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下,沈玖愣住了,微微睁大了双眼,“难道……”
“沈小九啊沈小九,你扪心自问,你平时是怎么对我的!”萧陆川拿起画卷,敲了敲沈玖的脑袋,“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所以……”沈玖的心突然莫名一揪,自己都不明白心里在失落什么。
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这明明应该让她舒一口气才对……可是为何有点不爽快?
“我又不是断袖,莫非你是?”萧陆川嗤笑了一声,目光笼罩着沈玖。
他怀疑过,也曾暗想,若沈玖真的是断袖,说不定他那妄念还能实现。
可是昨晚,当说出自己的真心后,看到沈玖那一瞬间的惊慌表情,他便知道——
此生大概也只能与他做个兄弟了!
他万不能,连这最后一点羁绊都斩断!
“我当然不是!”沈玖立即否决,毫不犹豫。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堂堂正正的钢铁直女!
“这也算是惩罚你和师兄此前密谋布局,却瞒着我!”萧陆川小心地收敛了眼中的一丝失望,将画卷塞给了沈玖,“收下吧。”
“师弟……”这时,傅君恒撩起了帘子,从书房外进了来,一眼就看见屋子里的两人瞬间分开了一个微妙的距离。
他们一个神色平淡,却似乎隐着什么情绪;一个神色恹恹,目光呆滞,倒似是有几分失落。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气氛怎么这生怪异?
“师兄,你回来了?怎么样?”萧陆川见傅君恒,便立即扬起了眉毛,不着声色地转换了话题,把心里那些复杂肮脏的东西,都给深埋了起来。
“消息放出去后,今早鱼就上钩了。”傅君恒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道,“这可真是一举两得,待好戏开演,盘龙岛必成我们的囊中之物。”
“你们……你们要攻打盘龙岛?”沈玖的注意力果然立即被吸引了,露出了几分错愕,“盘龙岛海寇虎踞南海多年,确实有着丰腴的家底,但是那盘龙岛上有高人布下的陷阱迷阵,易守难攻,南巡军几次剿匪都无功而返啊!”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带路人。”傅君恒眯了眯眼,眼中寒意正盛,“大牢里那位盘龙岛的二当家,可不正是最佳人选?”
“莫非,你们打算故意放他走?”沈玖脑子一转,便想明白了几分。
之前的审讯全都是个幌子,就是为了麻痹秦同,掩盖他们的真实意图,好让秦同掉以轻心。
待放走了他,再派出一支特别的队伍,让他在前面带路,的确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盘龙岛。
但是,万一在途中被发现了,那牺牲可就大了!
“不是我们‘放’他走。”傅君恒接着道,“自然是有人里应外合,将他‘救’走。氏族中,可有不少人能帮我们这个忙。”
“待我们攻下盘龙岛后,便立即肃清氏族中的背叛者,总得让这群人知道,我萧陆川也不是什么可以任人鱼肉的病猫!”萧陆川抬起了头,眼中闪耀着一抹寒意。
敢联合海寇,预谋伤害他所重视的人?那便做好承接他怒火的准备吧!
他萧陆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躲在沈九身后的弱者!
看着萧陆川如此,沈玖心里不免有几分唏嘘感叹。
这小子……果然不再是她心里那个腼腆又天真的“小钏儿”了。
他有了野心,有了胸怀,有了不凡的气度。
他还会继续成长,化而为龙,翱翔天际,成为原剧最后那位九五至尊!
所以……她哪里还有空闲在这里胡思乱想呢?
“殿下!”沈玖忽然微微拱手,严肃而认真,用着平日从未有过的庄重语气。
“在下有一计,可让殿下一举三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钏儿: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当真了?
小九儿:……我还以为你真对我有意思,还打算接受你的心意,没想到只是开玩笑啊,那算了……
小钏儿:QAQ不不不,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心的,信我啊小九儿!
……………………
小钏儿演技太差了,很快小九儿就会察觉到小钏儿的装模作样,嘿嘿!
等心意明确了,我们该讨论一下。。卡。。。的问题了……
目前我觉得小九儿无疑是攻了……
小九儿:所以你还我那二两肉啊!
作者顶锅盖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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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沈玖上贼山
几日后的一个夜晚, 火光映天,青王府的大牢走了水!
