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色袭帝心——弥弥喵
时间:2020-08-14 08:12:57

  男人凤眸看着少女的缓慢生疏的动作,不停眨动的如小扇的羽睫,撩人心弦,不停轻颤的纤细如玉的指,带着僵硬不安,绝丽的小脸挂满了防备之态,便知她心里有多么不情愿。
  荀澈暗笑摇头,凑近女孩面前,呼吸故意吐在女孩洁白的耳垂,看着少女耳垂变红,女孩面容带了几分羞恼,脑袋又避开自己,奇怪问道,“那么怕朕吗,朕长的也不丑呀。”
  先帝在时没有公主,后妃养的小公主全都半路夭折,荀澈小时候就是男生女相,淑妃看着女孩脸,男儿身的儿子,只说自己为什么没有福气养个小公主呢,天天给先帝爷抱怨荀澈投错了身子。
  淑妃有时让人给荀澈做衣服,有意用些花花俏俏的纹样,穿出去不免被几个其他几个皇子耻笑。
  这种情况下,荀澈只能去打笑话他的人,来诠释拳头大我就是爷的道理,后来几乎是见到笑话他的皇子,见一次打一次,没人打的过他。
  先帝爷教训了几次都没有用,荀澈的兄弟见没人制住他,见到他都是躲着走绕过去。
  这些昔昔当然不知道,她比荀澈小了近八岁。
  长懿大长公主与驸马成亲之时,驸马病弱,子嗣艰难,公主和驸马数年都没有动静。
  长懿心切儿女,到处求神拜佛,找大夫给驸马调养身体,才历尽艰难,十月怀胎小心谨慎,生了这么一个膝下独女,自然奉若珍宝。
  女儿得来不易,不敢乱取名字,只敢取了一个“昔昔”的乳名,珍之惜之,怜取眼前人的意思。
  后来就直接干脆用了,先帝看外甥女小时候性情安静恬淡,不爱动弹,心里喜欢,就亲自赐下了静南的封号。
  昔昔拿出白色棉布给荀澈生疏的缠好手指,不打算回皇帝的话,少女装作没听见一般。
  她当然知道盛京有多少贵女,想一飞枝头做凤凰,把当今元景帝看做一块肥肉,人人都想分食一口,万分想进荀澈的后宫。
  昔昔觉得这些贵女都是被荀澈这张骗人的脸迷惑的,恐怕都不知道荀澈的手段有多狠辣,他的心有多冷硬无情。
  昔昔长期呆在公主府或者寿安宫,也听过外祖母和娘亲提过,荀澈和皇子争夺帝位的风风雨雨,可谓是惊心动魄。
  心里清楚被贬的皇子能够保住性命,全是靠舅舅临终前一道旨意,不准荀澈向亲兄弟动手,要不然他们早不在世上了。
  荀澈面带难色看着少女,幽幽的叹气,“让你给朕吐句话也那么难吗?”
  昔昔看到男人又凑上来,避开身子,说道,“陛下,包扎好了,可以放静南离开了,”
  昔昔感觉不放心,搬出太皇太后,让荀澈有意忌惮几分,说,“一会儿就该去用膳了,外祖母恐怕等急了。陛下不要忘了。”
  荀澈看着女孩蹙眉,玉手推开自己,心神一动,猜到了缘由,薄唇微动,便道,“昔昔,你不喜欢朕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对不对?”
  少女惊诧看了荀澈一眼,惊吓他的心思竟然如此敏锐逼人。
  荀澈看女孩神色的变化,心里便知道是猜对了。
  荀澈却将少女又强制抱起来在怀中,搂着女孩,轻柔放在自己膝上,继续说,“让朕猜猜,去年先帝忌辰被朕吓住了,对不对,今日也被朕唬的不轻。”
  修长如玉的手指抚摸女孩的面颊,轻笑道,“所以不喜欢这个味道了,对吗?”
