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世是海王——条纹花瓶
时间:2020-08-14 08:17:18

  九尾狐偷了纸鸢的钱财,去捧一个叫做“莺儿”的女子。
  等纸鸢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三天没有归家了。沉醉在温柔乡里面,好吃好喝的被人当祖宗伺候着,把纸鸢从启那里收集的一袋珍珠花了个七七八八。
  ……莫名就有了一种养出不孝子的感觉。
  九尾狐不能算是狐族,可又不能逃脱狐族而存在。狐狸喜欢的,九尾狐一样喜欢。
  狐狸本身就是一种能以情、欲修炼的种族,不准他吃人后,他浑身的劲可不是只能往床上折腾了吗?
  纸鸢进去逮他的时候,看到的是被他迷得发昏的莺儿,含羞带怯的给他吹箫。乐声缠绵,绕梁三日。
  九尾用的是真容,躺在榻上艳光四射,把绝色的莺儿都衬得极为普通。老鸨还能想起收九尾狐的钱财,抵抗力真的惊人。
  九尾狐一副喝得醉醺醺的样子,一边拍手一边对纸鸢笑:“她是院里吹箫吹得最好的一位,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纸鸢:“……我跟你说,打人不打脸啊!”
  九尾狐:“臭女人,你怎么不为我的美色所迷呢?我让莺儿去死,她不会有丝毫犹豫的。你也像她这么听话就好了。”
  纸鸢翻白眼:“喝的是仙酒吗?能把你喝醉。再装模作样的我就不客气了。”
  九尾狐从榻上爬起来,脸上的潮红褪去。神色清明,哪有一丝醉意。
  “你可真没意思!”
  纸鸢:“回去了。明天出发离开景州。”
  莺儿身体并没有损伤……为九尾狐痴迷的情态,等九尾狐离开自然会散去。她不打算追究九尾狐,毕竟金粉院是合法经营的场所,人类的男子可以来,九尾狐自然也可以来。
  纸鸢只是不让九尾狐吃人,不是要限制他的自由。
  这几天她偷偷地去过贝府,又观察过城中百姓的情况,没发现任何的异常。至于城中为何如此“干净”,可能是重赏之下,前来景州除祟的人中真的有能力不凡的修士,或者是大少爷借此机会悄悄出手清理了作祟的精怪……
  既然不需要她,她便要离开了。
  当夜,从金粉院传来血腥味,纸鸢赶到的时候,院里的人几乎都死光了。
  九尾狐打着哈欠过来,看到莺儿躺在血泊中,没什么真情实感的说:“好可怜啊!”
  异兽就是如此的冷漠,九尾狐除了同族之外,很难对别的生物很难生出一丁点的怜悯之心。
  “帮我……把我赚的钱给……”
  莺儿扯住九尾狐的衣摆,吐出一口血,艰难的继续说:“乡下的弟弟……妹妹。”
  九尾狐冷漠的看着她。
  纸鸢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九尾的本质,毫不意外他会如此……他若对莺儿有一点情谊,莺儿就不会死。比起纸鸢,异兽自然能更早的发现邻家的异常,可他来得比纸鸢更慢。
  纸鸢:“我答应了。”
  莺儿这才闭上了眼睛。
  罪魁祸首还没有离开,纸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发现屋脊上站着一个快要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灰影。
  箱生扑上去,真灵和灰影缠在一起。
  跌落下来的灰影凝聚成实体,居然有一张二少爷贝君佑的脸孔。
  纸鸢这几天打听到,二少爷离开景州办事去了。
  九尾狐凉凉地说:“一只厉鬼,景州果然藏着很多的秘密。”
  厉鬼是没有理智的,更不会变成别的模样。展露出的一定是最真实的面容,他就是二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
  纸鸢:“你能暂时困住他吗?”
  九尾狐:“他被人操控了,我倒是能在短时间内代替操控者……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纸鸢:“你帮我困住他!”
