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少,对不起。”洗牌青年赶紧道歉。
他怎么好告诉付少,玲玲她们不是被叫过去的,而是主动过去的。
“算了。”付余川不是仗势欺人的性格,他扭头看了眼坐在旁边自饮自酌的时以白:“以白,来,一起玩牌。”
时以白走过来拿起桌上的纸牌,漂亮的手指微动,纸牌在他手中翻飞。
“洗最漂亮的牌,摆最无聊的表情。”付余川叹气,“老康,你说以白这种男人可不可恨?”
听到付余川叫自己,康京才恍然回神:“什么?”
“你今晚怎么回事?”付余川疑惑地看向他:“被美女蛇勾魂了?”
“没有美女蛇,不过美女确实有。”康京五官端正,给人一种踏实可靠感:“刚才在外面,看到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能有多特别?”付余川往酒杯里加了两块冰,冰块被摇得哐当作响:“我看你是在山区待久了,看谁都眉清目秀。”
康京笑,他不擅长与人争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一张牌发到他面前,时以白看他:“这半年待得怎么样?”
“苦,却很有意义。”康京向时以白举了举了杯:“你呢,我听说谢家举办了一场订婚宴,你没有去?”
“以白跟他们谢家能有多少交情,一个小辈的订婚宴,凭什么要去?”付余川语气里有几分嘲讽:“当年以白最难的时候,谢家干的那些事,我都觉得恶心。”
康京看向时以白,见他不说话,便笑了笑:“那倒也是,不去也好,省事。”
正说着,康京发现几个陪着喝酒说笑的工作人员表情有些不太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跟付余川最熟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看了看时以白:“谢先生今晚可能喝得有点多,听说常陪他一起玩的工作人员在陪其他人,好像……好像去找对方麻烦了。”
“这玩意儿今晚也在?”付余川啧了一声,他有些瞧不上谢礼肃,不过平时嘴毒舌贱的他,当着时以白的面,到底没说难听的话。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几个工作人员是不是过于担心了?
他站起身:“我去看看。”
谢礼肃撞开包厢大门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金翡。男男女女围在她身边,如繁星拱月。
被围在中间的金翡懒洋洋靠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右手拿牌,左手端着酒,宛如女王在宠幸万民。
“谢先生,谢先生……”跟过来的工作人员担心谢礼肃闹起来,追到门口一看,谢礼肃竟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们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谢礼肃,陪着笑想上去打圆场。
“金翡?”谢礼肃心头像是被塞了一个气球,堵得想爆炸,又怕球爆炸伤到自己:“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翡看到站在门口的谢礼肃,眉头紧皱。这男人太不知廉耻,有了未婚妻,还追她追到这里来。
“谢礼肃这个贱人,竟然敢出现?”赵月见到谢礼肃的脸,瞬间暴躁祖安人附体:“狗贱男,滚回去跟狗相亲相爱,别打扰你爹玩乐。”
金翡默默看赵月一眼:“做人不好么,为什么要给狗当爹?”
谢礼肃冲进屋,挤开围在金翡身边的男女,伸手去抓她手臂:“你跟我出来!”
金翡俐落地侧身,躲过谢礼肃伸过来的手,她手里的牌挡着谢礼肃的手:“订了婚的男人,就在家好好陪未婚妻,不要朝秦暮楚。”
谢礼肃转头看着屋子里的男男女女,心头的气球终于爆炸。
他,朝秦暮楚?!
操!【只是德行的意思】
第18章 金小姐
“谢先生,谢先生。”有认识谢礼肃的女服务员起身挡在金翡面前,不让谢礼肃向金翡动手:“没想到您也在,我陪您喝一杯……”
“滚开!”谢礼肃不敢向金翡动手,但是对这些陪客人喝酒唱歌的服务员,却没有什么顾及。他带着怒意推开拦在面前的服务员,动作十分粗暴。
金翡伸手一捞,把被谢礼肃推开的小姑娘揽进自己怀里。小姑娘可能被吓住了,趴在金翡肩膀上,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啊!”有人吓得尖叫起来,桌上摆着酒杯酒杯各种坚硬的盘子,人要是砸在桌子上,磕一下还好,就怕被砸碎的玻璃划伤脸。
赵月忍不住骂:“谢礼肃,我敲你全家,你脑子有病?!狂犬病发作就滚远点,别出来乱咬人。”
“还好吗?”金翡单手揽着小姑娘,另一只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背。
女服务员小幅度摇了摇头。
“到沙发上休息一下。”金翡弯下腰,竟是把女服务员打横抱了起来。
在场的女孩子看到这一幕,伸手捂着嘴,眼中迸出无限光彩。
把小姑娘放到沙发上,金翡帮她把散乱的发丝理到肩膀后面,转身看向谢礼肃,眼中的反感几乎不愿意掩饰:“滚出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礼肃有些下不来台,他从钱夹里掏出一叠钱,往沙发上一扔,纸币哗啦啦散落在沙发上,地上。
“就当是我给她的压惊费。”谢礼肃面无表情地看着金翡:“金翡,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么多男男女女陪在她身边,她像什么?
沉迷酒池肉林的昏君?
“与你有什么关系?”
