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子哥!盗子哥!盗子哥!”鬼畜至极,
“艹!”
江湛从梦魇中醒来,脑袋上冒出冷汗。
“什么玩意儿?”
而这个时候,江湛梦中的周粥正坐在偌大的考试厅内,手里拿着笔,桌上摆着一张纯英文的试卷,她的周围坐着各种肤色的考生,她们庆大的五个人都被考场的顺序打散了,这里一共参赛的有50所学校,每个学校有五名参赛者,算起来也就是250名考生,一共分为了10个考场考试,人与人之间都隔得特别远,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作弊,就算名目张胆的看人试卷,哪怕视力1.5,也什么都看不到。
而现在正是topa第一轮的笔试。
试卷发下来之后,周粥翻了一下,果然比之前庆大的考试要更难。
但是周粥却也没感到有多大的压力,因为很多之前老师整理的资料里面都出现过,虽然那要看得很仔细才能看到,毕竟topa出题这么多年,各高校的老师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会预测topa的出题偏好。
周粥保持着正常的速度完成了整张试卷,做完之后,并没有抬头查看他人的情况,而是认真的检查了起来。
试卷上,她的英文字体漂亮流畅,基本上没有涂改的痕迹,其他的算式也是工整排列着,这是周粥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说的过分点,她其实有点强迫症。
不过这样的习惯就是考试,尤其是这种开卷考试的利器。
周粥淡然自若的写着。
她没注意周边的人,倒是周边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她。
黑发黑眸的女孩子,长相漂亮,气质沉稳。
周粥偶尔翻动试卷,总会有人不自觉看向她。
就好像之前在庆大的考场里面那样。
不过他们并没有机会和周粥搭话,因为笔试的时间一到,这个华国女孩子出门就被两个k国本地人给拉走了。
“周,今天的考试题目真的好难!”夏佐皱着包子脸,试图挽住她的手臂像小狗一样往她的颈窝钻,结果被昆捏住后颈直接丢开,昆十分自然摸了摸周粥的脑袋,祖母绿的眼睛深邃又迷人:“不要听他的,我和他一个考场,我看到他的题目基本上都做完了,这家伙就是喜欢扮猪吃老虎~”他一副优雅的伦敦腔。
夏佐反驳:“你明明比我做得还多啊!”
昆:“那不是很正常吗?”
周粥听着两人火药味十足的争吵,默默的朝后退了一步,结果很快又被昆揽了过去。
他口吻淡淡的:“没必要内部相争,这里厉害的人太多了,我们说不定只是炮灰。”
“呃,那几个学校的人……确实。”
正说着,身边忽然又路过一群华国人。
祁连风就在不远处的喷泉站着,等他们过去集合,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休闲服,脸上的笑容很爽朗,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浑身透着一股不修边幅的气息。
巧了,这次的杨渊正是燕大的带队辅助人员。
不过远远看上去,两人关系还不错,并没有传闻中针锋相对的气场。
只是走近了,周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杨渊:“祁兄这回有没有保准谁能进前二十啊?”
祁连风:“不保谁,保你吧,你最稳妥。”
杨渊:“屁,我还保你呢。”
祁连风桃花眼微眯,若无其事道:“保呗,反正是菜鸡互啄。”
杨渊:“呸,你管咱们华国参赛队员叫菜鸡,你人品有问题。”
祁连风随口吐出了五六个英文名字,“这些还不够争?”
“打住打住,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祁连风睨了他一眼,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周粥,此刻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身后两个金色脑袋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周粥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原来我们在学长眼里都是菜鸡啊?”
祁连风:“我……”
杨渊赶上前一步道:“学妹,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这人真够坏儿的啊。”
“闭嘴。”祁连风看了不远处几个华国人,对杨渊道:“你带的人在那边,赶紧过去。”
“别啊……哈肯斯的事情怎么样了,说说呗?”
“滚!”
