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因为，喜欢她，而杀了她的斑。
媛子微微垂下眸子。
“斑……有喜欢的人吗？”
宇智波斑迟疑的摇头：“没有。”
“如果有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宇智波斑不知道为何脑中闪过了那天梦里，微皱着眉，怜爱的抚过自己双眼的佐保姬。
“……”
“不好想象吗？”媛子抬起头，看向高高的松树，眼里倒映着月光的余晖。
“……嗯。”
“那如果……斑有了喜欢的人，会怎么对她呢？”
媛子故作轻松的笑了下说：“只是有点好奇，随便说说就行。”
“就当是陪我聊天。”
宇智波斑虽然不知道佐保姬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女孩早熟也是挺正常的事，只能捡着想象慢慢回答。
“我会……默默的保护她吧。”
“不表白吗？”
“我这样的忍者，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哪一次的战场或者任务中死去。表白被拒绝了会难受，如果接受了，……”
媛子追问道：“如果接受了？”
“如果接受了，我会担心如果哪天我死去。从畏惧死亡的那一刻起，就离死亡不远了。”
“所以，默默的祝福她就好了。”
媛子抬着头，眼里隐隐有泪光划过。
是吗……你是这样想的。
过了好一会，宇智波斑都觉得这里的气氛过于安静的时候，媛子开口了。
“可能过几天回大名府，你这次的委托就结束了。宇智波先生。”
这是早就已经决定的事情，只是临近这一刻，总觉得应该通知一下他本人。
媛子放弃杀了宇智波斑的选项。
「委托结束了，再见，宇智波先生。」
这几天时不时脑中就会出现一些记忆的片段和声音，宇智波斑已经习惯了。
关于任务结束，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以他的身份也无法说些什么，只能应了一声。
没有询问理由，也没有过多的话。
仿佛他跟佐保姬只是最普通的雇佣关系而已，……不，本来就是最普通的雇佣关系。宇智波斑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佐保姬，如果不算这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她跟他之间充其量只能说得上一句相处的比较好而已。
……只是有些，觉得太快了。
才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宇智波斑跟在媛子的身后，慢慢的往营地走去。
“身体……没事了吗？”
媛子顿了一下，说：“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说完宇智波斑便沉默下来，一路无话。
回到营地后，媛子就让宇智波斑去休息了，她则是去找了杀生丸。
“杀生丸，以后好像不需要一直跟在我身边了哦。”
媛子笑着说。
杀生丸看了她一眼。
“笑的难看。”
“好过分……”媛子叹了口气，“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不懂感情的迟钝家伙，怎么这么敏感？”
杀生丸懒得搭理媛子，擦起了刀来。
室内安静了一会，媛子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说。
“我放弃了一个捷径。”
“虽然对方没有从前的记忆，但我没办法对以前对我那么好的人下手。”
“我一定可以通过别的方法，结束这一切的。”
“杀生丸，你会觉得我是个笨蛋吗？”
杀生丸说：“笨的无药可救。”
媛子却歪头微笑起来，“我总是希望能够快乐的度过这段时间，但是越久越觉得空虚。反而是现在，每一天都好像有意义，每一天都在被需要。”
“开心？”
“嗯……大概，是开心的。”
杀生丸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外头的响动也渐渐停歇，媛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没一会就又睡了过去。杀生丸的尾巴动了动，扫到了媛子的身上，仿佛一条柔软洁白的毛毯一般盖在上面。
媛子的脸埋在温暖的白毛里，一夜无梦。
-
「斑……！你在做什么？」
「你的眼睛怎么了？斑！不要——啊！」
血红的颜色淹没了宇智波斑眼前的世界，他抱着身着十二单的公主，眼神涣散的不断的摇着已经死去的人。
「看我啊，媛子……睁开眼睛啊，看我啊。」
