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师父说,我没用了,要杀了我……”
  “停,我们没空听你们师门斗争。”越女打断他。
  “地下那些尸骸是怎么回事?”
  “尸骸?”其余人惊讶。
  越女摸下去,幽暗的地底居然到处是绿莹莹的光,她还没往前一探究竟,就被清风抓住了脚。
  “是死人!是……好多好多死人!”清风想起被扔到死人堆里恐惧,仍然颤抖不已。
  “哪来的死人?他们是谁?”越女问。
  清风小声道∶“他们是……运粮船上的士兵。”
  “运粮船上的士兵!?”
  叶黎腾地一下站起来,撞倒了小板凳。
  “对……”清风小声。
  曾几何时,他是扔尸体进去的人,当他没有了作用,就被扔了进去。
  真是天道好轮回。
  叶黎抓着他的领子∶“你给我说,一件件地说清楚!”
  在清风的叙述下,埋藏在澧水、叶邑底下一个巨大的阴谋渐渐浮出水面。
  “开春时死了两个河工,他们是意外死掉的。”
  每年澧水都会淹死几个人,这本来没什么,但是冯仙师算到春天会大旱三个月,所以在他的蛊惑和推动下,叶邑进行了第一次祭河神。
  “这次祭祀,让师父赚得盆满钵满。”
  也就是这时候开始,冯柯他们动起了利用冥冥大赚不义之财的主意!
  “那为什么祭完河神就下雨了呢?”叶黎不懂。
  下雨和季风气候有关,与神灵没什么干系。
  时月猜,这个冯柯应该是有点观星象的本事,加上方士的身份,更方便他散布谣言。
  “叶公子想想,哪年夏天不下雨?不下雨澧水岂不是要干了?”
  “他只是掐算好下雨的时机,在此之前进行祭祀罢了。”
  祭完就如约下雨,这让冯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腾地一下变得至高无上。
  清风点头。
  “那运粮的舸船是怎么回事!”叶黎质问他。
  “这件事,和叶滨叶大人有关系……”
  冯柯利用天象制造出一个“河神震怒,降旱魃为祸人间”的谣言。
  而叶滨与澧水打了二十几年交道,他几乎一下子就看穿了冯柯他们的计划。
  叶滨找到冯柯,将他是如何散布谣言、如何煽动百姓、蛊惑人心,最后大肆敛财的事全说了出来。
  “以此威胁师父,帮他办一件事。”
  当时,第一艘舸船在澧水沉没,当晚,叶滨让冯柯带上族里的泅水好手一齐到澧水河边。
  “他要冯柯的人帮他下河捞粮食!”十六惊叫。
  “对。”清风点头。
  因为叶家的人都忠于叶公,都忠于楚王,偷粮食是为了叶滨一己私欲,他不敢惊动叶家人。
  清风的伤口又痛了,他颤抖着手想去拿药水来涂。
  时月给他递了一下∶“他们是怎么捞的?”
  “竹排,江上渔夫经常用的竹排。”
  第一次沉船后,叶滨就派人封锁了出事的水域,让所有水上渔家全部回家,不要在澧水上呆着。
  “所以,他们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捞走了所有的粮食?”叶黎的脸色黑得快要滴墨。
  清风点头。
  “他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众人不解,十几万斤啊!
  “卖给,鲁国……”
  一个虚弱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众人回头,越女惊叫∶“你醒了!”
  李定邦一脸苍白地扶着门框,小季益似模似样地照顾他。
  “巨亿城的粮食……有可能是从这里流出去的。”
  李定邦率兵烧过一次巨亿城的粮草,当时就觉得很奇怪,那些粮食湿答答的。
  结果没几天孟氏的粮仓又填满了!
  巨亿城和叶邑有航路相连,现在想来,那些湿答答的粮食,就是从叶邑来的吧!
  刚才众人都在外面审问清风,屋里的李定邦醒了。
  棉棉被他的声音吵醒,呜哇呜哇的声音又把小季益吵醒了。
  于是他学着大人们照顾李定邦的样子,端了碗白开水去喂他。
  “月妹……”李定邦情绪激动地看着时月。
  “大哥!”时月立刻跑到他身边。
  十六一把抄起小季益∶“好小子,你怎么这么乖啊?饿了吧,十六叔给你做饭去!”
