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成妻——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0-08-12 10:13:02

  容悦看见她隐晦地朝自己看来,似含了些许愧疚。
  容悦仿若未曾察觉她的想法一般,收回视线,接过她奉上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她本就没有指望罗府的人会对她有多忠心。
  有一个玖思,已经是意外之喜。
  只是这份心思,即使她不拦着,也未必能成。
  容悦忽地想起那日周方琦狠冷的神色,她捏紧了杯壁,看着畔昀迟疑着要退下,浅浅笑着:
  “你留下伺候着吧。”
  畔昀有些惊喜地看了她一眼,压着激动,站到了罗玉畟身边。
  罗玉畟没察觉不对,房间里留下伺候的丫鬟本就正常,更未察觉到畔昀的心思。
  因着周方琦霸道,他院子内几乎没有丫鬟伺候,有心思的丫鬟根本到不了他面前。
  畔昀殷勤伺候着,他也只以为是自己不经常来这印雅苑的缘故,连个正眼都没有看向畔昀。
  说了那句话后,容悦就没有再管畔昀,她那句话,只是想对周方琦的回敬,至于畔昀能不能成功,那便全看她本事了。
  她不习惯与罗玉畟相处,见罗玉畟对畔昀也好像没有那层心思,也没有要离开的心思,暗地里捻了捻手帕,她像是突然想起来,有些疑惑:
  “夫君今日不忙吗?”
  “今日简毅侯有事出城,刚好得闲。”
  罗玉畟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在这儿留这么久,听见她的问话,还十分耐心地慢慢回答。
  容悦没有想到会从他口中听见简毅侯三个字,她捧着茶水又饮了一口,又想起今日在花园里玖思的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简毅侯自来梧州之后,好似一直忙碌着,妾身日日在府中,都未曾见过他一面。”
  听着她问简毅侯的事情,罗玉畟皱了皱眉头,只是看着容悦满是好奇的眸子,他顿了顿,摇头失笑:
  “简毅侯身有要职,自然不会整日待在府中。”
  和今日容悦回答玖思的话异曲同工。
  容悦闻言,便点了点头,将这个话题揭过。
  罗玉畟见她不再问,眉头也松了松,心底觉得她的确懂事。
  容悦绞尽脑汁,也不知要再和他说些什么,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心底着急,他怎么还不离开?
  再待上片刻,便要用晚膳了。
  罗玉畟从没有在印雅苑用过膳,容悦希望他今日也不要留下。
  因着那日在房外听见的那些话,她终究无法用平常心来面对他。
  瞧着罗玉畟依旧坐着不动,容悦竟有些觉得周方琦留在府中的日子,似乎也不是太差。
  至少,罗玉畟不会这般长时间地出现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让男女主见面,我的感情戏呀,猛虎落泪
 
 
第10章 
  就在容悦不知怎么打发罗玉畟,恨不得周方琦此时就来罗府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出声:
  “少爷,老爷让人来找你。”
  容悦心底一松,看着罗玉畟皱起的眉头,也当作没有看见,从炕上站起来,贴心地说道:
  “这么晚了,爹找你肯定有要紧的事,夫君别让爹久等。”
  罗玉畟拧眉,不知父亲有何事,居然这个时候让人来找他?
  只是往日和周方琦在一起的日子太过闹腾,今日下午太过休闲安逸,他竟也觉得不错。
  他也从炕上站起来,低头看着容悦,见她眸子中似藏着不舍,却贴心懂事的模样,心下微有些不自然,本想着陪她用次晚膳,再离开的。
  他一直未说话,容悦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他:“夫君?”
  罗玉畟没有对上她的视线,语气依旧温柔:
  “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容悦见他当真要走了,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笑着送他到房门口:
  “夫君慢些,仔细着脚下的路。”
  罗玉畟看见外面等得焦急的下人,跨步走过去,两人说着话,离开了印雅苑。
  容悦看着他走远,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有想清楚,今日罗玉畟为何来印雅苑?
  仿佛真的只是过来看看一般。
  可是,容悦记着之前的事情,心底不敢有丝毫放松。
  玖思这个时候出来,看着少爷离开,她心底也不知该喜该忧,过来扶着容悦进入房间。
  畔昀在旁边低着头,容悦余光瞥见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让她退了下去。
  瞧见她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容悦心底好笑,却丝毫笑不出来。
  且不管罗玉畟和周方琦之间如何,畔昀这番行为总是在明面上打了她的脸。
  若非她对罗玉畟并无感想,今日畔玉的举动,岂不是也惹她伤心?
