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跳到台下,观众纷纷给她让出道路,一直通到对手面前。
“我先劝说一句,你最好让你的九头蛇在外面待够十二小时,不然,她回了族地,我可不知道那火焰会不会蔓延。”
“我倒是很希望你现在就放她回去,人都有好奇心不是?”
她居高临下的说。
这句话成了对手此生的梦魇。
打赢了架并没让魏安开心起来,她回到旅店,同样去参加比赛的选手还没回来。
她自己生了半天闷气,又觉得很无谓,在她的认知里,不伤人几乎是铁律,更何况是在聚众情况召唤剧毒的灵兽?显然别人没有那样的认知。
她正想着,眼前被人挡住,一只手晃来晃去,“喂?高兴的傻了吗?赢了也不开心?”
“当然不开心。”魏安正色到,“我怎么没把那混蛋打的一身包呢?”
“没关系,受伤的人已经去他们学院旅店要医药费了,还能跑得掉?”玛佩尔坐下,喝了口水。
“还没恭喜你赢了比赛。”魏安转身,“看来下一场比赛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我又没说结果,你都能看出来?”
“要是输了,你现在铁定也生着闷气。”现在不说春风得意,也是喜气洋洋,魏安还能看不出来吗?
“哈哈哈,”玛佩尔靠近了些,“那当然。”她的实力怎么可能折戟到半决赛?怎么也要前五名吧?
她们正说着话,其他选手陆陆续续回来,有的垂头丧气,有的精神焕发,那么多人里,独独有一道人影站的跟别人很开,看上去漠不关心。
是雪儿,她一向不爱跟人来往,时间久了,好像别人也会远离她。
魏安时常能看到她独自用餐,独自进出,偶尔能看见她的导师,其他时候永远是独自一人。
“恭喜你!”魏安对着进门的雪儿说了一句。她好像没听到,又好像听到了,脚步顿了顿,嘴唇微微蠕动,魏安没听清她说什么,她就回了房间。
“好冷漠啊....”玛佩尔扭头,“我头几天也跟她打过招呼,就是这个反应。”她又不是热情无处发散,多受了几次冷遇,自然就不去热脸贴冷脸。
“她不像故意给人冷脸那种人啊....”
“那谁知道呢?”玛佩尔耸肩,“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留着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多好?”
“嗯。”魏安答应着。
她先回了房间,今天凯旋而归的女魃受到热烈欢迎,被人团团围住,只想让她讲述对战台的故事,女魃无助的回头看魏安,魏安笑吟吟的不制止。
女魃凭本事打赢的,说一说故事又怎么了?
同时,乘黄磨磨蹭蹭的左边夹带小黄鸡右边站着文鳐鱼,欲言又止有话想说。
“说吧,坦白从宽啊。”魏安给小黄鸡放在桌面上,直直盯着他,“过了这个时候可没这个便宜了。”趁她心情好,快老实交代。
乘黄挺身而出,“还是我来说吧。”
她把一个钱包放在桌面上,“我用零花钱在赌场押了注,赚了点金币。”
“这是好事啊!”魏安想起艾伦说过赌场的赔率,“你不会都押的我吧?运气不错喔!”照艾伦的说法,该赚了几十倍吧?
不过孩子大了,赚点零花钱还需要上缴吗?肯定不需要啊。
“你们赚了钱就自己收着,正好在帝都,想买什么就买吧。”
乘黄把钱包一推,“我想给你收着,我要再找找你取。”她特别坦荡的展开两只前肢,“没地方带钱包。”
魏安左看右看,的确,乘黄体型有狐狸大小,根本没处挂钱包。不过.....
“你们去下注,居然没被发现吗?”灵兽单独出现,想想都觉得可疑吧。
乘黄吭哧吭哧的说,“我做了伪装去的。”黑袍子一裹,宽宽大大,谁也认不出来。
“这样吗?机智,让我来看看你到底赚了多少金币。”魏安好奇的解开钱包,钱包小小一个,应该装不了多少金币吧?
清脆的碰撞声砸在桌面上,叮叮当当的一路跳到地面,然后是哗啦一声,就像有什么砸中。地面铺上一层金灿灿,同时还在猛的增加,很快就淹没了魏安的小腿,一路涨到膝盖。
魏安机械的扭头,钱包已经掉到桌面,乘黄蹦上去系紧带子,金币才停止翻滚。
“这,这是你说的赚了几个钱?”快把房间都淹没了,是一点钱嘛?
那是很多钱!
乘黄嗷的一声,“主人你千万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呜呜呜....”都怪另外一个她!
