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明明一个人旅行了那么——”
反应过来的我真是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嘴巴子。虽然据他自己所言接近百年的时间都在自己一个人到处乱晃，但这段记忆对他而言绝对算不上怎么美好。
“因为我不会开船啊。”
赤色的眼眸望向了我。靠在窗边的男人嘴角微扬，夹杂在风中的声音低沉而带着暖意。
“一个人可以去的地方总归是有限的。”
“……也是。”
我无法使用魔导器，艾斯看不懂复杂的机械回路。如果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话，这样的景色是看不到的。
两个人的话。总能比一个人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了？”
“哈哈。彼此彼此。”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在看腻了已经熟悉的湛蓝景色后我窝在船长室继续研究回路，而艾斯则是准备把整艘船都逛一遍。看看有没有可以用上的东西。
感谢魔导学的发展和普及。已开通的共用航海路线全部记载在了魔导器中。我随便挑了一条前往白露希斯的路线，然后拿出指南针放在旁边，按照艾斯说的时刻确保魔导器中的方向正确。
虽然不会开。但却在一些方面意外的有经验。
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毕竟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航海训练。要是起雾了漏水了搁浅了撞礁石了就只能向女神祈祷了。
一想到这些可能性我就忍不住悲从中来。毕竟我的运气是肉眼可见的差，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到时候该怎么办？除了自求多福也只有和艾斯一起努力想办法了吧。
游船已经驶离了海边一段距离，海鸥的鸣叫声已经听不见了。除了刚开始遇到的海豚群外也稀稀疏疏的看到了几只没见过的生物。那时候我就会呼唤船内的艾斯一起出来看。
海风很急，却又不舍得关上窗将之拒之门外。好在艾斯从睡房那里给我找来了一条毯子，可以裹着在船长室一边研究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色。
原计划是晚上乘着夜深人静饱餐一顿舒舒服服上路的。没想到下午就急匆匆的出发，“饱餐”也变成了一杯水和一杯啤酒。
不知道那个醉鬼现在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资格证被偷了。虽然给他造成了麻烦我很抱歉（真的么），但这件事就当给他个教训吧。
“晚饭吃什么好呢。”
潜心研究（其实是在望着海面发呆）的我被突如起来的男声吓了一跳。抬起头。就看到艾斯扶着窗栏在外面笑呵呵的看着我。
“……你不是买了很多咸鱼干吗。”
“那种东西你当饭吃？”
“既然那种东西不能当饭吃你为什么还要买那么多啊！”
不理会我的吐槽，艾斯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自顾自的说道，“吃烤鱼吧。”
“……哈？”
完全不想习惯的不详感又一次直冲我的心头。我赶紧从船长室爬出来追向走向船头的艾斯，生怕晚一秒他就把船拆了。
“虽然不习惯，但是我的话还是能做到。”
赤衣的男人站定在船头，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魔核扣入腕上的魔导器中。
然后下一瞬间，数十根冰柱从平静的海面上腾空而起。
原本就冷的海风中似乎夹杂着冰棱，就连呼出的气都化为了雾。尖锐的冰柱犹如“路”般在前方并列的延伸着，而赤衣的男人则背对着我，平静的站立在飘荡的冰屑中。
不愧是艾斯。一瞬间召唤出这么多冰柱需要极强的控制力和元素感应——等等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船都要撞上去了啊！
“艾斯！！！！”我抓着脑袋一脸扭曲的吼道。
“别急啊。不会有事的。”
始作俑者还是那么淡定。现在再跑回船长室停船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傻傻的站在甲板上，脑内循环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场景。
然而。在船撞上去的前一秒。巨大的冰柱就化为水蒸气消失了。
黑色的目光呆滞的下移，落在男人的手腕上。原本使用冰魔导的魔导器现在正泛着红光，是火焰的象征。
啪嗒。
像是有什么软趴趴的东西落在了甲板上。我赶紧跑到前面凑近一看。无语的发现。
是鱼。
准确来说是中间开了个超——大——的洞的鱼。
“没怎么用过冰魔导很难控制啊。原本只想制造冰柱把水下的鱼顶起来的。”
