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医女帮她按住腿,疼意也不减一分。
容悦咬着唇,没有哭出声音,这么长时间,她依旧没有习惯这种疼。
她从不知,怀孕过程会这般辛苦。
她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所以至今为止,厉晟那边也不知她每日这般难受。
不过也没能瞒多久,厉晟家书送到后,被厉韵看在眼底,里面居然没提一句关于此的事,她撇着嘴不满,自己亲自添了一封家书,一起送了回去。
她有意让厉晟知道容悦不好受,也让他心底顾忌着些,能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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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国黔城,自厉晟出兵后,几乎不到一月,就打下了黔城。
如今禹国内乱,老皇帝卧病不起,朝中大臣只顾着站位,如今大明朝出兵,他们竟一时不知派谁前往边关。
这样一来,厉晟几乎很容易就拿下黔城,营地也扎据在此。
后来禹国终于派人守住沁城。
厉晟没打算猛进,他要取的是禹国都城,至于时间,他不在乎。
这只是他先前的想法。
而此时,厉晟坐在帐内,接过祁星递上来的信,轻挑了下眉梢。
素来他能拿到的信,就只有阿悦一人。
至于厉韵和厉垣?那两人没有写信的习惯。
所以在看到祁星呈上的两封信,他有些惊讶,刚欲低头,余光瞥见祁星袖中露出的信封一角,他微顿,陡然望向祁星。
祁星疑惑:“侯爷可有吩咐?”
厉晟没有多问,等他下去后,却是直接找来庄延:
“祁星最近如何?”
庄延有些纳闷:“还和以前一样。”
“那他在府上时,可和谁走得近过?”厉晟顿了顿,补充道:“女的。”
庄延睁大眼睛:“他?”
他抖了抖身子,不敢想祁星会和哪个女子走近。
不过看着侯爷的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也就仔细想了想,半晌后,他有些迟疑道:
“若是女子的话,也许只有夫人身边的玖思吧?”
可又感觉有些不对,毕竟祁星和玖思走近的几次,都是侯爷的吩咐。
厉晟讶然,轻挑了下眉梢,捏着信封,也不再多管,挥手让庄延退下。
他率先拆开了容悦的信。
还是和之前一样,说了些她近日的情况,虽然不多,却让厉晟眼底闪过笑意。
而下一封信,就让厉晟彻底冷下脸。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容悦所传来的信,几乎有一半不实。
什么身子无碍?
每日夜里疼得醒过来,叫做身子无碍?
厉晟将厉韵传来的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视线盯在那几行字上:
“阿悦几乎每夜都睡得不安稳,夜夜叫着你的名字醒来,不知打湿了几个枕头……”
“她越来越瘦,满眼望过去,只看看见鼓起的肚子,可又无法好好休息……”
“……但望你早归……”
他捏着信纸一角的手微有些轻颤,忽地有一种盼着早归的念头涌在心头。
他想回去。
回去陪着她。
而不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她身边。
等到庄延再进帐内的时候,忽然发现侯爷的脸色难看,下的命令都是速攻。
庄延惊讶,却大致猜到,应是留在府上的夫人出事了。
除此之外,也无人能让侯爷失色。
等到再收到府上来信时,容悦依然说着自己无事,万事都好,要他照顾好自己时,厉晟忽地轻笑。
心底暗暗骂了她多句,最后全化为暖流入心底。
他将信封叠好,放在匣子里。
就算他有心加快速度,足足四个月,他也只不过是拿下三城,距离禹国都城,其间还有五个城池。
七月底,占城简毅侯府开始紧张起来。
产房早就准备好,连带着产婆都是厉韵仔细得不能仔细挑出来的,如今厉晟在外打仗,再加上简毅侯府虽权高位重,但也树敌众多,是以府上的人再小心都不为过。
进了八月,中秋在即。
而厉晟依旧不见人影,只每三日一封家信从未落下过。
厉晟坐在帐内,面色日渐冷凝。
他日夜算着时间,也知道容悦如今即将生产,心底越发急躁,有些后悔自己在这个时候要攻打禹国。
毕竟时间尚多,禹国老皇帝还未驾崩。
如今可好,阿悦那里正需要自己,自己却被困在这里。
厉晟狠狠拧着眉,眸色闪烁,似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告诉你们一个重大的消息!