娱乐所的人从没见过金翡用冰冷的眼神看谁,但是此时此刻,任谁都都看得出,金翡对谢礼肃讨厌到了极点。
“我……”看着神情冷漠的金翡,谢礼肃回忆起跟她在一起的日子。身为谢家继承人,他永远都是众人中的亮点。可是只要他跟金翡在一起,别人看他的眼神永远是“金翡男友”“能够追到女神的幸运男人”。
初见的动心与惊艳,最终化作了疲惫与抱怨。
金翡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家世不如他的女人。
谢家继承人的光芒,不该被一个女人掩盖。
到了今日,他跟金翡的恋情,早在他选择与筱筱在一起时,便以难堪的方式结束。
他以为金翡会质问他,会恨他。然而在她看到他与筱筱牵手在一起时,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
金翡没有再看他,她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钱,递到坐在沙发上没有作声的女服务员面前。
“我不……”女服员摇头不接。
“他推了你,赔偿是天经地义。”金翡对她安抚一笑,把钱塞进她手里。
“谢礼肃。”金翡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谢礼肃,谢礼肃不自觉后退一步。
“你是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本来不想让你难堪。但我不是你的谁,不想一次又一次纵容你胡闹下去。”金翡倒了一杯酒递给谢礼肃,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她举起酒杯,看着谢礼肃:“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因为你的纠缠高看你一眼。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谢礼肃端着酒杯没动。
“叮。”两人的杯子轻轻碰在一起,金翡神情仍旧淡漠:“喝完这杯酒,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
话音落,金翡仰头把杯中酒喝尽。
她把杯子翻转过来,一滴酒顺着杯沿滑下,欲落未落。
“喝吧。”
她语气比刚才温和了些许。
对上她的双眼,谢礼肃在心中冷笑,这算是两人彻底分道扬镳前,她给予他的最后一丝温柔?
追着谢礼肃过来的几个朋友,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早就因为惊讶而沉默。两年前,谢礼肃为了追求金翡女神,极尽舔狗之能事,堪称富少圈的真爱楷模。谁也没有料到,两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谢礼肃端起酒,猛地仰头喝下。
草,这是什么破酒,竟然这么呛。
谢礼肃捏着喉咙,急促地咳嗽起来。他把酒杯放到桌上,眨了眨眼,把咳出来的泪意眨了回去,转身就往外走。
“礼肃……”等在门口外的朋友们担忧地看着他。
“干什么?”谢礼肃嗤笑一声,把手插进兜里:“总算是解决了这个麻烦,走,回去多喝两杯庆祝庆祝。”
朋友们赶紧接过话头,勾肩搭背带着谢礼肃离开。
再闹下去,传出去可不好听。
走在最后的朋友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赵月把谢礼肃喝过的酒杯扔进了垃圾桶,本来正在低头跟女服务员说着什么的金翡,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忽然抬起头看了过来。
眼波流转,无限风情却不自知。
他好像有些明白,谢礼肃当初为什么会舔成那样。
“你们在闹什么?”
突然出现的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付……付先生?”看到付余川,几个朋友都忍不住偷偷看谢礼肃。
“听说你们在这里闹事?”付余川啧了一声:“法治社会,人人平等,别仗着兜里有钱,就不可一世。”
几人不作声。
付余川见谢礼肃单手插兜,一副“老子心情正好”的样子,眉头微皱:“找谁麻烦了?”
“没有,没有。”谢礼肃的朋友们赶紧解释:“我们只是过去打个招呼,绝对没有闹事。”
“是吗?”付余川不太相信这几个纨绔子弟说的话,他看到他们身后有间包厢门没关,隐隐有骂谢礼肃的声音传出来。
他拨开挡在他面前的几个纨绔子弟,走到那个包厢门口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看到了好几个以前陪他一起玩的服务员,没想到全都在这里。
注意到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女服务员安慰,付余川扭头看谢礼肃:“出息了,欺负女人?”
谢礼肃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付余川看了眼包间里,确认没人受伤,转身就准备走。
“金翡,谢礼肃那个狗比如果敢再来闹事,你就揍他!”
金翡?
付余川忍不住停下脚步,再次回头看了眼包厢里,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被年轻男女围着的女人。
他大概有些明白,谢礼肃为什么要闹起来了。
回到自己的包间,付余川接过服务员递给自己的酒,喝了一口:“你们猜谢礼肃是在找谁麻烦?”
“你认识?”康京扔了一张牌在桌上,他已经连输几把,输得没脾气了。听付余川这么说,就随口问了一句。
“不仅我认识,以白也认识。”付余川看了眼康京手里的牌,老康这把是输定了。
“谁?”
“一个女人。”付余川笑得一脸神秘:“一个众美环绕的女人,就连以前常陪我玩的玲玲都在她那边。”
“哪个女人的魅力,比你的魅力还大?”康京压根不信:“谢礼肃呢,没闹了?”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出来了,应该是没闹起来。”付余川啧啧摇头:“不过你们是没看见,那个女人被人环绕的场面,简直……没我们男人什么事了。”
“以白,牌出错了。”康京看着时以白新出的牌:“落牌无悔,这把你出错了,算我赢。”
时以白把手里的牌扔到牌桌上:“是金小姐?”
“什么?”付余川愣了一下,才明白时以白的意思:“你怎么猜到的?”
时以白站起身,朝门外走。
“以白,你去哪?”康京起身跟了过去。
“去向我的救命恩人打声招呼。”时以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想要跟着过来的发小们,眉梢微皱,随即又舒展开:“你们去认认人也好,以后如果有什么事,看在我的面上……”
他原本想说,让发小们多照顾金翡,可是以金翡的能力,无需人照顾也能把事情办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