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着,一排大白牙在月光下闪着森林的光,“这里是樱林的最深处,不会有人来的。”
“就算有人——”她意味悠长的补充道,“估计也是为了干和我们一样的事吧。”
……我的脸刷的就黑了。
那对狗男女就离我三棵树远。他们的每一个调情的动作我都看的清清楚楚更别提他们说的话了。现在的年轻人胆子都那么大的么?在圣恩露斯城除了守卫外谁都不允许佩戴魔导器的。没有“认知诱导”和“藏匿”就敢在小树林幽会?
“哈。没有‘认知诱导’和‘藏匿’反而更刺激不是吗。”
少女轻叹了一口气。温热的吐息在空中化为一缕白烟。而在白烟后的是少年惨白的脸。
而我的脸色跟他也差不多。
作为圣恩露斯骑士的阿诺德自然带着魔导器。拥有丰富幽会经验的我一开始就让他套上了‘藏匿’。在狗男女眼里,我们就和旁边沉默的樱树没什么区别。
但这并不代表我想看你们调情啊混蛋!
在少女的手揪上颤抖着的少年的领子时我一把抓紧了阿诺德的肩。然后在她不顾少年的挣扎扯着领子的时候我右臂的青筋暴起,疯狂的摇晃起了阿诺德。
水蓝色的脑袋随着我的动作剧烈的摇晃着,却没有丝毫见醒的迹象。
“不要……啊!”
少年惊慌的声音伴随着落地的噗通声响起。我的目光颤抖着,看着他们已经刺激的变成了上下式。
“快快快住手啊!”
少年别叫了!你这么叫着我也很紧张啊!!
我脸色惨白的看着他们两人上下纠缠在一起衣服逐渐不整,摇晃着阿诺德的右手猛地加力,把水蓝色的脑袋摇成了残影。
然而。他还是没醒。
搞什么!!!说好的人造人不需要睡眠呢!你为什么睡得那么沉!!
纵然内心百般崩溃我还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句声音。不是我不想抛下阿诺德一个人溜,而是“认知诱导”和“藏匿”的都是小型区域魔导,没阿诺德领路我怕是刚走三步就要和他们来一次面对面的碰撞。
尴尬啊!!!
煽情了那么久我都忘记这个世界的尿性了!但是这种熟悉的尴尬感我根本不想要啊!
不行。要冷静。
不停晃动着右手终于因为疲惫而停下。我紧抿着唇转过头,看着不远处地上的两人的目光幽幽。
要不我就闭上眼捂上耳朵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反正有“认知诱导”,他们就算在地上打滚也会下意识的避开这里。
嗯。要不就这么干吧。
我松开手了抓着阿诺德肩膀的手。缓缓抬起,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低下了头。
然后,看见了一只在月光下纤白纤细,只与自己的鞋子相隔三十厘米的手。
“快快快住手啊!斐丽佳!”
双手紧捂着耳朵的我面色死寂,清晰的听见少年用仿佛哭出来的声音说道,“我我我我我真的会生气的啊!”
……真的生气就一拳打上去啊。少年。
我麻木的想到。放下了双手。
所以说为什么你们还能挪动到这里。这是命运的捉弄吗?那么近的距离我想不看想不听都不行。等会儿少年你摸到我的脚怎么办?这两个魔导都是一旦被人“意识到”就会失效的魔导。到时候我要怎么跟你们解释啊?
我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枕在我的大腿上的水蓝色脑袋。开始思考怎么和狗男女们交易。
嗯——我不把你们幽会的事情说出去。你们也不要把我和我骑士的事情说出去?
……啊啊啊!!!
耳畔充斥着意义不明但绝对不和谐的声音的我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我还不想死啊!!人群中亚瑟王的脑袋为什么是绿色的啊!!
我明明是清白的啊!
“咦。那边有谁吗?”
就在这时戏剧性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而至的是鞋子踩在地面上规律的脚步声。
面前扭在一起的两人顿时停下了动作。而我则是睁大了眼睛,随即露出了仿佛被救赎般的神情。
亚当啊!!!!!!