  容悦微拧着细眉,觉得些许烦闷,却不得其解。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与畔昀在这个院子生活了一年,日日相处,突遭背叛,又岂能一丝感觉都无?
  玖思还不知道畔昀的事情,跟着她进了房间,有些疑惑:
  “少夫人怎么让畔昀退下了?”
  容悦顿了顿,敛着眼睑,轻声说:“畔昀见少爷离开,有些失落,现在不适合在房间里伺候。”
  她说得隐晦,玖思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气红了一片:
  “她怎么敢!”
  容悦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既然畔昀心思不在这个院子里了,日后找个借口打发了就是。
  更何况……也许日后她说不定会需要畔昀这份心思。
  她拍了拍玖思的手背:“好了,别气了,日后注意着些就是。”
  玖思一口气闷在心底,她不知少夫人是怎么忍下来的,她又有些泄气。
  少夫人不生气,追根究底,是因为少夫人并不在乎吧。
  若是在乎少爷,又岂会这么平淡?
  这样一想,玖思又觉得这是好事,心底矛盾得让她难受,只能憋着不去想。
  另一边,罗玉畟离开印雅苑之后,就朝前院而去。
  刚到书房,就听见里面罗闫安的斥骂声,罗玉畟拧眉,挥退下人,独自进了书房。
  书房内,隔着重帘,书架旁摆着玉瓶收藏,名人字画,然而站在案后的罗闫安却是一脸阴沉,罗玉畟不知发生了何事,恭敬拱手:“父亲。”
  罗闫安朝他冷哼了一声,罗玉畟微顿,有些疑惑:
  “父亲,这是怎么了?又是谁惹了您不高兴?”
  “谁?”罗闫安将手中的书折摔在桌上,怒其不争地看着他:“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狠狠地刮了一眼罗玉畟,若不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定会转而培养他人。
  堂堂罗府嫡子,居然有断袖癖好,若非他及时向容府提亲,他罗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罗玉畟看着他眼底的怒意,身子半僵:
  “孩儿不知又犯了何错?竟惹父亲这般生气,父亲息怒。”
  他脸上全是担忧,罗闫安的怒意终于散了一些,但是想到今日得的消息,终是意难平,沉声说道:
  “近些日子,你与周家人离得远些!”
  罗玉畟皱起眉头,想起周方琦的性子,有些为难:“父亲,方琦他——”
  一个杯子猛然砸在他脚边,清脆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溅出的水湿了他的衣摆,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罗闫安怒不可遏:“你是嫌我罗府现在的把柄还不够多是吗?”
  “堂堂男儿,一心皆是儿女情长,你让我如何放心将这罗府交到你手里?”
  他说到儿女情长的时候,便是他,也有些不耻开口。
  罗玉畟听了他的话,双手紧握成拳,他知晓自从自己和周方琦的事迹败露之后,父亲就一直对他不满意。
  那段时间府邸进了不少女子。
  不仅是给他准备,甚至有些最终成为了他父亲的侍妾,他知道,自己一直和周方琦纠缠,惹得父亲失望。
  那段时间,罗闫安不断进后院,就是为了再有其他子嗣。
  若是两年下来,也没有消息,他这罗府继承人的位置甚至可能不保。
  罗玉畟想起那段时间,周氏日日不停的哭泣和祈求声,还有父亲的冷眼。
  态度终究软了下来,不再坚持:
  “父亲息怒,孩儿听你的便是,这些日子定不再见周家人。”
  罗闫安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只是下着命令:
  “我可以不管你和周家那小子的事情,但是两年内你必须要有子嗣,否则,哼!”
  他话没有说完,只是阴冷地看着罗玉畟。
  罗玉畟是他唯一的子嗣,他有所顾忌不能动他,但是周家那小子就不一定了,若是两年他再看不见希望,也别怪他心狠手辣。
  罗玉畟听懂了他为说完的话,一时之间有些头疼。
  他是真心喜欢周方琦的,不顾世俗、一心一意皆是他,他舍不得辜负他。
  但是在罗闫安话音落地的时候,他脑海突兀闪过一双眸子,他顿了半晌,最终还是记得早上离府时,周方琦脸上期盼的神色,僵着神色没有答应罗闫安的话。
  罗闫安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书房外的下人只听见屋里碎了几个茶杯后,突然房门被打开,少爷面色微沉地走了出来。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去想书房内发生了何事。
  罗玉畟走后,罗闫安也紧跟着出了书房,他径直朝主院走去,周氏高兴地在院子里迎他,就见他一脸阴沉,原先高兴的心思也散了去,转变为不安。
  进了屋子里后,不过片刻,罗闫安冷斥的声音就传来,最后甩袖而去。
  下人们在屋外徘徊,听着夫人低低压抑的哭泣声。
  老嬷嬷扶着周氏,看着她抹了眼泪,问她:“老爷往哪里去了?”