  李定邦还很虚弱,时月和越女连忙将他扶进屋,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月儿,东明……和巨亿城的战事!”李定邦忽然想起昏迷前,在孟家屋顶听到的那些秘密。
  “孟家勾结叔氏、季氏,以议和为名,实际上已经集结大军,只待救出鲁国使团就开战!”
  “殿下还不知道这件事,月儿!咳咳咳咳……”
  说到激动处,李定邦忍不住咳起血来。
  乌黑的血落在地上,令人触目惊心。
  “晚了。”
  叶黎出现在门口,说∶“我听家里说,卫鲁已经决定议和。”
  “日子就定在十天后,十一月初一。”
 
 
第83章 083(二更)
  有了清风的供词, 天亮以后, 叶黎将他押回城主府。
  十六拆开药布,正用水溶液清洗伤口∶“嘶……好疼啊!”
  磷烧伤剧痛无比,而且剧毒的磷还会被人体吸收, 造成不可逆转的脏器伤害。
  好在十六的伤不是很严重。
  清风就不行了,虽然水溶液能帮他缓解疼痛,却救不了已经从伤口吸收进去的磷。
  时月蹲下身查看十六的伤口∶“用刀子将腐肉剜掉吧, 然后开些利下泻的药吃。”
  利下泻的药可以帮助他尽快代谢掉体内的磷。
  十六虚弱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银杏在一旁帮他, 时月见这里没她事了, 起身回房。
  小季益正在桌子前写作业, 棉棉的摇篮在他身边,他一边看书一边用手逗棉棉安静。
  “益儿。”
  时月出现在门口,棉棉见娘亲来了,开心地蹬着腿∶“啊~”
  时月弯腰抱起棉棉,对小季益说∶“走,我们去见定邦舅舅。”
  李定邦正在扶墙学走,越女跟在他身边∶“你这么急干什么啊, 身体还没好全呢。”
  卫鲁战事焦灼, 让李定邦如何不急,他沉着脸,脚下更加急躁, 一步小心被东西绊倒了。
  “哎!”越女急忙扶起他∶“都让你不要急了!摔疼了没有啊?”
  “你不用管我。”李定邦低着头, 握紧拳头。
  “我只恨自己无用, 这双腿……如同残废一般!”
  “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你已经很有用了!”越女训道, 见他心情不好,又缓下口气,说∶“快起来吧,我们再试试。”
  “大哥。”时月抱着棉棉,牵着小季益出现在门口。
  李定邦狼狈地掩饰情绪,在越女的帮助下站起来。
  “月妹来了。”
  李定邦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后退几步坐在床边。
  越女推出两把椅子给时月她们∶“坐吧。”
  时月坐在李定邦面前,关心道∶“大哥还好吗?”
  “他啊,脾气大得很。”
  越女一边叠鲛衣一边说∶“觉得自己就该回去救国救民。”
  “要我说,就这腿脚,别说救国救民了,能救自己就不错了!”
  李定邦脸一红∶“你别说了。”
  越女哼唧一声,盖上木箱出去了。
  “大哥不要太担心了,叶公子已经派人去见墨先生,会把这件事来龙去脉都说清楚的。”时月安抚道。
  “至于这伤,十六说你躺了很久,手脚不利索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
  李定邦摇头∶“月妹,他们是楚人。”
  时月的院子里,叶黎是楚国人,越女是越国人,十六是郑国人,连小季益都是鲁国人。
  身为卫国人的只有时月兄妹……还有小棉棉。
  李定邦看着妹妹怀中的襁褓∶“这是……”
  时月将女儿给大哥看,笑着说∶“这是棉棉呀。”
  “棉……棉?”李定邦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些不知所措。
  棉棉放在他膝上,小女孩已经长大很多,水汪汪的黑眼睛望着他。
  “噶~”棉棉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棉棉,这是舅舅呀。”时月笑道。
  棉棉听到时月的声音,扭着身子想见她。
  李定邦吓坏了∶“她会摔下去,抱走吧,月妹将她抱起来吧。”
  时月失笑,将女儿抱回来∶“不会的,她力气还没那么大。”
  李定邦松了一口气,时月又向他介绍小季益∶“这是季益,我干儿子。”
  这小男孩李定邦知道,正是在他照顾下,李定邦才慢慢苏醒的。
  “多谢小兄弟。”李定邦抬手一礼。
  季益不知所措地看向时月,后者笑∶“什么啊,他要叫你舅舅的。”
  李定邦点头,从床头摸出一把小剑∶“月儿的干儿子,就是我们李家人,我身无长物,这把匕首送给你。”
  小小的匕首做工精良,十分精致,时月示意小季益手下,他接过来后,小声∶“谢……谢谢。”
  说完孩子的事,李定邦依然忧心忡忡。
  “月儿,你真不回卫国了?”