“……但他们完全变得破破烂烂的了啊！”
“没办法。早点吃晚饭吧。”
夕阳已经半悬在海面上，原本明亮的天空也变成了温暖的橘黄色。站在船头的艾斯转过身，对我问道，“会处理鱼吗？”
“简单处理还是可以的。”
“那就交给你了。”
留下这句话后他便转过了身，继续快乐的炸鱼。
算了。只要船不沉随他高兴了。
我木着脸啧了一声。老老实实去厨房拿刀。
被冰柱戳了个透心凉的鱼几乎已经没有处理的必要了，同样的，也几乎没什么地方可以吃了。感谢艾斯这个混蛋虽然空间不放个正经鱼竿但放了瓶盐。烤鱼的味道还没那么差。
也许是因为在海上的原因吧。天黑的很快。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在结界上，荡起一圈圈白色的圆。
艾斯对冰元素的控制力比起阿诺德还是差了点，如果是阿诺德的话估计能准确的控制到把鱼顶起来——但这句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的，我还有脑子。
但是。
“艾斯你还是控制火的能力更强啊。”
正在吃鱼的男人停了下来。微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欺负我那么久了。被我稍微反击一下还不可以吗。
我裹紧了毛毯，安静的吃鱼。努力不让自己嘚瑟的表情那么明显。
事实上。艾斯对火控制的能力很强。我们能在甲板上生火烤鱼而不至于把整艘船都烧了就是他强大的证明。
星辉璀璨。浪声徐徐。燃烧的篝火温暖了冰而湿的海风。于海中行驶的小船随着浪轻轻摇摆着。
明天又能看到怎样的景色呢。明天又能吃上怎样的食物呢。
小小的问题于心头冒出。带着期许与快乐。
然而他们很快就随着海面上突然冒出的光点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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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因为这几章的温情忘记艾斯本质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死鱼脸】
我行我素的极致。想要做的事谁都挡不住。
【所以这种人放在二次元看看就好了，三次元还是绕道吧。】
ps.jj又把我文案锁了，我已经麻木了，随便他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如镜的海面倒映着漆黑的夜空, 星光与月光渲染着整个世界。然而远处明亮的人造光芒却吞噬了他们, 将一切拉近了一片惨白之中。
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光迅速的从左至右的扫过。
最终, 停留在了宁静海面上小小的一艘游船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视力和方向感都被强烈的光夺去了。身体比起大脑先一步行动，似是为了抓住与这世界最后的联系般的, 向外伸去。
结果真的抓到了什么。
虽然入手的感觉又冰又硬但管他是什么呢，只要能抓到什么就足以让我安心了。本能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我的手就被毫不客气的握住了。
“……”
一段时间过去。海面与天空，乃至那讨人厌的人造光也终于回归了视线。我二话不说抽回了自己的手, 面无表情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哈哈。有那么嫌弃吗。”
“现在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对方明显是朝着自己来的, 和身边这个怪物不同我可是充满了常识和危机感。
从挎包里掏出“望远镜”, 抵在眼前朝着强光的方向望去。如果是普通的望远镜的话这时一定会因为强光什么都看不见吧, 但很可惜我这个是参照了红外线原理，能直接捕捉符文的波动。
“情况很不乐观啊。光是看得见的就有五艘。”从左到右望了一遍，我对身旁的艾斯讷讷的说道, “你能把他们全干掉吗？”
“伽德莉切。虽然特殊了点，但我本质还是人类哦。”
“……哈？”
“不是魔导阻击炮也不是海豚。如果对面把船击沉的话我只能和你一起淹死。”
“……用你神奇的魔导攻击他们？”
“哈哈。看来你对魔导误解很深呢。”
所以说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那么严谨, 这一点都不西幻嘛！！
我砸了咂嘴。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只要运动着就会影响到符文，而从符文的波动来看这些都是特别大型的船——甚至和军舰差不多大了。而且不同于普通的商船, 这些船上都装备了类似于艾斯口中的“魔导阻击炮”。