因为这次赢的钱太多,赌场非要证明,她报了主人的名字。
毕竟一百多万金币,赌场也不会轻易拿出手。
“我不是生气.....”我是被吓到了,魏安有气无力的说,“你总得告诉我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会不会被人追杀啊?”国王的金库长什么样,她今天才算见识了。
乘黄抽抽噎噎,绿色的大眼睛饱含泪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交代,魏安才知道两个金币的发家故事。
“算了,快把钱收起来,房间里到处都是,一会儿被人看到了。”这么大动静,楼下该抗议,所幸隔壁没人,暂时不会发现。
乘黄第一个跳下去,捡起金币往她的钱包里装,塞了再多的金币也不见钱包鼓涨,看来应该是个空间钱包。
“主,主人,那个,乘黄也不是故意的....”小黄鸡伸出自己的头顶主动求抚摸。
“我知道,下次能提前告诉我就更好了,不然有人找上门我还是楞的。”魏安摸着小黄鸡的头顶,“你们私下逛街,买东西我从前也没过问啊。”其实偶尔出去投个注也还好啦,毕竟几乎所有选手都押了自己。
万万没想到,乘黄堪称一代赌神啊!
“以后要投注,玩玩可以,别投这么大。”经此一役,相信整个帝都的赌场十年没法恢复元气。
毕竟是一百多万呢。
“嗯!”乘黄捡完了金币,连边边角角都找过了,这才怯怯的衔着钱包过来,伸出爪子推了推,“主人守着。”
“你自己收着,实在不行,就绑在脖子上,要么我给你做个小挎包。”魏安很认真的说,“这是属于你的私人财产,我就是主人,我也不能侵占。”不然像什么样子?
小挎包横着穿过肩膀,垂在右侧的腰上,背上加两根带子,牢固的很。
她找了个小钱包,加了带子又缝合好,小挎包挂在身上,打扮地乘黄像个要出去上学的小学生,小黄鸡吵着要一个一样的小挎包。
魏安:越来越像小学鸡,小黄鸡你够了。
不过谁让卖萌有市场,她还是做了。小黄鸡炫耀似的跳到白泽面前,白泽懒懒的睁开眼皮,没搭理他。
魏安看着一屋子的灵兽,发现一件事,靠谱的,能称得上大人的,好像只有白泽和饕鬄?女魃算一个,但她平时不爱说话。
剩下的都是卖萌高手,犯错了统统会用卖萌应对,喔,忘记了文鳐鱼这个老实鱼,但他也关不住卖萌大军。
魏安衷心祈祷,下一次出现的灵兽,能是个靠得住的大人。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当天的召唤就成功召唤到“大人”。
“优美的音乐总是让人沉醉,美丽的小姐亦然。小姐愿意跟我一起欣赏音乐吗?”
淳厚的,低沉的男声宛如淙淙流过的溪水,跳跃进人的耳朵,让人耳朵也跟着痒痒,想一窥声音主人的真面目。
当然,他的脸也不会让人失望,深情的棕色眼眸,在其中流淌着蜂蜜酒,看一眼就够醉人,鼻子高挺,嘴唇抿成弯弯的弧度,带着温暖的笑意。即使头上弯弯曲曲的角,也无损他的英俊。
这是个充满魅力且有故事的男人,不论是什么年纪的女生,都会愿意请他喝一杯酒,说说他的故事。
小黄鸡顿时生出很强的警惕感,怎么肥事这个男兽?为什么跟他们画风不一样?
囚牛睁开眼睛之后,看着面前身材高挑的少女,从五官看有成为美人的潜质,就是年纪小了些,他更喜欢成熟的姑娘,于是他懒洋洋开口,“你是这次的召唤者?”
“是我。”魏安走过去刚要开口,囚牛说,“事先说好,我希望有独立空间,每天三餐有酒,果酒就行,猕猴桃最佳,每隔五天我需要一天的休假,最后,休假期间禁止打扰,其他的,等我想到再说.....”
找了个祖宗,魏安掏掏耳朵,“你在说一遍?”
“年纪轻轻就聋了...”囚牛脸上出现怜悯,居然真的重复一遍。
“不是我聋了,可能是你瞎了呢?你扭头看看后面。”魏安给他指白泽和饕鬄,“前辈都没享受到这种待遇,你想什么桃子呢?”
囚牛扭头看一边,白泽眼睛都没睁,饕餮举起蹄子说了声嗨,他在一扭头,看见女魃立刻倒跳出三米远,“她怎么也在?”女魃出没之处,寸草不生,什么会安安静静守在一边?
“她不仅在,她还是前辈,你就乖乖听话吧,小九。”吼站起来,跳起来拍了拍囚牛的肩膀。
囚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可能也许,遇到了小团体抱团?
