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在鬼街暴富了——鼓瑟希
时间:2020-08-14 08:11:49

  这何音到底是个什么混世魔王,光明正大地站在展笠瑜身后?按照她一惯的玄学少女、运气逆天设定,难道展家最后夺权成功的,是展笠瑜吗?
  如此一来,到底该不该跟展笠青打好关系?还是跟展笠瑜?
  现在就跟展笠瑜套近乎,万一将来有变数,岂不是把展笠青得罪了个透?
  头疼,实在太头疼了。
  借着变换场地的机会,好些人都说出去透透气,冷静冷静再回来。
  展家的宴会厅很大,之所以隔成原本是个长方形,两头是圆弧状。拍卖会时为了看清楚拍卖品,才临时将大厅隔成两半,做成主持台。
  现在一声令下,工作人员开始行动,没一会儿就把隔断和台子等物品拆了。大厅里瞬间灯火辉煌,露出后半部分。
  墙壁之下,乐队已经就位,两侧放着香槟塔和甜点台,中央的舞池里铺着地毯。
  半个小时后,补妆的、透气的,全都回来了。
  主持人看看情况差不多了,便走到高脚话筒面前,清咳一声,仪式性地说了开场词。而后,高声道,“现在,舞会开始,让我们欢迎本次慈善舞会捐款最多的嘉宾——云霄公司董事长何音小姐,跳开场第一支舞!”
  现场响起掌声,刚开始稀稀拉拉的,都是客套。
  谁都知道,何音刚才那五百万,把展老太太祖孙得罪惨了,现在是谁也不敢给何音喝彩站边。
  可他们,也不敢跟何音作对。
  一时掌声响得稀稀拉拉又不敢停下。
  正在众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展笠青做了个谁也没想到的举动。
  他站了起来,走到何音面前,风度翩翩地一欠身,伸出手道,“何董,感谢你对展家、对慈善事业的支持,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开场舞的舞伴吗?”
  什……什么鬼!
  现场的宾客被这峰回路转的转变惊呆了,一时竟是谁也没说话。
  这……这是什么发展?
  何音刚刚支持了展笠瑜,不是打了展老太太祖孙的脸吗?展老太太没气死,居然还要展笠青跟她跳开场舞?到底是展家不行了,穷得只剩下个空壳子,还是何音身上有什么好赚大钱的项目,让展老太太被打了脸还凑上个笑脸?
  不管怎么说,既然展老太太亮出了求和的信号,展笠青又亲自邀请跳舞,何音怎么说都该答应吧?
  半个小时内,打脸两次,这不是把后路都封死了吗?学过礼仪都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惜,何音好像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和场面,更何况,展笠青身上始终有种她非常不喜欢的感觉。
  现在,即便展笠青躬身站在面前,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很抱歉展少,老实说,我不会跳舞,真跟你上场,踩你七八十次还是轻的,只怕影响你翩翩的风度。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虽然是婉拒,但用的理由是不会跳舞,倒叫人能接受。
  谁都知道,何音从小流落在外,才被何家找回来又被撵出去,从来没受过豪门的教育。不会跳舞是很正常的。
  展笠青直起身,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只能遗憾了。不过,开场舞不能废,不如……”
  宾客们这才听出来,原来他邀舞,打了进退两层主意。
  要是何音答应,他就跟何音跳开场舞。历来舞会都是主家开场,他跟何音跳了开场舞,也算是间接证明自己才是展家的主人。
  这个可能,在了解何音的人看来,几率非常小。大多数人都能想到,何音不会跳舞,会婉拒他。一旦何音拒绝,展笠青便能顺理成章地跳开场,继续坐稳他主家的位置。
  现在可能一已经被否决了,展笠青微微一笑,便要继续可能二。
  谁知一句话没说完,何音便打断了他“展少说得对,开场舞不能废,否则我这五百万花得就不值了。不如这样吧。”
  她扭过头,微微笑着,问道,“阿臻,你带我跳?”
  在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叫一个名字,秦臻没出声,都不知道被多少人打量。只是他一直沉默,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的助手,宾客们才没有多看。
  此刻何音一句话将他架在火堆上烤,他似乎也怔了一下。他看着何音,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但不到三秒,便见他站了起来,欠身行礼。
  “荣幸之至。”
  何音笑了笑,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被他牵着走进舞池。
  只有她跟秦臻知道,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她忽然有点后悔,还很害怕,不由得就手足无措起来,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反而是秦臻,镇定又从容,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握住她的手,揽住她的腰,给了乐队一个眼色。乐队得令,奏起舞曲,秦臻揽着她轻巧地脚步一动,划出一串优雅的舞步。
  长长的裙裾飞扬,遮不住何音完全不知道怎么动的双脚,但揽着她的男人,却能带着她,完美地踩在每一声音符上,优雅地翩翩起舞。
  一时宾客呆住了,何音也呆住了,仰着头愣愣地看着他。
  秦臻的目光原本看着她的耳垂,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头,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手心怎么都是汗?”
