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风急——云深君
时间:2020-08-13 09:03:23

  “警官你这是怀疑是我杀了我老婆是吧?”冯德华反问道。
  韩谦一拍桌子,冷冷看着冯德华:“老实回答,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事,有谁可以证明?”
  冯德华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在小芳棋牌室里打牌。”
  “哪里?”
  “警官,我说,我在小芳棋牌室里打牌,那里的老板娘小芳可以证明,还有打牌的人都可以证明,这两天我都在那里。”
  “没有离开过?”
  “没有。”
  “烂赌鬼!”李灵柠骂。
  “美女警官,你骂人,我要投诉你,警官,她骂人。”冯德华大声叫嚷。
  韩谦看了眼李灵柠以示警告,然后指了指冯德华,轻笑道:“她刚刚说的什么?”
  “烂赌鬼。”
  “那她有说,冯德华是烂赌鬼吗?”韩谦问。
  冯德华摇头。
  “所以,她骂的是你吗。”
  冯德华咧了下嘴,背往后一靠,“我说不过你们,反正我没杀我老婆,你们就算是把我关起来我也没杀。”
  “行了,你说的我们警方自然会去查证,你没做过我们不会冤枉你,但是你做了,也绝对逃不了。”
  “呵呵,那我等着你们查证。”冯德华无所谓的道,“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韩谦挥挥手。
  “美女警官再见!”冯德华做了个飞吻给李灵柠,笑嘻嘻的离开。
  “滚!”
  等冯德华离开了,韩谦才板着脸教训开始李灵柠。
  李灵柠哪里听得下去,她现在恨不得把冯德华那个渣男揪着暴打一顿。
  “别说了,我去死者张丽工作的单位一趟,我就不信那个渣男是无辜的。”李灵柠起身便气冲冲的走了。
  韩谦叹气,认命的去冯德华说的小芳棋牌室查证,他能怎么办。
  自己看中的女人,跪着也要宠完。
  *
  张丽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客服,因为生得娇小,声音也甜,见谁都是笑嘻嘻的,公司同事都挺喜欢她的。
  知道她遇害了不免一阵难过。
  “张丽平时有和人结仇吗?”李灵柠正在和张丽的同事平日和她关系最好的几个女生说话。
  “没有啊,小丽脾气好,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哪里会和人结仇。”
  “前两个月公司年中晚会,小丽还被选为了金牌客服,半年多一单投诉都没有。”
  李灵柠点头,在本子上写下张丽性格温和,人缘好几个字。
  “她老公呢,你们认识吗?”李灵柠问。
  几个女同事互相看了眼,纷纷摇头叹气。
  “哎,我们部门的人谁不知道小丽那老公啊,赌鬼一个,好几次要账的都跑到公司来了。”
  “可不是,小丽不知道替她那死男人还了多少次赌债。”
  “呸,冯德华那个贱男人,有手有脚的还要小丽一个女人养他,他如果对小丽好我们也不说什么了,关键是他每天闲在家除了打牌赌博连饭都要等小丽下班了回去做给他吃。”
  想来是冯德华实在是不得人心,张丽的同事说起他来都没一句好话。
  “哎,年中晚会小丽抽到公司大奖,我们还说她这是要转运了,结果……”
  李灵柠听到大奖两个字,追问:“什么大奖?”
  “就是我们公司和健康保险合作的,一份人生意外险,最高保额有三千五百万。”同事愣了下,“警官你说姓冯的不会为了保险赔偿金而杀小丽吧!”