“嘶。这股恶寒是怎么回事。晚春有那么冷么。”
熟悉的神圣又吐槽感满满的声音逐渐清晰。然而还不等我缓过一口气。身前的少年便发出了一声哀嚎。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了堆在地上的衣服。
……什么鬼?
就在我满心疑惑时鸟类拼命拍动翅膀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抬起头,看见有什么隐在漆黑的夜里,飞快的逃走了。
看这个样子——
我嘴角猛烈的抽动着。是蝙蝠????
“啧。”
我面色铁青的看向还在身前的少女。她低着头低声咒骂着什么。我呆滞的看着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站起身,神色不悦的转过头,看向走来的亚当。
是的神色不悦。没有一点的惊奇。
一瞬间我的脑内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啊。是神父啊。”
少女看着站定在自己不远处的亚当,语气桀骜不驯,“这么晚了在树林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哦。”就算在夜里也镀着一层神圣的银光的神父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只是听从了女神的召唤来拯救某个迷途的蠢货罢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
少女轻哼着回道。在扣完最后一粒纽扣后对亚当倨傲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了”后便转身离开。
“……”
而亚当看了看地上男士的衣服后又看了看少女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仿佛在确定没有了其他人后,亚当转过身仰着头对着月亮喊道,“伽德莉切。伽德莉切小羔羊。你在哪里啊。”
“这、这里啊!!”
我赶紧喊道。然而亚当还是没有停下,继续对月亮说着话,“喂喂。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要走了哦。”
……好吧!我忘记阿诺德还上了一个“隔音”了!
我叹了一口气。微微抬起阿诺德的脑袋。站起身。
然后因为不可抗拒的腿麻。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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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吸血鬼支线开始了。不过虽然是支线,在剧情上也有很重要的作用。
阿诺德线走了那么久你们是不是都忘了这文的属性是“爆笑”233
这个篇章出现的三个人物就是以后令人唏嘘的“败犬三人组”了。为什么败犬之后会知道的233
这条线老王会真人出现的,大概,反正初设想是有的。
以及。我双更的话,数据会不会好一点?【目光痛苦】
以及老王会“婴儿控”的原因。的确是伽妹的心理活动暴露了。就很因吹斯听。
Di一章 的伏笔五十一解开是不是感觉很有意思233
第五十三章
“呀。这不是伽德莉切小公主么。”
亚当挑眉看着以匍匐式趴倒在地上的我, 语气嘲讽中又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土下座啊。”
“呸、谁给你土下座了混蛋。”
我将嘴里啃的泥吐出。一手支撑着上半身,一手努力的往上扒拉着亚当的宽大的神官袍,“快、快把我扶起来啊!”
“……你先松手吧。”亚当面无表情的脸青黑。一边像赶臭要饭的挥着手一边嫌弃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的样子很恶心啊。像地狱的恶鬼一样。”
“混蛋!我是腿麻了!”
亚当的表情纠结。在挣扎了一阵之后才屈尊抓着我的手把我拉了起来, 架到了长椅上。
圣恩露斯成除了守卫外不能携带魔导器, 神父也不例外。原本一个魔导阵就能治好的腿麻现在只能靠我坐在椅子上慢慢的缓过来。
更重要的是——
“喂。混蛋神父。”我默默的看着滚到远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诺德。伸出手拉了拉一旁亚当的袖子,“还有阿诺德呢。”
“你够了啊。为什么我要去抱一个臭男人。”神圣到发光的俊美神父面无表情着, 低沉悦耳的声音毫无慈悲, “更何况我看这个占了百分之八十戏份的木鱼不爽很久了。”
你说这话真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用谴责的目光注视着金发的神父。而金发的神父也同样用那双无神的碧瞳注视着我, 慢慢的坦荡。
过了一会儿。