  “被吓的。”何音舔舔嘴唇,小声说,“算计你,想逼你,回头发现,好像只有我自嗨,有点糗。对不起啊,阿臻,我自作主张地想追你,结果耍了太多手段,反而惹你烦了。我以后不……”
  “不。”秦臻摇头,“没有。”
  何音追问,“没有什么?”
  “没有烦。”秦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其实,很开心。”
  他想了半个晚上,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在他面前强调“大人”这个词了。
  她是想说,我思虑周全,明白后果,能够负责。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畏惧后果,不是小孩子的胡闹。
 
 
第55章 
  开心?
  何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万千星光都落在了里面。
  她舔舔嘴唇,小声又雀跃地问道,“开心,是什么意思?”
  秦臻看着她的眼睛,神色镇定,语气寻常,那一点温柔和笑意,只有近在咫尺的她看得见。
  “开心,我喜欢的人,对我也有意思。”
  喜欢的人!何音的心被这四个字轮流轰击了一遍,登时心花怒放。要不是在宴会现场,她能跳起来抱住秦臻的脖子,大喊大叫。
  不不,得冷静。
  何音撇撇嘴“秦先生,不要乱说话啊,我对你试探了都好几个月了,你都躲躲闪闪的。我看啊,你不是喜欢,你这叫责任。觉得我这么可怜,唉……算了,就假装喜欢她一下吧。”
  尽管知道她只是开玩笑,秦臻还是忍不住轻斥“不许这样贬低自己。”
  何音对他挑挑眉——不然呢?
  秦臻脸上逐渐浮出不自在的神色,但他知道,许多事要说清楚,世上最不该有隔阂的,就是他们俩。
  “阿音,我是游魂,我没有未来。我不该招惹你的。”
  何音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遇到你,那我就太可怜了。瞧瞧我周围的男人都是什么货色,不是那一肚子草包的冒牌货,就是展笠青这种心机深沉的。没有你,我可就孤单一辈子,夜深人静时,只能一杯红酒饮下,每天只能抱着钱睡了。”
  “胡说。”秦臻轻斥,“等你读大学了,开始真正掌握公司了,会遇到很多青年才俊。他们才……”
  “才不适合我呢。”何音接口,“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看上我的钱?就算是真心的,我不喜欢,再优秀又有什么用?”
  溢美之词从来都是虚伪,可经由心爱之人的唇齿说出来,竟然甘美得鸩酒也能往肚子里吞。
  秦臻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赶紧打住“好了,何董,不要再商业吹捧了。”
  他会当真,也会上瘾的。
  “什么商业吹捧?我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和心里,你就是最好的!”何音收敛了玩闹的神色,正正经经地说,“秦先生,别慌啊,我会对你负责的。万事有我呢,怕什么?”
  秦臻低头,便见她仰头笑着,握紧的手里,一缕坤卦之力从她的手心透出,一点点从他的手心里渗了进去。
  温暖着他的心。
  “何董。”他保证着,“以后不会了,真的。”
  以后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真心也好,命也罢,他绝无二话,心甘情愿。
  “这才像样嘛。”何音脸上露出了笑容,又嘀咕着“说起来,应该慌的是我嘛。”
  秦臻微微挑眉难道不是他慌么?她慌什么?抛开阴阳殊途的原因,她可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年纪轻轻又貌美可人的小富婆,以后不知道多少男人觊觎她,想跟她在一起呢。
  他可得严密防守,决不能漏给其他人机会。
  比如说……秦臻眼睛眯了眯。那个冒牌货,那个展笠青。
  何音毫无知觉,还跟他数着
  “你看,你永远这么帅,这么英俊潇洒又矜贵。我呢?我现在倒是青春年少,可惜,好年华没几年了。等我变成那种满脸褶子,嘴角法令纹往下垂,恨不得全身上下都挂满翡翠的老阿婆,你还看得上我么?怕不是出门就对人说,大家好,大家别误会,这是我奶奶。”
  原来她连他的顾虑都知道,原来她也会害怕担心。秦臻暗自责着,问自己到底在搞什么,光顾着自己犹豫不决,连她的心情都没有注意到。
  心念一动,柔情四溢。
  “你哪里是什么奶奶?”他低下头,借着又一个旋转,在她耳边说,“你是我的小祖宗、姑奶奶。”
  游魂的呼吸都是冷的,扑在她发烫的耳廓上,一股酥麻从尾椎直窜而上,何音瞬间头皮发麻,差点站不住。
  太会了,何音又欢喜又好气,他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秦臻回答得一本正经“也许是隐藏技能,只能被你触发。”
  去他的,就会哄她!
