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高瑟。妃啬凯撒琳。
剩下的位置不言而喻。
艾斯面对我夸张的动作只是挑了挑眉。然后便一脸平常的, 毫无所谓的, 走向了亚瑟的身边——
“请！”
我二话不说的光速站起了身。对着艾斯恭恭敬敬的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艾斯笑了笑，毫不客气的坐下了。而亚瑟则是看向了我，体贴的问道，“不和我坐一起吗。莉切。”
“不了。站着也好说话一点。”
我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原本我以为自己能顶着压力，大逆不道的强迫艾斯这尊瘟神和王坐在一起。但最终证明还是我太年轻了。
脸皮只是最肤浅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如果他两一起坐在我的对面。我怕自己话还没讲完就会猝死——妈的。
随着海拔的提高我毫无疑问的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在有限的人生中能被整整六位圆桌骑士如此专注的注视。我怕是也死而无憾了吧。
我在心里长叹了一声。极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
“……直接说结论吧。”
各色的眼睛望着我，带着各种各样的情感。而我只是平静的说道，“‘龙之眼’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被控制的‘人’。”
“只有毫无意识。甚至连自己被控制了都不知道的‘人’才能逃过龙眼的监视。”我看向了尤里和高瑟，“证据就是那些客人的口供。应该所有人都说了吧。在突然暴起伤人前他们都表现的很正常。”
“是的。”代替了陷入震惊的老弟。高瑟回答道，“其中有一个男人甚至都带着勾搭上的女性去了二楼——咳咳咳。”
在对面妃啬和煦又和蔼的注视下。高瑟疯狂的咳了起来，肩膀一阵颤抖。
我直接无视了高瑟，看向了尤里，“所有人的口供里应该都有‘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即使询问他们的亲属也会回答‘不止是今天，他们一直没有任何问题’。”
“……啊。是的。”尤里皱了皱眉，“这本来就很‘不正常’。在几百双眼睛下即使是‘紧张’应该也会被注意到。”
我接话道，“如果是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就说的清了。”
“伽德莉切殿下。”
我转过头。微深的蜜色眼眸注视着我。凯撒琳的语调平常。
“为什么您会有这样的想法？”
高瑟和尤里同时愣了愣。然后猛地看向了我。
“……您会问出这种问题很正常。因为这对你们而言，就和‘人不可能在水里用肺呼吸’一样。是常识。”
人死不能复生。时间不可重来。
即使实在魔导高度发达的现在，这也是不可置疑的真理。
对于“生命”与“灵魂”的一切研究都是不可为的禁忌。而“控制灵魂”“控制生命”这种魔导至今为止都只存在于小说之中。作为引发一切悲剧的源头而活跃着。
“但是我被卷入过一些事情……所以知道这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我看向了艾斯，“艾斯。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掉到圣恩露斯森林下，看到的那个设施吗？”
“记得啊——”艾斯拉长了音，语调爽朗，“啊。那边研究的的确是‘生命’‘灵魂’这种东西呢。”
“……这种研究真的会成功吗？”尤里问道。
成功了。
四十年前在地下设施的那群人成功了。所以才引发了各种各样的悲剧。
“除了龙眼外。还有其他的证据。”我顿了顿，在除了某两人外，其余人的微楞的目光下继续说道，“我觉得。即使是‘操控思想’也逃不过龙眼。”
“如果有人在他们脑海里下达‘杀了他们’的命令的话。这条命令应该是能被龙眼发现的。”
“所以我觉得……比起‘思想’。应该说是‘灵魂’更为贴切。”
直接刻于灵魂。无需思考。宛若本能。
妃啬皱着眉，一向温柔和蔼的声音也不由得沉了下来，“这种事情……真的能办到吗？”
“现在去纠结常识已经没有意义了。几百年前。又有谁想得到现在的人类能依靠魔导在天上飞。”
“不过这种技术应该还不成熟。会有很强烈的副作用。”我再次看向了瘫坐在沙发上，始终笑着的艾斯，“艾斯。你应该一句话都没有从那群犯人嘴里审问出吧。”
除了亚瑟。一时间所有人看向了艾斯。
“是啊。”
棕发的男人无比爽快的承认了。
“……不会吧。”高瑟这回傻了，“艾斯你不会偷懒了吧？”
“我可是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啊。通宵加班加点。所以才会那么困……哈啊——”
这么说着的男人又打了个哈欠。惺忪的赤色眼眸微眯着，“别说是话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还留有呼吸。我都以为他们死了。”
凯撒琳转过头看向我，“这就是副作用吗。”
“是的。”我点了点头，“那天艾斯把袭击者的肩膀直接掰脱臼他都没有发一点声音。只是普通贵族子弟是不可能有这份忍耐力。”
“而他可是金丝雀的贵族。”我打住了想说什么的凯撒琳，“祖宗三代都在英兰的监视下成长。是否‘普通’一查便知了吧。”
“……”
凯撒琳难得的沉默了。
“最后一点。”
我竖起一个手指，“能证明他们无意识。”
“那天袭击我的刺客是从宴会厅跑出来的。那个点几乎没有人会早退。如果不是我和艾斯恰巧在外面的话，他估计一个人都伤不到——”
“等等。”
未完的话语被低沉的男声直接打断。这回连我也一起看向了尤里。
家族一脉相承的深蓝眼眸如海一般。尤里注视着我，问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您会和艾斯在外面？”
啊。来了。
既然你问出来的话。那我就如实回答吧
“……因为还是适应不了啊。那种气氛的宴会。”
对着瞳孔微缩的尤里。我苦笑了一下，“要我一直呆在那里。还是太勉强了。”
“继续吧。莉切。”
尤里闻言看向了亚瑟。而金发的王只是对着我笑着。深蓝色的眼眸如阳光下的海面般温柔漂亮。
安抚。鼓励。
让我不要担心。
“……至于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任何一位圆桌骑士的身边。我觉得理由是‘性格’。”
