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世是海王——条纹花瓶
时间:2020-08-14 08:17:18

  颜知鸢付了钱给摊主, 望着两位小伙伴离去的背影, 眸中闪过忧虑之色。
  回到家中的时候, 杨氏和颜三爷正在用晚膳,压着她喝了一碗燕窝……有一种饿,叫做娘亲觉得你没吃饱。
  颜知鸢当做是尽孝心,直到晚膳撤下去,才将燕窝喝完。
  前几天凌霄留下来用膳时,听到颜三爷说处理的账务太多,整日坐得腰酸背疼,便教了他一套常人都能不费劲练习的拳法。
  颜三爷又教给妻子,造就了一家三口的晚间锻炼时光。
  动作简单,也容易做好,却能让人在秋日里出一身汗,练完觉得浑身舒畅。
  颜三爷打完一套拳,从杨氏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跟女儿说:“你明日沐休,若无事的话,咱们一起去探望你外祖母、外祖父。”
  比起颜家的一摊子烂事,外祖家才是真正的亲戚,颜三爷几乎是把岳父当亲娘,把岳父当亲爹。夫妻俩到山上探望颜知鸢的时候,也常说起外祖家的事情。所以她知道,外祖父一辈子就娶了外祖母一个妻子,没有纳妾。
  她有三个舅舅,一个姨妈。从没见过面,每年生辰却都能收到他们备的礼物。只这一点,就足见用心。
  娘亲杨氏是家中最小的女儿。
  颜知鸢点头应下。
  等爹娘房中的灯熄灭,她进屋将白骨精的故事写下来,这是初稿还要改的。呆坐了一会,给师父写信。
  带着一点求夸奖的意思,先说她已经成功启灵的事情。吐槽驭派人丁凋零,没老师只有一个学生就是她,作为全镇山河学子中,唯一一位穿浅蓝色学子服的人(驭派学子服的颜色),非常扎眼,偶尔会觉得很尴尬。
  [师父,您曾经给我讲过‘寄生兽’的故事。一种叫做‘孢子’的东西会诞生古怪的幼虫,侵入人体后,快速吞噬掉宿主的头部,然后管理躯体。您对此还有印象吗?
  我的祖父颜琼林,本来只是一个农家子,在家中行三。年幼时,他并没有显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样貌也十分的普通。越长大,越是英俊,几乎是挑着父母最好地方在长,而且还在此基础上美化了数倍。用您的话说,是在PS的基础上,又开了美颜滤镜。
  接着,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侍弄花草。
  这好像可以用男大十八变来解释,是不是也能用寄生来解释。
  您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提起寄生的概念。因为我的一位朋友,最近的表现很不对劲。我能确定,他没有被什么东西附身,也不是别的什么人伪装的——他还是他自己,行为、习惯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极大的变化,像是在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影响着,逐渐的失去自我。
  这让我很担忧!
  师父,如果我要确定这件事,应该做些什么呢?如果他真的被寄生,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他体内可能存在的东西呢?
  ……]
  絮絮叨叨的写完信,颜知鸢叹了口气。
  师父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可师父擅长卜卦,是卜派第一人。颜知鸢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猜测很荒谬,想要从师父那得到确认。
  上床之前,她摩挲指环。听到一些水声,立刻明白对方在做什么。
  此时掐断联系,似乎有点欲盖弥彰,反倒弄得气氛尴尬。
  颜知鸢装作不知道凌霄在洗澡,将湖州附近可能有异常的事情告诉他。
  凌霄:“每个月,各省、府、州、县都会上报死亡的人数给朝廷,朝廷会转呈给镇山河。湖州附近,上个月的不正常死亡者是从前的七八倍,我们其实已经发现不对劲。
  大、延地方上也有队员驻守,不能出现妖怪肆虐的情况再从应天府调人,那就太晚了……湖州镇山河的队员察觉到妖物鬼怪的数量增加,早已向镇山河请求支援。”
  白骨精吐露的情况,还是让凌霄头皮发麻。让他觉得派去湖州的队员数量太少,琢磨着至少得再派一位队长级别的修士过去……
  颜知鸢:“那就好……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师父快一点收到我的信件。”
  凌霄:“要多快?”
  “越快越好。”
  颜知鸢之前还问过凌霄,像指环一样的传讯法器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到,知道指环是有作用范围的,想要联系千里之外的师父,什么法器都不成。只能无奈放弃。
  凌霄:“很急的话……半天,我现在就过来取信。”
  没过多久,带着浑身水汽的凌霄就出现在她窗外,冷淡的眉眼,衣衫整齐,丝毫不乱。
  颜知鸢:“你头发是湿的,要擦一擦吗?”
