容,又听厉韵一声声地夸赞她,更是羞赧,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看着手上的玉镯,忙忙推辞:
  “不该的,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厉韵笑眯眯地打断:“这镯子是我这个做姑姑的,给侄媳妇儿的见面礼,长者赐,不可辞!”
  容悦推辞的动作僵住,看着厉韵的模样,根本叫不出那句小姑姑。
  更不敢想,那句“长者赐,不可辞”就这么自然地从她口中说出。
  她转而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厉晟,厉晟轻哼一声,记着她刚刚错怪他的仇,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容悦嗔瞪了他后脑勺一眼,只好羞赧地收下玉镯,支支吾吾地软声说:
  “谢、谢谢……小姑姑。”
  厉晟扬眉吐气,挑眉笑着说:“刚刚不是还说本侯寻了旁的美人吗?”
  厉韵眉尖一蹙,胳膊肘抵了他一眼,呸道:
  “男子汉大丈夫,瞧你小鸡肚肠的样!”
  厉韵是逮到机会,就损厉晟一句,别看她是厉晟长辈,其实自幼到大,她都不敢在厉晟面前放肆。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她几乎是得意忘形,完全忽视了背后厉晟凉凉扫过来的视线。
  容悦只恨不得众人都忘了刚刚的事,此时又听厉晟重提,不着痕迹地刮了他一眼,满脸歉意地朝厉韵说:
  “小姑姑,之前是我不知事,望小姑姑莫怪!”
  厉韵还待说没事,厉晟就听不下去了,冷了脸色,直接将人推出去:
  “你还真让她道歉?”
  厉韵被他说得委屈,她哪里要容悦道歉了?
  待屋里只剩下两人时,容悦本该因为误会厉晟而歉疚的,可刚刚厉晟在厉韵面前的拆台,只让容悦恨不得将他关在门外,哪里还剩下什么歉疚不自然。
  她一手轻抚着玉镯,一边委屈地看向厉晟:
  “既然是小姑姑进京,你干嘛还让人瞒着我?我都没有好好准备。”
  早知道是他那边的长辈过来,她今日绝不会去参加什么抓周宴,而是在府中让人好好收拾一番。
  如今什么都没有准备就罢了,还让人听见了那一番话。
  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厉晟被冤枉地无话可说,他昨日一整日都在御书房,何时让人瞒着她了?
  不过不想让她多想,倒是真的。
  她有些不安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泄气地停下来,拿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去看厉晟:
  “你说……小姑姑,她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样,厉晟本该心疼的,可一想到她是因为在意自己,才会这样的反应,又觉得心底酥软一片。
  只不过,他还是说了心底的实话:
  “不会,就算不喜又如何?本侯喜欢就好,你管旁人作甚?”
  听他的话,容悦先是一安,又哭笑不得,无奈地嗔瞪他:
  “那是旁人吗?”她撅着唇瓣,灼亮的眸子眨了眨,软软出声:“那……可是你的亲人啊……”
  厉晟眉梢略过一抹笑意,拉过人,将人搂在怀里,两人一起倒在软榻上,她栽在他怀里,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衣袖顺着动作滑下,露出那个玉镯,他说:
  “你真当这个是她随身带着的?”
  容悦疑惑望去。
  “这是她知道会见到你,特意带来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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