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偏移了视线。
如果菲奥娜只有我一半的乖巧的话，你们大概会比现在还头痛一万倍吧。
“至于这个问题。”
我重新转过了头。看向了凯萨琳。
该说是不得不，还是想开了接受，亦或是无悲无喜的接受了事实……凯萨琳的表情太过复杂，我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有一件事可以确认——
“说实话。喜好与自愿与否这种事情。我一直没考虑过。”
“因为我出生自英兰的海伦家族。带着荣耀与使命。”
——坚定。
毫无质疑的坚定。这种情感比任何其他情感都更为强烈。
“……但是。”望着这样的凯萨琳。我不由的喃喃道，“为了使命。就必须牺牲自己的喜好意愿乃至理想吗。”
“那难道为了自己的喜好意愿和理想。就可以放弃自己的使命吗。”
凯萨琳望着我。认真而严肃。从她那如镜般的眼眸中我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为了这些。就可以放弃生养自己的家族的荣誉。”
“乃至背负着的万千子民的责任吗。”
“……”
我低着头，沉默了。
低垂的黑色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和视线。低着脑袋的我只能看见自己搁置在桌上，不知何时握紧的手。
握的太紧了。最后是指尖嵌入掌心的疼痛感唤回了我的注意。
“……也是啊。”
我轻笑着低语道，松开了手。然后抬起头，对着对面始终望着我的凯萨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突然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
“毕竟别看姐姐那样。她在圣恩露斯的时间到底也还是太少了。”我长叹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父母对我管教的也很松。”
“发现了。”凯萨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您的礼仪和仪态有些不是很理想。”
你直接说很糟糕就行了……也得亏你碍于礼貌忍了那么久。
我嘴角抽了抽，决定迅速转移话题，“那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是大家一起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但是梅林行踪不定。可能今天的晚宴上看不见他。”
毕竟是梅大仙。行踪捉摸不定可以理解。
我比较在意的是。
“艾斯。也会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凯萨琳沉默了。
原本稍有缓和的表情再次沉了下来。但这次似乎是……忌惮？
“不知道。”凯萨琳顿了顿，“但以往——不。应该说艾斯他从来没有和我们再一起吃过饭。”
“就连公共场合和，宴会舞会也从没见他参加过。”
“……这样吗。”我不由的吐槽道，“总感觉。他就是个挂名的圆桌骑士啊。”
“不。”
凯萨琳的语气很肯定，“艾斯的存在对圆桌骑士是必要的。这点毋容置疑。”
“但是。”
深蜜色的眼眸微沉，凯萨琳望着微楞的我严肃的告诫道，“我劝您还是不要和他扯上关系。因为——”
“伽——德——莉——切——”
男人大喊的声音一时间盖过了凯萨琳的。我微楞的看着她翕动着的唇，然后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上方。
只见正对着花园的二楼阳台上，正坐着一个人。
“……艾斯？！”
我惊了。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无暇顾及倒下的椅子。只是仰着头看一脸惊悚的看着他。
无比显眼又好认的赤色大衣。而艾斯就这么岔开着腿坐在阳台边缘的护栏上，笑呵呵的望着我们。
我赶紧看了一眼身旁的凯萨琳。发现她也站了起来。脸色漆黑的看着艾斯。
一瞬间我就懂了。双手比在嘴巴两旁，朝着艾斯大喊道，“艾斯你快点下来啊！”
“为什么？”坐在护栏上的艾斯心情很好的晃了晃腿，弓着身，学着我的样子比着双手对我喊了回来，“这里的风景很好哦！你要不要上来啊！”
这回不只是凯萨琳，连我的脸都黑了。
英兰国王的宫殿上坐着一个睿智你让你家王的脸面往哪搁啊！
