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辅佐官是什么?他们正是辅佐十殿阎王工作的公职人员。
狱卒们解决不了的事情,还可以再继续向上寻求辅佐官们的指点。别看这些辅佐官各有性格,或温和或儒雅,或沉稳或耿直。他们可都是实打实的祸津神,随便放哪个进入现实都会将一票巫女和尚吓得两股战战。
茂说了这么多,嘴巴都快干了,陪同他的鼬从止水手里接过水杯塞给他,容貌昳丽的青年动作豪迈一饮而尽:“曾祖父,以上就是我们潜入桥对岸得到的情报。”
“所以,你的看法是……?”
宇智波泉奈边听边思考,反复权衡这里面的得失。
一直滞留在河对岸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他不替自己的后代考虑,总也要替兄长考虑。阖家在黄泉团圆后已经有许多族人转生去了,因为罪行不重,他们直接被冥冥之中的无形力量引渡过河,只留下不愿走或不能走的几个。
哥哥,带土,鼬,这三个是过不去河;自己,茂,止水,是自愿留下。啊,对了,还有个颜色都褪掉了的先祖因陀罗。因为人太安静的缘故存在感稀薄,总是被忘掉,同样属于走不了的范畴。
如今冥河之畔的宇智波就只剩下这几人。
不能让哥哥一直住在这种肮脏浊臭的环境中,久而久之黄泉的瘴气总有一天会侵蚀灵魂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他也不甘心就这么轻易低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可没谁会珍惜,宇智波不做掉价的事儿。
他看向和自己最像的两个后辈,茂笑眯眯的乖巧点头:“过去是肯定要过去的,我们是忍者,给这个主君打工还是给那个主君打工,只要酬金到位,没有任何区别。但也不能要价太低,一开始就把姿态做得低了,将来也不会被重视。”
鼬还是被木叶教育得更老实些:“没必要与规则为敌。”他的意思是个体要服从团体,小团体要服从大团体。
泉奈看了眼鼬,没做声,沉默着低头又想了一会儿:“你们再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其他忍族在河对岸落脚,千手那边呢?”
“哼哼,那群家伙试图在冥河边种树改善环境,像是打算长期居住的样子。”茂斜着嘴笑得古怪,止水躲在他背后偷偷伸出根指头去戳他肋骨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能不能发出正常笑声。
不理会小辈们的打闹,宇智波泉奈挥手把他们统统向外赶:“快去快去,早点解决这个问题!”
“哦!”
三个青少年模样的宇智波一哄而散。
鼬无论如何也过不了河,只能目送止水与茂再次用变身术变成猫偷偷潜入。其实对面也有意接收消化他们这些赖在冥河边不肯走的钉子户吧,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允许他们溜过去。
止水和茂过了河,藏在亡者们的脚下随大流骗过夺衣婆再次进入有着巍峨宫殿的地狱。这次他们一混进去就脱离队伍,笔直朝位于合众地狱附近的生活区跑去——想要说服宇智波泉奈,描述出来的东西没用,必须带点实际的干货。
比如说豆皮寿司,比如说红豆大福。
至少河对岸的生活水准得比这边高吧,打工才有必要。
地狱里的居民可不止人类,神魔妖怪无一不足。在这里两足直立穿人衣说人话的猫并不罕见,还有狐狸啊,猴子啊,稚鸡什么的,热闹得很。
所以止水和茂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走在大街上再奇怪也不会比本地居民更奇怪。他们边走边逛,找了许久才买到看上去正常的关东煮和甜食拎在手上,看看天色不早就打算原路返回。
毕竟是偷渡客嘛,不好太招摇。
再次渡河时茂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丧服杵着狼牙棒的独角鬼神站在河边发呆,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们,但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那么安静看着两只绒毛微炸的大眼睛猫咪踩着水跳过河面。
鬼灯当然知道最近有些毛茸茸的偷渡客频繁往返冥府之河,看在他们没有恶意的份儿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一见……还怪可爱的,自带萌系属性的狱卒说不定可以来几只?据履历查看这几个武力值很够,足以将上至八岐大蛇下至两尾猫又的地狱居民打到哭唧唧,很符合他的审美。
世界融合后新合并的区域带来无数无法往生的冤魂,正是需要扩招狱卒的时候。值此特殊情况,特事特办一下未尝不可。嗯……特指他们家某个差点搞个大事出来的世界BOSS。
小小声:其实就是打不过,惹不起,找个地方供起来,你好我好大家好。
……
茂和止水这次带回来的食物很得曾祖父以及伯曾祖父的喜爱,再次出发前往对岸打探时他们又遇到了那位黑衣鬼神。止水的胆子比较大,一直走到鬼灯面前蹲坐,尾巴轻轻拢在爪爪上瞪大眼睛:“喵~”
虽然是只颜色偏深的黑猫,但他眼睛大啊,有点卷的长毛支棱着,吸收光线的同时反射出让人很想上手rua一把的可爱光波。
鬼灯抿嘴低头盯着微微抽动的猫尾巴尖看了好一会儿,忍住了撸猫的念头从木板夹里抽出张招聘通知塞给止水身后跟黑洞一样黑的茂。
别看茂人类形态时比亲妹妹还好看,变成猫的话……因为太黑根本看不清五官,也就无所谓好看不好看。
他上前叼过纸咕哝了一句什么,撒开四爪挠了把止水提醒他逃跑。
两只个头差不多大的黑猫扭头跑掉了,鬼灯看了很久,觉得自己看好的未来部下不但有颜值还有脑子,买卖似乎非常划算的样子。
止水和茂跑回冥河对面,鼬还没走呢就看见两个黑点踩着时不时冒头的螃蟹以及水蛇窜回来,其中之一嘴里还叼着张纸。
搞什么?