“你赢了。”我对亚当发自内心的拱了拱手。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最终可怜的阿诺德只能躺在冰冷地上, 渐渐的被樱瓣埋起来。我双手握拳轻轻的敲打了一会儿腿,待麻木的双腿已经能感受到些许的知觉,至少能站直后撑着椅背立起身,表情扭曲歪歪扭扭的走向远处的阿诺德。
妈的!腿麻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好在亚当还没有没良心到丧尽天良的地步。最后他还是把阿诺德背了起来,移到了长椅上。
“好重啊。”
亚当一边活动着肩关节一边抱怨道,“你这是把他压榨干了吗?说好的人造人不需要睡眠呢。”
“我怎么知道。又不关我的事。”
把阿诺德垂在椅子外的双腿搬到椅子上, 我小心的挪动着他的脑袋和四肢, 让他能躺的舒服点, “不过看他似乎没有生病的样子。”
我坏心的补充道, “大概是他哭累了吧。”
果然亚当露出了仿佛人设崩坏般的幻灭表情。
因为长椅被阿诺德完全占据了的原因。我和亚当只能一人各占一头, 像两尊门神般的盘腿坐在地上。
并不是不想把阿诺德搬回房间。但是阿诺德的魔导器不知道为什么上了“锁”。破解的方法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也不能用魔导对冲强拆了它。
至于别的方法——
“你忍心让我一个纤细的美男子干搬运的粗活吗。”
一米八二肌肉结实的神父单手搁在长椅上, 撑着脸, 语气欠打, “让我背他。不可能的。”
就是这样。不放心阿诺德一个人留在这里的我只能像条忠犬一样的坐在他的脚边。而正值青壮年体力无限好的神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我的对面,面无表情的玩着阿诺德的头发。
纤长好看的手指轻抵着一缕水蓝色的发丝,就像是搓面条那般粗糙大力的搓着,时不时还拽个两下。
“这家伙的脸不错。赫伦奥兹的捏脸功底还行。”
亚当平淡的点评着。微垂的碧色眼瞳黯淡无光,却倒映着少年平静的睡颜。
“你也不差啊。”
我看着亚当那张即使是在夜里依旧光彩夺目的俊脸,语气颇为心酸,“我才是应该感慨的那个……你说作为一个女主,和你们比起来为什么我就长得那么普通呢。”
“大概是因为你的脸是随机出来的吧。”
“喂。”
“没什么不好。这也是变幻莫测的命运的一部分。”
“人生从出生起就是一场豪赌。”
我微楞的看着亚当。单手撑着脸的男人神情是万年不变的没有表情。他微垂着眼睑看着身侧的阿诺德。是我的错觉吗。那双眼里暗含着怜悯。
“哎。”亚当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唏嘘,“果然还是我长得更帅一点。大概这就是人生的赌王了吧。”
我一脸麻木的随地揪了一把土毫不犹豫的丢向“人生赌王”的俊脸。意料之中的,被他偏过头躲过了。
“你个混蛋怎么会来这里的。”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亚当,问道,“还正巧知道我有难。”
“很简单。晚宴的时候没有在长桌旁看见你。”
“从小到大你参加宴会都是像地缚灵一样蹲在离长桌最近的角落里默默的吃着东西。”亚当的语气肯定,“这次你居然不在。十有八九就是出事情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在樱林里的。”
“啊。”
亚当用毫无起伏的语调感慨了一声。“春天,樱花。多么充斥着恋爱酸臭味的元素。在春天发生的浪漫的爱情故事,百分之九十都是在樱树下发生的。”
“我看你日漫看多了吧。”
亚当对我摇了摇手指。然后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我。
我好奇的接过。就着周围满天星微弱的光双手举着信封,仔细的打量着。
非常普通的草纸信封。散发着淡淡干草清香的信封甚至还可以看得到在压浆时留下的细小木屑。而邮票则是平价的民用邮票,用来封信的火漆也是最普通的那种,甚至还能闻得到蜡味。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亚当。而面无表情的神父很是坦荡。对我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快些打开。
应该没事吧。
虽然亚当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坑过我。但他每次给我的东西都会让我下意识觉得并不简单。
将信将疑的。我将信小心的拆开,目光却依旧留在亚当的脸上。
而那张俊脸始终平静。
草纸的信封里工整的放着一份对折的信。我用食指将其从信封内挑出,打开。
至伽德莉切殿下。
质地普通的白纸上,书写排头的字迹工整。
亚当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我也就稍微放下了心来,目光移至信上,认认真真的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