  何音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心中情意涌动。她从来都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当即用指尖划着他的手背,充满暗示意味地看着他。
  “糟糕。”她小声说,“我好像选错了表白的场合,现在要是我跳起来抱住你,是不是我沉稳镇定的人设就崩塌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方法。”秦臻收紧了手臂。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何音整个人都贴近他的怀抱。
  何董事长的脸立刻就红了,小声问,“你是不是听见了我的心跳?”
  “没有。”秦臻的话语都在她耳边,“我听见了溃堤的声音。”
  有个词,叫柔情似水。
  柔情似不似水,秦臻不知道,但情意一定是水,理智是河岸,漫漫人生路,就是两岸的土壤。
  一条河自高山深处悄然滴下第一滴水,汇聚成涓涓细流。本来很快能被人世风烟磋磨掉,吸收掉,但偏偏被理智察觉,无端往心底沉下,在漫漫人生里划出痕迹。
  有了痕迹,那情意之水便越汇聚越多,奔腾着往下冲刷,与理智的河岸渐渐分明起来,奔流着要汇聚成无边无际的海。
  心结就是那堤坝,妄图控制这流水,什么时候不小心泄露了一点,都担心下游泛滥成灾。
  堵住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情意如流水,是斩不断的。建立堤坝,只会让流水在心结后边聚集,逐渐高涨,越来越深。
  那水流冲击堤坝的力道一天比一天强烈,堤坝本就岌岌可危,命悬一线。谁能知道,还遭到了外力的敲打。
  秦臻从来不知道,原来他醋劲这么大。
  今晚,从踏进展家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开始不爽。
  不爽那些男人看她的目光,不爽展笠青对她别有意图的殷勤,不爽她另作安排单独见秦箴。所有的不爽都像挖掘机,一下下挖着堤坝。
  最后,她的一句话,将堤坝冲开了一个口子。
  堤坝瞬间全线崩溃,洪水倾泻而出,再也无法抵挡。
  他心底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前途未卜,何尝不知道阴阳殊途,但她殷殷切切地一片真心,难道他因为一点害怕,就要不管吗?
  正如她所说,她不是小孩子,她有最理智的心和最坚决的意志,不会拿感情的事开玩笑。
  听说爱是一种勇气。
  秦臻觉得,除了勇气,还有没脾气。
  或者说,心软跟不忍心。
  她的真心如此炙热纯然,他不忍心叫她落空,伤心。
  只是这些,不必跟她明说,自己知道就行了。
  让所有的情意,都化作流水,涓涓流长,永不断绝。
  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两人不再说话,无声地跳着舞。
  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得偿所愿,气氛还这么好,她真的很舍不得。
  何音喟叹“啊……时间慢点走就好了。”
  难怪小说里表白都要选个好气氛,花前月下。含情脉脉表白之后,还有一大串事情可以做,一大堆时间可以你侬我侬地相互依偎,手牵着手说情话。
  不像她现在,一首舞曲跳完了,还得办正事。
  “我算是理解为什么从前君王不想上早朝了。”何音夸张地叹气,又忽然想到一点,仰头问道,“你别是哄我的吧?等会儿回去了,你又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副家长口吻说抱歉,当时情况骑虎难下,我只能顺势答应你。其实呢,在我心里,你始终是个小孩子。”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故意把眼神跟语气都弄的凶巴巴的“你真敢这么说,我马上动用坤卦之力,把你变成我的禁脔。嘿嘿,到时候,可别怪我皮鞭蜡烛伺候!”
  “哪学来的话!胡说八道!”秦臻心中不觉怦然一跳,他笑斥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在她耳边保证着“我保证,不会反悔。还有,董事长,我的一切,早就被你拿捏在手掌心,任你处置了。”
  “任你处置”四个字,可真是引人遐想。
  何音试着勾勒一下那画面,登时口干舌燥,赶紧配合着他的动作,跳了最后一个舞步,双双停在舞池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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