“你坐在那里成何体统！下来啊喂！你个白——吃饭的！”
我硬生生的把白痴两个字咽下，差点被憋得吐出一口血。
但好在。艾斯那个混蛋终于愿意从阳台上下来了。
虽然是以直接跳下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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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艾斯真的是我的亲儿子。
ps。从这里开始伽妹所有的违和都是有预谋的。
pss。我真的不会剧透了！！我发誓啊！！
psss。感觉一百万已经写不光了。随命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虽然是二楼, 但是城堡比一般的民房往往高出不少。而亚瑟的宫殿一二层是打通的, 用作大厅的一楼比圣恩露斯城堡还高出不少。所以艾斯虽然看上去是坐在二楼的天台上，实际高度却和三四楼一样。
想了那么多。倒不是担心艾斯直接从三四楼跳下来摔断了腿。
而是。
砰——！！
巨大的声响一下子躁动了宁静的宫殿。冲击的余波夹杂着声浪于瞬间袭向了我, 将黑色的发一齐猛地向后高高吹起。如果不是一旁的凯萨琳在关键时候展开结界的话，此时我的脸上还会噼里啪啦的糊上一层尘土。
结界外的视野已经完全被扬起的尘沙蒙的模糊不清。隐约之中只能看见男人站起了身，挽起了衣摆, 用力的拍了拍。
“……啧。”
一片模糊中凯萨琳发出了不爽的声音。她伸出手凭空一挥。剧烈的强风伴随着萤绿的元素一瞬间将飞扬的尘土席卷了一干二净。清清楚楚的露出了对面艾斯的模样。
当然这人好胳膊好腿的。还放下了衣摆, 一脸平常的看了过来。
对于艾斯这幅“发生了什么吗”的表情我直接抽了抽嘴角。而一旁的凯萨琳则是二话不说的又是一挥手。
金色的锁链于魔导阵中窜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艾斯冲了过去。然而棕发的男人动作更快, 直接单手一把攥住了所有的锁链。
“很危险啊。”
艾斯轻笑着。金色的锁链在他手中咯吱作响, 最终承受不住巨大的力直接被他徒手掐断。化为了金色的光点。
一旁的凯萨琳脸色如何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艾斯脚下的那个坑很深，很大, 很难看。
坐的越高重力势能也越大。以艾斯的性格指望他用一个风魔导缓冲一下是不可能的。遭殃的只会是他脚下的那块地……真可怜啊，连草根都翻出来了。
“艾斯你这家伙……”凯萨琳理所应当的怒了，“作为圆桌骑士的一员就没点应有的自觉吗！”
“当然有啊。”
猩红的视线落在了凯萨琳的身上。艾斯笑着, 爽朗又慵懒，“我可是有在踏踏实实的完成圆桌骑士的工作啊。话说回来。”
“——你是谁啊？”
“……”
凯萨琳的脸沉了下来。与之同时的还有宛如实质的杀意。
“等等！！冷静一点！”
这回我彻底慌了。一个跨步阻拦在了两人之间。对着即将巴萨卡化的粉毛萝莉苦口婆心的劝道, “您准备就在这里就和艾斯打起来吗！花园会毁掉的！”
“……不会。我自有分寸。”深棕色的视线越过了我, 紧盯着艾斯。凯萨琳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可怕，“在这个混蛋知错前我不会罢手的。”
不！快住手啊少女！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你就要变成和艾斯一样破坏宫殿的混蛋了啊！
“嗯——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
在我想再次开口前艾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了。慵懒又悠闲, 还带着无比爽·朗的笑意。
“你难道觉得，自己比我强吗。”
“……”
凯萨琳没有说话。只是周边肆虐的杀气更为浓烈。
而我则是感受到了害怕。
为什么这种时候亚瑟还没有出现？如果他再不出现的话, 我岂不是只能——
“……拼了。”
电光石火之间思绪万千。最终在喃喃了一声后, 我蹲下了身, 从地上随意捡了一块泥。
然后转过身扔在了艾斯的身上。
“……”
“……”
“……”
死一般的寂静于瞬间冲淡了所有的杀气。在场三人除我以外，没有一个是不蒙的。
