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雪近乎崩溃,好像得救了吧?
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卢斯雪?”
“卢斯雪。”
“醒一醒。”
卢斯雪费力睁开双眼,头部剧烈的疼痛让她直接弓起身子大哭出声,头脑一片空白,她被人抱在了怀里,太阳穴的部位被轻轻地按压着按摩着。
卢斯雪熬过了那个痛感,再次努力睁眼,刺眼的白光过去,她看到了一张清冷的面容,但她的眉眼中不慎倾斜出几份担忧。
是何深深抱着她,也是何深深刚才帮她按摩安抚她。
她就知道刚才在比赛场里,她听到何深深说的那些绝情的话都是假的!
卢斯雪忍着疼痛,使劲儿往何深深怀里钻,委屈的抽抽搭搭的。
何深深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转过头去。
游戏仓同时发生了爆炸,发出一连串的砰砰砰声音,如果她晚一分钟,没有做这个决定将剩下的人从游戏仓中强行拉出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果然校长选择了同归于尽,拉个垫背的。
“何深深!!!”
是他的怒吼声。
何深深低笑出声,扬起眉毛,“我没有寄希望于陆放,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做准备,这次是你失策了。”
话音刚落,那些机械门缓缓上升。
门开了。
周围人欢呼一片,何深深半跪在地上,怀中还抱着卢斯雪,她望向外面,窗外倾斜进来一片片璀璨的阳光,铺洒在何深深的脸庞上,她不由得微笑。
一道声音闯入何深深的耳朵中:“所以,何深深同学,你才是皇帝!!”
逆着光的同学不可思议的问道,他的身后站着数不清的身影,好像都在等待何深深的回应。
何深深想了一秒,失笑:“是呢。”
话音未落,校内系统的声音面向了全校师生,发出一则通告:“校长权利即将被取缔,皇帝卡牌拥有者的权利将独一无二。”
校内系统:“亲爱的陛下,本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何深深:“恢复校内所有设备。”
校内系统:“是。”
好像是在意料之外,却又在预料之内。
何深深同学是皇帝的话,他们一点也不意外。
得到何深深的回复之后,所有的学生都兴奋无比,好几个朝何深深点了头才走,还有从前就喜欢何深深的女生兴奋着笑脸喊她:“深深陛下!!”
“我深皇无敌!”
算了,称呼她们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何深深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陆放是什么?”
气氛戛然而止。
*
校长是被押走的,数不清的特.警持枪过来关押他,现场很是严肃。
何深深见到了陆放,他身边围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正再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陆放一脸不耐烦,却按耐着站着没走,这已经相当给他们面子。
旁边的人喋喋不休,带着金丝边眼睛,是一个模样颇为文雅的女人,但在面对儿子时,仍旧忍不住唠叨。
看到何深深之后,陆放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躲了一下,谁知道家庭医生正在给他上药,他动了一下就疼的离开。
他就开始心虚了。
何深深抿了抿唇,走过去,礼貌的点头问好:“阿姨好,我是何深深。”
陆母连连点头,看到何深深之后,眼角的笑纹都多了好几条,“哎哎好,是深深啊,这还是阿姨头一回见你,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我家这臭小子眼光不错。”
何深深一憋,感觉热得很。
眼看何深深稀奇的脸红,陆放眼睛都直了,不自觉咧开嘴巴笑出声,另一只手过去握住她的手。
“深深!!”
何深深转过身去,是何羽檬的声音。她直接扑过来,何深深差点被压倒,忙抱住她的腰。
何羽檬眼角还带着泪花,看何深深没事,才擦了擦眼睛,破涕而笑:“你吓死姐姐了!”
何深深摇头,“我没事。”
“这位是陆放的妈妈。”何深深连忙介绍,有些尴尬。
“诶?!”何羽檬懵了。
这么快见家长了吗?!!
当天晚上,三家人一起坐下吃了顿饭,把四个人的订婚事宜敲定了。
吃饭中途,何倾就坐在何深深的身侧,他不停的看何深深,好像有话要说却又憋着。
何深深放下筷子,瞥视他,“你有话说不行么?一个男人怎么像个女的似的?扭扭捏捏。”
何倾脸一黑,“不是,怎么说话的?!”