正文还有两章这样就能完结了!!!
因为我肯定略写战争,也就差女主生子了
我怎么写,也就只能写两章正文了
生了宝宝之后,正文完结啦!!
预计番外宝宝、玖思、风铃、小姑姑、陆辰五篇番外
想看容家悲催的,请举手!我看情况写不写(捂脸)
最后!
专栏《宫女上位记》帮星星加一个收藏,爱你们哦~
恳求宝宝们顺手把《周家有女初长成》也收了,捂脸
还有还有,小声逼逼,我昨天又写了个文案,不过是耽美的,我放下简介,喜欢的宝贝儿们给我加个收藏呗,感激!(不喜欢的略过就行~)
《位面代购商店》
简介:
星际时代,依靠精神力,每个人都觉醒了不同的能力
祁延精神力低下,继承母上留下的小店后,意外得到代购系统,觉醒穿梭位面的能力
从此之后,代购了解一下?
星际动物格外庞大,没有养宠的乐趣?
古地球的布偶猫、英短、博美犬了解一下?
星际发达,吃食却十分意外艰难?
异世界的能够美颜美肤的灵米、灵果了解一下?
小店宣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小店代购不了的商品。
紧急声明:货架物品已售完,请线上预约
注:本文主攻,感情线应该有的
忙于事业攻&乖巧懵懂受
第105章
进了八月后, 天气放凉,终于不像之前,出个院子, 就热得满头大汗。
玖思和厉韵扶着容悦在院子慢慢走着, 她肚子十分大, 打眼望过去,只有那突起的肚子十分显眼, 容悦低头, 根本看不到脚尖。
对于此情形, 厉韵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她见过旁人有身孕时的样子, 从不觉这般恐怖, 她还特意问过府医,得到的结果并不算好。
容悦身子本来就弱, 怀子嗣原就艰难些。
一句艰难些,几乎让厉韵和厉垣愁得饭都吃不下。
如今是她生产时不易,特意每日都出来走上一圈,好在到时候多些力气。
院子里四周铺着绒毯子, 毯子下是厚厚的棉毛垫,府上不怕浪费,只怕她出了意外,直将她院子都铺上了一层, 只留下一条小道供她散步而用。
可容悦一直苦着脸,她是真的走不动,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她几乎都是靠在两人身上,即使如此,还要慢慢往前踱着。
她双手小心护着小腹,额头溢出涔涔香汗,轻喘着气,想要说自己不走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这是对自己和孩子都有益的事情,容不得她任性。
容悦半倒在厉韵身上,厉韵自幼习武,幸而能撑住她,她累得浑身没了力气,一颤一颤地说:
“小姑、姑,歇会儿再走吧……”
她有些受不住。
美人弯眸含泪,芙蓉面也没了血色,厉韵看得心疼,也暗暗想着,若是阿晟在这里,哪舍得让她这么难受?
厉韵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道:“再走一圈,我们就回去休息,可好?”
她软声软气地劝着,几乎自幼而来的温柔都用了容悦身上。
容悦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见她反驳了自己,颤了颤眼睫,就扶着她的手站起来,一点点地朝前走着。
她挺着大肚子,走得很慢,身后跟着的人直看得心惊胆颤。
好不容易一圈走完,她浑身上下没了一点力气。
这已经有了凉意的天,她愣是热得流了一身汗,将里衣糯湿,她几乎瘫软地倒在厉韵怀里,任由她和玖思将她扶到屋里。
她躺在床上半晌,唇瓣才渐渐有了血色。
厉韵在一旁看得自责:“若是阿晟知道了,定要怪我狠心。”
容悦费力睁开眸子,无力地说:
“姑姑说得何话?我自己懒惰,幸好有姑姑督促,你一心为我好,阿悦记在心底的。”
厉韵没了话说,接过玖思手中的帕子,轻柔地替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就在容悦几乎要入睡时,她忽然开口:
“我给阿晟写信,让他回来吧?”