周粥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她倒是第一次看见祁连风这么冷着脸赶人。
等杨渊走了,祁连风才走过来和周粥解释:“我和他平常就是这么讲话的,他那个人得寸进尺,我没有说你是菜鸡的意思……”
周粥比了个ok的手势:“懂了学长。”
“有信心进入下一轮吗?”
周粥想了想自己答卷的情况,点了点头,祁连风又问:“那第二轮第三轮好好准备了?”
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周粥想。
不过她还是诚实的回答:“准备了,但是准备不充足……没灵感。”
祁连风沉吟片刻,道:“没有灵感没关系。”
说着他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某个瘦削棕发背影,“倒时候你和他接触了,灵感说不定就能被逼出来了,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逐渐笼罩着周粥,明明温和,却带着一种陌生的侵袭感。
祁连风给她指了一堆陌生面孔,周粥一个没记住,唯一对那个棕色的后脑勺印象深刻。
不过叫什么来着……哦,忘了。
周粥正要移开视线,那个棕发青年似乎意识到什么,陡然回头。
然后在周粥平静的注视下,他露出了一个古怪又嚣张的笑容。
仿佛在说:偷看我的家伙,被我逮到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92章 5.26更新
远远望去, 周粥只能看到那人完全符合西方审美的大致轮廓。
他的瞳孔泛着蓝,不是宝石蓝, 也不是海水蓝, 而是一种幽蓝色。
周粥直觉这个男人好像不应该长着这么一头柔和的棕发。
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数条想法, 电光火石之间, 那个男人已经转过头去,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祁连风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朝棕发青年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声音低沉:“那人就是博格·黑兹利特, 哈肯斯的数学狂人,这次topa夺冠的热门,被称为为哈肯斯新一代实力巅峰,聪明绝顶, 但是生性暴虐,平时最大的爱好是……打压“弱者”。”
在说到弱者这两个字的时候,祁连风眼睛微眯, 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不要离他太近。”
周粥有点奇怪, 但还是道:“好的, 我也不想认识他。”
周粥这么说的时候, 脸上带着几分困惑,显然她对于那个叫作博格的男人根本没有太多的兴趣,纯粹是祁连风告诉她,她才无意和那人对视了。
祁连风欲言又止,声音有点沉:“那再好不过。”
他的眼睛有小半因为光线照在眼镜上的原因从视觉上变得模糊, 但是里面蕴含着某种深意。
后面两个金色脑袋的家伙凑了过来。
“嘿,你们在用中国话说什么?”
“在谈论博格那家伙吗?”
“那家伙就是个怪物,我不会告诉你我们曾经上过同一所高中……”夏佐提到博格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表现出了几分厌恶。
昆把他往后提了提:“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要是他不拎着夏佐的衣领,夏佐已经往周粥身上扑过去了。
真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变成这副大型犬类的样子的,被昆拎着,夏佐还是不死心的着看向周粥:“亲爱的周你今天愿意去我家玩吗?笔试成绩三天后才会出来,你总不能一直待在酒店吧,我家里有专门的葡萄酒庄,管家烤的馅饼是一绝,超级美味……”
说着,夏佐自己也作出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
昆无情的戳穿他的谎言:“不要去,他们家的管家常年都在研制新口味的馅饼,里面会加酸辣酱和奇异果之类的东西,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
周粥露出官方的微笑:“谢谢你的好意,夏佐,但还是算了。”
被少女实名拒绝后,夏佐不满的瞪着昆:“你为什么每次都拆我的台?”
