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服人——月下蝶影
时间:2020-08-16 09:30:31

 
金翡跟林筱筱不一样,无论她在哪里,都会游刃有余或是让别人不自在。他的这几个朋友,在林筱筱面前总是十分随意,在金翡面前总是不自觉按照她的喜好来说话做事。
 
这不是金翡的要求或是故意在他们面前摆架子,而是他们下意识的行为。
 
金翡与林筱筱,是两个截然相反,没有丝毫相似的女人。
 
“叫她过来一起玩啊。”姓王的朋友笑:“礼肃,女孩子最容易胡思乱想,你如果总不带她见朋友,她就会怀疑你在外面养狗了。”
 
更何况,谢礼肃本来就有劈腿的前科。
 
谢礼肃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算了。”
 
见谢礼肃确实没有叫林筱筱的打算,朋友们也不再劝。
 
谢礼肃闷头喝了几杯酒,心理堵得有些难受,起身出门吹风透气。
 
离开充满酒味的房间,他心里舒服了很多。
 
对面的房间亮着灯,有人影在窗户上摇晃,他点燃烟,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跟金翡在一起的那一年多时间里,他怕身上沾上烟味会让金翡讨厌,所有一直控制着烟瘾。
 
与她分开以后,生活终于轻松自在了很多。林筱筱虽然也会偶尔念叨着不让他吸烟,但是见他改不过来,就不再管着他。
 
在林筱筱面前,他有着男人的控制权。
 
烟在风中燃烧,吸着寒凉的空气,脑子理突然浮现出金翡在采访视频里的画面,谢礼肃觉得这支烟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忽然,对面的门开了,走在前面的,竟是金翡那个女人。
 
他下意识地掐灭烟,把烟蒂塞进外套口袋。
 
草,怎么会是她?
 
刚才进门时,服务员说了什么?
 
女朋友给男友庆贺生日?
 
金翡有新的男朋友了?!
 
他死死盯着门,想要看清跟金翡一起过来的男人是谁。
 
可是当那个人走出来的瞬间,他瞪大了眼睛。
 
寒风呼呼往他脖子里刮,他冷得牙齿都在打颤,他甚至能听见上下牙碰在一起的咔咔声。
 
“啊,差点把礼物忘了。”金翡小声惊呼,从外套兜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好的礼盒:“生日礼物,你拆开看看。”
 
时以白把一直保护得很好的草莓花递给金翡,接过礼盒。
 
有些沉。
 
撕开包装,他打开盒盖,一块金灿灿的,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黄金福牌静静躺在盒底。
 
在璀璨金光中,时以白看到了四个字。
 
幸福安康。
 
俗气却又是最美好的祝福。
 
“我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就选了这个。”金翡有些不好意思:“保值不说,寓意也好。”
 
这么大一块金牌,不比那些奢侈品便宜。
 
“我……”时以白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小舅舅。”
 
第46章 心疼
 
寒风瑟瑟, 金翡瞅着有段时间没见的谢礼肃,扭头看时以白:“小……舅舅?”
 
时以白看着比谢礼肃大不了几岁,难道是远房表舅?
 
谢礼肃的突然出现,出于时以白的意料之外。
 
他紧紧捏住手中的黄金福牌, 再缓缓松开, 语气平静:“有事?”
 
谢礼肃看着他, 又看着金翡, 伸手去摸兜里的烟盒。颤着手指把抽出来夹在指尖,他笑得有些难看:“你们怎么回事?”
 
时以白扭头看金翡, 眼中有落寞与哀伤,他眼神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没说。
 
金翡原本还想问时以白, 他跟谢礼肃是什么关系,可是对上他楚楚可怜的眼神,她是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谢礼肃觉得可笑极了,自己的亲舅舅竟然跟自己的前女友在一起, 还在他面前含情脉脉地对视。
 
天下女人那么多, 时以白为什么偏偏跟金翡在一起?
 
金翡不知道他们的甥舅关系, 时以白难道也不知道?!
 
他瞪着时以白,气极之下, 他忍不住开口嘲讽:“舅舅真有眼光, 什么女人没瞧上,竟然看上了我不要的女人。”
 
说到“不要”两个字,他神情有些狰狞。
 
在那个瞬间, 他想说“二手货”“破鞋”,只有这些词才能缓解心中的怒火, 可是当着金翡的面,他说不出口。
 
时以白合上的礼盒,把这块带着祝福,沉甸甸的黄金福牌放进衣兜,取下眼镜放到金翡手里:“翡翡,帮我看着。”
 
金翡接过眼镜:“你要干什么?”
 
时以白对她笑了笑:“教孩子学会礼貌。”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到谢礼肃面前,手腕一抵,锁住了谢礼肃的喉。
 
昂着脖子,谢礼肃看到了时以白眼中的冷意,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在时以白的挟制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你不要么?”时以白声音温柔,仿佛是个耐心教育晚辈的好长辈,如果他没有锁住谢礼肃喉咙的话。
 
“是你不懂珍惜,是你要不起。”时以白唇角微弯,用只能两人听见的音量道:“凡事先问配不配,你配吗?”
 
谢礼肃愣了一下,随后疯狂地挣扎,可是时以白把他摁得死死的,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他死死瞪大眼,眼中满是恨意。
 
“蠢货即使拥有无价珍宝,也护不住。”时以白脸上的笑意消失,小声的,一字一顿道:“以后,离我……的翡翡远一点。”
 
“老谢!”
 
