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法花园——帘重
时间:2020-08-18 10:00:22

  
  孟黄黄冷笑:“别跟我装!我知道涂霆的日程表,他今天住在这家酒店。我告诉你,涂霆就是个骗子,对外身高报得192,但我看,他还没苏秦高吧?苏秦才185。我真是后悔粉了他!”
  
  赵想容却从孟黄黄的话里,听出另一种隐藏的热情。她好笑说:“你不是对涂霆脱粉了,怎么知道他那么多事情。”
  
  孟黄黄横眉:“我以前年幼无知。对了,涂霆的杂志什么时候发?是你写稿吗?我可以给你爆料,涂霆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戏子,跳舞跳舞不行,唱歌唱歌跑调,假装自谦,说什么平常不发自拍,他不过是为了更多关注度,他就是想红!故意和粉丝唱反调,就为了假装个性,引得更多人看他!而且,他还鼓励粉丝进行网络暴力!”
  
  赵想容眨眨眼,亲昵地刮了一下孟黄黄带着几个雀斑的鼻子。
  
  她什么也没说。
  
  孟黄黄没见过赵想容这种美女做派的,她半天没说话,但也没发作:“我是为了你好,才告诉你这些。涂霆真的很烂!我听说,你不是一个性格很厉害的主编么,那你能公平地把他性格写出来吗?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喜欢涂霆的,都是傻子!他们都被骗了!涂霆真的不配做偶像!”
  
  赵想容无奈地说:“我要上楼了。这样,我把我名片给你,等哪天,咱俩出来一起喝杯咖啡,我再听你抱怨行吗?”
  
  等她上楼,孟黄黄突然回过神。赵想容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
32、chapter.32 ...
 
  在酒店套房里, 赵想容再次见到了涂霆。
  
  艺人的自律有多可怕,涂霆居然比上次见面时更瘦了一点。
  
  他没换衣服, 正用蓝牙音箱听歌,黑衬衫黑西裤, 头显得非常小, 化妆师正把他的剑眉修细,更多地强调少年感。
  
  套房不小,四处都摆有鲜花,还有十多杯星巴克和楼下的蛋糕, 纸巾抽得到处都是。
  
  涂霆手里捧着一个摔出很多坑的保温瓶, 里面泡着西洋参片。主办方刚给他念完活动流程, 涂霆闭着眼睛在听,摇晃着长腿。
  
  赵想容是被他另一个助理带进来。她先看到有人正在门口准备熨西服外套, 立刻制止:“丝绵的领子!把熨斗竖起来,用两片毛巾夹着熨。”
  
  涂霆闻声睁开眼睛,他戴着一个很闪亮的钻石耳钉。
  
  赵想容朝着他吹了口哨:“涂帅。”
  
  涂霆使了个眼色,旁边的男化妆师停下手里的活儿, 翻了个娇嗔的白眼, 退到外面。
  
  助理在旁边看着表:“哥,你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得来叫你们。”
  
  他出去后,涂霆转头对赵想容说:“我新助理,以前的小学同学。”
  
  赵想容笑眯眯地在旁边坐下,距离不远也不近。
  
  她觉得,自己和涂霆是普通朋友的相处。要说唯一特殊的, 就是涂霆的身份敏感。但看那助理对涂霆挤眉弄眼的样子,以及想到司姐之前的话,赵想容莫名觉得哪里怪怪的,想拉开距离。
  
  涂霆把音乐关了。
  
  两人在微信里言谈甚欢,但见面后好像都有点尴尬。赵想容随手拿了桌子上一杯冰咖啡,一点一点地喝。
  
  涂霆看着看着,突然问她:“你婚离完了?”
  
