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李记沉浸在沈谣婀娜的背影里无法自拔,他可控制的开始臆想着,那样柔弱无骨的身子,宛若风中一朵待堪折的娇弱花朵,摇曳,又脆弱。
啧啧,美人梨花带雨的样子,他最爱了,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人间尤物,一想到她定会哭成个娇滴滴的样子跟他求饶,像李记就觉得浑身充了血一般激动,亢奋。
真想快到把她搞到手,好生伺候着。
沈谣提着衣裳回家了,却发现院子离空无一人。她咬唇,顾宴应该是出门了吧,看来他是不愿意陪自己回门了。
这样也好,顾宴本就没有陪她回门的义务,不去也是情理之中的。
沈谣叹了口气,进屋换衣裳了,虽然是自己一个人回去,但是也要体面一些。反正就待半日就能回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沈谣换上了新做的水绿底月华裙,鬓间插了枚海棠花簪,稍作修饰后便出门了。
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却愕然的捂住小嘴,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好多箱子,大的小的,箱身皆是红木做的,看着就十分名贵不菲,就更别提里面装的东西了。
铁门大开着,外面停了一辆黑金相间的马车,通体贵气,骏马更是体型健美,毛色发亮,一看就是千里良驹。
沈谣正吃惊着,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道身姿欣长的人影,正是顾宴。
沈谣眼眸顿时隐隐蒙着雾气,唇瓣微微弯着,原来他都记得,原来他早就准备好回门的事儿了。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让她心里微微酸涩不已,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对她了。
顾宴大步走进来,见沈谣略施粉黛,还换了一身新裙子,眼眸一亮,夸赞道:“好看。”
沈谣仍然沉浸在震撼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缓了心中那股微妙的感觉。反应过来后,她才想起,指着一地的名贵箱子,有些结巴道:“世子,这,这些都是?”
顾宴挑眉,反问道:“今儿不是回门么,还不上车?”
沈谣还是不敢相信,她快步走下去,第一次毫不顾忌的拽着顾宴的袖子,惹得顾宴眉头一皱,眼眸直盯着她的手。
沈谣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世子,这些都是哪来的,不会是偷来的吧?”
顾宴听到“偷”字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咬牙道:“沈谣,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个穷鬼?”
沈谣急忙摇头,小脸挤成一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被抄家了么,这……”
顾宴脸色黑着,胸膛起伏的厉害,他抬手指着沈谣,吓得沈谣以为他要打自己,急忙闭上眼睛,睫毛一个劲的抖,顾宴被气笑,修长的指节只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啊。”
“本世子虽被抄了家,可我手底下的产业还在,区区几个箱子,还是拿的出来的。”
沈谣听的云里雾里的,也不好再问些什么,乖觉的随他上了车。
一路上,顾宴正襟危坐,闭着眼睛,看不出心情好坏,沈谣也不敢打扰他。
马车空间不大,逼匛了些,且路上时有颠簸,沈谣为了不碰到顾宴的身子,只能直直的板着身子,这让她浑身酸疼不已。
可她还是很开心,顾宴愿意照顾她的心思陪她回门,她莫名的就觉得很安心,好像什么也不怕了。
正值上午,街道上行人小贩众多,马车也行的缓慢。晃悠晃悠着,沈谣也有些困意,靠着窗框眯了会儿。
顾宴睁眼,见她躲得很远,生怕跟他碰到的样子,心中顿时不悦。他稍挪了下身子,随后动了动手腕,继续闭上眼睛。
沈谣被碰醒,见顾宴的胳膊与自己贴在一起,隔着衣料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淡淡的体温。沈谣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又挪了一些,把自己缩在角落。
闭着眼的顾宴感知到沈谣的动作,心知她定是以为自己睡糊涂了才贴到他身上的,薄唇不禁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两人都没有睡着,顾宴坐的十分舒服,沈谣确实腰酸背痛,还好,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外头陈三恭敬道:“世子,沈府到了。”
沈谣的一颗心蓦然揪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的谣谣后期会被男主教育的很好很强!
小剧场:顾宴:我媳妇嫌弃我穷!
陈三吃惊,他稍盘算了下:汴京城里的赌坊,红鸾坊,地契庄子,当铺,盐庄,矿场,还有上不得台面的黑市,暗仓……哥,我记不清还有多少了?
顾宴大佬坐姿:把这些票子拢出来,然后给我甩到那个女人脸上!
第14章 护
顾宴见她呆怔着,心里猜到了几分,就凭昨日那个庶妹都敢对她大呼小叫,可想而知,她在沈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先下了车,随后朝沈谣伸手,狭长的凤眸睨着她,声音不容置疑:“下来。”
沈谣顺从接过他的手,却在踩地面的时候踩空了,身子登时朝前倾,摔了下来。
顾宴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一瞬间触感很软很嫩,他眉眼一滞,忍不住抱深了些。
沈谣跌入他的怀抱,猝不及防的甘松香混着男人气息顿时萦绕在鼻间。
顾宴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睫毛一个劲的抖,不禁微微弯唇,他刻意凑近了些,低哑的声音夹杂着性感:“可摔到哪了?”