  昔昔小手拍下男人在她脸上乱动的手指,唇角下弯,显露出几分不悦,不满荀澈动手动脚,疏远生冷的语气,“陛下,说话算话,放静南走吧。”
  荀澈轻叹,手钳住少女的玉腕,强硬把头埋进少女白皙软香的脖颈,感觉女孩带着清冽香味的发丝,嗅了一口女孩独有的香味,
  “唔”了一声,“让朕闻一下,昔昔的味道,清冽可人,脾人心肺,是草木的香气。确实和昔昔极配。”
  昔昔拧紧了眉,眸子带着焦色难安,感觉男人的气息喷在脖颈,令她极为不舒服,心里气荀澈还不放开,不由自主想挣开束缚,惊呼,“陛下,快放开。”
  荀澈垂下凤眸看着女孩,眉头微微上扬,“那朕回去就把这龙涎香换掉,让宫娥重新调香,换成和昔昔一样的味道,可行?”
  男人话刚落下,直接在女孩的惊怒的目光下,长指取走了她腰间的浅碧绣鸢尾花的香袋,“朕今日回宫就让宫娥看看,研究一番,到时候就弃了龙涎香,如何?”
  昔昔知道自己夺不过来,心里想着回去让暖玉重新调香,换个香味就行,谁要跟荀澈用一样的香料。
  她现在只想快点走,眸子露出不满,强调皇帝说话算话,“陛下,金口玉言,外祖母一会儿就等急了,放开静南。”
  荀澈看女孩都搬出了太皇太后这座大山几次了,心知不能逼得太过,要不然会适得其反,他不缺的就是温水煮青蛙的耐心。
  荀澈松开对少女的钳制,面带浅笑,扶着女孩从自己膝上站起,看着女孩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不敢回头,掀开帐子就要下车。
 
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昔昔掀开帐子的动作突然停住,想到自己的步摇,肯定在荀澈手里。
  荀澈看着昔昔停下回头,眉头轻挑两下,薄唇勾起,“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荀澈心里清楚女孩开口想要回什么东西,但就是不主动提出,凤眸饶有兴趣的看着欲言又止的昔昔。
  少女望了荀澈的表情一眼,不禁后退了半步,谨慎的试探问道,“陛下,可不可以把步摇还给静南?”
  昔昔怕荀澈故意耍赖不认账,又试图劝说,“那是父亲亲手给静南做的,意义不是寻常事物能比的,陛下留着它也没用。”
  就在昔昔等了好久,看男人都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以为荀澈不会答应的时候。
  只见荀澈慢悠悠从怀里拿出一个金步摇,在少女面前晃了一下,凤眸盯着晃动的流苏道,“是它吗…嗯,朕要还给昔昔也行,但朕也有个要求。昔昔考虑清楚答不答应,朕才会…”
  一贯松懒的语调,男人看着昔昔,似乎笃定昔昔肯定会答应,便不再说话,安然不动的等待少女开口。
  昔昔心里知道想拿回这个没那么容易,想着荀澈肯定会为难自己。
  女孩明白刚才咬了荀澈一口,真要追究到底,自己也要落个有损龙体的责问,虽然昔昔认为荀澈活该被咬。
  昔昔飞快的瞄了一眼荀澈,思量一会儿,缓缓说道,“要求不能太过无理取闹,要不然,我……不会答应的,人人都知陛下是明理之人。”暗话告诉荀澈不能乱来。
  荀澈看女孩用好话套住自己,给自己带个高帽子,以防自己又轻举妄动,男人涂丹似的薄唇不由一勾。
  荀澈把手中金步摇递到昔昔面前,凤眸眼尾微挑,用诱哄的语气对女孩道,“不过分,以后改改口,不要叫朕陛下,下次私底下见到朕要叫澈哥哥。昔昔,现在就喊一声给朕听听。”
  昔昔听到这个要求,狐疑看了男人一眼,就这么简单,不过心里想着,哪里还有什么下次私底见面。
  女孩小心翼翼的接过男人手中的步摇,唇瓣向下微弯,显出为难的表情,不情不愿小声喊了一句,“陛…下…澈…哥哥。”
  话落,昔昔也不看荀澈脸上什么反应,有没有听清楚自己喊的什么,拿到了步摇,就拎着长裙,匆匆跳下马车。