谢礼肃的朋友见谢礼肃久不回来,出门一看,就见谢礼肃被人摁着脖子,正在无力挣扎。
 
“操!”朋友想也不想,就想把摁着谢礼肃的人踹开。
 
“你想干什么?!”金翡注意到有人要偷袭时以白,连忙拦在时以白身后。
 
朋友认出了金翡,连忙收回踹出去一半的腿,原地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倒栽葱:“金、金翡。”
 
想起金翡一脚踹翻两个歹徒的那个视频,朋友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是你啊……”
 
见他不再打算动手,金翡瞥了他一眼,转身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时以白:“以白?”
 
她左手拿着眼镜,右手拿着鲜花,等会如果打群架,可能有些不方便动手。
 
听到金翡叫自己,时以白松开谢礼肃,后退两步,甩了刷手肘:“翡翡,怎么了?”
 
“时、时以白?”朋友这才看清跟谢礼肃过不起的人是谁,心里一阵后怕,幸好刚才那一脚没踹出去,不然倒霉的是他。
 
不管时以白与谢礼肃之间有什么矛盾,论起来那都是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没资格管太多。
 
话说出来,时以白怎么会跟金翡认识,金翡手上拿的花,该不会是时以白送的?
 
不是吧?
 
这么老套的水果扎花,他两年前都不好意思拿来送人了,时以白这是什么直男审美?
 
瞧着挺优雅斯文,没想到这么没品位。
 
不对,时以白跟金翡怎么会在这里?
 
每天只接待两桌客人的私房菜馆,没道理会突然放人进来。
 
院子里的风铃叮叮铃铃想着,朋友看着院子里还没有撤去的立体灯牌跟彩灯,猛地回过神来。
 
金翡跟时以白?!
 
卧槽!
 
卧槽!
 
卧槽!
 
在心里连骂无数个卧槽,朋友脑补出无数个狗血故事,看谢礼肃的眼神都跟着不对劲了。
 
总裁,你的前女友已经被你甩掉三个月了!
 
她认错了吗?
 
不,她已经成为你小舅妈了。
 
晃了晃脑子,把某些狗血小说广告宣传语摇出大脑,朋友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很正经:“时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时以白从金翡手里拿过眼镜戴上:“过生日。”
 
“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朋友挤出笑容,蹭到谢礼肃身边,把呆愣愣的他从地上扶起来:“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能动口尽量不动手嘛,反正都不是外人,对不对?”
 
糟糕,忘记谢家跟时以白之间的过节了。
 
朋友满脸懊恼,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别开口。
 
谢礼肃推开朋友,他冷冷地看着金翡:“金翡,你厉害。”
 
金翡点头:“这点我也赞同。”
 
被金翡恬不知耻的态度气笑,谢礼肃看着她:“为了报复我,你可真是用尽了手段。”
 
金翡茫然:“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她一个大女人,为什么要跟个水性杨花的男人过不去?
 
然而她脸上的茫然,在谢礼肃的眼里,却有了另一个含义。
 
“是,我不配被你报复。”谢礼肃掏出烟盒,重重掼在地上:“我他妈这两年的时间都喂了狗,你不喜欢闻到烟味,老子连烟都不敢摸,你说希望我好好学习,我就从没逃过课。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把我当什么,一个笑话?”
 
金翡脑子里没有与谢礼肃交往的记忆,她看着愤怒的谢礼肃,时以白则静静看着她。
 
“吸烟有害健康,好好上课增加学识,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自己?”金翡更加不解了:“更何况,不是你移情别恋,跟其他人在一起?”
 
就算是男人,也不能这么不讲理。他自己不守夫道,恋爱期间移情别恋,怎么还怪上她了?
 
谢礼肃:“……”
 
“那好,我问你,这两年你有这样给我庆祝过生日吗?!你说啊?!”说到这,谢礼肃充满恶意地看着时以白:“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有心情庆贺过生日?”
 
“以白他跟你不一样。”金翡上前一步挡住谢礼肃看向时以白的眼神:“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为难他。”
 
以白他善良温柔还贴心,谁舍得这样的男人受委屈?
 
“为难他?”谢礼肃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金翡,你以为时以白是什么人,你知道他在商场上的手段吗?”
 
金翡转头看时以白,时以白低着头,看起来落寞又悲伤。
 
“你不要再说了。”金翡叹气:“谢礼肃,我们已经分手了。”
 
“移情别恋的是你,跟其他女人订婚的是你。”金翡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你不要无理取闹。”
 
幸好现代社会讲究恋爱自由,这要是放在以前,谢礼肃这样的男人,会被无数人唾弃的。
 
谢礼肃怔怔地看着金翡,在她平静的眼神中,他看不到恨,更看不到爱。
 
刹那间,寒风仿佛灌进了他的心口,凉飕飕,空荡荡。
 
“以白,”金翡见谢礼肃不再说话,退后一步,站到与时以白并肩的位置:“我们走吧。”
 
时以白无声地点头,跟在金翡身后往外走。
 
一路上安静极了,金翡频频回头,都只能看到时以白失魂落魄的脸。
 
等坐上车,时以白终于开口:“翡翡,对不起,因为我,让你遇到了这些麻烦事。”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金翡把花束放到时以白怀里:“是我的前男友毁掉了你过生日的好心情,应该我说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时以白抬头看她:“你已经跟他分手,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我们都不需要道歉。”金翡弯腰替他扣好安全带:“不要想其他的,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安静很多。金翡察觉到时以白心情不太好,她把车开到时以白家门口:“以白,到家了。”
 
时以白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豪华的别墅建筑在院门后若隐若现,车内充满了草莓的香甜。
 
“谢礼肃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在今天庆祝生日。”在过于甜腻的空气中,沉默许久的时以白,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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