湿润的鼻息喷洒在脸颊上,就快要碰到了。沈谣不敢抬头,轻声道:“没,没有。”
顾宴松开她,见她脸颊染上一抹霞色,眉梢流露着娇嗔的情态,顿时心情愉悦。
回个家跟奔丧一样,开开心心的不好么?
沈谣心跳加速,直捂着胸口,她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方才脑海里想着沈家的事儿一瞬没了影子,满脑子都是又在顾宴面前丢人了。
两人在沈府门前立定。
陈三见沈家大门紧闭着,门前只有两个门童值守,连个主人影子没有,气不打一处来。他走上前呵斥道:“我们世子就在这呢,还不快让你家大人滚出来迎接!”
门童一脸傲慢,慢悠悠问:“哪个世子啊,有拜帖么?我们可没收到什么世子要来的消息。”
陈三冷笑了声,抬腿便是一脚,凌厉果断,毫不手软。
他本名陈原,从前是顾宴盔下副将,顾宴归京后他便一直跟着,行伍出身,功夫自然厉害。那门童一下子被踢趴下,疼的冷汗直流,仿佛腿骨被踹折了一样,趴在地上痉挛着,说不出话。
另一个门童见这架势,顿时吓得面如筛糠,呆滞着不敢动弹,生怕陈三一个不顺心,把他也踢残废了。
陈三转身走到顾宴身边,一改杀伐之势,嬉皮道:“哥,你看是将人杀了还是把门砸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沈家下人不敬该罚,可到底也是官员门邸,没有平白无故就杀人的道理。
顾宴眸光懒洋洋的,落到剩下那门童身上,玩味道:“小兄弟,再问一句,还要我顾家的拜帖么?”
几乎是片刻,那懒散的目光骤然阴鸷起来,门童吓得宛若看见修罗一般,腿乱颤着,他张了张嘴,咿呀的说不出话,急忙开门屁滚尿流的往回跑。
沈谣看到这一幕,不禁咂舌,可却也有点不开心,都是因为自己,他们才慢待顾宴的。
他是皇族的血脉,身体里流着顾氏皇族的血,位分何其尊贵。若不是发生变故,沈家的人又怎么能见他一眼,便是自己也只是从前在街摊上的画里才见过顾宴。
吓唬完人,顾宴无谓一般,静静的站在那儿等。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色绣着暗金纹的锦袍,修长的身形笔直俊挺,长发被白玉冠束起,更衬得容貌极盛。
不一会儿,沈崇荇携着大娘子盛氏便匆匆前来,盛氏脸色不好,眉眼带着愠怒,沈谣能看得出,她在埋怨父亲。
大娘子人不错,许是一早便想来接了,可能父亲慢待,她也不好出头。
沈崇荇一脸的惶恐,不住作揖:“世子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微臣失职啊!”
顾宴淡淡笑了下,熟络的牵起沈谣袖中的手,握在掌心,亲昵的把她额间碎发别到耳后:“本世子身强体健,站一会儿无所谓,就是世子妃身体娇弱,有些乏了。”
沈谣手被他攥着,蓦的就起了一层薄汗,心下百味陈杂。
顾宴这是在替她出头,今儿是她回门的日子,可父亲慢待不说,一出门目光便全然落在顾宴身上,浑然忘了他还有个女儿。
这分明是在替她谋取尊重。
果不其然,沈崇荇面色一怔,又看向沈谣,见她眸色恹恹,小脸看着有些蔫,自知顾宴怪罪了。他亲切上前,想要拉着沈谣的手,却被躲开,他只好讪讪道:“好久没见谣儿了,快进屋吧,你两个姐妹都在呢,想你的紧。”
气氛顿时微妙的紧。
盛大娘子一向对沈谣还不错,毕竟也是她房里养出来的,她走上前握着沈谣的手,笑盈盈道:“走吧,咱们进屋聊,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言下之意,你父亲已经松口了,你也给个台阶下,不要一家人在这僵着了。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顾宴说完那一句后就从头到尾没说话,这权利自然就攥在沈谣手里。
沈谣仰头看着顾宴,轻声道:“世子,咱们进去吧。”
顾宴点头。
进府后,走过抄手游廊,花厅里,沈龄和沈兰站在屏风处,见他们来了,款款行礼。
沈龄是盛娘子所出的嫡女,她自小和沈谣一起长大,如今见她和夫君一同回来,也是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倒是一旁的沈兰,眸光精明,似是算计好了般,就等她们了。
入座后,沈兰冲身后侍女如烟吩咐:“客人都坐下了,还不快去奉茶。”
云烟点头,俯首间与沈兰对了对眼色,然后退下。
这一幕被顾宴收在眼底,他手捻起一旁小几上的薄皮瓜子把玩着,唇边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不一会儿,云烟端了个茶盘走进来,里边斟满了滚烫的热茶。
云烟依次奉茶,轮到沈谣时,顾宴飞快屈腕,弹射出去个东西,云烟一个踉跄,茶杯不稳,顷刻倒在了沈谣前头的沈兰身上。
一股滚烫的热流迎面袭来,纵使有衣料遮掩着,可还是烫坏了沈兰,她大惊失色,尖叫的跳起来,骂道:“你做什么?!”