  赵想容笑笑:“办完了,但是……”
  
  “但是?”涂霆追问。
  
  她含糊地说:“有点财产遗留问题。”
  
  实际上,赵想容的离婚律师已经和周津塬联系上。
  
  就如赵想容所预料,周津塬那方没有任何财产分割要求,反而让她随便提要求。他就这一点好,纵然自私透顶,但对物质非常淡漠。赵想容曾经试探过几次,要买非常昂贵无用的东西,找他要钱。周津塬的转账极其痛快,他的所有财务包括股票账户密码,她也都知道。
  
  但是,赵想容知道周津塬还没有把两人离婚的事情告诉周家。周津塬的母亲一直给她打电话,赵想容好几次都想告诉前婆婆别烦她,但还是觉得,应该由她儿子说出更合适。
  
  她自顾自地沉思,涂霆等了平生最长的几十秒。
  
  他神色渐冷:“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地爱吊人胃口”
  
  赵想容惊奇地望着他,这小孩什么情况?但是她很快明白了,涂霆望着她的眼睛非常亮,像宝石一样,但其中有点恼怒。年轻人的那一点心思,也像喷嚏样完全掩饰不住。
  
  赵想容望着他直笑,实际上,她的脑子已经卡壳了。
  
  “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随便问问。”涂霆没有笑,那张英俊年轻的脸微微下沉。身为爱豆,他缺乏被女孩子拒绝的经验,他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好。
  
  赵想容“呵”了声。
  
  “你不是让我打听,身边有没有单身男青年?”涂霆生气了,却又尽力在掩饰这种生气,他冷峻地扯起嘴角,“刚刚出去的那个我助理,叫小野。我帮你问过,他是单身。你需要他的联系方式吗?”
  
  赵想容看着他,她答非所问:“我的岁数比你大,而且,我才刚离婚。”
  
  涂霆好像被别的刺痛,他迅速说:“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离婚很常见。”
  
  赵想容轻咳了一声,她觉得,这对话的走向有点怪。
  
  两人沉默了一会。
  
  涂霆突然起身,他把一本杂志递给她。赵想容刚要问是什么,助理就在外面敲门,是提醒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
  
  涂霆说:“这一招是我跟你们杂志学的。”
  
  赵想容的目光落在杂志上,着是她们杂志的情人节特刊,做得小选题《情书:一种在变动的时代里揭晓爱意的古老方式》。
  
  赵想容乘坐电梯下去,心里沉甸甸的。
  
  涂霆塞给她的杂志里,还夹着一个信封,白色信封上面,写了“豆豆亲启”。她已经很久没收到亲笔书写的信件。这曾经是她的乐趣之一。许晗跟她绝交时,曾经说过很多难听的话,两个小姑娘吵架时的恶语相向,非常尖锐。
  
  如果,许晗还活着就好了。
  
  赵想容随后回办公室加班,印厂那方面把赠品的包装袋搞错了,忙到九点多。
  
  随后,她去了趟医院。
  
  赵父赵母不在,赵奉阳依旧躺在病床,脸跟金纸似的。
  
  他问赵想容:“真离婚了?”
  
  赵想容掏出离婚证,赵奉阳接过来,很仔细地检查了下钢印和日期。他说:“离婚证就搁我病房,绿色生机盎然,给我冲冲喜。”
  
  赵想容被气笑了,她说:“随便。”顿了顿,又说,“最近有人在追我。”
  
  赵奉阳眼神一暗,但一点都不惊奇。
  
  他相信,赵想容单身的当天下午,她在屋子里发出“哟”的一声,追求者在晚上就会蜂拥而来。只是,赵逢阳有点感兴趣,谁打败了周津塬。
  
  “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关键是,他是新人。”赵想容眨眨眼,“新的总比旧的好。”
  
  赵奉阳沉默片刻:“先谈着恋爱,也不一定要再结婚。”
  
  赵想容被这么老气横秋的话逗乐了,说得就好像一年换七八个女友的人不是赵奉阳似得。她懒懒说:“恋爱要多谈,但时机到了,我肯定还是会结婚的。大哥,你错过了我第一次婚礼,没关系,我还有第二次。”
  
  赵奉阳又是沉默。
  
  某方面,赵想容同样是一名冷酷无情的女人。他不记得自己表白过多少次,但赵想容每一次的拒绝都毫无回旋,她永远是那句话,滚。
  
  每当这时候,他都恨自己残缺的身体。
  
  不过,没关系。赵奉阳嘲讽地扬了扬嘴唇,至少周津塬这个眼中钉不在她身边了。他的私家侦探也说,关于车祸,查出另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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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想容第二天出了个短差。
  