  “嘁,”九尾狐烦躁地说:“算了,不按你说的办,你肯定又要想些狭促的法子来整我……”
  臭女人红着眼睛的模样让人有点害怕。
  困住了没有神志的二少爷,纸鸢一刻不停的往贝府跑去。
  夜晚的贝家大宅没有留灯,漆黑一片,安静得有些渗人。门房睡得像死了一般,摆的姿势也相当的奇怪,睡相如一根木头。
  下人房里的每一个人都维持着相同的睡姿,呼吸又长又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
  纸鸢触碰了一个丫鬟的手,这是她认识的人——凉得像一块冰。
  这些人都已经死了,让他们在白日里能像活人一样行动的,是他们背上的机关。能迷惑住纸鸢的,是门口的幻阵。
  纸鸢几乎没有察觉出贝府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二少爷的出现。
  贝府采买的人里,大多都是签的死契。不用想赎身的情况下,很多人就只想着怎么往上爬。哪怕是为奴为婢的人,也想要把日子过好。
  这里躺着的,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此刻却都死了。
  不只是下人,贝府的主人也死了。
  那位时时把规矩挂在嘴巴,但也会亲自下厨给儿女做饭的夫人死了,永远在忙碌,很少管府中诸事的老爷也死了。
  他们的尸体还出现了一些妖物和鬼物的特征。少爷的兄弟姐妹中,给纸鸢印象最深的六小姐也死了。
  小姑娘很可爱,是贝府中生得最漂亮的孩子——今年才十岁。
  她的脸上长满了羽毛。
  是谁有如此狠毒的心肠,杀了整个贝家的人,还把尸体做成傀儡,随意的摆布?这种手段,乃是器派所有。
  大少爷也是器派。
  不可能的……大少爷或许没有把奴仆当人,可老爷、夫人是他的亲生父母,一贯疼爱他。族中的资源永远是向着他这位长房嫡孙倾斜,让谁受委屈也不会让他受委屈。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二少爷贝君佑性格率直、富有正义感,一向对哥哥恭敬有加,要有多恨的心肠,才能操控变成厉鬼的弟弟为恶。
  纸鸢想,或许大少爷也出事了。
  “纸鸢……”
  几年不见,大少爷的容貌和两人分别时,几乎没有差别。嘴角带笑,眼中全是见到她的欣喜,没有一点阴霾,好像还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纸鸢看着他,冷冷的看着他。
  大少爷淡笑着,和煦的笑容竟然显得有几分阴森。
  两人很有默契,没有叙旧。
  大少爷摇着头,一脸惋惜的说:“念着往日的情谊,我是想要放你离开的。你却偏偏要闯进来。”
  “到现在这个地步,继续伪装还有意思吗?你从没想过要放我离开,相反……你想让我知道一切。”
  纸鸢:“你放出二少爷,就是要引我前来。你觉得把贝府变成这样,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大少爷,你从小就是一个喜欢被夸赞的人,搭台子唱戏自娱自乐不是你的风格。我是你炫耀和倾诉的对象吗?”
  “纸鸢,你果然很聪明。你是!你是我选中的倾诉对象。你瞧……我能杀死血缘至亲,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我不值得夸赞吗?”
  纸鸢:“丧心病狂。”
  大少爷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我会永远记得他们为我做出的牺牲。”
  纸鸢认真地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
  纸鸢问他。
  “我要成仙。”
  纸鸢:“没有人知道登仙梯在哪,而且它已经断了……修士不能成仙。”
  大少爷:“我会想到办法的。”
  纸鸢:“这和你杀掉他们有何关系?”
  大少爷:“人的寿命太短了,我需要漫长的寿命来做想要做的事情。我的血缘亲人,是最好的试验品。”
  “你疯了!”
  大少爷一点也不生气,笑着说:“纸鸢,你要和我共谋长生,还是要与我为敌?”
  纸鸢的回答是与之一战。
  大少爷:“你变得好厉害,你的天赋果然比我好。在山洞里,你是故意比我慢一些启灵的。纸鸢,我又不会嫉妒你,为什么要表现得不如我呢?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与常人不同了。”
  纸鸢没有说话,没有回答。
  怎么可能?她那是下意识做出的选择。
  之前,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知道了。
  她或许早就隐约的意识到,大少爷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纸鸢输了。
  并不是因为她比大少爷弱,而是输在对方以有心算无心。
  不过,她要跑掉还是很容易的。
  带着变成二少爷的厉鬼,她跑出了景州。而且,她决定和厉鬼结契——她想以此来唤醒二少爷的神志。
  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被知鸢办成了。
  但凡结婚契,必将有信物。玉佩就是最好的信物。
  契约成立的时候,一块白玉会出现花纹,一分为二。
  第二张显影符的画面到这里结束。
  ……
  颜知鸢愣住了。
  代表着纸鸢和二少爷契约的玉佩,图案分明就是鸳鸯戏水,也就是属于凌霄的半块!
