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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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阳被西河穿城而过,这个季节西河早已化冻。
  从远方雪山流出的河水既清澈又充足,它们欢快地唱着歌,朝下游奔去。
  西河岸,有上驷处培育马驹的地方。
  这里一到春天水草丰美,正适合母马养胎产驹。
  黥鹰坐在马场围栏上,用一片树叶吹起了古老的秦调。
  明月当空,云层缓缓流动。
  西河水“哗哗”流过,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
  “哗啦!”
  西河里忽然冒出一个人,越女的笑声打破了初春安静的夜。
  “我捉到好大一条鱼啊!”
  半晌后,她披着湿漉漉的外衣生火。
  “喂,你刚才吹的曲子是什么,还挺好听的。”
  越女在濮阳没有固定住所,平时是赖在李定邦军中,这几天她同人家闹别扭,也就不想去了。
  黥鹰说∶“它没有名字。”
  它没有名字,只流传于秦人口中,是每个秦人思乡的慰籍。
  越女看向他∶“哦。”
  她熟练地杀鱼,去鳞,撒调料∶“我给它取个名字好吗?”
  “揽星,好听吗?”
  黥鹰看向她,不语。
  “哈哈哈。”越女畅快大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揽星吗?”
  黥鹰对于不速之客,向来没什么闲聊的心情。
  越女自问自答∶“我有个姐姐,叫逐月。”
  “我父王很喜欢她,说她是兄弟姐妹中最像他的。”
  “然后我姐姐六岁就夭折了。”
  “后来我阿姆生了我,父王以为我会像姐姐一样,给我取名揽星。”
  “我其他姐妹都没有名字的,只有我和姐姐有。”越女说到这里,还有些小得意。
  “可惜父王失望了,我和姐姐一点都不一样。”
  “他也就不喜欢我啦。”
  越女低头烤鱼,火光将璀璨映进了她的双眼∶“星辰就是星辰,这辈子都不会是皎月。”
  黥鹰默默听着,抓起腰间的葫芦。
  新发的月钱,被他拿去打了一壶酒。
  卫国的酒液温润清淡,好像喝多少都不会醉。
  不像秦国的酒,又辣又烈。
  “喂,给我喝一口。”越女伸手∶“我拿鱼跟你换。”
  酒葫芦被夺走,手里塞进来一串没熟的鱼。
  黥鹰皱眉∶“没熟。”
  “没熟你不会把它烤熟啊?”越女仰头喝了一大口。
  “嘶,痛快!”
  二人分吃着鱼和酒,天渐渐亮了。
  远处有一行人急匆匆赶来,越女已经醉得像鸭子一样。
  “有……有人来了。”
  黥鹰没醉,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沉默地嚼着鱼骨头。
  李锦乐跑上来,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越女∶“呀!”
  “你你你……的衣服!”
  泅水的短衣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身材,露出整个肩膀和手臂,连平坦小腹也依稀可见。
  越女抬头,磕巴着说∶“怎么是你……你哥呢?”
  后面众人追上来,李定邦皱紧眉头,快速将外衣脱下来给越女披上。
  她一整个晚上都坐在这,露水早已经打湿了她的长辫子。
  “嗝……”越女打了个酒嗝,傻乎乎地笑。
  “你来找我啦?”
  李定邦低声问∶“陆姑娘不见了,想来你见过她没有?”
  “谁?”
  越女掏了掏耳朵,一颗心像被泼了冰水一样∶“陆姑娘?”
  “哦——”她醉得舌头都大了∶“就是那个很虚伪,说话捏着嗓子的陆姑娘吧?”
  “哼,没见过。”
  陆夫人跟在后面,闻言又急又气∶“有人见到你带我儿出了城门,你还不承认!”
  她扑上来,拼命想捶打越女∶“你把我儿藏到哪去了?”
  “你是不是害了她?你是不是害了她!”
  三天了,陆葭音讯全无。
  在铺天盖地的搜查下,终于有一个百姓想起∶“是有那么一个姑娘,被一个打扮很奇怪的女人带出城去了!”