  “阿娘很想你。”
  得知女儿离开后,林氏成日以泪洗面,又加上她走的时候都快临盆了,林氏更担心了。
  李定邦见到可爱健康的棉棉,就知道妹妹这几个月来过得很好。
  可是林氏不知道啊,她现在还在濮阳日夜担心呢。
  时月摇头∶“没有啊,以后有机会我会回去见阿娘的。”
  她和慕容野的矛盾另外说,林氏是真的对她很好,还有李锦乐,还有轩辕王后……都是对她很好的人。
  “月儿,当时你和殿下到底怎么了?”李定邦百思不得其解。
  时月沉默了一会儿,对小季益说∶“姐姐有话跟舅舅说,益儿带妹妹睡觉好不好?”
  小季益乖巧地点头,时月喊来银杏把棉棉抱回去,顺便让她把益儿的匕首收起来,免得伤着。
  做完这些,她走回李定邦面前。
  “没有怎么了,就是很单纯的分道扬镳而已。”
  时月一开始确实有赌气的成分,但一路北上,又南下,她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那件事没有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她和慕容野之间也不存在什么绝对的矛盾,只是觉得彼此不合适而已。
  两个人原本就没有感情基础,只是因为一场意外,一个孩子绑在一起。
  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的心都没活过,怎么谈得上心死?
  李定邦一愣∶“我以为,你对殿下至少有一点点……”
  “有啊,怎么没有,毕竟他长得还挺好看的。”时月笑笑。
  李定邦心知完了。
  他设想过很多种跟妹妹谈起此事的场景,她可能会怨恨,会耍小脾气,怪殿下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她和孩子。
  那他还可以劝劝——因为战事紧急,殿下太忙了。
  可是时月既不否认也不装傻,口气平静,条理清晰,甚至可以大方说出,她曾经想过磨合。
  这就意味着,她真的不在意这些了。
  李定邦心里五味杂陈。
  “可棉棉毕竟是殿下的孩子,将来还会是卫国的公主。”
  “妹妹,不让殿下看孩子吗?”
  时月的笑容渐渐落下∶“大哥要回去告诉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定邦摇头。
  “等棉棉长大懂事,我会告诉她所有事,她愿意走或者留,我尊重孩子的意见。”
  “但是在这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我的孩子,包括慕容野。”时月平静道。
  李定邦闭嘴了∶“我知道了。”
  接着,他站起来∶“我不会跟殿下说你的下落,但是月儿,我必须回东明去。”
  “离十一月初一只剩八天了,不能让三桓奸计得逞!”
  叶家虽然派人去东明了,但他们是楚国人,慕容野信不信还是个问题。
  加上东明有李定邦的军队,那是他的心血,他必须要赶回去。
  时月阻拦不了他,只好去询问十六。
  十六正在给自己包扎,龇牙咧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不建议他一个人上路。”
  “要不昏死在路上都没人发现!”
  时月是不可能陪他去东明的,十六也是,在场最合适的只有越女。
  她不快道∶“什么啊,我还打算带他回我们越国呢。”
  李定邦没说什么,收拾东西准备一个人上路∶“我可以自己回去。”
  “哎!”越女皱眉∶“你不会服个软,求我一下啊?”
  李定邦不想低声下气求别人,沉默地准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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