  凌霄跳窗而入,腰背挺直的坐在凳子上,垂着下眼道:“多谢道友关怀。”
  本来只打算递帕子给他的颜知鸢:“……”
  ……
  外祖家离应天府有一段距离,需坐一个时辰的马车。赶车的是蒋树林,颜三爷爱用他,觉得他行事稳重,又机灵大方。
  颜知鸢暗自吐槽:长得也不赖。
  杨家在镇上算是富户,三个兄弟感情好。虽然已经分家,但并未分户,还住在一个宅子里,共同奉养年迈的两位老人。早知道小妹一家要来,做着最高规格的接待准备。
  颜知鸢一进门,就收了一堆见面礼。
  她也备下了回礼,披霞观的平安符。正经由符派绘制的,保证有作用的那种。
  披霞观在整个大、延都赫赫有名,谁得了平安符都得赞一句有心,不会觉得礼太轻。这毕竟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都觉得是颜知鸢在司天台当女官,才得的便利。
  披霞观和司天台……不,是镇山河的关系非常的密切。
  两位老人家,颜知鸢给的就不是平安符,而是养身的康体符。
  外祖母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接过折成三角形的符咒就佩戴在山上,笑眯眯地说:“前几日受了凉,一戴上便觉得鼻子通畅,耳朵也不嗡嗡嗡的响了。”
  大家都当老人家是哄外孙女玩。
  颜知鸢:明明是真的有用……
  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明明是从没见过的亲人,颜知鸢却一点也不觉得生疏,和长辈相处起来,十分的融洽。
  表哥表妹嘛!就比较麻烦。一开始有些不敢同她说话,后来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如果没人八卦的问她喜欢青丘国主还是本朝亲王,表兄表妹还是很可爱的……也是最近,颜知鸢才知道,青丘国主的名号还真不是九尾狐自封的。
  乃是大、延开国皇帝下旨将一片山林取名青丘,给一名叫做狐九的绝色青年做封地。
  不用说了,狐九就是九尾狐咯。
  他还真是受到朝廷承认的青丘国主。
  人类无法探索青丘国的茂密丛林,越是神秘,越是让人好奇,民间有很多关于青丘的传说。如今出现一位国主,引得很多人都想要见一见他。
  这种好奇,也转移到被二男相争的颜知鸢身上。
  颜知鸢:九尾狐害我。
  被表兄妹的热情吓得躲到后院里,无意中听到外祖母跟娘亲杨氏说起过继的事情。
  不是要过继颜承业的孩子,而是过继颜琼林两位兄长一脉的孩子。
  据颜知鸢所知,老颜家除了颜琼林外,都是地地道道的农人,弟弟发达对他们的来说肯定是有好处的,可比起上应天,更愿意待在老家。
  颜三爷的堂兄弟中,也有日子过得很拮据的。家中孩子很多,很愿意过继给他。
  颜知鸢觉得家里多个孩子也挺好,万一她被虎视眈眈的仇人弄死……爹娘不会老而无依。想到这个,就有点愁人。
  颜知鸢正想着,走出后院来到杨家屋后,此处显然是喂养家禽的地方。
  忽然,腰间图案为白头富贵的玉佩飘起来,一闪一闪一闪。
  这么突然吗?就遇到老五了?
  颜知鸢抬头四顾,发现树梢上有几只鸟,牲口棚里有两只羊,鸡圈里有十几只鸡,脚边有一条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额,哪一个是老五啊?
 
 
第50章 羽衣
  树梢上, 一只平平无奇的麻雀对着颜知鸢扇了扇半边翅膀, 用肢体语言表达出了“跟我来”的意思。
  颜知鸢推开篱笆小门, 跟着飞得并不快,似乎有意在迁就她行走速度的麻雀来到一条河边。
  河水清澈,岸边有许多白色的卵石。
  颜知鸢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麻雀在她头上盘旋一圈飞走了。
  不远处的鹅卵石上,一只红嘴、黑脑袋、黄身子、绿翅膀的鹦鹉扇了扇翅膀。
  “阿鸢, 好久不见!”
  想象不到, 鹦鹉会发出如此缥缈的声音。
  可以想象, 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神秘的家伙。
  颜知鸢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身披纯黑绒毛斗篷的身影。想起他的时候,并不觉得阴冷, 而是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对方一定是个办事靠谱的人。
  都是斗篷,颜知鸢每每在脑海里勾勒出白斗篷的家伙, 就浑身发冷。偶尔看到成衣铺中有售卖滚边白斗篷的, 都会汗毛竖起,悚然一惊。
  “你是谁?”