何深深没搭理他了。
何倾:“……好吧,前一段时间来瑞斯学院,我不该对你那样说话,我当时没想着你改了,还以为你在骗我来着。”
何深深目不斜视,“哦。”
何倾:“所以,对不起。”
何深深继续:“哦。”
何倾:“我……不是,哥、哥哥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何深深:“哦。”
何倾:“!!你就没别的话吗?”一直哦哦哦的!
何深深:“行。”
何倾:“……”气了个仰倒。
原主跟何倾两个人都有错,所以现在何倾倒也没什么毛病,但何深深没有过哥哥,也没打算进行什么兄妹之情,何倾就算拉倒了吧。
“那那那那你跟陆放的事情,就是……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啊?”万一以后后悔怎么办?
何倾颇为纠结的看着何深深。
谁知道何深深顿了片刻之后转过头来看向何倾,然后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何倾:分分钟憋出内伤。
我妹可真酷。
吃完饭,陆放跟何深深在路边,何深深沉思片刻,看向陆放:“我想见他一面。”
见谁,校长?
陆放皱起眉头,半晌后,“行,我叫人去联系一下。”
“另外。”
何深深又出了声音,但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顿下来没有继续了。
“嗯?什么?”陆放踩在马路牙子上,反问了一句。
“陆放。”何深深的模样有几分犹豫与迟疑,她看起来有些奇怪。
陆放一个炸:“你不会要跟老子分手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昂,没门儿!你这辈子只能死老子床上!”
“???”何深深顶着一头问号,无语微笑了一下,忍下了想揍人的想法。
“你过来。”她朝陆放勾手。
陆放没敢去:“你、你不会打我吧?”
何深深开始不耐烦,直接揪住陆放的衣领把他拽向自己,陆放没敢反抗,任由她拽着。
下一秒,她闭上眼睛吻上他的唇。
第一次的主动。
陆放一愣,气氛就此静谧下来,他心中升腾起无法言喻的喜意,他控制不住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将人被按到了灯杆上,更深的吻了过去。
一吻结束,何深深声音很低,“下次不要这么傻了。”
“但是我喜欢你。”
“我、我知道!”都说了不要老是告白嘛!
第68章
何深深第一次主动亲陆放,并且亲的还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唇。这对陆放来说,简直是他人生中最令他高兴的事情,以至于险些被兴奋冲昏了头脑。
陆放深入贯彻了什么叫做男性的劣根,跟意动的女生接吻,那手是会不自觉摸向人家的胸。
于是下一秒,他就挨了社会主义的毒打。
挨打归挨打,正经事儿他还是没忘的。
在事情结束的第五天,何深深终于可以私底下去见一面校长。
车子内的温度挺高,何深深坐着靠在车上,旁边陆放正在玩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笑的东倒西歪,一手还不忘了握着她的手,在掌心把玩着。
何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皇后身份很快就会暴露了,你不着急了?”
陆放头都没抬,还在嘻嘻哈哈,“急个屁,当你的皇后,老子高兴。”
“就是,”
陆放放下手机,朝何深深笑了一下,似乎有些幸灾乐祸,“赵卓明那家伙好像差点气死,最近三天两头堵我公寓门前,要跟我理论。”
“我懒得搭理他来着。”陆放声音放的漫不经心了下来,“我又没说过我是皇帝卡牌,一群人在哪里脑补,怪我咯?”
他的确在很多校内公众场合,作为最高人去参加和主持过,但是也没毛病啊,皇帝不在皇后可以代掌权利,而且他还选择了隐藏自己的卡牌,就算说了什么不痛不痒的命令句子,别人收到的也只会是‘神秘人的命令’,并不会提到卡牌是什么。
何深深无奈的摇了摇头,瞅了一眼手机时间。
不多时到了目的地,车门由外打开,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撑着伞站在车外,一手小心的为何深深护头下车。
天空飘起了雪花,何深深眼睛追随着几片雪花,有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过头:“我自己去就行,你在车里呆着吧。”
“好嘞。”陆放一口答应,反正里面的人都打点过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出现。
何深深面对雪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迈开步子往前走。
半个小时后,抵达校长所在的地方。
门被解锁打开的一瞬间,何深深看到他微微偏头朝这边看过来,似乎是在好奇来人是谁,动作却又不经意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或许是期待?
