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但还是来了,足见其真诚,想融入这个村子。
  小季益望着伤心的谢大婶,忽然跟她说∶“你儿子……不想你哭。”
  他很少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发音又不太准,谢大婶先是被他吓了一跳,紧接着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更伤心了。
  “我宁愿死的是我……宁愿死的是我!”
  每一个母亲都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小季益拼命摇头∶“不,你活……你活……”
  几个女孩迎上来扶住她,谢家大郎也赶紧进来,将时月他们请出去,免得激动的谢大婶伤着他们。
  “婶娘太伤心了,吓着夫人了。”他觉得很抱歉。
  时月摆摆手表示没关系,牵着小季益∶“那我们先回去了。”
  “多谢夫人,改日谢家定登门拜访。”谢家大郎将他们送出去,又在门口望了一会儿。
  时月走到门口,看见密密麻麻的甘蔗林,终于不太好意思地开口∶“那个……你家的甘蔗能送我两棵吗?”
  “甘蔗?您说的是柘吧?”
  谢家大郎一愣,随即点头∶“柘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夫人想要随时来取就是。”
  说着,他随手拔了两棵,招来小儿子∶“帮夫人送回家去。”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拖走就好。”
  甘蔗的根系浅,尾巴大,时月抓着甘蔗的头,朝谢家大郎拜谢∶“多谢!”
  然后拖着甘蔗,带小季益回家去了。
  “益儿啊。”
  甘蔗尾巴拖拽在地上,沙沙作响。
  小季益见她辛苦,主动不要她牵手,抬头∶“啊?”
  “你娘肯定和谢大婶一样,也和你一样。”时月朝他笑。
  小季益不解,时月望着满天的星星∶“你娘啊,没准这个时候在天上看着你呢。”
  “你看最亮的那个星星。”
  季益抬头看向星空,时月蹲下身∶“我们卫国的传说啊,人死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看着想要好好照顾的人。”
  十六最近经常跟她说,小季益半夜会醒过来,然后就偷偷地哭。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装作不知道。
  四岁很小,很多事都不懂,可四岁也已经很大了,他知道什么是生死,什么是永别。
  小季益愣住了,望着满天的星空,大眼睛迅速蓄满了泪水。
  “娘……益儿、要娘……姐姐!”小季益一把扑进了时月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他不想报仇了,不想住大房子,不想做人上人,他只想要娘亲回来。
  可是娘亲回不来了,像他爹一样了,永远永远回不来了。
  时月单手将他抱起来,拖着长长的甘蔗。
  甘蔗“沙沙”作响,时月的声音愈来愈远∶“你今晚要不要跟我睡?”
  “我前几天发现啊,棉棉居然会打呼噜哦。”
  “别哭啦,小哭包,你以后还有我呐……”
 
 
第78章 078(一更)
  小季益哭累了,趴在时月肩上打嗝。
  时月换了只手抱他∶“哭累了呐?”
  “嗝……”他不好意思地蹭蹭时月的肩。
  姐姐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暖暖的。
  “咱俩算不算有共同的秘密了?”时月松掉甘蔗, 伸出小手指∶“呐,姐姐不会把你哭得秘密说出去, 同样的以后你心里不舒服也告诉姐姐, 别憋着,好不好?”
  小季益本来就有点轻微的自闭,他爹娘接二连三去世, 又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这事搁一个成年人都受不了,何况这么小的孩子。
  时月教他功课时常常会带着棉棉,小丫头还在一言不合就哭闹的年纪, 当她抱起棉棉哄的时候, 小季益就安安静静地看着。
  眼里藏着羡慕和失落,看着让人心疼极了。
  “好了,擦干净眼泪, 免得你十六叔……发现咱俩的秘密!”时月故意贴在他耳边逗他。
  小季益耳朵痒痒的, 羞涩地躲开∶“好……”
  哄好了他, 时月又捡起地上的甘蔗∶“你知道姐姐管他们要了什么吗, 是甘蔗哦,很甜的!”
  十六还在柿子树下磨麦子,银杏正在洗明天做豆腐的菽豆。
  二人听见她们回家的动静齐齐望过来∶“姑娘,你带了什么回来呀?”
  青甘蔗真的很像竹子, 只是叶子完全不一样。
  时月把小季益放下地∶“甘蔗!”