  打扮很奇怪的女人,不就是来自百越国的越女?
  越女被她吵得脑壳疼∶“你在说什么啊?”
  “我害她?”
  越女醉意朦胧,嘴边噙着冷笑∶“对,就是我害她的,什么坏事都是我做的!”
  “你心疼了?”
  “李定邦,你是不是心疼了?”
 
 
第97章 097
  李锦乐拨开大哥, 对越女说∶“这不是心不心疼的事。”
  “你真的没见过陆葭吗?”
  越女挣开李定邦的手,将他的衣服扔回去∶“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觉得, 我和她不见有关。”
  “那天你在丞相府, 威胁葭儿让她等着!”
  陆夫人又怕她又焦急,双膝跪在牧场地上,双掌合十∶“我求求你,你把葭儿还给我, 我就这一个女儿!”
  越女跌跌撞撞站起来∶“我都没见过她,上哪去还给你?”
  “城门口,有人见过你把陆姑娘带走了。”李定邦陈述着。
  “有, 还是没有?”
  越女闭上眼, 将手里的东西狠狠摔向地面∶“没有!”
  “滚, 都给我滚!”她轰着众人。
  李锦乐只好把陆家人推走, 可他们不甘心,将马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结果当然是没有的。
  太阳升起来了,找陆葭的人陆续离开。牧场一片狼藉。
  越女慢慢坐在地上, 看向旁边的黥鹰,拉出一个苦笑∶“对不起啊,把你的地方弄乱了。”
  黥鹰站起来, 沉默地走回木屋睡觉去了。
  马儿们睡醒了,发出愉悦地嘶叫, 似乎在彼此道早。
  越女将脸埋进臂弯, 从底下传来了压抑又细碎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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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葭不见了?”
  时月正抱着棉棉吃早饭, 青奴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这几天的事。
  “是啊, 突然就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
  “有人看见她被越国公主带走了,可越国公主不承认。”青奴机灵地将手帕递过去,时月擦了擦棉棉的嘴。
  “陆夫人天天去找她,又哭又求的,希望能找到陆姑娘。”
  时月觉得荒唐∶“人不见了当然去找啊,可着越女求什么劲?”
  “人丢了几天了?”
  青奴掰着指头算∶“哟,到今天,是第五天了。”
  “简直乱来。”时月生气,把棉棉交给宫娥∶“更衣,我去瞧瞧。”
  “诺。”宫女们簇拥着时月入内,还有的上前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找到了!”
  时月回头,小黑气喘吁吁跑进来,大声说∶“陆姑娘……陆姑娘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时月问。
  “城郊一处地窖里!”
  地窖?
  等时月赶到的时候,陆葭已经洗干净,一副受惊羔羊的模样,瑟缩在陆夫人身后喝姜汤。
  “陆夫人。”
  陆葭惊吓了一下,双手不停颤抖。
  陆夫人又心疼又生气∶“我儿到底受了什么劫难,说出来,太子妃会给你做主的!”
  李锦乐小声对时月说∶“找到的时候就这样了。”
  “是一处空房子的地窖,村民说……”李锦乐斟酌了下言辞∶“是个打扮奇怪的女人租下的。”
  又是打扮奇怪的女人。
  越女来了,她大剌剌踩着门槛跳进来,看见时月∶“你也来了?”
  时月点头,她并不在意,朝着陆葭走过去。
  陆葭一见到她,仿佛见到索命恶鬼,不停朝后躲,又哭又叫∶“娘,阿娘我害怕,不要让她靠近我,不要……”
  陆夫人抱住她的头∶“不怕,葭儿不怕,阿娘在。”
  说着,她朝越女露出凶狠的表情∶“你离我女儿远一点,你这个毒妇!”
  越女看了一眼陆葭,只见她惨白的双颊凹陷,半低着头,不停发抖。
  “走开!”陆夫人推了她一把,将越女推了个踉跄。
  她经过时月身边∶“你们最好查查她这几天吃过什么。”
  “她吃过什么不是应该问你吗!”陆夫人大叫∶“你将我儿绑到郊外,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窖里,你是想杀死她吗?”