  颜知鸢蹲下来,问黑豆眼的鹦鹉。
  “吾名唤羽衣, 前生同你结契。‘长生’没死之前, 吾将随你驱使,以昔日报救命之恩……亦是为吾报仇。”
  又是“长生”, 颜知鸢是第二次听到他的名字。
  “你是不是对‘长生’很了解, 能不能……”
  “不行, ”鹦鹉看着她说:“你才是最了解‘长生’的人, 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他只会误导你, 让你的判断出现失误……阿鸢,你只能相信自己。”
  相似的话语,颜知鸢听九尾狐说过——可惜并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好在羽衣的出现,没让她感觉到一点点的困扰。
  没什么暧昧的感觉,更像是朋友。
  她是不是可以以为,婚契并不是爱情的象征……想到沉默的道长、热情如火的九尾狐,天真无邪依赖着她的小陌,让她感觉到无比安心的箱生,又默默的加了一句:起码不全是爱情的象征。
  “我这次过来有三件事,”鹦鹉说:“第一,有只认得你的雉鸡受了重伤,我把他带来了。”
  雉鸡……
  下山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把雉鸡忘在披霞观了。
  颜知鸢有点心虚的问:“他在哪?”
  鹦鹉:“吾是在大芹村外发现他的,他现在在草丛里面。”
  颜知鸢按鹦鹉的指示找到奄奄一息的雉鸡,他已化成原形,腹部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慢一刻感觉就要咽气了,赶紧喂了一颗丹药进他嘴里。
  丹派出品,三品灵丹。
  雉鸡腹部的伤口愈合,还是没有醒来。
  鹦鹉旁观她救治雉鸡,等颜知鸢重新来到身边,才继续说:“百鸟是吾的眼睛,吾一直看着你,从你出生到此刻……却只能在你启灵后,才能同你说话。”
  颜知鸢:一直生活在大山中,从小到大都没有被鸟屎砸中过……大概就是羽衣对她的看顾了。
  “吾不善打斗,现藏身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不会被长生找到。你若有事唤我,就吹一曲喜相逢。”
  一只颜知鸢说不出名字的漂亮雀鸟衔着一根金色的羽毛落到她的手腕上,待她伸出手,将羽毛放在她的手心里。
  “你现在还不能将玉佩收入神魂之中,不能直接调动契约者的妖力,需做好预判,紧急关头再借妖力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当你借用吾的妖力,可以听懂一切生灵的言语。若遇危险……就借用九尾狐的妖力吧!毕竟冬天要到了,箱生在冬眠。”
  羽衣对她的一切知道得非常详细。
  “第二,吾替小陌给你送来两张显影符,一定要在绝对不被打扰的环境中使用——你已经用过一张,知道用法。受到干扰,可能让符咒失效。等学会使用白玉萧,就启程去将小陌接到身边,这会让你的安全更有保障……一定要在十八岁生辰前,完成这件事。”
  信息量好大,颜知鸢认真地听着,一一记到心中。
  “第三,这是蓁蓁的回信。今后若有信件,都可交予吾。从前,我担任着信使的职责。有人来了……”
  蓁蓁是长乐元君的真名。
  “表妹、表妹……”
  黄豆的鹦鹉一歪脑袋,刚刚的稳重消失不见,有点好奇的看着颜知鸢说:“好看、好看、漂亮、漂亮!”
  声音粗嘎,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颜知鸢:不愧是被羽衣附身的鹦鹉,说话真实在。
  在表哥跑近之前,颜知鸢将雉鸡提到溪水中洗了洗。不然不太好解释,为什么鸡身上都是血,又没有伤口。
  “表妹,”相貌平平的表哥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没说寻她寻得好焦急的事,好奇的看了她提着的野鸡,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饭以做好,可以用膳了。”
  颜知鸢跟着他回到杨家。
  姨妈大杨氏正巧从屋中走出来,看到野鸡,好奇地问:“哪来的?”
  颜知鸢:“我在路上走着,一头撞到我脚边,好像晕过去了。”
  “还有这么傻野鸡吗?”
  大杨氏端详雉鸡一会,咂咂嘴说:“野鸡肉柴,红烧清炒都嚼不动,只能炖汤喝。那滋味,鲜!”
  刚醒过来的雉鸡差点吓得又晕过去。
  ……本以为得救了,结果是要换个死法吗?
  颜知鸢眼明手快的捏住雉鸡的嘴,就怕他一激动就口吐人言。
  “这只鸡不大聪明的样子,吃了没准会变笨。等我玩会,晚些放了他。”
  杨家虽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富户,席上的菜还是备足的,不会缺一道野鸡汤。大杨氏笑眯眯的夸她说得有道理,又钻进厨房里了。
  她要给第一次见面的侄女做一道拿手菜。
  一直待到夜幕降临,颜三爷才拉着依依不舍的杨氏登上马上。回娘家是可以歇一两晚的,可惜颜知鸢沐休就一天,明早还要去镇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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