火似乎是从刑房里冒出来的,不小心点燃了周遭的枯草, 蹿上了旁边一间摆满了柴禾的柴房。
于是顷刻间,大牢四周陷入了火海。
狱卒们纷纷打水救火、营救关在牢房里的犯人, 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秦同被两名狱卒搀扶着走出了青王府大牢,又沿着一条隐蔽的小道走向了青王府的侧院。
这侧院平时本就不住人,此时青王府的下人们纷纷赶去牢房附近救火,这院子便显得更加寂寥, 不见人影。
狱卒走到侧院墙下,捏着手指吹了一声口哨,那墙上顿时抛出几条绳索。
“秦兄弟, 得罪了。”狱卒将秦同身上的镣铐解开, 又将绳索绑在了秦同的腰间、手臂上。
秦同冷哼了一声,哪怕这两名狱卒是来救他的,他也不屑与此等受贿行事的朝廷官兵做什么交流。
狱卒也不在乎这些虚礼,绑好了绳索,其中一人拉着绳子使劲儿荡了荡, 墙上的人便开始使力,帮助秦同攀上高高的院墙。
秦同四肢发力, 很快便坐在了那高墙之上。
他向着墙内那熊熊燃烧着的火光,露出了一道狰狞的冷笑:“哼,青王小儿不过如此!呸!你爷爷去也!”
约莫一个时辰后,大火彻底熄灭, 海州城却并未恢复安宁。
青王府的护卫倾巢而出,沿着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地敲门,兴师动众地搜查, 据闻是在寻找一名趁乱逃跑的逃犯。
得知此事,木家、蒲家的知悉者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们动作快,早已把秦同送了出去!
此时,就算青王府的护卫快马加鞭,怕是也追不回来了!
秦同能去哪儿?
自然是被两家氏族战战兢兢地送上了一艘不起眼的小船,连夜抹黑躲过了巡查,出了海。
从海州城入海去盘龙岛的路程可不近,也多亏这艘船上有秦同这么个以海为家的大佬坐镇,否则半途便有可能葬身鱼腹!
秦同一路小心谨慎,时不时站在船尾向远处的海面上张望,以确定是否有追兵。
幸运的是,直到他抵达盘龙岛,青王府的船只始终不见踪影,怕是知道追不上,故而早早便放弃了追踪。
船停靠在盘龙岛的海岸,秦同下了船,便不顾情面地命令这艘船离开盘龙岛。
船上的氏族子弟脸色微微发白,想想这一路的惊险,他们有些不太确定自己能否顺利返航。
“盘龙岛的规矩,来者要么落寇,要么死,绝无生还的可能。诸位不如想想?”秦同斜着眼睛冷声道。
那几个氏族子弟自是不敢多耽搁,立即起身告辞,划着船儿向海面上驶去。
秦同目送着他们远离了盘龙岛的海岸,又在海岸上徘徊巡视了好一会儿,确定那艘小船没有再次折返,也没有追兵赶来后,方才朝着密林中走去。
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盘龙岛海寇在这座岛屿上已经生存了二十多年,积蓄不少,有不少人眼巴巴地盯着,想要咬上来吞掉他们。
多亏了这座岛上有天然的雨林遮蔽,还有岛屿前任主人布下的各种机关陷阱密道,这才挡住了外面那些居心叵测的饿狼。
若没有人引领,外人根本上不了盘龙岛山寨所在的那座隐秘的山峰。
秦同踏入雨林,在密林中七绕八绕,沿着一条层层跌宕的清泉,逆行向上,寻到一座被茂密枝叶遮盖着的熔洞。
熔洞里上下都是万年钟乳,滴滴答答,落下冰凉的液滴。
秦同走进熔洞深处,轻车熟路地摸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在那岩石上方轻轻敲击,岩石上顿时垂下了一个竹筒。
秦同拽过竹筒,冲着里面吼了一声:“是老子,开门!”
没过多久,就听熔洞里传来了一声闷响,接着便是铁链摩擦地面发出的“咔嚓”声。
前方一块巨大的岩石竟缓缓抬升,外面的冷风呼啸窜入熔洞,吹得洞里“嗡嗡”回响。
秦同耳朵微微一动,眉头微蹙,只觉得这风声之中还夹杂着些许杂音。
“不对!草,快关……”他急忙拉扯着竹筒大声唤道,可话还没说完,人便已被几道黑影扑倒,只听见竹筒里传来了惊疑:“二当家?二当家!怎么了?”