「父亲死了，泉奈也死了……大家都死了，我好难过。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看我啊？」
但是已经死去的人，是不会睁开眼睛的。漆黑长发，肤如白雪的公主双目紧闭，身前不断有殷红的血色漫出，浸湿了两个人的衣衫。
「为什么骗我？」
——！
宇智波斑猛的坐起身来，他喘着粗气，瞳孔紧缩，一点也不敢相信刚刚梦里的人是自己。
第25章
媛子离开的这一天, 晴朗的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雪村的人们一直紧随车架送行，无论如何劝阻都无法。
在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时候，给雪村的村民们留下了作物的种子和能度过一段时间的物资, 浅草清水和浅草惠兄妹也自愿留下一段时间为他们提供长期的治疗。
相信雪村经历了这次劫难之后, 将以更好的形态面对新的未来。
媛子看着车队后面远远送行的人们, 许久才将头缩回来。
“这个感觉真是神奇。以前也有民众自发送行，但是和这次的不一样。”
天气虽然转暖, 但对于媛子来说还是有些冷，浅草参知道媛子会直接从雪村回大名府之后特意赶回了圣地一趟, 将早就准备的一条雪狐裘拿过来献给了媛子。
此时媛子正拿这件斗篷当被子盖。
“……”杀生丸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话, 之前动用天生牙之力救人，加上连日来的消耗，虽然不至于让他面露狼狈, 却也着实懒得开口说话。
即使他没有主动提起, 媛子也隐隐感觉到了这一点。本来打算随意找个合适的载体转换, 但却始终都是失败。
所以她急着回大名府, 现在只能寄望于那颗提前了好几年的樱树了。
以杀生丸的个性，一定很难受吧。这种需要依靠他人来补充力量的行为……
媛子看着靠在车壁上，闭目休息的银白发色、气质清冷矜贵的杀生丸。
看着看着, 不知为何目光就缓慢上移到了杀生丸的头顶。
柔软、蓬松的毛发，直立的耳朵……如果有的话就好了。
可惜杀生丸的耳朵和正常人类的一样，只是尖了一些。
媛子惋惜的收回了目光, 虽然有也大概率……不，是不可能摸到，但不妨碍她心存想象。
一定是跟尾巴一样，或者比尾巴还要舒服的感觉。
离开前她曾经对浅草参说过一句话：再过不久, 浅草一族的人就不必再牺牲自己，成全大名一族的贪欲了。
以他的聪慧和对自己的忠诚，想必一定能懂自己的意思。
剩下的，是水无月一族。
宇智波斑步行在牛车的旁边，作为一个忍者来说，他今天失格了。
他反复反复的在想昨天梦到的一切。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恐怕那位死在自己的手里的女性，就是长大以后的佐保姬。
佐保姬昨天问的问题，和让他提前结束任务，还有知道他叫‘宇智波斑’的时候并不正常的态度。
是否跟这个梦有关？
梦里那种绝望、痛苦、无力的感觉，一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难以忍受。
还有泉奈的事情……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大名府到了。
媛子踩着矮凳下来，杀生丸光明正大的在她的旁边。
“佐保姬，这是……”是佐保姬的此时的侍女，她惊讶又恐惧的看着异形的杀生丸。
“这不是你该问的。”
媛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越过她直接走了进去。
“等等、佐保姬……大名让您回来后马上去见他。”侍女匆匆赶上媛子的脚步说。
媛子不想在这个时候应付大名，随意找了个接口说：“知道了，我先回房整理一下着装便去见父亲大人。”
“可是大名他的意思是……”侍女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刚刚跟上几步，就被杀生丸看向她的一眼，害怕的摔在了地上。
媛子对身后的动静丝毫没有查看的好奇心，她一心只想着那颗樱树。
原本只觉得大名府造的曲折幽静，品味甚高，此时媛子却开始对这长长的路程感到了不耐。
在她耐心耗尽之前，终于到了。
回到熟悉的房间，媛子立刻拉着杀生丸来到已经栽种了樱树的庭院。很快在她的力量下，仅仅才刚刚发芽的樱树苗迅速的生长、抽枝，最终开出了雪之国的第一株粉色的樱花。
看到媛子又有些吃力的模样，杀生丸将手放在媛子的头上，“够了。”
媛子看了看樱树，觉得长得的确差不多了，这才收手。
“杀生丸，你现在这里等我吧。待会如果有人来找你，一律都不需要理会。有人想强来的话，杀了就是。”媛子抬头看着杀生丸，担心的说：“我很快就回来。”