  甘蔗原产地应该是阿三或者华夏岭南, 是一种热带作物, 主要有黑皮、青皮两大种。
  黑皮甘蔗是当水果吃的,水份大,含糖量低,纤维也更脆一点。
  而青皮甘蔗是糖蔗,水份小,含糖量高,纤维比较硬,
  像糖厂榨蔗糖就是用的青皮甘蔗,还有街头巷尾卖甘蔗汁的,也是用的青蔗。
  “甘……蔗?”
  十六和银杏双双懵了,出生北方中原的他们,压根不认识这种作物。
  “是吃的。”
  时月从厨房拿来菜刀,熟练地去头去尾,然后把甘蔗砍成一段段,削掉表面的小芽。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惊讶地看着她,时月咬开甘蔗表皮,吃给他们看。
  “姑娘!”银杏想阻拦,这奇奇怪怪的‘竹子’,真的能吃吗?
  甘蔗十分清甜,就是青蔗实在太硬,有点费牙。
  嚼着嚼着,时月吐出渣滓∶“呐,这个吐掉,吃里面的汁水就可以了。”
  银杏将信将疑,十六捡起一个,学着时月的样子吃了起来。
  “好……好甜!”
  青蔗本来就是作为榨糖原料种植的,甜度特别高。
  “比饴糖甜好多!”十六嚼着嚼着,学着时月的样子把渣吐掉。
  他眼前一亮,真的是好新奇的体验。
  银杏也拿起一个尝了尝∶“真的好甜啊!”
  小季益眼睛红红的,看着大家都在吃,他也想要。
  “别别,你牙太嫩,咬不动。”时月阻拦了他,挑了比较嫩的一截,用刀将表皮削掉。
  “轻轻地咬,咬一点就行。”她蹲下身,免得小季益吃甘蔗把牙崩了。
  甜味总是令人愉悦,小孩就更喜欢甜甜的东西了,小季益抱着甘蔗,像小仓鼠一样慢慢啃。
  十六和银杏吃完以后,各自干起活来,银杏打扫着满地渣滓∶“姑娘,这个有什么用啊?”
  “这个晒干了能烧火,别扔掉。”时月嘱咐道,让她一会把甘蔗渣拿去后院晒。
  “你说甘蔗啊,它能制糖!”
  “糖?”银杏问。
  华夏吃饴糖的历史很长,可是吃蔗糖就晚多了。
  因为没有榨汁工具,无法从甘蔗里获得汁水,直到比较发达的宋代才有甘蔗熬糖的记载。
  “一会我们先熬点甘蔗汁,明天拿来兑豆浆。”时月吩咐道。
  她要在叶邑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和叶家打交道。
  叶公已经不理俗事,那就从叶黎下手。
  十六慢慢推着磨∶“用什么榨汁啊?”
  做榨汁的器械已经来不及了,时月看向他正在推的大石碾——只能用这个代替一下了。
  二十斤面粉磨完,银杏打来井水洗干净石碾。
  甘蔗被砍成合适的长度,刷洗干净,从中间劈开。
  然后铺在石碾上。
  “推,不要转圈,来回碾它就行。”时月示意十六来回推碾。
  她在旁边放了只大陶盆接,十六试着去推,沉重的石碾压过甘蔗。
  甘蔗太硬,起先几次并没什么效果,随着反复碾压才有少许甘蔗汁落下来。
  效率比起榨汁的器械差太多了,但时间紧急,先将就用吧!
  三人忙活了一晚上,又是榨汁又是熬糖,等大釜中的甘蔗汁变粘稠,已是月上中天。
  糖汁已经变成了红褐色,时月让银杏停火。
  如果再熬一会儿就能变成红糖了,但是她只需要糖浆,不需要熬到那程度。
  滚烫的糖浆需要盛起来放凉,时月将它舀在盆里,放入竹篮,最后盖上透气的布,悬在后院那口井里。
  这是防止小虫子爬进去,更因为井里温度低,低温保存不容易变质。
  做完这些,银杏说∶“您都忙一天了,快沐浴去吧,这里有奴婢呐。”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时月直起腰,看见小季益在柿子树下玩,朝他招手∶“来,姐姐给你洗澡。”
  刚才熬糖时顺便烧了一大锅水,十六已经洗完,坐台阶上编筐了。
  小季益有点不好意思,时月笑他∶“七岁才不同席呢,你这才多大啊!”