“快!”一名黑衣人低声命令道,于是黑影们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鱼贯而入冲进那扇石门。
待那扇石门再次落下时,几十名黑衣蒙面人已是全员踏进了门的里边。
秦同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声嘶吼挣扎,却被人死死堵住了嘴巴,按住了手臂。
他的眼中满是愤怒,满是不甘,满是杀意,若不是被人摁着,怕是早已要跳起来厮杀。
“秦二当家。”这时候,黑衣人之中忽然走出了一名小个子,直直地走到了秦同的面前,摘下了面罩,拱手一礼,“在下沈玖,得罪了。”
“唔!哼……”秦同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诡计多端、害得他和手下兄弟们被擒拿的罪魁祸首,恨不能生啖其肉!
“秦二当家别这么气恼,我现在不让你说话,只是希望你能听在下把话说完。”沈玖毫不在意秦同凶恶的眼神。
有着这般凶煞眼神的汉子,在南巡军里可不少见,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你可知,我在这里等候了你一夜,早已等得腰酸背痛?”沈玖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肩膀,满意地从秦同的脸上看到了一抹诧异,“怎么?你难道以为,追兵一定在后面?”
“……”秦同垂下眼,仔细思量了片刻,幡然醒悟。
原来,他能顺利从王府逃脱,都是被人家算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引他们上岛!
秦同寒冷的目光在沈玖身后的一群蒙面黑衣人中游走了一圈,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似乎在说:你以为光凭这么点人手,就能攻下盘龙岛山寨了吗?
沈玖顺着秦同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后,自然也猜到他想说什么,微微一笑:“秦二当家,在下并非前来攻打山寨的,而是要与你们‘友好’地谈一谈。”
秦同冷冷地瞪着她,沈玖却不以为意,缓缓开口,朗声念道:“秦同,前南巡军水师左军校尉,二十八年前南疆大战后负罪潜逃,没想到竟然在这海上当起了海寇!”
“唔!嗯嗯……”秦同听到这话,顿时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炸开了毛的动物,又一次使劲挣扎起来,双眼通红。
“我知道你想说,你们不是逃兵,而是受到奸人陷害,不得已流落海上。”沈玖冷笑道,“那之后呢?奸佞被当今圣上斩立决,受到陷害的忠良亦被平反,尔等却为何迟迟未归?是贪图这海上的买卖,还是尔等确实心有亏欠,不敢回朝?”
“……”秦同闻言,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满脸皆是震惊与茫然。
二十八年了,几乎快要没有人能记得他秦同的身份,若非沈玖提起,他自己都快忘记他曾经是为了什么当起了海寇……一当,便是二十八年!
“南疆之战,为保家卫国,我沈家一门牺牲了五个儿郎!我五个叔叔视死如归、为国捐躯,祖父因丧子之痛一病不起。我沈家上下遭遇此等大难,可有一人叛逃大武,可有一人上这海上,做起杀人越货、欺压同胞手足的买卖,给大武军魂抹黑?!”
沈玖大声斥责,言辞犀利,脸蛋儿都微微泛了红。
听到这番指责,秦同脸上的怒意稍退,取而代之的,是羞愧,是懊恼,是不服。
沈玖这才让人松开了他的嘴,便看这名在酷刑中依然不肯低头的海寇,将额头紧紧地贴在了地面上,猛地一拳捶打在地上,忽然放声嘶吼起来:“老子不是叛徒!不是逃兵!老子沦落至此,实为奸人所害!那狗|日的胡、潜、亮!”
二十八年前,南疆之战,南海诸岛围攻大武南岸,南巡军奉命迎敌,守卫南疆。
当时秦同与肖印城,还有这盘龙岛上的一群骨干,便是南巡军水师中一小支舰队上的士兵。
盘龙岛这支舰队听从左军统领将军胡潜亮指示,诱敌深入越岛附近海域,利用群岛的掩护粉碎了敌人的舰队。
可当他们带着胜利的喜悦班师回朝后,才得知,就在他们在群岛酣战之际,南海诸岛又发动了一次猛烈的联合进攻,左军近乎七成同袍——战死!
当朝廷派遣钦差前来问责时,胡潜亮竟将他们推挡在了大军之前,将左军伤亡惨重的责任推卸给他们,说是因为他们延误军机,导致左军大半覆灭!
一开始,肖印城和秦同不知所以,还真以为是自己战斗拖延了太久导致左军被困。
可后来他们才知道,分明是胡潜亮好大喜功,争权夺利,又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