  李灵柠得到了最有用的消息,张丽生前她的公司曾给她购买过一份保额为三千五百完的意外险。
  她从张丽的公司离开,立即打电话给韩谦。
  刚好韩谦也从小芳棋牌室问完话出来。
  他看了眼青石砖巷道两边的青苔,仔细听着手机那头李灵柠说的内容。
  “扑克脸,我觉得冯德华有重大嫌疑。”
  韩谦想到刚刚棋牌室里的人说的话,心下一沉。
  韩谦:“我知道了,回来再和你说。”
  他这边调查的情况和李灵柠差不多,冯德华人员十分不好,棋牌室的人说起他都是一脸嫌恶。也不用韩谦多问,棋牌室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将冯德华的老底掀了个干净。
  冯德华是小芳棋牌室出了名的老赖,一年四季都在那打牌。冯德华野心大,指望靠赌发家,所以他打的金额都不小,偏生他手气不好,十赌九输,常常输得荷包见底,欠了一屁股的赌债。
  不过这几天冯德华似乎对追债的人说过段时间他就能把之前欠的钱都还清,冯德华没有工作又没有固定收入来源,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知道自己突然会得到一笔钱似的。
  李灵柠比韩谦先到警局,韩谦一回来,她便立即将张丽同事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给韩谦听。
  “我问了冯德华欠赌债的几个人,他们都说冯德华向他们保证了过段时间就能把账还清。”韩谦和李灵柠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此刻的想法。
  “这么说,冯德华似乎一早就知道张丽会出事,然后他就能拿到张丽的保险金赔偿。”李灵柠说。
  “但是张丽失踪的两天冯德华确实一直在小芳棋牌室,棋牌室大多数的人都能给他作证。”韩谦说。
  “有没有可能冯德华买/凶/杀/人呢,他出一笔钱,找人杀了自己的老婆,然后骗取保险赔偿。”
  韩谦点头:“有这种可能,那现在我们就严密监视冯德华,他如果买/凶/杀/人,事成之后不可能不联系凶手。等下我再去周玄那看下,他查出来的人里有没有和冯德华有联系的。”
  “好。”
  ***
  因为想到旅游回来就能策底脱离这个家,陈念难得一夜好眠,天刚亮她便起来收拾好了行李,然后把早餐做好放在餐桌上才离开。
  婆婆知道张超给陈念报了旅行社,一整天都没给陈念好脸色,这会见陈念提着包准备出门不由指桑卖槐起来。
  “妈,我走了,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外面阳光灿烂,陈念挤了个笑容,对着老太太和声细语的告别。
  “花我儿子的钱买礼物,你当他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你这败家娘们,我们小超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陈念关上门,将老太太的咒骂声也关了起来。
  她抬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一只白鸽挥着翅膀飞过,飞机划过碧宵,留下一串白色的尾巴,白云一朵一朵的,像是各种形状的棉花糖。
  陈念呼了口气,觉得莫名的轻松。
  陈念到达旅行社约定的地方,导游挥着旗帜将所有抱团海岛行的游客集中到一起,清点名单后带着旅行团的人排队上游轮。
  游轮上还有三十多个人,都是一个公司的,听说是公司福利,乘游轮海岛五天四晚豪华游。
  导游是个年轻的姑娘,让大家自我介绍后便将房卡分发下来,两人一间,单独住需要补费用。
  和陈念分在一起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说一口软糯的吴侬语,笑起来甜甜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里面好似有星星,名字就叫田甜。
  “姐,你也是一个人出来玩吗?”
  “芦城好玩吗?我是第一次来,我喜欢的人在这里,我想来看看他,可他太忙了,我只能自己出来玩啦!”
  陈念性格内向,基本田甜说十句,陈念才回一句。
  年轻姑娘欢脱,有用不完的精力,也不在意陈念的冷淡,依旧热情的和陈念说话。
  说她喜欢的男人,说自己的梦想。
  陈念静静的听着,看着田甜年轻充满朝气的脸不由心生羡慕。
  曾今她也满心欢喜的喜欢过一个男人,有自己的梦想,可是后来……
  陈念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过去的十几年。
  她总是想着忍一忍,忍一忍,张超一定会变好的。
  他说过会对她好的。
  他说过她辞职在家带孩子,所以他要加倍的努力将她的梦想一起实现的。
  他也说过他会给她一个家让她幸福的。
  陈念想得有些多,从认识张超的第一天,到今天,她都回想了一遍,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变了呢。
  她想不明白。
  天色渐沉,太阳沉入海底,海面上只余下一层灿烂的金辉。
  田甜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便一直闷闷不乐。
  陈念从包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她。
  田甜接过苹果无意看见陈念衣袖下面青紫交加的手臂,“姐,你这手怎么了?”