“砰”、“砰”两声,两个宇智波一上岸就解除了变身术,三人围着那张“狱卒招聘说明”仔细研究,最后带着它去见真正拿主意的宇智波泉奈。
一周后暂住在河边的宇智波一家接受了地狱辅佐官鬼灯先生的招聘,扶“老”携“幼”搬家过河,成为了狱卒一员,目前的主要工作内容是监督犯人开掘新的工作场所……工资还很高。
去上班的除了三个辈分最小的还有小叔叔带土,他人太老实,面对以耿直著称的老族长仍被坑得直打嗝,无奈之下鼬只得摒弃前嫌带着他一起报到上工。
茂左边一个白眼,右边一个白眼,这两人一人吃了一个白眼。剥离掉BOSS光环后小叔叔对于这个无辜后辈深感歉疚,想要道歉又觉得肯定不会被原谅,犹犹豫豫就像一只正在思考该怎么拆家的奶牛猫。
鼬也明白自己在茂那里没什么好印象,不但小时候经常偷偷诱拐人家妹妹跑出去玩,而且还灭了堂兄弟满门,才吃几个白眼已经算是茂宽宏大度。
当然更重要的是茂打不过他。
上班第一天,茂见到了需要监督服刑的罪人。一个个仔细看过一遍后他露出一点也不符合秀丽形象的凶残笑容:“呦,都在呢?都是熟人了,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一串被鸣柱送下来的大鬼小鬼在看到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后纷纷表示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太猛,实在是太刺激了,竟然会在死后撞上鬼杀队剑士的亲属……怎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当这位柱本姓宇智波时,惨字和蜡烛至少各需一打。
已经吃过教训的狯岳把脖子一缩,恨不得藏进石头缝里不叫人看见,然而仍旧没能躲过写轮眼的监控,被拖着一条腿拖出来塞了把铁锨在手里。
“看什么看,动手挖吧,什么时候把专属于你们的新服刑场挖出来什么时候休息。”不落井下石的宇智波不是好狱卒,他坐在石头上坐累了索性变成黑猫偷懒。
很快这里就或趴或坐了四只猫,各个目光炯炯紧盯犯人不放。
努力工作才能多赚些工资,才能想吃什么甜食就吃什么甜食,有“家累”的宇智波战斗力能爆表!
来巡查的鬼灯先生也非常满意,狱卒工作认真又负责,还很懂事的保持可爱外形,甚好,甚好!
第257章 番外·小小吉和小小薰
九月上旬, 一歧私立医院来了位提前住院准备生产的准妈妈。她在登记表上填写的年龄是二十四岁但是前台小姐表示合理怀疑这位年轻的准妈妈或许存在谎报嫌疑。
一点也不像二十四岁的模样啊,看上去……她真的成年了吗?
要不是送她来的男士紧张到快要昏厥过去的表情无法作假,说不定报警电话就已经拨出去了。
算了, 看在家属足额支付住院费的份儿上, 私立医院也不是不能通融通融,就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吧!
“私立医院就是这点好,话少麻烦少。我实在是不想再和人解释……只是长得看上去年轻而已!”阿薰抱着肚皮抓着福泽谕吉的羽织领子冲他小声抱怨。银发青年抿嘴将一路抱进病房的妻子小心放在床上, 又盖好被子才将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背到背后不给她看见:“想吃什么?等下与谢野进去陪你做最后的检查, 不舒服就及时说。”
她看着天花板上镶嵌的吊灯仔细想了想,咂咂嘴道:“蜜汁小鱼干。”
“……行。”这么几个月她再也没有偷懒使用变身术变成猫, 说是怕宝宝变成猫宝宝云云, 一想到这里年轻的福泽先生就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她并不喜欢吃鱼干, 但……蜜汁小鱼干究竟是个什么鬼!