又或许是何深深看错了。
短短几天,他沧桑了不止一倍。
何深深微微一怔,垂眸抿唇,看着接引人把门关好,她才拉开椅子坐下。
“别来无恙啊。”
沙哑的声音带着细致的笑意,他好几天没有梳洗了,模样虽有狼狈,但他神情却很是闲适。
他的视线一直都追随着何深深,何深深没有马上应答,双手合起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她看向他:“后悔么?”她听到自己如是问道。
“有什么可后悔的?”他反问何深深,脸上笑意分毫未消退。
“为什么不问问那些人后悔不后悔?”
何深深打断他,声音拔高了一度:“冤有头债有主,你报复他们去啊。”
“报复了,”他重复,“我报复了。”他盯着何深深看个不停,“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举办这个学校?”
“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那些孩子好,他们花儿一般的年纪,有着大好青春。可我发现了什么,发现狩猎游戏举办方的儿子竟然也在这个学校。”
说着,他露出一个笑,这个笑何深深无法用言语去解读,只觉得心尖一颤,他说:“那孩子特别嚣张。”
—原来是你啊。
—那几个人是误上来的,他们当时上错游轮了,不过这又能怪谁?只能怪他们蠢呗。
—我爸说当时游轮刚好还缺四个人,你们家人上来补足了,游轮上那群家伙催得很,那就开呗。
—怎么,你很生气啊。
—你又能怎么样?
—哈哈哈哈懦弱!
—我爸爸是天华理事长,所有人都要供着看他脸色的,你去告啊!告破产你看有人理你没有。
—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很可惜没有人救他们呢,也没有人提醒他们呢。
—好可怜啊。
“你知道那孩子是谁么?”他好像不是特别愤怒,又或者说当时的愤怒已经消耗完毕了,现在提起往事,只剩下平静。
何深深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啊,就是那个,新闻中校园暴力别人,导致季望生跳楼自杀的皇帝陛下。”
是上一届皇帝卡牌持有者?
“但是,季望生跳楼自杀并不是因为他。”何深深笃定的说着。
“对,不是因为他。”校长并不掩饰自己对那个男生的恶意,“那又怎么样?”他耸了一下肩膀。
“他说的那些话,你不认为恶劣又恶毒么?”校长问何深深。
何深深沉默片刻,“他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而我的孩子,”校长忽然靠近何深深几分,隔着一张桌子,“还没有来得及被宠坏,就死了。”
“他也参加了英耀比赛,我在游戏中动手脚的不只是季望生,当然还有他,不过让他只是简单跳楼太舒服了,所以,”校长盯着何深深,唇角的笑越拉越大,“我弄坏了他的精神体。”
“外界传他不堪媒体对他校园暴力的指责,出国留学去了。”
“但可惜不是,他现在是个动不动就尿裤子上流口水的智障,一辈子只能依靠仆人照顾他,无法动弹,无法控制表情,只有神智还清晰,你觉得这个惩罚算折磨人么?”
“那个所谓天华理事长呢?”何深深反问。
“他?”校长嗤笑了一声,“他犯错在先,即便是想追究我,也要考虑曝光后,我将狩猎游戏说出去的风险,他会坐牢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还能顾得上他儿子?”
“笑话。”
“那你为什么,不举报他?”何深深不解。
“我要折磨他。”校长如此回答。
何深深叹了口气,“你不该牵扯学校里那些无辜的孩子。”
校长却看着何深深,良久后道,“我没想过杀你。”
何深深一怔,对上他的眼睛,“你有点让我生气了,何深深,你认为我会在你的精神体里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