  老嬷嬷顿了顿,才迟疑地回答:“去了西边的院子。”
  顿时周氏又身子瘫软了下来,自从三年前玉畟和方琦的事爆出来以后,西边院子里就住进了一个人,甚得罗闫安喜爱。
  周氏知道,罗闫安现在就心心念念让那贱人为他生下一个儿子。
  她咬着牙站起来:“快去将少爷给我喊过来。”
  她就算再宠溺罗玉畟,也知道老爷的话没错,罗玉畟就算再喜欢方琦那个孩子,也必须要诞下子嗣。
  如今大哥因为两个孩子的事也有些怨她,但是周家并不是只有方琦一个男子,因此没有罗闫安这般恼怒。
  屋里因为罗闫安的怒火一片狼藉,周氏颓废地坐在炕上,等着罗玉畟。
  容悦尚且不知主院这边发生的事情,如今天色已晚,院子里的下人刚将晚膳拿来,她心底对罗玉畟今日的行为还存有疑虑,将就着用了些,就让人撤了下去。
  她沐浴之后,躺在床榻上看着手札,屋里只有玖思在伺候着。
  玖思将灯烛放上灯罩,暖暖的光从灯罩内散发出来,今日是玖思守夜,她用被褥在外间打地铺。
  容悦久久没有困意,将手札折了起来放下,玖思见此,就和她说起府内的事情,打发一下时间:
  “少夫人,奴婢听说,今日表少爷离府的时候,是老爷的人亲自送的。”
  容悦只知道今日周方琦回府,倒是不知这其中还有波折,不由得发问:
  “你可知是为何?”
  玖思摇头:“奴婢不知。”
  容悦微微蹙眉,她嫁进来足足一年,知道罗玉畟和周氏对周方琦都是很好,唯独她这公公对周方琦好似并不喜。
  容悦记得很清楚,周方琦有些怕她这位公公,有一次请安时碰上,她那公公甚至直接冷了神色,满屋都寂静不敢说话。
  如今怎么会亲自让人送周方琦回府?
  除非……
  容悦眼睫轻颤了颤,心底隐隐升起一个猜测。
  除非今日周方琦回府并非自己所愿,而是她这公公亲自派人去请回府的?
  容悦眸子忽闪了下,之前周方琦住在罗府,罗闫安从未有过如此动作,那这次又是为何呢?
  她敛着眼睑,葱白的指尖点在手札的封面上,有些走神地随意猜想着。
  这次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吗?
  她指尖顺着纸张的边缘向下滑着,不经意间被锋利的纸边划伤,轻微的疼痛让她蹙起眉尖。
  玖思注意到,忙走过去,就见她嫩白的指腹上溢出了一滴血,皱眉说了句:
  “少夫人在想什么呢?”
  容悦有些失神地看着指腹上的血滴,忽地想起一个人。
  ——简毅侯。
  这段时间梧州城并无什么不同,除了多了一位简毅侯。
 
 
第11章 
  天色已暗,可平舆街内却未曾有一丝安静。
  厉晟骑着马从城主府出来,路过平舆街,马蹄落在大道上,他瞧着地上难民窝在草棚下。
  他下颚紧绷,侧脸棱角分明,线条凌厉锋沉,剑眉微拧,似落了霜,挑不起一丝笑意,一言不语地驾马而过。
  庄延知晓他此时心情不佳,小心翼翼地瞄着他的神色,似路边士兵的刀尖,冷凛锋芒。
  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一路无言,直入罗府。
  厉晟下了马,踏进罗府,刚过月洞门,他就顿住了脚步,皱起眉头,扫了一眼罗府。
  不知发生了何事,满府点着烛笼,灯火通明。
  庄延招手叫来一个下人:“府中发生了何事?”
  “回大人的话,奴才也不知晓究竟是何事,只知道今日下午老爷主院里发了通脾气,夫人和少爷晚膳前似也有番争吵。”
  那下人知道这两位是贵客,不敢有所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庄延点了点头,挥手让他离开,才抬头看向自家侯爷。
  就见侯爷已经踏步朝前走去,对这罗府的事情没有一丝兴趣。
  庄延摸了摸鼻子,赶紧跟上。
  入了澹溯院,厉晟忽地转头看向庄延,庄延脚下一顿:
  “侯爷,怎么了?”
  厉晟拧了拧眉,凉飕飕地看着他:“难民们整日就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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