第54章
“等等, 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囚牛试图最后挣扎一下。
“你看看我们,觉得来错地方吗?”文鳐鱼怜悯的拍肩,“好好接受吧, 你就是食物链的最低端。”除非后面再来十七八个灵兽, 不然没法升级当前辈。
“我战力很强的!”女魃默默伸手。
“我性格温和!”他想说善解人意,看到小黄鸡呲牙。
“我,很可爱?”环顾一众萌物, 囚牛觉得他输了, “我还能干什么?”
“不需要你干什么, 想玩的时候就玩,想出门就交代一声, 当然不交代也没关系,我随时可以找你。平时的话, 就带好他们吧!”魏安指着体型娇小的灵兽们。
囚牛挫败,“那至少给我跟他们一样的待遇吧?”
“这个当然有,”魏安从自己钱包摸了两金币,“来, 本月的零花钱, 不足一月,还是算整月。”
囚牛拿到金币顿时满血复活, “我要去酒馆,这总没问题吧?”
“当然,准时回来,不然不给留门啊!”魏安挥挥手, “去吧,你们都跟着去。”囚牛靠不靠谱,一试便知。
她也希望能来个能分担的兽啊。
囚牛带着一连串的小萝卜们想去酒馆,饕餮照旧去了各式的餐厅,白泽独占大床房。
旅店主人给囚牛安利的酒馆虽然不是最大的,却是最有情调的,各色的调酒十分受青睐,装修别具一格,粗粗的原木风格,繁茂的花草,紫藤花挂满了天花板和墙面。
小黄鸡们宛如进了大观园,新奇的看着周围的装饰,唯一有见识的是乘黄,她倒是去过赌场,此刻镇定的很。
但是囚牛就如同鱼入水,一下子活泛起来,敲了敲吧台,“来一杯招牌酒。”
侍者先看到他的弯角,认出他是灵兽,楞了楞,“你的主人呢?”喝酒的灵兽很常见,没跟着主人可不常见。
一枚金币在囚牛的手指间翻滚,“她在这里。”他抛下金币,侍者稳稳接住,什么都没说,拔开木塞子和着冰块开始调酒。
囚牛扭头问,“你们喝什么?”
“果汁。”
“跟你一样。”
两种回答同时响起,想喝酒的是小黄鸡,其他的喝果汁。
小黄鸡很执着的说,“我想喝酒。”
囚牛认真的看了小黄鸡,“原来是你,喝!我请客!”
“还是我请客吧!”乘黄挺胸露出小挎包,她现在可是灵兽圈子里的首富,怎么能小气。
侍者排出六个玻璃杯,冰块掉进去一声脆响,杯壁上渗出水珠。
囚牛一杯下肚,熟悉的酒精滋味让他精神一振,发自灵魂的舒服让他叹息一声,“再来!”
小黄鸡看他的样子,好奇的喝一口,酸甜的带着起泡,原来酒精也不是那么难喝?他小口小口啜饮,很快一杯下肚。
囚牛一连喝了三杯,对他来说宛如热身,再来三桶他都不怕,但是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来点音乐助助兴啊。
他兴致一来,扭头问侍者,“这里有没有乐器?”
“墙角边有老板找回来的乐器,会弹的多,弹好的少。”侍者说,“您要不要试试?”
“哼哼,只要是乐器,就没有我不擅长的。”囚牛站起来,“让我试试音。”
墙角的确摆着一架乐器,面积很大,曲线优美的身体,纤细的琴弦,足足占了大半张桌子。囚牛的手指轻轻拂过,清越的音符从他手下流淌而出,叮叮咚咚,吸引了大半人的注意。
无他,这声音清脆的就像山间第一缕鸣叫,带着风和树叶的气息,清新的不像身在酒馆。
“马马虎虎。”一连拨弄琴弦,囚牛对这架竖琴的音色不是很满意,勉强能弹。
“呜呼~来一个,来一个!”酒馆的人起哄。
囚牛果真坐到竖琴面前,伸出两只手来,穿花拂柳般的动起来,随着动听的音乐声,他低沉的声音也唱起来。
他唱的是一首流行很久的吟游诗,讲述曾经有一个王子爱上了河边的姑娘,姑娘却不喜欢他,于是最后王子只能黯然神伤的离开。囚牛的声音低沉温柔,唱的酒馆里姑娘们的目光都围了过来。
歌声穿透了墙壁,甚至吸引到路过的客人,他们凑到窗边,如痴如醉的听着,曲子停下都没回过神来。
一曲终了,囚牛优雅的躬身,放下竖琴回了吧台。
“我弹的怎么样?”面对背后灼热的目光,囚牛淡定的问。
“弹的还行叭,他们怎么跟没见过似的?”乘黄很疑惑。“就是小黄鸡站出去随便唱两声,也比这个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