脸上不动声色,肚子里疯狂腹诽, 他选择打电话问问对于零食很有研究的乱步。因为向导兼保镖兼吉祥物请假休息,名侦探不得不暂时告别三花猫, 从一干同僚里选择了红头发的织田作之助充当新携带物。
加上美国那位总扛着浣熊的爱伦·坡,看来不带点奇怪东西进案发现场都不是好侦探!
“nia~蜜汁小鱼干?就是用蜂蜜烤制的鱼干吧?我没吃过,听上去很有趣。这边织田和太宰都在,织田去买, 让太宰顺路送去!”
结果黑西装黑大衣裹着绷带疑似重伤员的少年把“外卖”送到病房外时就见一团乱糟糟,帮不上任何忙碍手碍脚的福泽先生被助产士们七手八脚推出来, 看上去很想一刀劈烂病房大门。
用不着吧……?
习惯旁观生命陨落的太宰少年拎着蜜汁小鱼干靠在墙上闲得无聊,忍不住打开塑料袋一条接一条捏着往嘴里送。
还挺甜,没有嚼不碎的骨头,磨牙正好。
他站了好一会儿,承重的从左脚换到右脚再从右脚换到左脚, 漫长等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跟在拷问室里与俘虏斗智斗勇比起来可要无趣太多,虽然那些杂鱼也没什么“智”可言……总得来说还算是能为他提供些笑料。
但是一个还在肚子里等待人生开始的胎儿……你能拿他有什么办法?他唯一能够回馈的就是听不懂的呢喃以及毫无道理可言的嚎啕大哭。
福泽夫妇毫无疑问都是那种难得的好人,遵守规则,按照“正确性”的指引方向采取行动。正直诚实又体面的,尽量让自己贴合“普通”这个含义。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乐于向任何人伸出援手,他们简直就像是童话中一定会得到善报的善人那样……太宰很羡慕那种蓬勃的生命力,但又有些怕被灼伤般的敬而远之。
病房里开始传出阵阵强忍疼痛的呼吸声,福泽先生在病房外焦急的走来走去,指关节用力握到发白。
太宰突然觉得有些恐惧——这个婴儿,所有的婴儿,都是如此艰难才得以降生于世,为什么?为了或许会长久绵延的痛苦,不惜撕裂母亲的身体啃食母亲的血肉,为什么大家会期待这样一个自私的生命到来?
有什么意义?
为何降临于世,意义何在?
过了很久,也许又很快,嘹亮的啼哭声从病房中传出。银发青年以闪现般的速度紧贴病房大门,刚好堵住抱着襁褓打算出来的护士。
“福泽先生?母子平安。看一下吧,令郎很可爱哦!”护士满脸喜气将婴儿向前送了送,他大概扫了一眼伸长脖子向病房里张望:“阿薰呢?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合着我那句“母子平安”你根本就没听!
见惯这样的家属,护士也不和他生气,仍旧喜气洋洋道:“尊夫人还要稍等一会儿,她身体很健康,明天就能在帮助下在家里略微走一走。”
听到这句话他才放心,回头看向一直陪着自己等待的黑发少年:“太宰,交给你看守。”
刚说完医生和助产士也从病房中撤了出来,纷纷笑着恭喜做了父亲的年轻人。福泽谕吉匆忙点头随意应付过去,走进病房跪在病床前握紧阿薰的手把头埋在她的被子里。
说实话,他很怕看到她苍白憔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好像下一刻便会离他而去。
“你没事就太好了。孩子有一个就可以,不需要太多。”
声音闷闷的,带着没人能听懂的惊恐。
温度略有些低的细长手指顺进发丝轻柔摩挲,阿薰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亲爹语塞。
太紧张了,没注意看。他立刻补救:“交给太宰暂时看守,我去喊他进来。”
被护士迎面塞了个婴儿进怀里恭喜做“兄长”的少年满头虚汗,脸色白的像见了鬼。听到召唤他一步一卡浑身颤抖捧着沉睡中的新生儿挪进病房,四处乱看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把他放下去。
太可怕了!这个生命很轻,却又那么沉重,他是属于神明的,随时会被带走。
怀里多了份重量时他突然明白,只要他还活着,对于别人来说就拥有着非凡的意义。活着本身就是活着的答案。
他想让这个孩子活下去,这种愿望强烈过自己想与世界诀别。
“社长!我该把他放在哪里!”大男孩难得带着奶声奶气的泣音求助,福泽谕吉让开一个位置让他把婴儿放在母亲身边。
这会儿亲爹亲妈才得以拆开襁褓仔细观察这个小东西——黑头发,大概也会是黑眼睛,宇智波的基因就是这么强大。
太宰站在旁边比谁都紧张,生怕他被吹坏了:“会不会冷?会不会肚子饿?要准备些什么?准备了吗?放在哪里了?拿出来用吗?”
福泽夫妇:“……”
请问你这是觉醒了什么可怕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