  陈念迅速抽回手,不断的拉扯衣袖把手臂遮住,“没什么。”
  “姐,你是不是被你老公家暴了才出来的?”田甜是个聪明的姑娘,八月的天还十分炎热,旅行团的人都穿着短袖短裤,只有陈念一个人长衣长裤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起初她还以为陈念是怕被晒黑,现在看来是为了遮住身上的伤。
  陈念别开头,不知道怎么同一个小姑娘说。
  “姐,他这是第一次打你还是……”田甜小心翼翼的问。
  田甜一看陈念的反应就猜到这不是她第一被打。
  小姑娘永远充满正义感,对未来充满希望。
  “姐,你得离婚,家暴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绝对不能容忍。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
  陈念被田甜的形容逗笑,她望着窗外平静无波的海面,月亮从海里升起,挂在幽蓝的天幕上,漫天的星子一颗一颗的闪着光芒。
  “你还小。”
  田甜想到自己的事也不由得叹气,“其实我也没资格说姐,我自己还不是一样,喜欢上一个已婚男人,还眼巴巴的跑过来。我没想过要拆散他的家庭,我就是喜欢他,想要看看他。”
  许是对方是个陌生人,旅行结束后谁也不会认识谁,田甜说起来也没有顾忌。
  “我知道他只爱他太太,和我也只是玩玩,可是我根本不在乎。他太太有心脏病,根本不能满足他的喜好,但是我可以啊,我不要名分,只要能一直跟着他就行。现在他说要和我分手,我怎么求他都没用,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陈念伸手握住田甜的手,“分手是对的。你还小,会遇见你爱也爱你的人。”
  田甜摇头,不会了,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怎么还会爱上别人。
  陈念回头看着固执的田甜,突然有了倾述的欲望。
  她想了想,开始和田甜讲述自己的故事。
  ……
  海风轻轻的吹拂,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甲板上抽完一根烟。
  “叮咚——”
  男人拿出手机看了眼。
  蓝胡子: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男人将烟头丢入海里,然后回复。
  三号:应该是噩梦的开始。
  蓝胡子:任何的选择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男人自嘲的笑了下。
  将手机揣进裤兜里,没有再回复。
  陈念睡到半夜似乎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看了眼旁边床睡得正香的田甜,批了件外套去开门。
  “谁啊?”陈念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岁,模样周正。
  “你好,我是陶知行,我是你老公的朋友。”陶知行想了想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念。
  陈念接过名片一看,行知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陶知行。
  “我老公怎么会认识您这样的朋友?”陈念将名片还给陶知行,行知贸易是芦城的十佳企业,许多商场的进口女装都是从行知贸易采购,张超虽然有些钱,但和陶知行这样的人物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陶知行笑了一下,用戴着手套的手将名片放回到衣兜里,“大概是缘分的安排吧,他帮了我,所以我们就认识了。”
  陈念虽然不怎么相信张超会认识陶知行,但又觉得像陶知行这样的有钱人也不会骗自己什么,而且陶知行态度亲和,说话也十分有礼,陈念便放下了戒心。
  “您既然是我老公的朋友,那您找我是?”
  陶知行左右看了一下,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向后退了一步指了指房间里的人,“可以请张太太到甲板上说话吗,你也不想打扰到室友吧!”
  “您有什么事吗?”陈念声音小了些。
  “张太太难道不想知道张超那间不让任何人进去的阁楼都藏了什么秘密吗?”陶知行说完便向着甲板走去,也不在意陈念是否跟上。
  陈念觉得陶知行有些奇怪,凌晨来找她,还一定让她到甲板上说话,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陶知行说到张超阁楼的秘密,不由就吸引住了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游轮已经行驶到了深海区,四周静悄悄的,海风呜呜的吹过。
  陶知行站在甲板上,眺望一望无际的海平线,听见身后渐渐走进的脚步声,心脏也跟着一起跳动起来。
  陈念裹紧身上的外套,晚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四处乱飞,陈念不得不伸手不停的整理头发,“陶先生,你现在可以说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了吗?”
  陈念声音柔柔的,眼神清澈,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羊羔一般。
  陶知行回头静静的打量陈念。
  他在审视他的羊羔,寻找下口的位置。
  眼光掠过陈念手臂的淤青,陶知行摇了摇头哀声长谈:“哎……张太太是个好女人,可怎么嫁给了张超这个烂人。”
  “陶先生?”陈念疑惑的看着陶知行。
  “你手臂上的淤青不是你老公打的吗?”陶知行指了指她不小心露在外面的手臂,说。
  “陶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我老公的阁楼到底有什么秘密?”陈念被人看见手臂上的伤,心里十分窘迫,她将手背在身后,催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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