云烟急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姑娘,我错了,是我没拿好茶盘,还请恕罪。”
沈兰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分明和云烟商量好,让她一个不小心泼在沈谣身上的,怎么到最后竟泼向她了呢?
真是个蠢货!
沈崇荇见沈兰粗鲁样子,顿时恼怒起来,阴沉个脸:“丢人东西,还不速速回去更衣了便是,大呼小叫,半点闺阁女儿的规矩都没有,真是败坏家风,失了德行。”
沈兰丢了人又被沈崇荇数落,满眼的委屈,她憋了憋嘴,哭着跑出去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云烟那个蠢货怎么搞的,那地那么平,若非有心怎么会不慎摔倒,真是废物,这点事儿都办不明白!
沈崇荇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他指着沈谣道:“谣谣,你随我来书房一趟,为父有话对你说。”
沈谣点头,起身后看了眼顾宴,她怕自己走了府里人照顾不周,又会出现方才府门口那样的情形。
顾宴勾唇笑了笑,淡淡道:“去吧,我等你。”
沈谣也不再拖沓,随沈崇荇走了。她尽量快去快回,再一起吃个饭后,她们就回家。
他们走后,盛娘子有些尴尬,她和龄儿一介女眷,实在不知如何招待顾宴,偏他还是个尊贵的世子,又不是普通官员家的孩子,不敢轻漫。
正局促着,顾宴起身,声音清冽,沁人心脾:“我出去走走,你们随意。”
盛娘子如蒙大赦,脸上赔着笑:“寒舍鄙陋,世子不要嫌弃。”
顾宴道:“无妨,夫人客气了。”说完便往外走。
这个盛娘子待沈谣还算客气,是以顾宴也敬她几分。
汴京城国朝富庶,百姓昌足。沈府虽是个五品官邸,却也十分宏大。花厅外假山与莲池交映,日头照下来,池上弥漫着淡淡的白雾,犹如仙境。
顾宴踩着脚下墁砖,闲逛着,这一逛就听见前头传来女子细碎的声音,压的极低,带着气急败坏的数落。
“废物,这点事儿都办不明白,害的本姑娘白白丢了人,我养你是做什么吃的,饭桶吗?!”
“姑娘恕罪,奴婢走着走着就觉得膝盖突然酸痛一下,这才一时不小心把茶泼到您身上,不然哪会便宜了沈谣那个贱人呢。”
听到这儿,沈兰脸色这才稍微缓和点,她扬着下巴,眼神倨傲,看着前方书房:“哼,沈谣,别以为你能躲过了,路还长着呢,今日要让你完美无缺的走出沈家,我就不姓沈!”
她正说的激动时忘记压低了声音,尖锐的声调顿时弥漫在花园里。沈兰也意识到不妥,她四处张望,这一看就看见了前边石榴树下一截墨色的衣袍。
黑色的长靴上绣着金色的蟠龙纹,清贵之间难掩地位带来的威压。
这种纹路尊贵无比,非皇室后嗣不可绣在靴上,寻常人家便是连看都没看过。
沈兰吓破了胆子,该不会是顾宴吧,他站在那儿多久,会不会听见她方才说的话……
她脑袋飞快运转着,想到最后,她决定偷偷带着如烟跑掉,反正顾宴只听到声音又没看见她人,死无对证,他也没办法。
沈兰拽着如烟的袖子,一手拎起裙摆,踮着脚尖就欲跑时。
前边传来一道散漫的,夹杂着玩味的声音:“站住。”
沈兰心脏“噗通噗通”几乎要跳出胸口,果然是顾宴,他肯定听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下,沈兰把如烟推了出去,如烟“哎呦”一声,趁着这动静沈兰赶紧跑。
那声音不疾不缓,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你再动一下,试试。”
这声音分明平静的很,却又带着浓浓的威胁。
沈兰顷刻间就站住了脚步,欲哭无泪的转身。她哭丧着脸,语气刻意的讨好:“世子,好巧啊,您也在。”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好巧啊,我也来散步。
你家真小,这也能碰见,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