  荀澈看着女孩的背影离去,把目光移到手上女孩包扎的伤口,长眉轻扬,心道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凡月等不及,都想冲上马车的时候,看着郡主下了车撵,连忙扶着昔昔,望了女孩上下,衣裙完好无损,暗自松了口气,心里清楚一定要禀报给大长公主才行。
  凡月不由看着女孩神色,暗自奇怪,郡主怎么那么平静。
  昔昔知道自己生气也没用,她身体羸弱,少点气性,修身养性,干嘛跟自己身体过不去,非要气自己。
  不如换句话说,昔昔觉得被疯狗咬了几次,你还能次次咬回去不成,下次肯定只能躲着疯狗远点才对。
  昔昔带着凡月走到梨林中,拉着凡月的手,靠近她面前,少女脸上一派凝重,嘱咐凡月,小声道,
  “记住,今天的事情全当没发生过,我没什么事,暂时不要告诉娘亲,娘亲已经几个月守着父亲,费了不少心思………”
  少女看了一眼,身后没人跟着,咬了一下唇瓣,垂下眼眸,接着低声说,
  “凡月,娘现在她跟荀澈对起来讨不到好处,势单力薄,不能硬碰硬,毕竟,舅舅不在了,我不想母亲因为我的事……再忧心忡忡,等到父亲身子好些,母亲能养好心神,再吐露也不晚,懂吗?”
  凡月心里清楚,大长公主府不如先帝在时风光,势力不如以往,太皇太后那里,她年事已高,脑子越来越不爱动弹,大长公主怎么会去烦她。
  她更是害怕,盛京人人都知,公主府与当今天子的那些源结,长懿大长公主要是有什么举动针对天子,就怕河州的那位,会安排人趁虚而入,算计此事,让公主和当今天子两败俱伤,再牵扯到小郡主的安危,大大不妙。
  这些思量其实都是戚岚苦口婆心,把厉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才让凡月这个榆木疙瘩有点开窍。
  戚岚为了自己的陛下,细细交待劝说凡月,小郡主随着年龄美貌见长,陛下一看都能动心不已,更何况河州那边的,和陛下年龄相仿。
  戚岚又提醒到,陛下生辰快到,他马上就要进京来贺,本来就和盛京这边有着重怨。
  凡月你别忘了,年前先帝忌辰那日,恐怕是河州那人的算计,他要是把主意打到静南郡主身上,让大长公主防不胜防,才坏事了。
  戚岚更是凝重神色,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凡月,为了你家郡主的安危,此事万不能向长懿大长公主透露。
  凡月想到戚岚的话,思绪一转,点头明了,对昔昔说,“郡主放心,奴婢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暂不会向大长公主透露分毫。”
  昔昔知道凡月脑子有点一根筋,侠义心肠多些,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看到凡月点头。
  女孩也没忘自己出来的借口,开口道,“那我们去折几枝梨花,带回去,到万禧楼去,想必外祖母在那里。去陪她老人家用膳。”
  这边昔昔刚折了花枝,转身去万禧楼,陪伴太皇太后用膳。
  车撵内,荀澈看着戚岩,戚岩苦着一张脸禀告,“陛下,这云姑娘又来了,她非要见到陛下不可,臣怎么都哄不走…”
  戚岩哪是轰不走,他一个大老爷们,是不敢轰,知道这云端芷心仪自己主子已久。
  这位云姑娘仗着自己好像跟着陛下,有那么点青梅竹马的情谊,娘娘架势摆的足足的。
  荀澈知道云端芷的性子,长指轻敲了两下小案,思量道,“让她过来吧。”
  云端芷带着侍女款款走过来,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束腰的蜻蜓莲花团花纹的软绫裙,眉间还画了花钿,精心装扮就是不想被其他贵女比过去。
  她知道自己年龄,在盛京贵女中不小了,要不是自己父亲有太傅之名,那些贵女未必会把自己捧的那么高,