  她们几个高级别的编辑,每年定期都要参加一次国家新闻总署开的学习会议。赵想容以往能翘都翘,但这次,她主动提出接受党的教育。
  
  Patrol说:“那我就不去了。”又冷漠地说,“但你得明天回来。”
  
  这次培训在外地,当天去第二天回,就是折腾。
  
  头等舱候机厅,赵想容快速地从自助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继续做选题。
  
  旁边的手机响了。
  
  周母再次给她打来电话,老太太很有涵养,先问了赵奉阳的伤情,又问她和周津塬什么时候回家。说他们一家子要拜山烧香之类的,
  
  赵想容烦得很。周家一大帮子矜贵亲戚,周津塬又是长孙,每次都是她出面忙活一堆事情,最后只落得费力不讨好。
  
  她说:“我这周末回去一趟,正好有件事要和您说。”
  
  周母跟闻到肉味的狐狸似的,她问:“你和津塬,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吗?”
  
  赵想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一下,笑意渐深:“一个天大的消息。”
  
  放下手机,赵想容就给周津塬打去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她也不客套:“你妈最近总打电话让我回去。咱俩的事,你已经跟你妈说了吧?别拖,我不想再被当成你媳妇,哪怕一天。”
  
  眼前的电视通知值机信息,赵想容自顾自地说完后,就挂了。
  
  周津塬洗完澡出来,苏昕捧着他手机发呆,他走过去把手机拿回来,随后想翻看最近通话名单。苏昕却反应过来,她一下子抱住了他。
  
  飞机因为航空管制而晚点一个多小时,赵想容吃完东西,又准备拿笔记本电脑。
  
  这时候,一份信掉在了高跟鞋旁边。
  
  原来是涂霆夹在杂志里给她的信,赵想容之前匆匆塞在包里,还没打开。但是,信件就有种神奇的魔力,她捏了几秒,随后拆开。
  
  涂霆的信,是由四页b5的打印纸组成。
  
  每一页纸,他就只写一个字,横亘在空白位置。
  
  四页纸连在一起,是:“我,也,不,差。” 
  
  赵想容想笑,忍住了。涂霆这句话,是回应她之前让他找个“不差的单身汉” 。 
  
  随后的飞机航程中,赵想容把这四个字读了很多遍。
  
  下了飞机后,手机有几通未接来电。她站在接机口,正准备给接自己的司机打电话。周津塬的电话就又来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她没来得及改的“我老公”这三字,耳朵嗡嗡地疼,什么都听不真切,她挂了电话,直接给他打去视频。
  
  换成周津塬盯着屏幕里赵想容的头像。
  
  她以前总是这样,无时无刻地喜欢发视频邀请,以前是查岗,现在是什么?
  
  他点了同意接受视频,画面稍微停顿片刻,赵想容的脸就出现了,浓黑的眉毛撑着五官,脸色过分苍白,但在视频里看不出来,只显出一份温柔。
  
  周津塬还没说话,赵想容又把她和周津塬母亲的对话学了一遍,随后厌恶地说:“你们周家的事别找我,我不沾光,也不沾这腥气。”
  
  她其实就拿着视频当电话用,自顾自说话,也不看屏幕。
  
  画面抖动,周津塬已经看到机场的紧急通道口,以及她身后乌压压的人群。
  
  他问:“你现在在哪儿?”
  
  赵想容订了辆接机的车,司机打来电话,她终于看了眼屏幕,说:“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周津塬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在哪儿?”
  
  两个人隔着屏幕陌生地对视几秒,赵想容冷冷地回答:“正出差呢。”
  
  周津塬结束通话后,把手机平放在桌面,屏幕逐渐黑下去,像一张静止且已打出的扑克。
  
  苏昕离开的时候,周津塬才再次说话。“等等。”
  
  苏昕以为他要留下他,心里就好像下了微雨,周津塬低头,“我给你发个红包。下次直接叫专车过来。”
  
  她屏住呼吸,忍不住抱住他脖子,手指摸着他耳朵,露出小女人的娇俏:“下次……还有下次,你不会以为,我是轻浮的女孩子?”
  
  周津塬莞尔,没有接她的话。他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年轻女孩子那种毛毛茸茸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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