  “就因为葭儿被君上赐婚,即将嫁给李将军吗?”
  “公主,你好狠的心啊!”
  越女脸上的表情渐渐落下来∶“我绑她?”
  她一拍腰间的小葫芦们,冷笑∶“我若真想对她做什么,任意一点就够你女儿死千百回了!”
  时月拦住越女,对陆夫人说∶“事情的真相还没查清楚,陆夫人结论下得太早了。”
  “太子妃!”陆夫人说∶“有人看见的呀!”
  城门口的百姓,租房的村民,都有人见过一个打扮奇怪的女人。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确定,这个人就是越国公主不是吗?”时月反问。
  她看向那个租房的村民∶“你说!”
  “当时……是半夜,俺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就知道是个女人,穿得跟她一样。”村民颤颤巍巍指了下越女。
  越国服饰很有特色,起码在濮阳城里非常少见,几乎不可能撞衫。
  越女朝他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脖子上的文身犹如活过来一样。
  “那人脖子上也有文身吗?”时月抓紧问。
  村民不确定∶“当时实在太晚了。”
  “她给你的钱呢?”时月又提问。
  还好过去得也不久,村民很快取出了几十枚布币∶“就是这些,一共二十钱。”
  布币是卫国最常用的那种,除了有新有旧,没有任何特色。
  线索到这里似乎全断了,有人目击,有陆葭的证词,越女的嫌疑逐步增大。
  “我说了没有,不是我!”越女烦躁地斥骂着。
  时月按住她的肩膀∶“你冷静一点,先告诉我,那天晚上离开丞相府之后,你去哪了?”
  “连你也怀疑我?”越女更生气了。
  “我不是怀疑你,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怎么帮你洗刷冤屈?”时月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将越女的理智拉了一点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好。”
  “那晚……”
  那晚她们两个听见陆葭和李定邦的对话后,越女气冲冲跑出去。
  随后时月也回宫去了,直到此时,陆葭应该都在丞相府里。
  “我在濮阳城逛了很久,那天晚上街上很热闹。”
  因为还在春耕大典的庆祝期,一到晚上街上都会有各式各样的灯光。
  “没有人陪同吗?”时月问。
  越女白了她一眼∶“没有,我手下都回越国去了。”
  李定邦来了,他站在人群后同她对视了一眼。
  越女撇开眼∶“也就我蠢,也不知道留下来干什么。”
  “不留了,我想回家了。”
  没有时间证人,没有不在场证明,时月微微蹙起眉头∶“那你是什么时候到黥鹰那边的?”
  “很晚了吧。”越女回忆着∶“街上的小贩都收摊回家了,我没地方去,就沿着西河边走。”
  “遇到他在喂夜草。”
  然后就顺理成章赖在牧场。
  像她以前赖着李定邦一样。
  只要她不干出格的事,黥鹰都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不管她干什么。
  越女在外奔波惯了,稻草一铺随时随地能睡着,就这样在牧场睡了几天,直到听说陆葭不见了。
  “没有人能证明你那天晚上在濮阳城逛,也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你这几天一直在马场。”
  时月看着她,认真地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越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你是说,我就是绑架她的凶手?”
  现有的证据,既不能证明她有罪,也不能证明她无辜。
  越女冷笑连连∶“好啊,既然你们觉得我有罪,那就把我关起来好了!”
  李定邦拨开人群∶“你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你李将军不也这么认为吗?”越女仰头瞪着他,脸上满是不服气。
  就这样,越女被暂时收押进大牢。
  但她身份尊贵,牢房条件很不错,除了不能出去,也没有过多限制她的自由。
  “你们卫国的牢房条件都这么好吗?”越女问着年轻的狱卒。
  他摇摇头∶“这是给您特别准备的。”
  “那不必了,普通的就行。”越女忽然不想进去了。
  “给我换,换个普通的牢房。”
  “这……”狱卒为难,另一个捅了捅他∶“换吧,我们都听见了,是她主动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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