  云端芷过来,就是想向元景帝问明白,他为什么会和静南郡主在一起,想看看能不能从男人口中吐出来真相。
  想到少女的容貌姝丽,盛京贵女难有匹敌的人,云端芷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有了危机感。
  她一向自视才貌双绝,心高气傲,那些贵女人人都以为,自己一定会贵为皇后,她自己都等着,元景帝的封后旨意。
  现在,云端芷心里都不敢确定,会不会如愿以偿。
  看到剑眉凤眸,身姿挺拔如玉,眉间威势迫人,如神袛一般的男人,负手立在自己眼前。
  云端芷到元景帝面前,端庄行了一礼,声音婉柔动听,“臣女参见陛下。”
  荀澈凤眸淡淡撇了云端芷一眼,神色波澜不惊,面无表情问了一句,“戚岩说,你非要见朕,到底何事?如果没事,就回去吧。”显然不想浪费口舌,多说一句废话。
  云端芷看元景帝直接开口赶人,丝毫不留情面,她瞬间感觉难堪不已,指甲不禁紧紧掐着手心。
  云端芷好像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唇边缓缓勾起,她最满意的一抹弧度,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温婉笑道开口,“陛下,臣女想问静南郡主怎么……回事?”
  荀澈目光扫过云端芷,眸子显露出几分警诫的神色,轻扬长眉,语气冰寒,“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管住自己的口,别多嘴多舌。”
  不等云端芷反应接话,荀澈目光眺望着梨花林,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扳指,又特意加了一句,“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让朕失望。”说完就转身离开。
  听到男人话中露出浓浓的不善威胁的意思,云端芷脸色微变,差点稳不住身形,心里直觉五味陈杂,酸涩不已,复杂的望着元景帝的背影,他竟然威胁自己……为了大长公主之女,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让他上了心。
  戚岩看陛下上了车撵,心中暗叹,陛下翻脸无情,变脸真快,真是郎心似铁。
  戚岩走到云端芷面前,伸手,“姑娘,请吧,陛下你也见到了,该离开了。”
  云端芷看着元景帝进了车撵,头都不回一下,她面露不愉的走开了。
  昔昔带着凡月,抱着几枝梨花,趁的手腕雪白莹嫩,穿过长长走廊,来到一处红墙青瓦,轩雅精致的院落,此处正是万禧楼。
  昔昔看到院中的高台上,舞女随着乐曲,翩然起舞,仙炔轻摆,柳腰弯折如柔云,长袖翻转如清风,每一个动作都在鼓点之上,心知这些舞姬技艺不凡。
  兰姑姑看到小郡主走过来,连忙上前,接过女孩怀中梨花,皱眉道,“郡主去了那么久,太皇太后都担心极了,正要派人去找您呢。”
  昔昔故意避开话头,不接兰姑姑的话,然后装作等不及的模样,打趣,“外祖母不是备了我爱吃的吗,姑姑快带我去吧,我饿的受不住了。”
  兰姑姑面露不解看了女孩一眼,心道郡主从来没有这么着急用膳呀,肯定遇到了什么不妥当的事。
  兰姑姑把手中梨花交给凡月,拉着昔昔进了正厅,扶郡主坐下,正着神色问道,“郡主,到底出了什么事?”
  昔昔转头看着多宝架上的白玉山子,浓密的羽睫轻颤了几下,樱唇微动,似乎犹豫不决,“长明春熙有疯狗,我被狗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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