我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不喜欢，亦或是看不起‘闪耀’的人。会尽力避开，或不屑和人群的焦点在一起。这类人……那个男人会在最热闹的时候跑到外面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高瑟。”我看向了始终处于呆愣的金发男人，“我说的这点。因该和那些人家人的口供一样吧。”
“……还真是。”
深蓝的眼眸微睁。高瑟看着我不敢置信的喃喃道，“原来……伽德莉切殿下你是这么厉害的人吗？”
完全算不上厉害。
只不过这个世界所有的破事都会和我扯上关系。然后会按照我最不想的方式发展下去罢了。
“……用这种不成熟的‘技术’以及选择这样的人。对方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圆桌骑士。”
在心里暗暗的吐槽完高瑟。我对着众人说出了最后的结论，“对方只是为了造成恐慌而已。”
在这个太阳的帝国。
在这个毋容置疑最强的国家。
“——挑衅。”
“这只是挑衅。”
整个书房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我不懂，也不想懂，也不重要的东西。
“如你们所见。不需要过多的调查。我只需要靠自身的这些‘遭遇’就可以推理出所有。”
“其原因很简单。”
“我被卷入其中。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天意。但我被牵扯进了旋涡的正中心，最深处的地方。”
不懂。不想懂。但好在不需要懂。
抛弃那些拐弯抹角的“情感”吧。此时此刻让我们以真真切切的“利益”说话。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件事交由我负责……当然也会有不得不需要大家帮忙的地方啦！”
我哀叹了一口气。暗骂自己真是帅不过三秒。
但是。我还是坚定的说道。
“所以把这件事。”
“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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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过劳死不远的伽妹啊。
有几点前面已经有铺垫了。金丝雀那么多人没有一个在尤里问话时搞小动作。看得出他们已经被□□的很老实了。
不过是远程操控的话也问不出东西。
伽妹能想到也是因为她切身体会过了。体会到了龙眼有多恐怖。也知道四十年前那群人的发明有多恐怖。毕竟他们已经成功的活生生的造出了一个人。
伽妹必须把这件事拦下来。否则再顺着设施查下去阿诺德就完全暴露了。
而且自己来干的话不仅能解决英兰的问题，也能保护阿诺德。
代价就是伽妹脑壳更痛了。
伽妹真可怜啊（。）
主线剧情还是挺爆炸的。我偶尔双更看看能不能暑假完结了……【吐血】
第二百零九章
据理力争。强势请求。
我必须将这件事拦下。否则继续调查下去, 一定会查到阿诺德的头上。
光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应该极力避免的事情。
沉重的寂静于空气中黏着。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我能感受到他们的视线都聚集在我的身上, 但我没有望向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是用坚定, 又近乎请求的眼神注视着亚瑟。
而金发的王也同样注视着我。深蓝色眼眸犹如深沉的海一般美丽又深邃。波澜不惊。
即使是现在，沉淀在那双眼中的也仍是平静的温柔。
好不容易坚定起来的心差点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崩溃。
但即使这样也不能移开视线。因为此时此刻。无论其他的圆桌骑士怎么想, 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亚瑟的手里。
不过我也没胆子去看其他人的脸就是了……除了艾斯。
别人虽然不知道。但艾斯现在肯定是笑的一脸随意。
仿佛是为了映照我的想法般的，衣料摩挲的窸窣声响起。我用余光瞥见瘫坐在沙发上的艾斯交换了一下翘着的双腿。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
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人也在等待着王的回答。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好啊。”
无比简单的回答。却令我下意识的放松了绷紧的背。
“……王！”
亚瑟伸出一只手，挡在了猛地站起身的凯萨琳面前。
“如果没有莉切的话，光凭我们想象不到——不。至少要过很久才能想到‘灵魂控制’的这种情况吧。”
“理由也正如莉切所说的那样。因为‘常识’。”
“没错。莉切就是这次事件的变数。”
黑色的眼眸微睁。我微楞的听着那如海般沉静的声音这般说道。
低沉。优雅。动听。却又无比年轻的男性的声音。
直到现在我才突然想起来。亚瑟说到底也只是比我五岁。今年的他也只有十九岁而已。
“如果没有莉切的话……对方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挑衅英兰。”
“多少年了。坐在这个国家王座上的我第一次受到这种来自暗处的挑衅。对方是希望我对这样的‘小打小闹’不屑一顾。还是感到紧张……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调查下去呢。”
年轻的王端起身前的红茶。悠闲平静的轻抿了一口。
深蓝色的眼眸微垂，倒映着茶色的水光。亚瑟并没有马上放下烫金的茶杯, 只是继续说道, “但另一种情况……正如莉切自己所言的那样。”
“对方是针对莉切你来的。”
“对方的目标是你。”
我沉默了。
但这次是被吓得。
我以为这只是女神的“主角一定会被牵扯进阴谋”的恶意……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像亚瑟说的那样除了针对“英兰”外！还有一种可能性是针对“我”啊！！
巨大的压力如海啸般袭来。强烈的窒息感几乎让我喘不过气。要不是我那仅存的理智奋不顾身的在我耳边大喊“形象啊！！形象啊伽德莉切！”，现在的我已经在抱头痛哭。
犹如身处于黑暗一般什么都看不清。越是深入越是迷茫。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时, 自己却早已身处泥潭。
啊……就是又是这种过劳到要秃了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