能在这片海域成群结队的“军舰”……虽然我很不愿这么想。
但这他妈是巨树海盗团吧。
“还不调转船头赶紧跑吗。伽德莉切。”从身侧传来了艾斯轻飘飘的声音。
“我用的是自动巡航模式, 突然改变路线的话会迷失在海上。而且你太看得起我们的船了, 已经来不及了, 百分百会被追上的。”
“那看来只能束手就擒了。”
赤衣的男人无比爽朗的说出了我曾以为他绝对不会说出的话, 但现在我们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明明应该是堪称绝望的境地, 但有艾斯在身边时却踏实的不可思议。我甚至有闲心去把白色床单扯下来，让艾斯系在船桧上。
迎风飘扬的白色“旗帜”近乎与惨白的光融为一体。希望远处的巨树海盗团能看见，明白我们老老实实投降的决心，不要二话不说一炮轰过来。
“艾斯。”巨大的船越驶越近了，我甚至已经能清晰的看见他两侧那巨大的魔导炮，“你说我们现在跳进海里，会不会有漂亮的人鱼大姐姐把我们接到龙宫里呀。”
“嘛。问题其实也没那么大。”
艾斯的声音还是那么爽朗，充满自信。我好奇的转头看向他。
“其实我以前也坐过‘顺风船’啊。只要老老实实等他们靠岸了，然后把他们全杀了就行了。”
呀——这个男人又在说那么可怕的话了呢~
我转过头，悠闲的看着不远处又大了一圈的“军舰”。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看来事到如今我已经见识的多了。
如果事情真有艾斯所言那么顺利就好了。虽然我是不会让他把整艘船的人都杀了的，敲晕就行。
然而。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运气了。
巨大的“军舰”停在了面前，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我发现作为海盗的船，他的船身居然是纯白的。而且船侧所画着的大树形状的纹章也是，精致典雅得就和真的皇家军舰一般。
风元素在凝聚。数十个人从“军舰”上跳下，稳稳的落在甲板上，有序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不许动。把所有的武器扔过来。”
不过这台词倒是一样。
艾斯挑了挑眉。解开腰上的剑带和腕上的魔导器，一同扔了过去。而作为战五渣的我也很配合的取下挎包，扔在了不远处。
咚——赤色的剑落在木质的甲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我贴在艾斯身旁，默默的注视着这些海盗。他们从下来开始没有说过一句话，连气息都没有扰乱过，安静迅速的把我们围了一圈，以剑相指。
太有纪律了。与其说是海盗不如说是军队。我现在开始担心艾斯能不能从一堆训练有素的“军人”里杀出去了。
围成一圈的海盗们让出了正前方的口子。一个看上去像是“头领”的纤细身影朝我们走了过来。他和我一样穿着斗篷，兜帽遮了大半张脸，只能从声音分辨出是一位男性。
“……嘶——”
他半蹲在艾斯扔过去的剑旁，长长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面无表情的感受着周围瞬间变冷的空气，说实话没多大意外，毕竟艾斯这家伙的人缘是那么的差。
“英兰的……艾斯！”
这回不仅是头领，就连周围的海盗们也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甚至可以发现，刚才还毫无波动的他们手居然在抖。
我真是一点都不想知道艾斯对他们曾经做过什么。
那些已经差点遗忘的血色画面再次淹没了思绪，不由得让我眉头紧皱。但即使这样我也没有从艾斯的身边逃开。
一方面是因为海盗团。
另一方面。我坚信这几天艾斯的笑容不是假的。
“啊。你知道我吗？”
始作俑者在旁边语气惊讶的回道，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做作的“吃惊”的表情。这一幕很好的惹怒了海盗团，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变得如地狱般火热。
“……巨树海盗团。不。这片大陆上所有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没有一个会忘记你的吧。”
首领似乎是个很能隐忍的人，理智并没有被怒火所吞噬。他暗自低语了一句什么，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已然成长的我所捕捉到了。
还好老二不在这里。
遥远的记忆再度苏醒，我微微眯起了双眼。认出了面前这个是曾经绑架倍多利亚，在拜德与亚希莱恩一起行动的男人。
“英兰如此混乱的现在你在白露希斯的海域上干什么……等等。你旁边的人。”
兜帽下的目光刺向了我。我只是默不作声的安静回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