杀生丸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果然不出媛子所料，大名对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知之甚详，颇为震怒。
“媛子，你知道你的身体有多重要吗？你竟然为了治疗那些贫民而欺瞒于我！还动用了圣地的仓库！”大名怒不可歇的将手拍在案桌上，“你是为了我而生的，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媛子冷静的说。
大名刷的站了起来，他走到媛子面前，手高高地扬起。
媛子抬头看着他，脸色平静。
无法对重要的东西下手的大名，僵持了一会还是将手重重的放了下来，他转而把怒火发泄到守在门边的宇智波斑身上：“你是怎么保护媛子的？居然让她因为几个贱民而透支力量到昏倒？！宇智波一族就是这样完成任务的吗！”
宇智波斑单膝跪了下来，并不辩解，只是低下头说：“是我失职了。”
媛子刚想开口替他说话，但却又忍了下来。
她说：“父亲大人，我希望你不要责怪于浅草一族和水无月，他们只是无法违抗我的命令而已。”
“父亲大人，您不是说媛子的力量是为了雪之国诞生的吗？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去救那些深受疫病困扰的村民呢？”媛子将大名曾经说来蛊惑她的话拿出来质问。
“雪之国和那些贱民有什么关系？媛子的力量是因为我而诞生的，也只能供我使用！”大名暴跳如雷的说：“你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吗？不过是出去了几天，连父亲都不尊重了吗！如果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媛子心里觉得好笑，这句话恐怕是反了吧。
如果没有佐保姬的力量和浅草一族，你又算得了是哪个排的上号的酒囊饭袋呢？媛子原本是想让宇智波斑杀了大名，然后自己掌权之后可以顺理成章的送走宇智波斑，一举两得，一如上一世一样。
但是因为水无月一族还未拿到手，这会的大名还没有将雪之国掌控的如同几年后一般，贵族们富得流油，圈养的忍者也不逊于大名府的忍者。
再加上现在的宇智波斑，不一定对上大名身边的忍者能够毫发无损的退下。
“你要责罚我吗？父亲大人。”
大名猛地转过身，阴冷的看着年仅十岁却自己做出这么大动静的媛子。
“你太不听话了，媛子。”
“每天坐在□□，看看书，养养花。在您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消失。这就是听话吗？在您的心里，我是您的女儿，还是您的工具？”
媛子看着这个顶着她父亲的身份，却从未给过她一点怜爱之情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如果您执意要处罚浅草一族和水无月，那媛子也只能拒绝父亲别的请求了
“你！”大名气急败坏的跳脚，却拿媛子无可奈何。
明明是一国的掌权者，却毫无上位者的风范。只不过被媛子威胁了几句，大名竟然诡异的退缩了。
因为忍者如果没有完成委托，是十分丢信誉的事情，会降低其他雇主对他们的评价。媛子在临走时，让大名不要说是宇智波斑有错，而是雪之国另有安排，和平解约。
这也是她送给他的最后的善意。
旁听了一场父女对决的宇智波斑跟在媛子的身后走着，他心情复杂的说：“谢谢你。”
“不客气。你不用跟着我了，收拾一下东西就走吧。我就不送你了……让族里的人，也不要再接雪之国的任务了。”媛子步子缓慢的走在木廊上，“虽然这句话可能有些多余，不过……一路小心。”
“啊。”
虽然媛子这么说了，但宇智波斑还是跟着媛子，一直送她回到自己的寝殿造，他眼看着媛子走了进去，拉上了障子，彻底将外头的视线隔绝。
宇智波斑看着障子过了许久，才慢慢转身离开了大名府，前往回国的路程。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这段时间在这里遇到的一切……无论是佐保姬，还是那个人柱力，又或者是梦里的一切。
媛子在拉上障子后靠在了上面，一直听到外头丝毫没有动静之后，才放松力气，任由身体慢慢顺着障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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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了决心的媛子的行动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