  他原本是锦衣玉食的小公子,这半年来颠沛流离,脱了衣服后,时月才发现他身上瘦得直剩骨头了。
  她兑了温水,让小季益坐在木盆里。
  时月将他的手脚洗干净,说∶“手脚要时刻保持干净,因为手是拿东西吃的呀。”
  “小脸也是。”说着,她拧了巾子给小季益洗脸。
  小男孩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慢慢安静下来。
  时月将脏兮兮的巾子放在水里搓干净∶“你十六叔平时都是怎么给你洗的啊,瞧这脏的……”
  小季益有些脸红,时月捡了个小凳子坐下∶“来,躺下,我给你洗头。”
  他躺在木盆里,头搁在时月腿上,时月用皂角给他洗头∶“要勤洗澡,就不会生病。”
  “因为有很小很小的坏东西,它们在脏东西里,如果人脏脏的,坏东西就会让我们生病。”
  时月自己是很讲究卫生的,连带银杏她们也习惯了每日洗澡,勤换贴身衣裳,三五天就洗一次头。
  刚来的时候十六很不习惯她们的干净程度,后来被银杏追着骂,渐渐也习惯了一两日洗一次澡。
  古代洗澡就是麻烦,但是洗完一身轻松,别提多舒服了!
  时月给他冲洗着,笑∶“你老看着我干嘛啊?”
  昏黄的灶房里,小季益轻声说∶“姐姐……好像娘。”
  时月一愣,半开玩笑地说∶“那你以后认我做娘,也可以啊。”
  养一个孩子也是养,两个孩子也是养,更何况时月也挺喜欢季益的。
  小季益脸红红的∶“姐姐……是棉棉的娘。”
  “那随你叫啊,姐姐也行,干娘也行。”
  十月份的夜里有点冷,时月怕他感冒∶“洗好咯,快起来穿衣裳。”
  他穿上干净的小褂,又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包子了。
  “今晚跟姐姐睡啊,给你听棉棉的呼噜。”时月朝他眨眼。
  十六回头∶“什么?这小子要跟你睡?”
  “让你轻松一晚啦。”时月按了下十六的背∶“快点编,以后就有盖菜的东西了。”
  十六正在编菜罩,是刚才她找不到东西盖红糖的时候提出的,十六说他可以试试。
  小季益被带回她屋里,银杏正在哄棉棉玩。
  “咦?”银杏好奇,棉棉看见时月过来,高兴地“呀呀”了两声。
  “呀什么啊小孩儿?”时月用手顶了下棉棉的小肚子,她笑得更欢了。
  “噶~噶~”棉棉很想跟时月继续玩。
  时月取了衣裳,对银杏说∶“给益儿擦一下头发,我一会就回来。”
  时家的灶房也是沐浴的地方,地上有留一道沟,可以把洗澡水排到后院去。
  条件比起太子宫和将军府,差得真不止一星半点。
  时月用瓢舀起热水,浇在自己身上,心说一定要把挣钱大计尽早提上日程。
  要不等严冬到来,简直太受罪了。
  等梳洗完回房,小季益已经和棉棉玩得不亦乐乎了。
  棉棉快三个月了,早已是个小人精,她认得时月的味道,闻到就很开心。
  “呀依~依~”棉棉的视线追逐着时月。
  小季益把自己往床边挪了挪。
  银杏出去洗澡了,时月让她进来时顺便看看前后门有没有锁好。
  “你们两个该睡觉啦。”时月笑着把小季益推进被子里,他难得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姐姐……”
  “啊?益儿睡床里面吧,棉棉睡我们中间。”时月将他埋进被子里,然后让棉棉躺在他身边。
  “姐姐……”小季益又喊了一句。
  “干嘛?”时月问,可他却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羞涩地不敢说出口。
  他想说姐姐真好……是除了娘以外,最温柔最好的人了!
  时月失笑,捏着他的胳膊∶“你看,棉棉都要比你胖了。”
  小丫头的胖手又白又短,手背还有五个小窝,相比起来,小季益的胳膊简直瘦得像小鸟。
  “下次赶集我们去捉几只小鸡,养大了天天给你吃两个鸡蛋。”时月给他掖好被角,轻轻拍着他。
  “妹妹吃……”小季益有点困了,而棉棉早已没心没肺睡着了。
  “妹妹啊,妹妹还太小了,要大一点才能吃。”时月轻声道,给两个孩子都盖好被子。
  辅食起码要四五个月才能添加,棉棉现在还早呐。
  银杏洗漱回来了,悄声说∶“姑娘早些睡吧。”
  “嗯,你也早些睡。”时月示意她吹熄蜡烛,自己也躺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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