而我也这时一手抓住凯萨琳的手一手扶住凯萨琳的肩。环着她迅速的将她往花园旁的厨房后门带去。
“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比起把花园拆了我们更应该想想如何把坑给填了。”我一边走着一边对凯萨琳劝道，“王不是还要喝下午茶吗。您赶快去安排新的位置吧。”
“……但是。”被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凯萨琳显然还没缓过神，“艾斯——”
我赶紧打断道，“作为高尚的圆桌骑士请不要和心里扭曲的巨婴一般见识。”
“……”
大概是没想到居然能从高贵的公主嘴里听见这种词汇吧。凯萨琳的表情一时间很震惊。
而就在这震惊的一瞬我猛地拉开了厨房的后门。将她推了进去。最后啪的关上门。
还好。门没有被再推开。
“呼……”
做完一切的我长吁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转过了身。
果不其然。看到不远处的艾斯正对我的笑得无·比·爽·朗，“心理扭曲的巨婴？”
“请艾斯大人不要和心理阴暗的吐槽役计较。”
我面无表情的说着。一边走向艾斯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巾帕，在艾斯外套上仔细的擦了擦。
艾斯低头看着我，没有动，“为了亚瑟？”
“一半是为了他一半为是了你。”我收回了巾帕，改用手拍了拍。该说不愧是由“七块魔核”制成的衣服吗，真是一点脏的痕迹都留不在上面，“明天是‘金丝雀’贵族的晚会。估计今天会有他们家族的人在宫殿里。所以为了你和亚瑟的面子请太平一点。”
不。应该说是肯定有英兰的大贵族在宫殿里。否则高瑟和妃啬也不会在这里坐镇，凯萨琳也不会如此忙碌。
“我对贵族之间的礼仪没有兴趣啊。如果惹到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免费帮亚瑟处理几个贵族。”
我退后了半步，和艾斯拉开了距离。高大的男人单手搭在剑柄上，微低着头看着我。猩红的眼眸隐在棕色的发丝后，慵懒的半眯着，“至于黑心老板的颜面我更不会在意了。”
“……你这种性格的人为什么会在英兰工作啊。”我无语的吐槽道。
“因为除了杀人我什么都不会嘛。”艾斯对我笑了笑，“而亚瑟开的工资最高罢了。”
我瞪着死鱼眼看着他，“明明从来没拿到过一次工资？”
“嘛。一样的。”
赤眼的男人声音中带着笑意，“无论去哪里。我都是一样的。”
我愣了愣。下意识的呼唤道，“艾斯——”
艾斯没有回应我。只是转过头看向了长廊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结果看见了亚瑟。
黑色的瞳孔猛地紧缩。我看着向这里走来的王磕磕绊绊的问道，“为为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花园里的声音停止了。我就过来看看。”
金发的狮王并没有佩剑。他对我安抚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随意的望了一圈周围，“唔。只有一个坑。原来根本没有打起来吗。”
“是啊。”艾斯侧过身，对着亚瑟，“很失望吗。”
“嗯。十分。”亚瑟毫不隐晦的承认了，“原本打算就花园维修费的名义，把你再下次的工资也给扣了。”
“哈哈。原来再下次我还有工资吗。”
“嗯。再等个十年差不多就会有了。”
艾斯没有说话。只是笑容越发的爽·朗。
有着俊朗外表的帅哥笑起来怎样都是好看的。更别提艾斯这种看上去就很强的阳光系。可他每次笑容爽·朗的时候我都会止不住的想远离他。
但因为旁边是亚瑟。所以我忍住了。
我就说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一个出来看看情况的仆人都没有。看来亚瑟早就知道又是艾斯再惹事。事先跟仆人说不用理睬。随他们去就好。
不过。亚瑟不怕凯萨琳被艾斯打伤吗？
“凯萨琳虽然没艾斯强。但也不会比他弱到哪里去。至于尤里、妃啬和高瑟。都不是会被艾斯挑衅的人。”
深蓝的眼眸注视着面前赤眼的男人。亚瑟没有避讳我，直接说道，“你这次做的又太过火了。格雷霍德帮你处理的很辛苦。”
“啊。没办法。”艾斯语调随意，“在潜入失败后，我发现还是简单的屠城比较适合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