昆也不甘示弱:“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周粥无语望天。
这两个看起来脑子很聪明的人为什么一待在一起,就会变成两个……
祁连风盯着这一出闹剧,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笔试完之后,周粥和一行人回酒店休息。
但周粥没有给自己休息的空间,她还在继续钻研她的论文,上次选的题,现在依旧只有方向,没有成果。大概这半个月让周粥第一次认知到数学是这么的难,并不是所有的机缘巧合都会在恰当的时机落在一个人身上的。
因为选题没有完成,周粥觉得自己准备并不充分,也就没有能力去竞争很高的topa名次,但是topa每个数学系的学生都只能参加一次,所以她这次过来可能是要抱着遗憾回去。
她捏着键盘的手在鼠标垫上滑动着,很快速,但是没有指向性。
简直是一团乱麻。
周粥从座椅上站起来,望向外面的天空,一只白鸽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空中飞行着,以不同的角度在空中穿梭和另一只白鸽相互闪躲追逐。
阳光从广场的正上方照下来,营造出一副和平美好的景象。
与她烦躁而无奈的内心形成鲜明的对照,周粥越看越烦,阳光照她的脸上,她外表看上去安静、冷漠、毫无情绪。
整个房间形成一个密闭的场所,似乎要把她的思维的想法的牢牢锁住。
我得出去走走,周粥心里这么想着,打开了房门。
似乎出于巧合,在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的对面门牌号的房间也被打开了。
“咔嚓。”
锁扣开合的声音。
对面住着的不知名的住户——此刻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一头棕色的头发,瘦削高挑的身形,正是之前祁连风给她指认的男人。
博格显然也看到了她,他眯眼凝视了一会儿周粥,裂开嘴角,道:“可爱的女士,好巧啊。”周粥这次能够完全看清他的长相了,苍白的皮肤,过度红润的嘴唇,眼睛泛着幽蓝色,如果身上不是穿着数学系的常规套装——格子衬衫和牛仔裤,下面还搭配着一双很有历史感的球鞋的话,而是换一种装扮,华服西装,胸口别着一只红玫瑰,出去或许会被认为是什么派系古老的纯种吸血鬼。
只可惜此人并没有吸血鬼的架子,语调却有点流氓的气息。
既不像贵族,也不像学者,反倒是像那种经常混迹在小巷子里的颓废青年人。
青年人的两颊上有几颗很淡的雀斑,不显得可爱,反而有种驳杂感。
一种非常令人舒服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周粥朝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他耸耸肩:“无所谓。”
博格的视线越过周粥的肩膀,看向她的房间,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屏幕还停留在论文检索的界面。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啊,真可怜。”
“你是华国人?嗯?”
他弯腰凑近了点,鼻尖几乎要点到周粥的额头,苍白的皮肤显示出一种别样的质感。
周粥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黑兹利特先生……”
她的声音冷冽中带着甜美。
博格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她的下文,却见周粥目光认真看着他:“你身上有一股番茄酱的味道,建议你回去洗个澡。”
“我闻着不太舒服。”
博格脸上的表情微僵。
周粥用力关上房门,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再见。”
黑发在空气中甩出利落的弧度——差点打到博格的脸。
等周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博格才若有所思的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衬衫。
“确实有番茄酱的味道。”
“**。”
博格的用更大的力度甩上了自己的房门。
三十分钟后他拉着大包小包的垃圾放在门口,并且换了一身新的衬衫和牛仔裤。
“喂,麻烦叫服务员过来收一下垃圾。”语气带着点不客气。
至于周粥,已经自行散步到了之前在酒店窗外看到的广场中心喷泉处。
有几对情侣在对着石像往水里投币,硬币落在水里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人们把这一刻当做女神的祝愿,嬉笑声从不远处拎着红气球的小男孩方向传来,周粥听了一会儿,又看向空中,几只白鸽在空中自由穿行着,以不同的角度飞跃广场和石像。
她眼神从迷惑转为探究。
保持着仰望的姿势须有,如若福至心灵般,周粥脑海里关于“分级压素”的各种矛盾一下子被清空。
分级、角度、侧留。
统分学是一项从数据出发的学科,如何统分,如何压缩。
这种复杂的东西要简化成——轨迹!
就像白鸽在空中飞行的轨迹一样。
不论它如何翻转自身,但是轨迹是可以确定的,这是动中的定!
这样的想法与她先前解决分级压素的想法完全不搭边,但是完全新颖,周粥在盯着某只白鸽半小时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小男孩不知何时拿着红气球呆呆的站在她面前:“姐姐,你要玩气球吗?”
他把气球的线朝周粥递了递,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天真和羞涩。
这个姐姐真好看,小男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