容悦陡然惊醒,惊讶地看向厉韵。
她的确是想侯爷了,日日夜夜地想要他陪在她身边。
可她从未对旁人提起过,她也知道,即使自己不说,也旁人也能看出来。
但也就这样罢了。
让侯爷回来?就是她怀孕期间最苦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个想法。
侯爷自有抱负,她说过信他,就全心信任他。
只要他不受伤,容悦是不会阻止他的。
更何况,侯爷攻打禹国,是奉了圣旨,岂能是自己说回来就回来的?
就算是因为怀孕,而不问外事,可她也知道,侯爷如今攻打禹国正是关键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去给他添乱?
容悦惊讶地看了厉韵半晌,怔怔回神:
“我知道小姑姑心疼我,可侯爷如今正忙于战事,这事不必叫侯爷忧心。”
她从不对侯爷说自己的难处,就是怕他忧心失神,在战场上,这些都万万要不得。
厉韵刚刚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冲动,此时看容悦善解人意的模样,忽地觉得心酸,也有一丝怒意。
怒厉晟不分时候。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怎么就挑了这个时候?
容悦从她神色中看出异样,反而出口安慰:
“这事怪不得侯爷,时机难得,错过了这次,谁知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厉韵看着她失笑,点了点她鼻尖:“好好好,你就护着他吧。”
容悦羞得偏了偏头,指尖抚摸着腰际曾经厉晟在宫中时给她的玉佩,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将眸子里的相思埋得极深。
她答应过侯爷。
只要侯爷不受伤,她就乖乖地在府上等着侯爷回来。
厉韵看着她的模样,心底忽地轻叹了口气。
叹厉晟幸运,得了一个全心全意都是他的佳人。
说实话,她对容悦好,不过是看重了容悦一心为厉晟罢了,而这段时间,她倒是真的对容悦起了怜惜看重的心思,同厉晟无关。
越接近中秋,府中的人越紧张,毕竟算着日子,容悦的临产期就是这几日了。
就连厉垣这段时间都没心思再出府,整个府上的人都严整以待。
这日,厉韵如往常一样,在午膳后陪着容悦走上几圈后,将她送回院子,看着她阖眸浅憩。
直到夜幕降临,床榻上的容悦忽地蹙起细眉,陡然睁开眸子,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
厉韵刚刚离开,玖思站在一旁,急忙问:“夫人怎么了?”
容悦脸色泛白:“我……肚子好疼……”
玖思瞬间乱了,朝外喊道:
“快去请府医!请姑小姐和老侯爷来!”
身边无主事的人,容悦反而冷静了下来,即使额头已经溢出涔涔细汗,身下阵阵袭痛,她咬牙冷静下来,攥着玖思的衣袖,一字一句,格外清晰道:
“我应该是要生了。”
玖思一愣,就听她继续说道:“扶我起来。”
玖思呆愣地扶着她站起来,容悦记着府医的话,在屋里轻步走上两圈,脸色已经白得不像样。
此时厉韵和产婆已经慌忙赶到了,容悦朝她们勉强勾唇浅笑,被她们扶进产房。
容悦躺在床榻上时,忽地攥紧厉韵衣袖:
“小姑姑!”
厉韵回头,看着她灼亮的眸色,微愣:“怎、怎么了?”
容悦看向她,疼得眼角无意识地落下泪,她却没有在意,只是直直看着厉韵:
“小姑姑,拜托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她疼得脸色惨白,声音却没有虚弱,她恳求地看着厉韵。
厉韵下意识地要应下,忽然察觉不对,堪堪在话音出口前停下。
她是什么意思?
即使她不说,自己也定会保住这个孩子。
可是……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容悦身子不好,这个孩子会生得十分艰难。
就连容悦也知晓。
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候,恳求她一定要护着这个时候。
不管遇到了什么。
厉韵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她说不出保证的话,勉强笑开:
“说什么胡话呢!我当然会护着孩子,别乱想,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重,是在告诉容悦,也是在告诉自己。
不管是孩子,还是容悦,两者失其一,都够厉晟发疯的了。
容悦咬了咬唇,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忽然笑开。
是啊,她肯定会平安的。
她还要等侯爷回来。
厉韵软着腿走出产房,扶着柱子站稳,想起刚刚容悦眼底的神色,忽然觉得鼻子泛酸。
她忽然望向禹国的方向,突然想让厉晟出现在这里。
他是容悦的夫君,孩子的父亲,他本该在这里的!
产房里许久没有声音,只有产婆一声声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