  二少爷是道长!厉鬼可以投胎吗?
  那大少爷……就是长生吗?
 
 
第56章 怪鸟
  九尾狐躺在摇椅上吃葡萄干, 手都不用动一下,一颗颗饱满的葡萄干就排队往他的嘴里跳。
  颜知鸢走出来的时候,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
  直到颜知鸢端着凳子坐到他的面前。
  “干嘛?”
  颜知鸢:“你教我吹箫。”
  九尾狐跳起来就跑。
  “我宁可去死!”
  然而, 一炷香过后,他屈辱的从大袖子中取出一根玉箫。和狐狸一样, 他也有“袖中取物”的本领。
  一直守在讲学堂门口的大竹,在白玉箫的萧声响起时, 就四爪猛地抓地,从院墙跳出去。就连沉浸在悲伤中的锦鸡也跑了, 飞过院门的时候落下了两根羽毛。
  纸鸢停下来, 把羽毛捡起来。鸟妖的羽毛都是炼器、制药的原料,能卖一个很好的价钱。
  话说,她的笛声好像一直都有为长毛的生物脱毛的功效。
  “你把耳朵堵起来, 根本听不到我吹的萧声。做了亏心事情的人, 不知道该好好的弥补吗?早点教会我,你也早日脱身。”
  九尾狐悲愤大吼:“你不可能学得很快!”
  心里却在想, 她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纸鸢将他塞耳朵的棉花取出来, 继续吹, 听到九尾狐喃喃道, “投胎就是砍号重来”、“我一定要找到不是乐器的法器, 她再学一回就要老命了”、“呜呜呜, 我的毛发”……这之类的话。
  原来, 九尾狐的隐藏属性是个话痨……当然, 越有可能是被萧声弄得太过焦虑, 傻了。
  知道错了就好!
  难受就好!
  她悄悄的笑弯了眼睛,压在心间的沉重包袱都轻了两分。
  折磨九尾狐得到的快乐,截止于凌霄道长的造访。
  他站在门口,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弄得颜知鸢有一丁点的羞涩,为自己吹出的完全不在调上的曲子。
  凌霄:“或许,我们可以把白玉箫拿到器派讲学堂去,请他们把萧重塑成唢呐。你对那个比较有天赋。”
  颜知鸢:“……”
  颜知鸢:“有事找我吗?进来坐,要不要喝茶?”
  凌霄刚走进来,她就反手关了院门,冲九尾狐使了个颜色。
  看到将功赎罪的机会,看到可以不继续接受摧残的机会,九尾狐连讨价还价都不曾有,用巨大的真灵缚“凌霄”,也引起了院外人的注意。
  这里可是镇山河,整个大、延修士最为密集的地方,突然出现的强大妖气,不可能被忽略。
  第一个进来的是本就在附近的王舒窈,她趴在墙外往里面看,发现九尾狐压着凌霄,恍恍惚惚说:“俺是不是眼花了……”
  “大胆!九尾异兽,快快放开副司长!”
  “快去通知队长……”
  镇山河的警报响起来。
  “你们在干嘛?”
  一道带着疑惑的熟悉声音响起,众人转过头发现了身后的凌霄道长,顿时也如王舒窈一般晕乎乎的。
  “外面这个是副司长,里面那个又是什么?”
  “或者外面这个是假的?”
  凌霄走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为他让出道路。他也很快看到了被九尾狐用尾巴捆着的“凌霄”。就是他本人,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颜知鸢:“道长,请进。这个家伙假冒你。”
  凌霄:“怎么看出来的?你的眼睛可以分辨吗?”
  颜知鸢:“眼睛不可以,但他说了你绝对不会说的话——他嘲讽我不通乐理。一试之下,发现他并不拔出宝珠剑,就是到是个假货了。”
  九尾狐嗤笑:“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凌霄:“……”
  假凌霄一点都不着急,探究地看着真凌霄,不慌不忙地说:“只是投胎转世而已,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吗?让一个只知道傻乐的傻子变得沉默寡言,好像变得聪明了一点,还学会了说瞎话。你从前可并不讨姑娘喜欢……现在似乎好一点了,呵呵。”
  颜知鸢汗毛都竖起了。
  投胎转世,以前……知道这些的只有长生,会说出这番话的也只有长生。
  他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镇山河,还能变成凌霄的样子,连自己的阴阳眼都看不出一点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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